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短短片刻的功夫，徐秋真便老了许多岁，那皱痕越发显眼。
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结果，他呆滞在原地。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徐秋真颤抖着抬起手，指着徐雅容，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若不是她早就知道，怎么会自己承认这件与她无关的事？
定是要隐瞒真相。
眼看再瞒不住了，徐雅容双手紧握，死死咬住下唇。
最终才开口道：“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但几年前的某个夜里，我无意间看见先生出门而去，当时也并未多想，只是第二天镇上就传出有人失踪的消息。”
“那时候我也只是怀疑，当之后的某天先生再次出门时，我便悄悄跟着，结果只看见您拿着这嗜血珠吸干了一个人的精血，我本想告诉其他人，但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说出这个秘密。”
徐秋真指着她的背影，点了几下，不断摇头，脸上老泪纵横，“糊涂，糊涂啊。”
“我当然知道。”徐雅容不敢去看自己这位先生，只是带着哽咽的声音继续道：“可先生就是先生，在这里教了许多年书，受大家敬仰尊重，若是这件事戳破，那先生的名声就毁于一旦了。”
“我不想先生的声誉有损。”背对着徐秋真，徐雅容哭咽道：“先生将走投无路的我救回，并教了我如此多的道理，我明知这么做不对，可我就是不想先生名声败坏。”
“对不起。”
徐雅容双肩耸动，呜咽道。
徐秋真浑身的真气开始胡乱窜动，他手中的嗜血珠也跌落在地，气血翻涌，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他整个人也伛偻下去。
没想到那时的善念却造就了今日的恶果，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陈书锦忍不住叹了口气。
“嗜血珠在潜移默化间已经扰乱了你的神志，让你在善恶之间徘徊不定，之所以吸人精血也是因为那邪物作祟。”柳姝颜轻声道：“这并非你所想，也不是你想为，若是你此时舍弃这嗜血珠，再去儒圣门下修行静心，尚且还是能保住性命。”
徐秋真双目失神，就如一个疯老头般，喃喃道：“就算我放下了，那做过的事就不作数了吗？那些因为我的恶念而死的人就不管了吗？”
徐雅容双手掩面，深呼吸一口，随后放下手来，平静道：“这事也怪我，不管什么责罚，我都愿意与先生一并承担。”
陈书锦摇头叹息。
但徐秋真却猛地大笑起来，状若癫狂，一身的真气开始胡乱流窜。
地上掉落的嗜血珠开始泛起暗红光芒。
徐雅容转过身来，看到的是那一双猩红眼眸。
徐秋真须发舞动，真气迸发，整个城镇里开始卷起一阵狂风。
“错？”徐秋真的声音变得沙哑，“我有什么错？”
嗜血珠竟是无故从地上悬浮而起，绽放出一轮红芒。
“本就是弱肉强食。”徐秋真继续猖狂大笑道：“既然礼法没能约束他们，那就由我来。”
他枯槁的手伸出，握住了诡异的嗜血珠。
此时此刻，徐秋真再次恢复到入微境，一阵阴风穿梭在城镇各个街道。
他的笑声也好似回荡在整个镇子。
不少人推开门，都往此地来一探究竟。
“先生？”徐雅容略带惊慌的喊了一声。
可徐秋真却并没有回应她。
“他道心已毁，如今被嗜血珠吞噬了神志，认不得你了。”柳姝颜淡淡道：“现在他已经被杀意笼罩，马上就会本能的大开杀戒，还是离远点比较好。”
徐雅容却像是未听见一般，望着变得陌生的徐秋真，含泪喊道：“先生，不要继续了。”
徐秋真顿时看向她，一双眼神里满是戾气，他露出一个渗人的笑容，一手握住嗜血珠，另一只手向着徐雅容抓来。
徐雅容呆在原地，没有闪躲。
眼看就要被抓住，一道身影闪过，拉着徐雅容往后撤去，这才躲过了致命一击。
陈书锦眼神一凝，眉头紧皱。
此时徐秋真身上的气息属实诡异，令人不适，陈书锦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办？
陈书锦心思急转，难道真要与他硬拼？
可那嗜血珠阴邪难测，万一中招了怎么办？
就在陈书锦思索对策之际，一直处于旁观者态度的柳姝颜轻声开口，道：“你腰间的那把剑似乎不简单。”
陈书锦立马低头看去。
顿时眼前一亮。
对啊，他腰间佩戴的可是道尊的佩剑，可谓是当今第一的名剑，应该能与这嗜血珠抗衡的。
没有犹豫，陈书锦抽出了腰间的无量剑。
一瞬间，剑气纵横，竟是要盖过那股邪气。
看到那把无量剑，徐秋真眼中也变得阴晴不定。
可陈书锦根本不给他过多思考的机会和时间，已经携剑砍来。
剑鸣隐有雷声。
用的正是学自道尊斩天雷的一剑。
剑极快，眨眼间便已经到了徐秋真面前。
徐秋真后退一步，只能匆匆躲过。
可陈书锦剑招一变，再次向他斩去。
已经躲闪不及，徐秋真只能硬抗。
他以手中的嗜血珠对上了无量剑。
并没有过多的交锋，也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徐秋真倒退数步，惊疑的看着陈书锦。
无量剑的剑鸣不止，气势压倒了嗜血珠散发的诡异气息。
没有犹豫，陈书锦向着徐秋真一步步走去。
必须要速战速决，因为陈书锦已经听到了书院外不断传来的脚步声。
有了无量剑的压制，徐秋真似乎没有反抗的手段，只能任由他走向自己。
这一刻，徐秋真眼里闪过一抹慌乱。
他眼神四处瞟过，在找逃跑的路线。
可陈书锦的气机已经牢牢锁定他，那剑气缠绕在他身边。
最终只能看着陈书锦停在离自己几步距离的地方。
也没有废话，陈书锦举起了手中的无量剑，明晃晃的剑身似乎有些耀眼。
眼看这一剑就要落下，一道人影突然出现，挡在了陈书锦的眼前。
“不要。”
徐雅容将徐秋真护在身后，对着陈书锦哭道：“不要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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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先杀____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