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着,我正在坠落,周围的混凝土碎块和生锈的钢筋和我一同落下,我没有想到这楼会因为两个人的对拳而坍塌。
虽然在上楼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这栋楼的五楼已经完全无法使用,知道了这栋楼的楼顶天台一定比五楼的情况还要危险,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两个人的拳头碰撞到一起能个让现代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房屋这么轻易的就发生坍塌。
我在坠落中,时间仿佛过得很慢,想必是肾上腺素发挥了作用,我看向了周围,我看见了周围,看见了那三个邪教徒,从荀和白䓘第一次碰到对方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无论如何都会死。
我本觉得荀这种无视物理定律的人绝对会赢,而且大概率能让那个白䓘失去行动能力,这样就能活捉这几个邪教徒和白䓘了,可是事实却是他们几乎势均力敌,这意味着就算荀赢了,我也没办法抓住白䓘,而那三个人必死无疑。
就我下坠了大概八米,时间大概过去了一秒的时候,我看见有三只“幽灵”灰狼踏在那混凝土碎块上朝我冲过来,近在咫尺,我也看见有个邪教徒看向了我,我不知道他们在执着什么,毕竟马上我就有可能摔成肉饼,他们也一样,不过对他们来说也算好吧,毕竟他们信仰着“死亡”。
而我没有躲闪也来不及躲闪,我很清楚只要再过不到一秒,而且荀没办法救我的话,我就会摔死,他们的爪子刺入我的衣服,我能感觉到那爪子从我胸口的皮肤处划过,我眨了眨眼在那一瞬间,可是一睁眼我就看见了荀的脸。
马上就落地了,在那碎石和生锈钢筋组成的建材垃圾堆上,我才发现我刚刚被“公主抱”了,我立刻从荀怀里下来,站在碎石堆上差点一个打滑栽了跟头,但是又是荀扶稳了我并叹着气对我说:“青山先生,你都到地面了就站稳一点啊。”
我点了点头看向四周,同时也对荀开口问:“荀,白䓘呢?”
四周已经是一片废墟,不单单是十号楼塌了,周边的九号楼和八号楼的五楼和四楼也都已经坍塌,三楼也都出现了裂缝,而我的周围则被烟尘环绕,看不清有些什么东西,不过我摸了摸口袋,放在裤兜里的手机还在,而罗盘静静地躺在我胸口内袋里,没有因为那几只“幽灵”灰狼的袭击掉落在地,但是衣服肯定是穿不了了。
不过很奇怪我站着的一小块区域没有烟尘,而且那三个邪教徒没有被摔成肉饼,而是十分安全地躺在地上,就像是荀特地这么做的一样,而对于我的问题,荀并没有回答,反倒是几声咳嗽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咳咳……咳,哎呀,这烟可真大啊。”
我看向声音的方向,一个身影从扬尘中走出,是白䓘,随着烟尘渐渐散去我也看见了他的情况,他的那件白色西装已经不成样子了,两个衣袖全部不见了,而且看痕迹是被烧毁了,原本的洁白的颜色不复存在,却而代之的是灰色和破损,仿佛是穿了一件坏了的背心。
不过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伤,手臂也没有烧伤痕迹,倒是能从他手指上存在的细微的差异看出他的手被什么烫出了水泡。
荀就在这时对我说:“看,他就在那里啊。”
我随即看向荀,她的衣服和出门前比只是多了些灰尘,伤痕那更是一点都没有,看样子,只要他们不继续打,那应该就是荀赢了。
我立刻又看向白䓘,白䓘也恰巧在此时对我说:“哎呀,看来是我输了呢,果然是那几位中的一个呢,只是不知道是那个,算了,王青山!我现在就遵守约定,告诉你,他们的据点在什么地方……”
“你先等等,我还有话要说。”我如此说着,目的是为了让白䓘别杀那三个邪教徒,但白䓘却对着我说:“怎么?你还要找人来抓我吗?放弃吧,就算是动用反器械武器都没办法制服我,至少也得来一架轰炸机,不然最多也把衣服打坏,而且你看不出来吗?我和……”
“我不是要叫人抓你,我只是想拜托你别杀了这几个人,这个要求对你来说不难吧?”我打断了他的话,我当然知道没什么人能抓住他,就像我很清楚荀只要想逃就没人能抓到一样。
他听完点了点头,我则看向烟尘散去的周围地面,我不希望有行人因此出事,至少从表面我没有看见任何红色的液体。
我随即看向街道,那里站着两个人,他们满脸呆滞,我见过他们,他们就是之前那两个出门买饭的人,而他们手里也确实提着不少盒饭。
我朝着他们走去,用余光看了一眼白䓘,他跟在了我后边。
我走到那两人面前,他们还是一脸呆滞,完全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我把手放在了他们肩膀上,对着他们说:“你们被捕了,不要跑,否则你们会死和你们的组织一起。”
我也不知道他俩听懂没有,只是看见他们双脚发软跪在了地上,他们大概在惊讶于他们刚刚就离开了那么一会儿,一栋楼就这么变成了废墟。
我叹了口气,转身看向荀,他就站在我身后,我便对他说:“荀,你把他们几个都抓起来,直接送到特看所去。”荀点了点头,带上这五名邪教徒离开了。
白䓘就在这时对我说:“你就这么让你的保镖离开了?难道就不怕我对你下手?”
我看向他并回答说:“不怕啊,每次见面你们不都没有要杀我的意思吗?上次你们要我加入的时候,我拒绝了也没有什么人身危险,这次想必也一样吧。”
白䓘听完我的话,笑了起来,“哈哈,如果换做别人我们就已经杀了呀,但毕竟你是原型想要留下了的人,我作为原型的直属手下,怎么着也不能杀了你啊。”
“原型吗?那个一年前我就听说了,但是现在都见到的那个吗?”我如此问着,主要是为了避免“原型”不止一个
“是啊,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原型是女的哦,长得还不错,指不定她看上你了呢。”
白䓘这么回答着,而我当然没有从这方面回应他,则是转移话题说:
“哦,那那个邪教的据点在那里?还有我想问问,那个邪教很强吗?相对于你们来说。”
白䓘笑了,他坐在碎石堆上,对着我说:“他们啊,是一群只敢在战乱地区杀人的废物,要不是因为我们告诉了他们‘亡者十戒’的真正完成方式,他们现在都还抱着那几个低级特殊物品不放呢。”
我听着他的话,按荀的话说,就是听见了一个有王明月取名特色的名词,我也就顺着这个话题对白䓘问:“所以死亡的信物是十枚戒指?”
白䓘点了点头,紧接着就对着我说:“是啊,对了,我不是要告诉你据点吗?他们现在的据点就在那栋烂尾楼里,好像是因为那边的监控坏了。”
说着说着白䓘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同时对着我说:“行了,该说的也说完了,期待下次见面。”随后白䓘便瞬间消失在我面前,是真真正正的消失在面前,而不是和荀一样的高速移动。
当然我不应该先管这些,我立刻拿起了电话,拨给了阿虎,马上就接通了,阿虎的声音也从电话里传来,“青山,确定位置了吗?”
“确定了,现在去丑丁街的烂尾楼,那里就是他们邪教现在的主要据点,要隐蔽一点,不要打草惊蛇,按反恐任务的形式执行,我回去就和反恐工作领导小组进行对接,善后资金我去找老王要,不用他们出。”
“好,明白。”阿虎随即挂了电话,我便要拨通另外一个人的电话,是支海市市长的,我记得他的名字是袁申,可是我没打电话,他就先给我打了电话,我当然是接了,他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王青山,你找我有事吗?我刚刚感觉到你想打我电话。”
“那你还有感觉到什么吗?”我如此说着,暗自感叹着自己居然忽略了这个家伙的超自然能力里就有一项是可以知道支海市内发生的事。
可是他却对我说:“没感觉到什么呀,我又没办法控制这个东西,也就闲下来的时候可能会注意到,所以你们工作进展得怎么样了?”
我一听只好先告诉他我这边的工作情况之后才能告诉他我打电话给他的目的,“正要围剿我们发现的那个恐怖组织呢,不过我找你不是这个事,丑丁街需要整体拆迁了。”
“啊?为什么啊?上个月调查报告不是说丑丁街的建筑只有五楼四楼的住户需要离开吗?只要把四楼五楼拆除,在四楼原有位置改装出新的排水系统不就不用拆迁了吗?”他在电话里这么说着,似乎是想尽最大限度合理减少行政开支。
我也很清楚节约是好事,但是从我面前这堆废墟来看还是不要节约来的好,所以我就对他说:“哎,说真的,有的时候我真的很希望你是一个贪官。”
他一听我这么说,就用着疑惑的语气问我:“啊?为什么啊?”
我当然就是正常解释并把情况告诉了他,就对他说:
“这个大工程你还要往小了做,无论是这里居民还是我现在发现的现场情况,对于丑丁街的最好办法就是整体拆迁,今天丑丁街马浦路的十号楼已经彻底垮塌了,麻烦你通知应急管理部的消防人员们快点来,我要继续去处理我自己的工作。”
“好,那你加油。”支海市市长如此说着,随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收起了手机,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被停在街对面的车,同时也发现车子后边不远处的那个属于子丁街的小巷子里正巧就开着一家服装店,而且那服装店的店员正在街上看着我身后的这堆废墟。
我当然是想先去买一件衣服,如果把罗盘放在身上这身破烂很大概率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掉在什么地方,尽管我可以靠王明月在手机里安装的那个APP定位到罗盘,但如果手机也掉了,那我就危险了。
可是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拿出手机一看,是张婷打来的电话,我便一边朝着服装店走,一边接通了电话。
“青山先生,你现在在那里啊?”
“在丑丁街,你现在有什么事?”
“我这边已经查到了那个马子浩的生父叫做马恒,他在上个月就出国了,然后他们以前经常出国,而且都是先到了某个地方转机,不过最后的目的地都在中东。”
“这样啊,那么,那个马女士呢?她是什么情况?”
“是指马子浩的生母吗?她呀,是满族人,是在十八年前才移居到我们支海市的,没什么出国记录,我也让看守所方面核对了,她并不知道邪教的事。”
“那她认识阿拉伯文字吗?”
“不确定,所以,青山先生,你等等会到什么地方去啊?荀她现在就在我旁边,她让我问一下。”
“真的吗?”
“真的,你就说吧。”
“哎……告诉你,你也别过来啊,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会出事的,我之后会去丑丁街的烂尾楼。”
“那好,青山先生,我挂了啊。”
“……”
我放下电话,叹了口气,而那服装店的店员也看见了我,脸上当然是写满了惊讶,至于原因,也许是看我衣服太破了,也许是觉得我是从那堆废墟里爬出来的,也可能就是因为看见了我才惊讶。
我见状也就对她说:“我要买一件衣服。”
那店员看了看我,随后笑着对我问:“王侦探,你要买一件什么衣服啊?还有那边那栋楼怎么了啊?”
我叹了口气,随后回答说:“年久失修。”可是那店员还是继续对我追问,“那,旁边的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在这里放了炸弹啊?我刚刚还听见一声巨响呢。”
我听着她说出的这句话,也实在是不好回答,但我还是如实回答说:“放心吧,没有炸弹,只不过是有两个特别厉害的特殊人员发生了冲突,但是丑丁街的房子你也知道,很容易坏,所以……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特别厉害?是谁啊?”店员继续追问着,我只好模糊地回答说:“一个是特殊人员管理局的执法人员,另外一个是犯罪分子,不用担心,我们会尽全力保护你们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