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城堡,然后等这场疯狂平息?”罗娜·卡特琳反问奥古斯。
不,最妥当的做法是赶快离开卡拉尔城,佣兵本就四海为家,拿钱办事,卷入不必要的纷争乃是大忌。奥古斯在心中回答道,但他知道,罗娜·卡特琳不会喜欢这个回答。
“平息不了,至少短时间内不可能。”奥古斯说出了事实,他们会把城堡洗劫一空,激进派如果胜利,玛格丽特夫人母女要么被杀,要么被囚禁。
疯狂的佣兵甚至会变成强盗,洗劫整个卡拉尔城,卡拉尔城沦陷后,国王将会派出军队收复失地,然后将此地奖赏给某位爵士。
佣兵的世界里总是免不了同行相争,领导这支军队的指挥官,很大概率会雇佣佣兵团帮着攻打卡拉尔城。
奥古斯就是为了避免这种局面,才想着阻止激进派干出蠢事,但他显然没有成功,刀口舔血的佣兵不曾感到害怕,洗劫城堡后,大不了改头换面,不再当佣兵。
如果运气再好一点,甚至能投靠到某位领主的麾下,继续过着以前的生活。
最差的就是沦为盗贼,但别以为他们会对此感到害怕,在改行做佣兵前,他们便有可能是盗贼、逃兵乃至强 奸犯。
大多数佣兵在意荣誉,好的口碑能让他们接到更多委托,但也存在不在乎荣誉的佣兵,他们处事狠辣,能够毫不眨眼地杀死老人和小孩,适合做些脏活。
即使是毫无荣誉的佣兵,也总有办法找到工作。
“不,我不会这样做。”
罗娜·卡特琳摇头,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场谋杀发生在眼前。
……
“哈萨维尔伯爵是个骗子!”
“他让我们去讨伐哥布林,却提供了错误的信息,本不该死去的人死去了,这是一场谋杀!”
“理查德招供了,他招供了!”
“哈萨维尔伯爵是个十足的刽子手,他放任法吉娜小镇被哥布林摧毁,卡文一家必须偿还,我们会亲自取回失去的一切!”
就在这场血与火的盛宴中,口号声交织而起响彻城堡,激进派有着正当的理由,但行为却过度激进。
海姆斯和艾尔将玛格丽特夫人母女护卫在中间,一时间无人可以接近,但如果不快点离开城堡,火焰与浓烟迟早会使人死亡。
“你得去阻止他们。”艾尔对海姆斯说道。
“我?他们又不是我的人,听听这些声音,难道你想说是我的错吗?”海姆斯疑惑不解地看着,紧盯着他的艾尔,“我昨天才来卡拉尔城,我不知道,也没加入他们的行动。”
“我没这样说。”艾尔眉头微皱,阿斯特的声音在她心中响起:他可能在撒谎,在他杀死埃姆爵士后,场面就乱的不可收拾,他在暗中规划,以为会像他设想中情况的发展,但他错了。我们会让他明白,蛛网织得再好,也无法承载石头的重量……
“是吗?”海姆斯带着怀疑的口吻,“然而,你的表情却不是这样说的……”
“闭嘴。”
艾尔突然吼了一句,令海姆斯恼怒地看了她一眼,但艾尔这句话却不是对海姆斯说的,而是寄宿在她心里的阿斯特。
阿斯特的声音沉寂了下去,艾尔转而说道:“你们都没有问过玛丽小姐的意见,是否该嫁,应该由她自己的来决定。”
“这是我的疏忽,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需要尽快保护她们离开。”海姆斯回答道,却并未将此放在心上,玛丽·卡文根本做不了主,只有玛格丽特夫人能决定玛丽·卡文的婚事,也只有说服了玛格丽特夫人,他才能拥有这座城堡。
强硬的办法只能得到它一时,普坦尼亚的国王迟早会派人来夺回它,海姆斯需要长久的得到这片领地。
“贵族的走狗,她许诺了你什么,两腿间的东西吗?”好几个人大叫着朝海姆斯冲过来,但他却不像艾尔一样会手下留情。
“谁知道呢?”如果玛格丽特夫人耐不住寂寞,主动邀请海姆斯,他肯定不会拒绝。
除了骂海姆斯的人,也有骂艾尔的人,甚至更加尖锐难听,因为艾尔明明是参与讨伐哈萨维尔伯爵的人,现在却保护玛格丽特母女。
我是一名骑士,骑士应该保护妇女和儿童。
艾尔不清楚现在做什么才是正确,便只好遵从誓言,哈萨维尔伯爵犯下的错误不能牵连到其妻女的身上,除非证明她们也有份。
从现有的情报来看,她们没有参与其中,那么,艾尔就有必要保证她们的安全。
……
塞雷娜早就被桑德拉拉着远离了战场,幸亏桑德拉有先见之明,参加舞会前带来了猫人族的秘宝——隐者之证。
她之前凭借隐者之证,与艾尔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法师协会,通过偷袭对法师协会造成了重创,只要有‘隐者之证’在手,不主动散发恶意,她们就会被旁人忽略。
塞雷娜一开始还不安分的想要帮助艾尔,直到桑德拉指出她不需要帮忙,就连克里斯也没有行动。
若以为他已经被吓呆,能够轻松砍下脑袋,就大错特错了,胆敢尝试的人已经付出了代价。
魔王静静地看着人类自相残杀,对此无动于衷,他见过太多的血与火,远比眼前的规模要大得多。
不论是面含悲伤,还是满脸仇恨,在抄起屠刀的那一刻,就变成了一模一样的脸,魔王分不清他们有何不同,人类都是一个模样。
“你就只是干看着吗?”
突然,魔王的耳边响起了一声质问,他循声望去,从音色、身高、服饰、气味……逐渐辨别出来者的身份——罗娜·卡特琳,而在她旁边的应该是奥古斯。
“我该怎么做?”
魔王问道,他并不缺乏主见,只是,该将他们全部杀了吗?这不是一个好的处理方案,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还用问我吗?”罗娜嘀咕了一声,“总之,先想办法将他们停下来,审判是之后的事情。”
“如你所愿。”
魔王迈步走向了第一个人,那人见到他,便持剑挥砍过来,看不清魔王有何动作,那人就突然倒了下来,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