每一位来自魔导院的执行员,手底下少说也有几十条生命,查拉克漠视生命,为了达成目的,他不在乎死去多少人,然而他却最害怕自己的死亡。
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无论是富人还是穷人,身居高位者还是微末如凡尘,都会变成一具冰凉的,逐渐腐 败长满蛆虫的尸体。
查拉克仅剩下一条臂骨断裂的手,论爬行的速度,远远及不上双腿残废的桑德拉,想要逃走,就不能顾及颜面。
他爬进受到战斗波及,房屋倒塌的深巷中,只有借助夜晚巷子的阴暗,以及复杂的地形才有机会摆脱追杀者。这条巷子少有人走,再加上傍晚下了点小雨的原因,烂泥和人、动物的粪便混杂在一起,导致地面泥泞不堪,到处充满了湿臭味,但恶臭同样能够掩盖他身上的血腥味。
不管遭受怎样的侮辱也好,查拉克都想要活下去,即使要他去爬茅坑,他也能咬牙接受,唯独死亡,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
“死路?”
看着眼前的死胡同,查拉克心中一紧,不过他已经爬出了好长一段距离,又故意绕了好几个弯,想来桑德拉已经迷失了他的踪迹。
但他却不敢大意,赶忙掉头往其他地方爬,然而,桑德拉的身影却浮现在他眼中,绝望之情令他大吼出声。
“为什么,你怎么追上我的!”
“你小瞧了猫人族在夜晚中的视力,这座城市,我可比你要熟悉得多。”桑德拉看向地面的拖行痕迹,缓缓说道,她的状态虽然很差,但明显要比查拉克好上不止一筹。
血虽然早就止住,但查拉克却没有余力去清除自己移动的痕迹了,泥泞的地面留下了一条不太明显的拖行痕迹。
时值深夜,这条并不明显的拖行痕迹,很容易就会被人忽略,换做其他人,查拉克或许已经逃掉,但追杀他的人偏偏是被他所鄙夷的,拥有夜视能力猫人族。
在拥有夜视能力猫人族眼前,这条拖行痕迹就无比的明显。
猫人族拥有部分猫的特性,正因如此,猫人族受到自称为纯血人类的人类鄙视,查拉克不应该忘记。或许是因为死亡的恐惧令他想不了太多,又或许是心中的自负令他认为猫人族都是一群低贱的蠢货,但不论如何,查拉克的死亡已成定局。
“你已经死了。”
桑德拉发表着胜利宣言,缓慢地朝查拉克靠近,这是在给他精神方面的压力,她就不愿意让这位令卡拉尔城陷入混乱的元凶之一死的那么干脆。
毫无疑问,桑德拉的战术生效了,眼见对方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死亡的画面便浮现在查拉克的脑海中,那是一具残缺不堪,被蛆虫啃噬的尸体。
“怎会如此……”查拉克无法接受那样的画面,强烈的不甘化为了怨愤,他恨天恨地,恨这世上的一切。
“我是魔导院的执行员,远比那些愚昧无知的平民高贵,怎么可以,tmd,我tmd怎么可以死在这种阴臭的角落里!”
身上早已沾满烂泥与粪便的混合物的查拉克,就感到非常地不理解,卡拉尔城已经被他们操控,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毫无反抗之力的小姑娘一样,任由他们肆意侮辱。
本该如此的,就连这个世界,也不过是强权者的玩物,肆意将其改造、强 姦、侮辱。
“焚世之炎,给我出来!”
强烈地不甘推动查拉克激发出自己身上最后的力量,一颗硕大的炙白火球从他口中迫出,朝着桑德拉投射而去。
查拉克用尽自己的魔力所迫出的最后一击,这火球就没那么好挡,等桑德拉扑灭火球,却发现查拉克已经消失在了自己眼前,原来他根本不是要和自己最后一拼,火球只是为他的逃跑创造机会,但打出这一击后,查拉克是真的没有余力了,就连一个三岁大的孩子,都能轻易杀死他。
怎样也好,为了活下去,查拉克愿意用尽一切手段去挣扎。
“快,再快一点啊!”
查拉克的牙龈都已被他咬出血来,他显然已经鼓足了自己的全力,他相信,只要自己坚持的再久一点,哈萨维尔伯爵就能杀死斯切弗,然后赶来将桑德拉轰杀,救下自己。
查拉克很清楚,自己刚才的攻击,并不能杀死桑德拉,就连时间也争取不到多少,他并非战斗人员,虽然有些实力,但却不及同境界的人,临死一搏,可无法保证他能够活下来,他就不能够冒这个风险。
没多久,他就感觉到桑德拉又追上了自己,与此同时,他注意到,不远处爆发出一团团火光,且在朝自己的方向靠近,查拉克不会看错,那是法师协会的会长所引发出来的火焰。
“我是魔导院的执行员,会长,你必须得救我。”查拉克高声呼喊,然而不断爆发的火焰却突然调转了方向,“该死的东西,你tmd给我回来!”
然而不论查拉克怎样呼喊也好,协会会长都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在与艾尔的激斗中,不断远离查拉克。
“看来,你的人缘很差啊。”
查拉克身后,突然响起桑德拉的冷笑,令他满脸惊恐地看向身后,却见她一拳砸了过来。
“不,你不能杀我,我是魔导院的执行员,杀了我就是在与魔导院为敌!”
“不也没用!”
桑德拉没有半分停顿,将查拉克的内脏都从伤口处挤了出来。
“咳咳,”鲜血从查拉克口中吐出,即便内脏被挤出体外,但他仍旧未死,“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即便……咳咳,我愿意做牛做马也不行吗?”
“不行。”回应查拉克的,是一记沉重的拳击。
“咳,我,我还有很多利用价值,我不能,我就tmd不能死在这种阴臭的角落,你这低贱的猫人,tmd你不能,不能啊……”
查拉克的声音越来越弱,纵使是经过改造的身躯,现在也已经到了极限,他默默无闻的死在了阴臭肮脏的巷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