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时间就过去了几个月,天气转凉,院子里的老树已经枯黄,叶子在秋风中飘落在地上,院子里没有孩子的身影,因为芳姐带着那些学会走路和说话的孩子们去乙睚区的试验田秋游了,剩下的小家伙们还在屋子里出不来呢。
我坐在二楼的事务所里,看着院子中的景象,感到有些无趣,那四个租客组团在楼上打游戏,不过已经不玩枪战游戏了,据说是因为他们在游戏里已经无人能敌了,所以现在改玩MMORPG了,我也想过加入,但是这几个月我可不是一般的忙,等这好不容易闲下来我不怎么好加入了。
当然了,我并不是在忙律师的事情,因为事务所从盗墓贼的事情结束后就没接过委托了,老王那边也不需要我去打官司,但是吧,就算有人来找我我也不好接委托,原因又很多,比如事务所趁着修窗户的时候进行了一番装修。
刚开始的装修只是把办公桌的位置简单移动,同时监控换新,墙壁重刷再装台电脑而已,但是,我没想到徐老告诉我特殊人员管理局直属的那个由我负责在支海市试点运行的特别办公室的场地要由我自己准备,我虽然可以找老王随便要钱去买下一块地皮,但是我觉得还是不要去麻烦他比较好,所以啊,我能提供的场地只有两个,一个是免费开发的停车场,一个就是未来可能会闲置的事务所。
停车场是免费开放的,是个对社会有利的设施,不应该随便改,而事务所则不一样,怎么改都行,毕竟这事务所本身就是老王为了堵住他们集团的股东合理给我零花钱才建的,所以我就决定把那个办公室设在了院子的二楼。
我也和徐老说了张婷取的那个“一家普通的合法侦探事务所”,徐老觉得名字太长,民众不一定记得住,可能会有人把这个名字改上几个字出来浑水摸鱼,于是他就把特别办公室的名字改成了“普通侦探事务所”我觉得没问题。
因为这些,一二楼之间的室内楼梯被拆除了,事务所的书架被移动了,原本的摆法是一排一排的类似于图书馆,修改后则是靠墙摆放,像是个什么大型“图书角”原本的书都被挪到了一楼,而那中间的位置则被总会出现在各种公共场所的长椅替代,一共四排,每一排加起来的有效长度都有二十四米长,可以非常舒适地坐下一百二十个人,当然要是挤着坐就可以坐下将近两百五十人。
因为老王在打电话找我聊天的时候知道了事务所要改造这件事情,并且他完全没反对,所以这些椅子都是他特地找高档厂家定做的好椅子,坐着很舒服,很安全,看着也不错,没什么花里胡哨的设计。
四排长椅前边就是事务所的门,门旁加了一个按下去我就能知道的门铃,再前面则是三排贴着天花板的柜子,两排靠墙并列不能动,中间一排则像是推拉门一样可以左右移动。
这些柜子面向椅子的这一面都是不透光的,就像是一堵墙,并且都是用的蓝色木条,不能动的柜子还被漆上了蓝色油漆,左边的沾上了雕刻成字的木头,写的是“普通侦探事务所”几个字,右边的本来也会被沾上些字,内容就是那些用来做样子的标语,这是徐老的主意,我觉得没必要就反对了。
而柜子的后边就是办公区了,朝向这边的柜子是用来摆东西的,现在还是空空如也,未来也可能不会摆上东西。
办公区里有四张写字楼里常见的办公桌,那是给楼上四个租客的,除了王明月他们就都是事务所的员工了,尽管他们几个根本就不会老老实实坐在办公桌旁,而我的办公桌则还是原本那张,位置移到了靠院子的墙边,还特意在这个位置加了落地窗,我也是坐在这里看着窗外。
最后剩下的部分就是“储藏室”,占了房间的一半,是徐老要求的用来暂时存放特殊物品的房间,如何处理则是王明月负责,甚至还因为这个事加装了一个直通王明月房间的室内楼梯。
当然除了装修,我还有很多事,最重要的当然就是去和徐老以及他带来的各种专家学者开会,我已经和徐老他们开过六次关于《特殊人员管理法》如何拟定的研讨会,一些基本法条已经确定了,不过还有很多细节,比如如何量刑之类的·需要反复讨论,这次也是难得有机会闲下来。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我看向时间,已经中午了,我又看了看号码,是杨杰的,于是便接了电话,“喂,青山啊,吃完午饭去海钓吗?”
“不去,我今天好不容易才休息一会儿,不想做这么累的事。”
“啊,这样啊,那好吧。”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我就只好叹口气,走出事务所,通过室外楼梯到了三楼,用了一点力把门推开,看向鞋柜,发现多了一双鞋,我便换上拖鞋朝着里边走,结果厨房没有人、客厅没有人、餐厅没有人,似乎就和之前一样,只住了我一个人似的。
在思考了几分钟后,我走到了张婷的房门前,我想叫她来帮忙把餐厅布置一下,我则去做午饭,我没有打电话也没有发消息,因为那会影响她的注意力,不如直接来敲门。
可是在我敲门后,门没有开,也没听见张婷的声音,这很奇怪,我便走到一旁相隔十来米的阿虎房门前,敲了敲门,还是没人回应,我就转身看向了荀的房间,依旧是敲门,还是没人回应。
“怎么回事,他们几个明明没出门啊。”我这么念叨着,走到了王明月的房间门前,敲了敲门,还是没人回应,这就奇怪了,因为每次中午的时候,他们要出门都会和我说一声今天不用准备谁谁谁的饭菜,而且鞋柜那里也没有少了谁的鞋,反而还多了一双,但是事实却是他们没有和我发消息又根本不在房间。
于是我又走回了客厅,朝着客厅前边走去,那里的左边原本是室内楼梯的位置,但是我把那里改成了迪厅,加了一层隔音门,地板更是特别处理,但是后来因为没什么同学来玩了,就改成了KTV,而右边则是一间杂物间。
我直接推开了那个隔音门,接着五个我很熟悉的声音传到了我耳朵里。
“去中路啊!中路打团啊!”阿虎坐在沙发上大喊着,没有发现我。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张婷的父亲张枫坐在地上对着其他人喊:“别去那里,下路我都推到高地了!”
“你们要不还是来帮忙开龙吧!特别是‘香草贵族’你这个辅助。”王明月十分冷静的说着,随后张婷也加入了进去,大声说:“来上路啊……”但是她还没把话说完就看见了我,其他人也都在这时注意到我,除了荀。
她等张婷话音落下就问:“你们要我来支援谁啊?”
“要不先来支援我做菜吧。”我开玩笑似的说着,她倒好,就对我说:“好啊……欸,青山先生,你怎么上来了?”
我扶额叹气,对她问:“你不知道已经中午了吗?”说完我就转头看向了张枫,对他说:“张枫,你来这里做什么啊?今天没比赛?来了就算了啊,陪着他们打游戏,还忘了时间。”
张枫就笑着对我说:“哎呀,这不是看青山你忙吗,我今天也没有比赛,来看看女儿怎么了?。”
我叹了口气,留下一句“随你们吧,打完这局就去餐厅等着,我去做饭。”接着就朝着厨房走去,张婷听了也就立刻对着其他人说:“那我去帮忙了啊!”
为了不让他们等太久,我煮了饭后就只做了一道菜,做的是汉堡肉,做完端到餐厅,他们几个已经都坐在了那里,我就对着他们问:“怎么样?刚刚赢了吗?”
“肯定啊,王青山。”王明月如此对我说着,我便笑着对他们问:“你们为什么跑到那里去玩手机去了啊?”
张枫立刻回答了我,“就是我来这边就想去你那个KTV去唱首歌啊,然后我家婷婷就顺便叫上了他们几个,然后……”
“别然后了,是有人提议了打游戏对吧?是谁啊?”我如此问着,只是好奇,并没有因此就要惩罚谁的意思,王明月和阿虎却立刻异口同声地否认说:“不是我。”
我知道张婷不会提议这个,便看向了荀,荀也就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啊,是我提议的,打游戏可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三件事的第……”
“第二件对吧?那你就先赶快完成你最重要的三件事的第一件吧。”我如此说着,接着就坐下了,荀见状立刻对我问:“青山先生,今天中午只有一个菜吗?”
我叹了口气,对她说:“怎么?日式汉堡肉满足不了你的胃口吗?我可是为了避免耽误你们打游戏才只做这一道菜的。”
“怎么能这样啊!”荀用着几乎抗议的声音回答着,我随即看向了阿虎和王明月,我对他们使了一个眼色,目的只是让他们说话而已,没什么多余想法。
阿虎率先开口了,他猛地一拍桌子,看着荀说:“我懂了,这是对我们的惩罚!是因为我们每次吃饭前都在打游戏,不务正业,所以才用这种办法来惩罚我们,我阿虎认罚,哎呀……”
阿虎说着说着突然就这么大叫一声,然后就坐在椅子上开始挠脖子,这个时候王明月也开口了,“是啊,要是一直都在想打游戏的事情,那减少一些吃饭时的选择时间也是好事,对吧,‘香草贵族’。”
荀听完他们这两个人经由对于我这个眼神的解读而说出来的话后,立刻就回答说:“可是那也不能只有一个菜,而且看起来还这么奇怪,虽然闻着很香,但是不营养啊。”
我听见荀这么说就笑了,我也不知道她是真心这么觉得,还是随便找的借口,但无论是那个都挺好笑的,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吃的张婷开口了,她看着我说:“青山先生,要不我去再做一个菜吧?”
我点了头,而张枫则在这个时候起劲了,他对着我说:“青山啊,我女儿刚刚叫你什么来着?”
“青山先生啊。”我这么回答着,他就对我问:“为什么要加个先生啊?明明这么熟了。”
王明月和阿虎听了也开始跟着起哄,王明月先开口,他对我问:“是啊,我也确实挺想知道这个事情的,也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呢?”
阿虎跟着开口说:“我也想知道,请不要因为我问了就涨我房租啊,哎呀……”阿虎说完又开始挠脖子。
荀也就在这个时候解释说:“哦,那是因为我和张婷要是叫青山先生为青山的话,他会流鼻血。”
大概在那三个不知道的人看来时言出法随吧,荀一说完,我的鼻子就再次不争气地流出了血,我立刻去止血,等我止血回来,餐厅就变得非常安静。
就在我觉得有些奇怪之时,我看见了张枫紧锁的眉头和手中的手机,其他三个人看见他的样子也是什么话都不敢说,我坐回了椅子上,张婷也前后脚地端着一碗简单的炒扁豆回到了餐厅。
过了一会儿张枫放下了手机,我就立刻对他问:“发生什么事了。”张枫则对我说:“吃完饭再说!”
“现在就说,正好让这些在这里打了几个月游戏的人思考思考该这么给你帮忙。”我立刻用这句话回答了张枫,张枫则是“啊?”了一声后开口说:“我又没说是坏事还是好事,你们怎么知道的?”
王明月抢在所有人之前回答了他,“你是不是没照过镜子啊?不知道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吗?要不是秋天蚊子死光了,你刚刚的眉毛都能夹死不小心飞过你跟前的蚊子了。”
“有吗?”张枫一听王明月这么说,就转头看向了我,我就点着头,同时回答说:“虽然没那么夸张,但是确实是能从表情看出你遇到麻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