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嘟……嘟……”的声音中,老叶就这么十分突然把电话挂了,我想他大概是想早点回家没时间和我聊,所以我也只是在叹气后把手机丢到了一旁。
我没管手机会不会坏,坏了大不了换新的,反正我是个不用担心钱少还完全不去做公益的社会蛀虫,而且丢在沙发上也不可能坏呀。
我就再次叹口气后,继续吃着和往日一样的晚饭,看着毫无新意的节目。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能被电视里那些笑声之类的氛围声音给盖过去的敲门声传到了我的耳边,我不知道是谁这么晚来找我,但是我当时完全没有生气,而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首先我没有听到手机上有任何信息提示音,更没有听到电话铃,我真的想不到居然有人会在不事先告知我的情况下就在这个时候上门,因此我可以肯定敲门的绝对不是什么来委托我当律师的人,这对我是个好消息,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不为找我工作来我家的。
其次,那个人能隔着隔音门和玄关到客厅这么远的距离让我听见敲门声,那毫无疑问他用来敲门的力还不小,而且敲完还不打电话问问我在不在家,应该还挺粗心的,至少我印象里能在这个时间点来我这里的只有我认识的那些个喜欢打球的人会这么做。
既是为了避免外边的敲门声吵到邻居和楼下的那些孩子,也是为了快点看看到底是谁来找我,我马上放下了碗,在敲门声中笑着走到玄关,把隔音门拉开,刚刚拉到门框旁,外门就被直接推开了。
外边那敲门的人一个没站住,差点摔倒在地,我只看见人影,立刻扶住,扶住的位置是腰,但是那手感有些奇怪,没有肌肉的质感,不像那些个到现在都会去打篮球的几个人会有的身材。
我随即朝那人看去,脸立刻就变红了,毫无疑问现在我眼前这个被我扶着腰的家伙就是刚刚老叶打电话找我,告诉我已经被放出来的那位名叫“荀”的姑娘,这情况对我来说很尴尬,我只要几个动作就能把这姑娘搂到怀里,不过我肯定不会那么做。
我需要立刻把手收回来,再和她问些事情,比如怎么来的,来这做什么,可是我还没想好我该对她说些什么,好把手收回来,她就先对着我说:“侦探先生,你为什么不开灯啊?难道你在摆弄照片吗?”
我知道她说的是那些需要显影液才能出现图像的照相机,我的卧室里就有一台,不过我不怎么用,而且我也不清楚这姑娘到底是在讽刺我回来后连灯都懒得开,还是单纯的把自己此刻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立刻摇了摇头,想和她解释我不是侦探,而且也没在“摆弄照片”,但是又暂时想不出该怎么称呼她,毕竟我都已经知道她名字了,用姑娘称呼太客套了,但是她的名字只有一个字,我不喜欢只用一个字来称呼别人,更不想直接叫她的名字,因为我还是觉得她又不是我的老熟人,这么称呼太亲昵,可是要是直接加个前缀那也没区别。
而加后缀,我又觉得实在是不合适,就干脆从“荀”这个字的意思下手,就像我平常知道一个人名字后习惯做的事一样,于是我开玩笑似的对她说:“不是啊,要拍照用手机就行,或者笨蛋相机,没必要用那种,现在只是我刚回来,所以没开灯,不过,晚上好啊,‘香草贵族’女士。”
“你在说什么呀?侦探先生?”那姑娘一边说着,一边站稳了身子,我便顺势把手收了回来,接着把外门关上,也顺手把隔音门关好。
听她的话,她似乎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于是只好用尽量避免尴尬说话对她解释说:“没什么,就是你的名字不是草字头的‘荀’吗?那个字可以代表一种香草哦,也是曾经的一种爵位哦,我还以为你知道自己名字怎么念,就知道有什么意思呢,不过既然你不知道,那要不我以后就叫你小苟吧?”
我就这么突然地从嘴里蹦出来一个有些可笑的称呼,“小苟”,甚至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立刻就开始想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个,可能性应该是两个,第一个是因为只差一笔,而且也比叫她“小荀”让我感觉更加自在,第二个可能就是我当时感觉她像是个粘人的小狗吧,能来找我就立刻来找,虽然“跟屁虫”这个词更接近,但是“小苟”这个称呼肯定比“跟屁虫”好。
荀一听我对她的称呼,她就立刻就对我说:“什么啊,我的名字才不是‘苟且’的‘苟’,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叫‘荀’,但是,但是既然侦探先生你想这么称呼……那就这么称呼吧!”说完她就把鞋脱了,光着脚自顾自地在我的屋子里转悠了起来。
我因为害怕她弄坏了什么东西,随即跟了上去,突然她就指着麻将桌对我说:“侦探先生你打麻将吗?”
我摇了摇头,因为我确实不打麻将,她见状就点了点头,接着指着旁边房间的台球桌问:“那侦探先生你打台球吗?我可以九杆清桌哦!”
我看着她那在这个只有电视一个光源的情况下还“闪闪发光”的眼睛,我能感觉到她很想分享这种事,可能还想在我面前露一手,但是很可惜,我只是这个“俱乐部”的场地提供者,没有台球之类的爱好,所以我就对她说:“我不打台球,旁边的乒乓球也是……不过,如果你想表演的话……我也可以看看。”
荀听后继续点头,随后就发现了我的晚饭,似乎是因为她看着桌上只有我的晚饭,她就对我说:“侦探先生,你没有准备我的饭吗?”
“为什么要准备你的?我本来以为你要拘留所住几天呢,谁知道你这么早就放出来了。”
“可是……好吧,对了船上那个的大富翁说我下船后就来找你,他说他和你关系很好,能让你同意我当你的助手的,还说你肯定会给我工资呢!可是我等了你这么久,你一见面就把我……”
我知道他说的是老王,于是暗自对老王腹诽道:“别擅自承诺这种事情啊!”接着我就对荀说:“那是你自己把我玻璃弄坏了,之后我还要找人去修,虽然修窗户不算贵,但是因为维修导致的停业几乎是必然,你说这会给我多少损失?”
“嗯……你说的有道理,那这件事就算了吧。”荀听完我的话,在哪里思考了一会儿后,就如此说着。
我看着她那样子就对她问:“没吃晚饭吧?我去给你做,之后你就住这儿吧,毕竟是老王说的,我也没有办法,工资……当给我的房租吧,毕竟我真的不是侦探,扣掉房租后,你一个月能拿到一千五,要做的就是帮我些简简单单的忙,怎么样,同意吗?”
荀听后就坐在沙发上开始思考起来,我看着她那样子就开始想:“她这是在想划不划算吗?实在不行就多给些吧,反正是老王白给我的,还能多个室友呢……”
突然她打断了我的思绪,用眼睛直勾勾看着我并说:“可是,青山先生,那个送我过来的肩膀上有三个花和两道竖线的人,和我说了,你就是侦探呀?还让我当你助手呢!哦,我懂是要隐藏身份对吧?肯定对吧!”
我听了她的话愣住了,在支海市有这个警衔的只有一个人,不出意外的话,她说的就是靠几件特大功绩当上支海市的公安局副局以及刑侦支队支队长的那个警衔比局长还高,但是就是只当副局的刘果天,也就是小刘,我职业生涯里为数不多的败绩也都是他给我带来的,我的坏名声也是因为他参与的第一个特大案件带来的,毫无疑问从客观角度上来说小刘就是我最应该害怕遇到的人。
我只好再次暗自抱怨道:“怎么又是你啊,小刘,平常是工作原因就算了,怎么这还能弄出误会来呢!”不过再心中抱怨完后,我也还是只能妥协于小刘可能随口一说的玩笑话,于是对荀说:“行吧,小苟,我现在去给你做晚餐,之后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懂吗?”
荀立刻开始用力的点头,接着把我那台大电视连接的机顶盒拔了,插上了放在电视旁的游戏机,然后就开始在游戏机旁找什么东西。
我没有管她,走进了厨房,结果等我把她的饭菜做好,回到客厅后,她还在那里找东西,我就对她问:“你在找什么呀?”她不假思索地回答了我:“我在找游戏光盘啊,我之前看过别人用这种东西,不就是要插光碟吗?”
我听见她的话笑了,因为我家里的游戏机可几乎都是插卡带的呀,更何况她拿的是那台灰白色著名老机器,明明更本就找不到插光盘的地方还在那里找,我便对她说:“别找了,那个游戏机太老了,你难不成要玩超级玛丽?”
她挠了挠头对我问:“也行啊,只是光盘在那里啊?”
“你还是玩来手机里的算了,行吗?”她点了点头,走到沙发旁拿起手机就开始玩了起来。
我立刻敲了敲碗,示意她还没吃晚饭,她反倒对我说:“别敲碗啊,敲饭碗的不是乞丐吗?”
“那就当我是乞丐吧,你先来把饭吃了吧,你应该饿了吧?”
“确实有些饿了,可是我这次才不会想之前一样被你害的在决赛圈被打败。”
“游戏可以之后玩,饭……”我越说越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像是眼前这家伙的家长,于是便干脆不管她,对她说了一句“我直接就在这里睡觉了,如果你不睡,手机响了就给我,如果你要睡觉,就去找个没上锁的房间。”接着就把自己的晚饭吃完,闭上眼就睡了,因为我很清楚我为了小刘给我的那个任务需要足够的休息。
还没完全睡醒,就感觉有人在拍我的脸,我便睁开眼,看见了荀那副有些惊讶,但是先前的开心没有散去的表情,她似乎实在试探我谁没睡着,我立刻问:“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啊。”她一边说着,一边立刻后退,似乎是想掩盖刚刚的事,我也不好说她什么,就揉了揉眼睛,准备起身去喝口水再睡,结果一起身就看见茶几上一点都没动的饭菜,我伸手一摸,已经完全凉了,于是我便顺手拿起,想着用微波炉给这傻姑娘把饭菜热一热,她就立刻对我问:“拿走干什么呀?我还要吃呢!”
我听着她的话笑了,就开玩笑似的对她说:“当时是去加热呀,你不知道吃凉的会容易肚子疼吗?还是说你不怕?”
“啊?会肚子疼吗?那快点……谢谢啊,侦探……啊不,青山先生,我记得要保密身份的。”
我看着她那样子,感觉就像是个小孩,“这姑娘听了我的话,居然真的害怕了吗?明明身体素质那么好?简直就像是个怕疼的小孩呢。”我当时这么想着,同时走进了厨房,喝了口水,把给荀的饭菜放进了微波炉。
等饭菜热好我就走回了客厅,把机顶盒接上电视,随便找了个台,开始像往常一样看那些早就看过相似情节的节目,准备像我看过的某些节目里的主角一样看着无聊的节目睡着了。
这个时候,房间里最大的变数,荀,她把手机放在了我面前,坐在了我旁边,和我谈论起了那些节目,顺便吃了我给她做的晚饭。
她看着电视忍不住就把她看到的所有不合理的事情都给提了出来,我就一条条的去附和或者慢慢解释,等到她开始打哈欠,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两点。
毫无疑问,我这绝对不可能休息好,也很困了,就随手用手机设了一个早上七点的闹钟,实在忍不住困意就闭上了眼,不过我睡不着,似乎因为我觉得很开心。
感觉像是小刘和我提过的那种和孩子老婆相处的感觉,一种明明是对方在无理取闹,结果我还得让着,但是却总会莫名开心。
我开始在脑中自己举证,自己反驳,顺便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不知不觉,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