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着那身和年龄不搭的衣服走到船长室,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不过我没有直接推开,因为我听见有人在唱歌。
“……森林它一丛丛~我找不到他的行踪~只看到了树摇风~~我匆匆地走入森林中,森林它一丛丛~我找不到他的行踪只听的那南屏钟……”
那声音是王先生的,这首歌我知道,是一首老歌,《南屏晚钟》老王以前就用这首歌当过手机铃声,他很喜欢那首歌,顺便一说,他用那首歌的当铃声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是《咱当兵的人》,因为声音响亮,不会出现忘记接电话的情况。
我听后有些怀念地笑了笑,然后推开门接着王先生的词唱道:“南屏晚~钟~~~随~风~飘送~~……”
他发现是我来了立刻对我开起了玩笑说:“哎呦,王律师啊,你可别唱这歌啊!要是你真找不到了怎么办?”
我知道他这是个“三关”笑话,所以我直接避开歌词话题对他说:“王先生,你也喜欢《南屏晚钟》吗?”
王先生听完我的问题后就对我说:“当然啊,这首歌又好听又好唱!嗯……等等,你说的不会是……,那也一样,西湖十景啊,怎么可能不喜欢啊!”
我一看这闲聊的机会来了,终于可以较为自由地说些话了,便问起了他的身世。
“哦,那你去过西湖吗?什么时候去的啊?对了,因为太急了,一直没机会没问你,你今年多大了,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听老王提过你?是私生子吗?毕竟我记忆里老王是没有结婚的,而我的记忆一般不会出错。”
我很清楚我这些问题有些刺耳,所以只能在这个时候大家都还算愉快的时候开口,结果王先生听完我的问题十分豪爽地回答说:“是啊,我就是个私生子啊!到今天为止才二十岁呢,我完全没机会去杭州啊,更没有去过西湖,只是听我爸唱过这首歌而已,我知道你很好奇对吧?好奇为什么我这个私生子会打电话给你对吗?我告诉你吧,我是在十天前被我爸从印度尼西亚接上了这艘停止运营的邮轮,所以这艘邮轮上的乘客也只有我和我爸,其他都是底层工作人员,他们和我爸没什么交集,和这件事无关,然后就在昨天我们发现我爸失踪了,所以就先停在了曼谷这边,我现在就带你去我爸失踪的房间看看吧。”
我听着王先生的话,心里立刻出现了一个念头,就是觉得这些话像是提前编出来的,好像他一直在等我说出这段话,而且有些地方有很明显的漏洞,不过那又怎么样呢,他对老王的集团的掌控都已经到了可以让底下人跑到我家门口接人,甚至可以不计成本地“玩”还不被其他股东说三道四的程度,要是我真的做出太过于违抗他意愿的事,那我大概就只能当个普通包租公了。
他很明显是想让我扮演“侦探”陪他玩,至于老王活着与否在昨天的电话后就对我和他都不重要了,这次事件的结果也就只能决定我什么参加葬礼而已。
至于“侦探”吧,肯定是要找真相的,不像是我这样的“讼棍”,不在乎真相,所以出于对于“侦探”是严谨的这一印象我对王先生问了一句话“这船上边有监控吗?”
王先生听了我的话连忙点头,似乎是早就想告诉我这件事,只是被我打乱了阵脚,我看着他这个样子,想笑,不过到底还是憋在心里没笑出来,对他说:“可以给我看看吗?王先生,毕竟现在我对你来说不是律师,而是个不需要繁杂程序就可以随便探案的‘侦探’,对吧?”
王先生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便把监控视频给我看了,监控里是老王的最后一次出现,出现在一个过道里,走进了一个房间,那是他的房间,那个门被推开的时候有光,如果那不是灯光的话,他住的就是“阳台房”了,这很符合我对于老王的印象,随后我快进了录像,老王确实就再也没有出现在监控里了。
王先生看我把录像看完了,就要带我去那个房间,这时,我忍不住说了句:“是在航行途中的阳台房里失踪的,那就是意味着,完全可以认为是坠海身亡了,算意外死亡……”
“你说什么?”王先生听见我的话立刻皱眉问道,我见状感觉有些尴尬,就笑着解释说:“哎呀,就是一种对于老王去向的猜测,如果需要掩盖真相的话可以用,你看这不是航行途中失踪的吗?那就可以当坠海身亡来解释,除非有什么证据表明有其他人去过那个房间,不然只有这种可能……当然啊,只是猜测而已,我们快去那个房间看看吧。”
王先生听完觉得我说的在理,就带着我前往那个房间,我一边走啊就一边暗自感叹,“哎呀,我管这些干什么呀,他们这些有钱人只要是在外国还会怕被起诉吗?就算证据再多也能因为各种原因被无罪释放啊,更何况还是个这种案子,我操心什么呀。”
很快就到了地方,我走进门里,先是看向阳台,阳台上的把手上有些污渍,像是有人曾经踩在了上边,再看向房间内,有一个专门改建出的书架,书架上有个和我家“传家宝”一模一样的罗盘,我清楚那是老王的,他说过那个罗盘很重要,不过我从来没当回事。
我的目光继续在房间里游荡着,发现天花板上有个四四方方的小洞就对王先生问:“这个洞是什么?”
王先生笑着解释道:“是通风管道,我爸说以前想在这里改造出一个中央空调,不过不太成功,就变成了现在这么一个洞。”
我点了点头,觉着那碗口大小的洞肯定钻不进人,就继续朝周围看去,发现有一个沙发后边也有一个洞,就对王先生问道:“王先生,如果我随意挪动案发现场的物件,你会不会生气啊?”
王先生摇了摇头并说:“你随便搬,我早就让人拍了照。”
我便上前开始挪沙发,一用力,那沙发一动不动,我便小声念出“一、二、三,嘿,一、二……”的循环,全身也跟着嘴里的话用力,沙发也算给了我面子,挪动了一点,只是,我没力气了。
王先生见状就对我说:“要不我叫个人过来?”
我刚要回答,就听见那个洞的方向传来了动静,我立刻看向王先生,看见王先生是一副没发现声响的样子,别也没有直接说声响的事,而是因为“面子”摆了摆手,拒绝了。
王先生见状很明显是要说我力气小,没体力、搬不了之类的话,我就抢在他前边说:“哎呀,王先生,我只是想看看这沙发后边的洞,现在能看到了,你知道那个洞是什么洞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