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先生,是去支海市丁浦区子丁街街道虎浦路,对吧?”在车上,张婷对着气喘吁吁跑下楼的我问,我点了头。
就在三天前,普通侦探事务所正式开始运行的那天,几位居住在那里的居民跑到事务所来,讲述他们在经过那里的一个巷时丢了东西,有丢蔬菜的,有丢肉的,有丢手机的,还有丢首饰的,据那几位居民说,所有丢失物品的人加起来一共大概丢了三万。
这种事一般会交给阿虎负责,但是调查了三天的结果却是东西会没来由的消失,也就是说这很可能会是自特殊人员管理局全面正式运行后发生的第一起和特殊人员、特殊物品相关的重大案件,根据我和徐老等人商量的规定,一旦遇到疑似案件,普通侦探事务所将有权拒绝发现后的一切非特殊人员特殊物品案件,并且应尽量将有能力调查的成员调至此案。
所以我必须要先告知那些还没有向我们提出诉求的人这件事,随后我才能离开,我本以为解释起来会很难,但是那些人听见我说的话后并没有出现抗议之类的声音,所以也没耽误我什么时间。
没多久就到了案发地,除了王明月这个事实上并不属于我们部门的人以外,包括我在内的四位核心成员都到了,也就是负责发工资的我,负责整理记录各类案件并分配任务的张婷,负责带人去现场执行任务的阿虎,还有负责抓捕和做我助手的荀。
一到地方,阿虎就指着一个巷子说:“就是这里了,那个总有东西莫名消失的地方。”荀听后立刻就朝着巷子里走去,但是一走进去,我就看见她手上的手环不见了。
阿虎立刻指着荀的手说:“看,就是这么莫名其妙消失的。”
我则看向巷子两旁,左边的栋两层高的小楼,开着一家五金店,右边只有一层,是个门面,而我看见那里卷帘门刚刚上下浮动了,产生了一个可以钻过一只猫的缝隙,但是现在则把卷帘门紧闭着,而且传来过轻微的上锁声,紧接着我对着荀说:“小苟,有什么感觉吗?”
荀转过身看向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感觉啊,就是手上少了个东西。”我则笑着走向了那个卷帘门合上地门面,对荀说:“小苟,你到那个五金店门口守着,我要绕个路。”
荀听话地走到了五金店门前,我则在这时对阿虎说:“阿虎,你过来一下。”
阿虎“啊?”了一声,大概是觉得不明所以,但也还是走到了我身旁,我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个卷帘门,阿虎小声“哦”了一声后抓起卷帘门的一节突起就猛地往上一拉,如果门刚刚锁上了,那以阿虎的出力,门锁肯定坏了,门面内的景象也映入了我的眼中。
里边有个人,惊恐地坐在地上,一副被吓傻的样子,门面里没有任何装潢,并不是什么店面,也没有家具并不像有人居住,甚至没有如工具或者垃圾一类杂物,而且连灰尘都没多少,唯一比较显眼的就是靠巷子一边的墙角处有一块木板,毫无疑问,这里绝对有猫腻。
那个人在惊恐中缓过神来,连忙手忙脚乱地后退,并看着我大喊:“你干嘛呀?你们干嘛呀?!没事找事啊?!”
“没事找事?你一个人在这屋子里做什么?”阿虎立刻恶狠狠地说着,同时快步走到那人身前,就要揪起衣领把那人拎起来打一顿之时,我对着阿虎说:“阿虎,别忘了你第一次被训是为什么?他只是有嫌疑而已,摁住他别让他跑了,我去五金店看看。”
阿虎应了一句“行”,接着就挠起了脖子。
我随即看向张婷,对她说:“张婷啊,你去巷子里待一下,看看身上有没有少东西。”张婷点头回应了,我则走向了五金店,看见荀正在和五金店店主的儿子一起玩游戏,五金店的店主也在那里。
我就对着店主问:“老板,这是商住一体房吧?”五金店店主对我描述的东西愣了下神,接着点着头说:“啊,对,你是王青山吧,我在刷视频的时候看见过你,我家这店就是开在我家下边,怎么了,有事吗?”
“你平常会去旁边那个巷子吗?”我如此问着,他就十分老实地回答说:“不太会,而且这几个还老是有人在里边丢东西呢,我虽然不信迷信,但我也不太敢进去啊,要坐下来喝杯茶吗?”
我摇了摇头,走出了五金店,对着巷子里的张婷问:“张婷,丢东西了吗?”
张婷摇着头从巷子里走了出来,这代表有两个可能性,要么就是丢东西的元凶被抓了,要么就是他在误导我,让我认为那个独自一人出现在没有租出去空门面中的怪人是元凶,而我可以肯定就是前者。
于是我对张婷说了一句,“那好吧,你去巷子的右边墙角处看看,发现怪东西就来和我说”接着就再次走进了那个空门面中,先是看了看卷帘门的门锁,确定是坏掉了,之后得去和这门面的主人道歉,而那个独自一人的家伙看见了我,立刻对着我说:“你们抓我干什么啊?”
“你犯了盗窃罪。”我如此回答着,同时走到阿虎身旁,敲了敲他的肩接着指向了门面外,他点了点头,放下了那个家伙,走出了门面。
那个家伙在阿虎松手后,就瘫坐在了地上,我也就盘坐在地上,看着他说:“你是特殊人员吗?”
“什么特殊人员的不特殊人员的啊?”那个家伙这么说着,刻意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仿佛受惊的小动物,但是他的嘴角在上扬,眼角也出现了刚刚所没有的鱼尾纹,尽管都不明显,但是我本来就在可以观察这些。
那家伙很清楚他现在是在做什么,也知道我是谁,他是在装糊涂,我也就配合着他,对他解释说:“拥有不知原因或不明来源的超自然能力的人都是特殊人员。”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啊?”他如此说着,我也就对他说:“前几天公布的《特殊人员管理法第一版》里有写,对于第一次犯下轻罪的特殊人员具有一次刑事责任免除的机会,所以你觉得这和你有关吗?”
他愣住了,接着开口对我说:“那我应该是特殊人员,所以……所以还……还……还有什么事?”
“特殊人员需要展示能力才能被认为是特殊人员,如果能力足够特殊,相关部门十分需要,只要不是因为累犯或者暴力性犯罪被判十年以上和无期就可以被直接假释,如果再特殊一些,法律就管不了了,懂吗?”我如此说着,最直接的目的当然是让他展示能力,如果他不展示也没问题,我完全可以用其他方式让他自己说出自己犯罪了,当然了,我也可以直接用荀的手环揭发他,只要我拿出手机,打开王明月做出来的定位软件就行。
他听见我的话后,迟疑了,咽了咽口水,我就对他说:“刚刚我的助手丢了一个可以定位的手环,就在旁边巷子里,我没看见是怎么消失不见的,但是我不认为会有特殊人员拥有远距离控制某个物体移动的能力还在这做小偷小摸的,你说对吧?”
他点着头,也不说话,倒是把手放进了衣兜里。
我不在乎他是不是在做什么小动作,就对着他说:“据目前我掌握的消息来说,唯一一个出现物品失踪情况的只有这个巷子,如果元凶可以在不被支海市布满全市的监控下随意移动的话,那案发地就不会只有这里一个,所以说啊,元凶不能随意在不被监控察觉的情况下移动,懂吗?”
他咽了咽口水,从兜里掏出一把折叠小刀朝我刺来,我身子向后一躺就躲过了,同时看见这个景象的阿虎也立刻从腰间抽出一根甩棍,快步上前把那人手里的小刀直接打飞,我也就起身对着那人继续说:
“那也就意味着物品失窃的元凶必定在这附近,五金店那边我已经去过了,我的助手在哪里守着,顺便一提,她一个人就可以单挑整个军队哦,所以如果元凶在哪里,那他也逃不了,因此啊,你就是嫌疑最大的人了,你也承认了,你应该是特殊人员,那就请你展示能力证明你是特殊人员吧,不然要是我定位了那个手环,发现确实是你,你可就没有特殊人员所有的特殊权益了,懂吗?”
他便立刻大喊:“我能看到死去的东西,还能和死掉的动物对话,所以我是特殊人员,好了吗?”
我歪着头笑着,那笑声在他的耳中大概十分阴森,毕竟在我笑的同时,我还对他说:“哦,那你确定你就是这些盗窃案的元凶对吗?真是可惜啊,我忘记告诉你了,只有犯罪之前去公安机关报备的特殊人员才能拥有免除刑事责任哦,如果是犯罪之后……哈哈。”
阿虎听见了我的话,立刻对我说:“青山,你这样子可真坏呀。”我则回应说:“也就那样吧,毕竟犯罪既遂的情况下告知也可以避免被判有期徒刑及以上罪行,也不会罚款,只是民事责任是必须承担的,不然要是再犯就不好了。”
阿虎听后也就点了点头,接着领起了地上那人,就在这时,他可能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对着我说:“你们不能抓我,有规定的,辅警抓人需要有两名民警!”
我和阿虎听着都笑了,阿虎立刻把脸凑到了那人面前,近似挑衅地对他说:“谁告诉你,我们是辅警了?”
他听见这话懵了,楞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那……那……那你们是谁啊?信不信我报警啊!”
阿虎立刻就把那家伙丢在了地上,并对他说:“我们是国家特殊人员管理局的,民警是我们同事,你要是真的报警,他们就得出动特警来抓你咯,这可是群众反应的事,你偷了别人东西,还不承认,抓你不是天经地义?”
那家伙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身来,阿虎还想再把他拎起来,我立刻制止了,倒也不是可怜那个人,毕竟一个用自己的特殊能力去小偷小摸的人受点不算过分的惩罚完全不值得我可怜,主要是张婷也跑到了门面前。
我就对她问:“怎么了,张婷?发现什么了?”张婷就回答我说:“发现一个有食物残渣的地洞,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不过还发现了一个用木板遮住的洞。”
我点了点头并对张婷说:“那你就去五金店叫一下荀吧,让她来抓人。”张婷点头迅速去找荀,我则看向了那个人,对着他说:“把你拿走的手环交出来,再告诉我,那条地道通往那儿!”
他则立刻对我说:“你谁呀你,又不是民警,你们那个什么什么局我也没听过,凭什么告诉你!”
我挠了挠头,接着笑着说:“我……大概是个侦探吧,属于公安部,但又独立于公安部,警衔是副总警监,副部级……啊,这些你也不一定听得懂,总之我是侦探,而且是个可以合法查案,合法抓人的侦探……”
就在我自我介绍之时,电话响了,我叹了口气,接了电话,电话那头是王明月,他开口就对我大喊:“王青山!你给我的那个明信片,我破解了!是张图片,要我发给你吗?”
“你描述一下就好,我这边在抓人。”我如此回答,语气中有些无奈,也有些不耐烦,王明月却在电话那头回应我说:“哎呀,不亏是永恒的青春呢!四十岁了还这么中二。”
“是不愧啊,别把荀给带坏了啊!”
“哎,行行行,哎呀,一点都不懂得什么叫幽默,哎,那你听了我的描述可不要觉得害怕啊!”
“快说……”
“哎~就是一张漂浮在红油漆上的你的照片,曝光率太高了,衣服还感觉像是什么劣质cos,新一领结应该是绿色呀……”
我听着这后半句话,立刻打断了王明月的话,因为他说的照片只会是那张,那张在老王船上被他强拉着拍摄的那张照片,但是我不太敢相信,就对着王明月问:“等等,你确定吗?”
王明月听了就不耐烦了,对我说:“啊?那还是发给你自己看看吧。”接着照片就传到了我手机里,点开一看,就是那张,我立刻对阿虎说:“阿虎,接着就由你处理了,不要再随便动手动脚。”阿虎应了声,我也就赶快前往了车的位置,遇到了荀和张婷,互相都没有说什么,毕竟在他们看来事情已经差不多结束了。
我上了车,拨通了老王的私人号码,熟悉的声音传来,“青山,怎么了,突然打电话给我,你那边还需要我给资金吗?”
“……”
“怎么了,不说话?”
“之前在曼谷的时候,你叫我拍的照片现在怎么样了?”
“嗯?那张照片,我看着感觉没拍好就丢了啊,怎么突然说这个啊,难不成你没有其它照片去登记局登记了?”
“那倒不是,只是……哎~我还是把图片发给你吧,还好你没事啊……”
“青山,你今天怎么这么肉麻呢?我可是背负了永生诅咒啊,怎么可能会出事呢?对了,既然你提到那张照片,那我问你,你是侦探吗?”
“对,我是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