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和我立刻离开了老王的房间,他还拿出一个对讲机吩咐了下面的人过来,语气听着像是想把那个管道里的家伙抓起来,然后抽筋扒皮。
我听着王先生的语气,觉得管道里那人最多也只是私自上船偷了点东西而已,王先生不应该这么生气,他并不算是吝啬之人,对于小偷不至于这么生气,之前发现那人还在笑,直到我刚刚“发怒”,那他很可能就是因为我才如此愤怒。
可是这不合理,我和他不过才刚刚认识,他能因为我而这样动怒吗?不可能啊,除非他和我在网上看到那些年轻人一样,喜欢同性别的人,而且他还没有恋爱经历,并且必须在喜欢的人面前没什么主见。
当然这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一是网上那些个说自己喜欢男人的年轻人一般都是开玩笑,二是王先生这么有钱不应该没谈过恋爱,三是王先生作为一个用了短短十天就几乎全盘接受集团的人不可能会是一个能轻易被一个名义上只是合作伙伴的人“吹枕边风”的人。
所以这疑点实在是太多了,不过也比王先生就是老王的猜测要合理的多,毕竟一个是现实可能出现的情况,甚至据说有一种在十年前还算新兴的文学形象就是这种人,好像是叫“霸总”,不过那时候我都奔三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
而王先生就是老王的这种猜测,完全就不符合常理,我知道有看起来不老的,比如我,也知道有根本长不大的,但是这世界上不可能出现返老还童的,这是违反自然科学的,是不可能的。
在我思考着王先生的行为动机之时,我已经和王先生走到了隔壁房间的门口,王先生随即从一大串钥匙里找起了钥匙,似乎是怕我等急了对我说:“青山啊,你别急啊,我先要找找是那一把钥匙。”说完他就一把一把的试。
我看着门口,听着他那话,顿时觉得熟悉,我便回忆起了我出国留学时,就是坐在老王的邮轮上,不是这一艘,当时是他给我安排的房间,也在他的房间旁,他也是在房间门口看着自己手里的钥匙串用那历经沧桑的嗓子对我说:“青山啊,你别急啊,我年纪大了,要找找钥匙。”他也是说完就用穷举法试错。
我听着这王先生和老王说出几乎一样的话,顿时就想到了王先生就是老王这一猜测,以及如何证伪这个猜测,那就是证明老王和王先生同时出现过,而王先生给我的监控录像是从老王最后一次出现开始的,那只要能在录像里找到他们俩同时出现的画面就行,这些相似点也可以理解为老王经常去陪王先生,王先生耳濡目染变成了现在这样。
于是我开口对王先生说:“王先生啊,可以再给我看看这条走廊的监控录像吗?”正在找钥匙王先生没有回头看,只是试着钥匙同时开口对我说:“我手机里存了,你要看那一天的都行,手机就在我右边的兜里,密码是04080506030201。”
我便从他兜里把手机拿了出来,输入密码,一边找老王和他同时出现的画面一边对他说:“王先生,你的生日是七月九号还是九月七号啊?”
“九月七号啊,你怎么知道的?”王先生回答着,同时找到了开门的钥匙,被王先生叫来的人也已经到了,我也正好找到了老王和王先生一同出现的画面,那是十天前王先生被老王带到房间门口的画面,我暗自一喜,果然理智是正确的,还好没有擅自对王先生说出什么“你就是老王吧。”之类冒昧的话。
随后我便和王先生一起走进了房间,一进房间我就开始看向周围,除了沙发被移到了奇怪的位置,而且沙发后边的供暖管道的打开了还露出一双沾满泥巴的腿外,几乎一切正常,能看到的架子上都有摆件,而且整整齐齐。
王先生这时转身用着中文对手下的人说:“你们去把卡在供暖管道里的家伙拖出来!他偷了东西。”
卡管道里的人立刻大喊道:“我没有!”喊完又立刻小声地哭诉说:“啊,我的耳朵,呜~”这次可以明显地听出这确实是个女孩。
我听王先生一口咬定管道里的家伙偷了东西,又听着管道里那个女孩的“哭声”,也不知是因为可怜那人还是职业习惯作祟,我居然为她辩解了起来。
我拦住那几个王先生叫来的那几个应该是保镖的人,同时对王先生说:“王先生,您不妨等我说完再下结论,首先我可以肯定这卡在管道里的笨蛋绝对没有偷东西,您看那阳台上的椅子,都躺在地上的,这些肯定是很容易避开的,因此她是个很粗心的人,并且在造成损害后是不会费尽心思地去挽回损失,而您再看看那些架子上的摆件,整整齐齐的,如果她偷走了什么,您觉得她可能会做到不把那些摆件弄倒吗?”
我说完话,管道里就传来赞同声,“说得好!就是这样的,我就是进来看看,发现这儿有个洞就钻进来了!才不是,啊~我的耳朵~呜~~”
“嗯,青山,你说得对,可是那个家伙惹你生气了呀!”王先生说着,作为听者,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但是之前推出来的两个结果已经否了一个,剩下这个……虽然我从心理和生理上都不可能接受,但是我还是必须接受我未来的“衣食父母”很可能会对我做些什么终身难忘的事。
王先生似乎是看出了我在想什么,笑着对我说:“不过吧,既然王律师你都帮她辩解了,那就放过她吧,只要她把弄脏的地方洗干净,我就不追究了。”
接着王先生又看向那几个保镖对他们说:“你们把卡管道里那个人救出来,温柔点儿,别把人家的手脚弄断了之类的。”
我听着王先生的话觉得不对劲,哪有人是以不弄断手脚为前提去救人的呀,这明摆着就是在说“不弄断手脚,随便你们做什么。”
管道里那个傻姑娘听了王先生的话,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开始大哭了起来,这时王先生拍了拍我的肩对我说:“青山律师啊,既然事情你都知道了,我们就去泳池那边商量商量之后的合作事项吧。”
我沉默了,没有回答,我实在是没办法认为这几个保镖能在我和王先生离开这里后能做出什么合法的事情来。
从我那应该还有一些的良心和还算充沛的爱国情怀上来讲,我应该劝一劝王先生,毕竟这个女孩从口音上来讲应该和我一样不是这儿的本地人,而且大概不是对我来说的外国人。
虽然她是犯了错,但是不应该受私刑,特别是她身为我的同胞的情况下,我真的应该要劝劝王先生,但是我又不是特别敢。
王先生看我一直不走,似乎是又看透了我在想什么,就叹了口气,对我说:“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不惩罚那傻姑娘了,好吧?”
我点了点头,而那卡在管道里的笨姑娘也在这时停止了哭泣,至于那几个保镖,他们听见王先生的话后都露出了一副扫兴的样子。
那姑娘很快就被几个保镖合力从管道里拉了出来,王先生便立刻让那几个保镖离开,那姑娘就站在原地,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王先生。
王先生见状就对我说:“青山啊,这姑娘很憨呢?”那姑娘一听这话立刻……立刻就朝着我冲了过来,给我来了一个十分有力的熊抱,我感觉不到那姑娘的心跳,我感觉不到那姑娘的呼吸,甚至……快要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以及意识,能感觉到的是双手的疼痛以及肋骨的哀嚎。
王先生见状连忙对那个姑娘说道:“你这傻姑娘真呆呀,你看看青山被你弄成什么样了!”
那姑娘立刻看了看已经快要归西的我,连忙松手,然后对我道歉说:“对不起,我……我太激动了,我……你……你叫王青山对吧?如果名字是三个字的话,是叫这个吧?呃……谢谢你呀,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对了你这衣服看着好像路边小孩看的漫画里的人啊!好像是什么侦探什么吧,哦,我懂了,你是侦探,为了调查富豪的神秘失踪案而登上巨轮,结果幕后黑手是……”
“停、停、停、停!停!停!!停,你别瞎猜了,好吗?能先告诉我你这傻姑娘是从哪儿来的吗?”我连忙制止了这傻姑娘的猜测,并问起她的身世。
至于老王失踪的事,大概已经结束了,他是在海上失踪的,他的房间不可能从正门以外的地方进去,同时也没人能安全出去,监控没有死角,最后进去的就是老王本人无疑,他只会是坠海了。我现在只要陪着王先生玩几天就能回去度过我那悠闲的剩余人生了。
而那姑娘听了我的话,确实没有继续去猜测虚构事情经过,但是也没回答我的话,倒是不知怎的突然强调道:“你们别说我傻了,虽然我确实……确实是卡到这个管道里了,但……但我才不是什么笨女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