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和那个姑娘说任何一句话都可能是在多费口舌,所以便没有再问她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很脏,就是刚刚那姑娘的熊抱害的。
王先生似乎看懂了我想做什么,就对我说:“青山啊,你就在这个房间的浴室洗个澡吧,之后就到泳池那边去玩一会儿吧,就当是度假,这个姑娘你不用管她,就留她在这打扫卫生吧,至于我爸的事我会去弄妥的,不用你操心了,哦,你等会儿要换的衣服,我会给你送来的,有泳衣还有一套和这身差不多的。”
我点了点头朝着浴室走去,听见身后有脚步声,我第一感觉是王先生离开了房间,我推开浴室的门,里边花洒和浴缸,身后的脚步声也消失了,我看着浴缸,想起了在日本音像类文艺作品中见过的那种在泡澡中让一天疲劳全部消散的描写,我有些感兴趣,于是便把浴缸放了热水,也没怎么管温度。
我转身把浴室门关上,随后把身上的衣服脱光,先快速冲了个凉,接着就把旁边浴缸的热水水龙头给拧上,这时浴室里已经充满了水蒸气凝结成的浮空小水珠,烟雾缭绕,看不清周围。
我什么都没想,就直接把脚放进了浴缸里,结果显而易见,我猛地把脚从浴缸里抽了出来,身子也向后倒去,我能感觉到中心在向后倒。
站不住,根本不可能站住脚,我要遭报应了,我当时这么想,可是我没有因后脑勺着地而意外死亡,似乎有人在我背后扶了我一把,我只是后退几步,我被吓坏了,不是因为我刚刚差点死了,而是有人出现在了这浴室里,也就是说在我冲凉的时候浴室门不知道被谁打开了,有人进来了,我却没看到。
我一时间居然手足无措了,我看向周围,除了镜子里的我,没有人,一个可笑的想法在我心中闪过“哎呀,会不会是镜中的我救了我啊。”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于是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这是头脑发昏,出现幻觉了。
我扶着额头,撇了撇自己的三七分,慢慢地把身子全部放进了浴缸里,慢慢地放空自己,一些荒谬的想法渐渐充满了我的大脑。
“也许王先生真的就是老王呢?”“也许刚刚确实有个看不见的人救了我呢。”“也许……”
“可是这些事不可能啊,王先生不可能是老王的,虽然他对我的态度很奇怪,一般人只会对两种人有那种态度,一个是自己的爱人,那是爱情,一个就是对自己的后代,那是亲情。”
“王先生是不可能对我有爱情的,这无关性别,因为他应该很清楚我几乎是没有优点的,但是亲情也不可能啊,我和他认识多久,就算他是我兄弟,是我大哥,他也不会对我有这种像是宠孩子似的行为啊,更何况,他比我还小,我的年龄都快有他的两倍了,只是他看着比我老罢了。”
“但是为什么呢?从感情上说这不合理,可是感情会骗人,科学不会啊,他……哎,科学是种寻求真理的方法,也许就是有办法,只是当今世界没办法证明的,老王就是返老还童装作了王先生来骗我,他之前的哭就是内疚的证明,但是为什么啊,我……”
我躺在浴缸里想着,越想越有种自卑的感觉,我顿时明白了,日剧里的泡澡都是假的,泡在这热水里思考只会让我感到自卑而已,我便索性不想了,干脆全身心地沉入这泡澡中……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我听见花洒被打开了,我立刻看向坐了起来,看向花洒,透过“雾气”,我看到了一个人影,头发很长,我立刻把眼睛移开然后说:“你不知道这里边有人吗?”
“我知道啊,但是我上船本来就是为了找个浴室洗澡而已,我看那里有个洞就钻进去看看,结果卡住了,那里知道浴室就在这啊!”
我听着那人说话,立刻明白是那个傻姑娘,于是就想用她还要清洗阳台的事来把她打发走,至少要让她出去等我穿好几件衣服,我就对她说:“哦,那你打扫完了吗?”
“嗯?你是在说那些桌子椅子什么的吗?早就打扫完了,那些东西清理起来还不容易啊?两三秒就能弄完嘞,打扫好了还顺便过来救了你一把,你不谢谢我啊?”
我听着那姑娘的话只觉得扯,但是又想到这个姑娘可以做到轻松跳五米远,还是从把手上起跳,又觉得也不是特别扯,于是我便对她道谢顺便不死心想问问她是得情况。
“谢谢,可是你是……”
她听见我刚开口道了谢,就立刻打断了我的话,十分高兴地对我说:“不用谢,你可是大侦探啊,我肯定要救你呀。”
我听了她的话,想要和她说明实情,但是刚刚转过头去,就发现那家伙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似乎也想到浴缸里泡澡。
“喂,我看的日剧里可没有男女混浴啊!”我心里暗自想着,当然这个想法立刻就在我脑中消散了。
毕竟我的身份是一名马上就要奔四的单身汉,因为我那时的教育过于保守,所以我对于和男女之间的事情几乎没有任何了解,为数不多的了解还是通过各类离婚相关事件以及一些性质极其恶劣的情杀事件得来的。
说真的,我还是成年后第一次和一个活生生的女性在这种情况离得这么近,之前那些不知道为什么看上我的姑娘最多也就是给我献献殷勤,叫我出去吃几顿饭,或者趁我不备抱住我,但是就算是被抱住也还是隔了衣服这一个最远的距离的。
而那种距离在这次却没有了,我可以感觉到我的身体无师自通了某些事情,我能感觉我的“本我”在嘶吼,想要释放出什么,我也能感觉到我的“超我”在劝诫,不想做出那些做了就可能会被公诉的事情。
在那姑娘就要踏进浴缸的前一刻,我在内心中完成了所有的斗争,对她大声喝止道:“你出去!等我穿好衣服好吗?”
我随即看向那姑娘的脸,想看看她的反应,我也只看着她的脸,绝不看其它地方,看见她露出了一副又疑惑又有些无所谓的表情。
而我的大脑却宕机了,只因为我那该死的记忆力,我既能想起她从管道里被救出来后那副谁看了都觉得邋遢的样子,也能想起刚刚不经意看见的几抹“香艳”的场景。
我的眼睛看见那姑娘转身朝着浴室外走去,顺便还把门关上了,而我的大脑还在处理着这矛盾的信息,在这矛盾的最后,我得到了一个结论,这个家伙是个流氓,我绝对没有冤枉她的,无地为“流”,无业为“氓”,当时我甚至觉得,虽然我的“本我”很不争气,但是也就这一次了。
我整理好思绪,只穿了一条内裤,就走到了浴室门旁,因为其它衣服都要换洗,我肯定不能穿,可是不穿衣服我也不能出去,不然就要暴露我的“本我”没有忍住这件事了。
我只能指望王先生送过来的衣服,可是我也没办法确认王先生有没有把衣服送过来,于是我只好对着那位“女流氓”喊道:“姑娘,王先生给我送衣服过来了吗?”
那“流氓”很爽快回答道:“送来了啊,要我拿给你吗?”
“看来直接把她当流氓还是不太好,毕竟刚刚顺手救了我的命,不过她果然是个傻姑娘啊。”我当时这么想着,同时接过了那姑娘从门缝里递给我的衣服,顺便想和她解释解释我不是侦探。
我就开口说:“我要告诉你件事,我不是……”
……
……我当时就收回我之前的想法,她可能真的是个“流氓”。
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我能感觉到那个“流氓”在摸我的手,而她听见我停止说话还开口说:“嗯怎么了?怎么不继续说了,不过啊,你们这些侦探的手就是娇贵呀,摸起来这么嫩。”
我立刻就想要把手抽出来,可是要是用力了就会撞到门框上,就我那细皮嫩肉的手,肯定是会出血的,但是要是不用力就没办法把手抽出来,于是我放弃了“武力解决”
我当然只能口头交涉了,我是想让她主动收手,于是我便用不耐烦的语气隔着门对那“流氓”说:“可以别摸了吗?我需要腾出手来穿衣服。”
那“流氓”听了我的话没有立刻松手而是对我说:“我可以帮你穿啊,这简单,我记得……我记得……欸……,算了不管那么多了,我以前应该是有干过需要帮人穿衣服的工作的,哦还给人看过手相呢,等你出来我给你看看手相?”
来不及思考的我立刻回绝了她,“不用,不用!说真的,有好几个喜欢我的姑娘都没有你靠得这么近,你不觉得你……”
“哦,懂了,意思就是我和你是好朋友了,对吧,我居然能和大侦探做朋友呢,真是没想到啊,嗯……哦,我以前可是给侦探做过助手的哟,还给人当过保镖,还有……还有什么来着,哎,算了不重要了,那你快点啊,我还要洗澡呢!”那个姑娘回答着我的话。
我也渐渐冷静了下来,我能感觉到她是个自来熟的人,也觉得她应该没有那种奇怪的想法,也不像是个什么坏人,只是太粗心了而已,倒是那几句没有后续的“我记得”让我察觉到了她可能健忘。
我一边想着一边快速把衣服穿好,打开浴室的门,看见那姑娘正一个人站在阳台旁,身上穿着她之前的衣服,浑身湿漉漉的,站在那里看海。
起初我以为自己是良心作祟,走到了她身边对她说:“好了,快去洗澡吧,站在这里这样看海会得风湿的哟!我去让王先生给你准备一件衣服,你喜欢什么颜色……”
当我问道颜色的时候,我明白了我似乎不该继续问下去了,甚至连颜色也不该问出口的,我这个样子简直就是被她迷住了,正在关心她呢,我那里配得上这么一个年轻的姑娘啊,还是打一辈子光棍算了,反正早就被叫做是什么垮掉的一代了,其他人都好好,但我肯定是垮掉了……
那姑娘倒也没说自己喜欢什么颜色,只是回了一句“不知道,所以都可以。”说完她就走到了浴室里,还顺手关上了门。
我见状暗自谴责了自己刚刚称那姑娘为流氓的想法以及自己被迷住的事,走出门,朝着王先生说的泳池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