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六日,本应是和平的一天,树木像往常一样生长,鸟儿如往常一般歌唱,人们忙碌地如以往一样,,天很蓝,风很轻,只要能闲下来看看周围,四周都是美景,我也本应该回到我原本那轻松而又安全的工作中。
自特殊人员管理局正式运行以来的最大恶性事件“死亡教恐怖袭击事件”已经结束了,而且还经由十五日的专访公开了大部分他们的信息,他们很难在像以前一样隐藏着人民群众之间,而善后则不是我要操心的事情。
凌晨五点,一通电话叫醒了睡梦之中的我,我在昨晚睡下曾错误的以为这是这个月以来难得的安眠,但我错了。
电话的内容很让我吃惊,甚至比我醒了时发现张婷晚上用她那超能力进了我房间还要吃惊,电话是小刘打来的,他十分着急地对着我说:“青山,这边有事需要你来一趟!”
他的声音很大,吵到了溜进我房间的张婷,她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想问我一下,但我制止了,对着她说:“你继续睡就好,我出去一趟,如果实在睡不着就先帮他们几个做早餐,如果问题比较大,我会通知你的。”
张婷点了点头,打着哈欠穿过墙壁,离开了我的房间,我也就对着电话那头的小刘问道:“什么事?去哪里?”
“来寅戊街猴癸路……”小刘说完挂了电话,我听着这地址赶到有些疑惑,从他的语气就可以很明显的知道那边出事了,而且是件有特殊人员牵连的大事,但问题是为什么偏偏就是那里。
我没有去过多的思考,现在我更需要赶快行动,我把睡衣换成了卫衣和牛仔裤,带了罗盘、手机还有我的特殊证据就直接出门了,对了昨晚采访结束后我就让王明月改造了那个用来防止罗盘不见而加上的链子,现在只要把它挂在衣服上,衣服就几乎不会损坏,罗盘也就很难被抢走了。
我快步走到了院子里,和往常一样托儿所的灯还是开着的,透过玻璃门我还看见了几个正在打哈欠的身影,这至少可以证明那个案子没有大到可以惊扰到这里,这是好事,至少我不需要返回三楼把荀从房间里叫出来。
凌晨五点的支海市街道很空旷,车流少,人流更少,我很快就开车赶到了猴癸路,这里被拉上了警戒线,我本想出示证件,但他们都认识我直接就让我进来,但封锁线的位置却让我有些奇怪,因为封锁线后的方向,就是罗坤新店的方向。
我朝着那里快步走去,随后在罗坤店外停了下来,没有别的原因,就是有一具尸体用趴着的姿势倒在了他店门口,而且小刘就站在旁边。
我看了看那尸体,可要不是我看见了他四肢前端的尸斑,我都不敢认为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我见过他,我认识他,我昨天下午都曾和他在这个地方说过几句话,不过我也应该感谢他已经剃了光头。
小刘看见我来了就对我说:“死者是……”
“王伟,昨天见过……”我回答着,而小刘则递给了我一双无菌手套,我戴上了,接着碰了碰王伟的脖子,那里很软,这意味着他最早也是在四个小时前死的,最晚是两个小时前,我有些错愕地看向了小刘,因为王伟很明显是被抛尸或者直接死在了这路中间,按支海市的监控数量和密度,只要查监控就可以查出来是谁对王伟下了手。
小刘叹了口气,对着我说:“刚好这店门口的监控全部被那些脚手架给遮住了。”他说着指向了周围的那些用来装修的脚手架,有用来装招牌的,有用来刷外墙的,还有贴瓷砖和装瓦片的,那些监控就被这些东西给死死遮住了。
我立刻对小刘问:“那出入这里的监控呢?”小刘叹了口气对着我说:“安排了人看,有可疑的人都让他们带来,应该快来了。”
我点了点头随后对小刘开口问:“所以这个案子和特殊人员有关吗?”小刘叹了口气指着王伟的尸体对我说:“你看看他的尸体就明白了,反正我刚刚简单看了看,虽然我没学过法医学,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他的死因不是外伤,他也没有什么病史,你说他是怎么死的呢?”
我没有回答小刘的话,而是直接开始检查尸体,首先衣物没有血迹,**处的粪便很正常,没有类似腹泻的情况存在,里边也没有血迹,躯干和四肢无水肿、无血肿、无外伤,甚至没有勒痕,连尸斑颜色都正常到不可能会是煤气中毒致死。
头颅也只有眼睛和口腔有异常,眼睛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烧了,而口腔里则更是奇怪,牙齿上有菜叶残渣却没有血迹、没有呕吐物痕迹也没有白沫痕迹,但舌头就不翼而飞了,除此之外都没有异常。
四肢全部没有问题,别说骨头有没有问题了,就连擦伤都没有,而颅腔、胸腔还有腹腔我没有工具可以解剖,无法确认情况。
我叹了口气,对着小刘说:“那就麻烦你联系他的亲属,然后……送去解剖吧。”小刘点了点头,而我则坐在还没开门的罗坤新店的门面前,坐在那里开始思考王伟的死因。
首先不是任何与呼吸道、上消化道直接联通的内脏出血,因为牙齿上没有血迹,同时食物残渣可以证明王伟没有被凶手清理过口腔。
其次不是与下消化道联通的内脏出血,因为粪便无血迹,同时也不会是肾出血,因为衣物无血迹,大小便失禁是死亡后一定会出现的情况,而衣物没有血迹已经说明了这些。
再次,不是窒息死亡,因为大小便失禁情况不算严重,同时身上没有勒痕,没有伤口,没有挣扎痕迹,这就可以肯定不是死于窒息,因为人的本能反应绝对会挣扎。
还可以排除中毒的可能,尸斑颜色和分部均正常,可以排除作用于血液的毒素,口腔内无白沫痕迹,可以排除神经毒素,除眼球外软组织完全没有坏死迹象,眼球被灼烧看不出是否曾被腐蚀,但口腔内的粘膜几乎全部完好,可以排除会导致粘膜被腐蚀的大多数毒素,毛囊正常,可以排除带有辐射的毒物和剩下的那么一小部分慢性毒素。
那最后就两种可能,要么就是“死亡教”那个邪教用第一戒杀了一个普通人,要么就是有什么人用某些手段直接破坏了王伟的脑干,毫无疑问后者的可能性更高。
我也可以立刻验证前者,因为自从我带上第五戒之后我就可以自由选择要不要看见那些第一戒造出来的“幽灵”了,这是我前天从废墟里被救出来后去子丁街的那家服装店买一件新衣服的时候发现的,当时我没带单片眼镜却看见了正在街上游荡的那十只失去主人的“幽灵”犬。
我叹了口气,眨了眨眼,再看向周围,没有看见任何一只“幽灵”,我实在没忍住揉了揉眼睛,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所知道的可以直接攻击别人脑干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正作为特殊人员监狱目前的唯一囚犯关在里边,另一个正在我家做早餐。
我当然可以肯定这个事情和张婷无关,但另外一个人就不一定了,那可是“SS”的成员,我没办法确定“SS”里是不是只有他一个有隔空移物的能力,不过如果真的是“SS”干的,那也算是一件幸运的事,至少这件事的调查不会因为我的死亡而中断。
就在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小刘就带着几个人来到了案发现场,而这几个人,我都见过,也都是在昨天这个地方遇见的,有罗欣、有陈涉广、还有一个我不知道名字的装修工人,值得一提的是这个装修工人带着一个像是从一元店买来的布口罩,而且昨天下午的时候他一句话也没说。
小刘随即指着罗坤新店的卷帘门对我说:“青山啊,对面那栋房子的主人昨天没有回来,所以只有正在店里边睡觉的罗坤不在,其他嫌疑人就都在这里了。”
说完他便转身要走,我没有拦他,只是拿起手机给荀和张婷各发了一条消息,让她们过来,我现在对她们的安全方面很放心,至少比阿虎这个只是比普通人身强力壮一些的特殊人员放心,至于我为什么不通知王明月,那完全是因为我清楚我叫不动他。
我随后便看向了罗欣对着她说:“罗欣,把你叔叔叫醒,然后你们四个陈述一下什么时候来的这里,为什么会来这里,以及你们和王伟有什么联系,对了,如果想减轻罪行,请现在就把你们的特殊人员身份亮出来,不然无期起步。”
他们没有人说话,只有罗欣用手机给罗坤发了一个消息,随后我看着罗欣说:“罗欣,你先来,说一下你什么时候来的,来这里做什么。”
罗欣叹了口气一边刷手机一边满脸“随你便”地回答说:“一点半来的,两点钟走的,我来找我叔叔的。”她说完就继续低头刷手机,我没想现在就继续追问,毕竟旁边还有别的嫌疑人,我便立刻对着那个装修工人问:“什么名字,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走的?”
那装修工人开口了,而他一开口我就明白了他为什么昨天下午一句话也没说,因为我一听声音就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吴海,一个早就死了,但前不久被他儿子当作宣传用品复活的人,是个实实在在的特殊人员,而且我可有很多事情要问问这个家伙。
“王……王侦探,你好啊,我昨天就是回来拿工具的,昨天我看到新闻了,你也应该明白了我是什么情况吧?”吴海如此说着。
我叹了口气,对着吴海说:“吴海啊,你是什么情况重要吗?你的死刑已经执行完成了,但你现在又复活了,所以你不用担心给你再执行一次死刑,现在的你只是个服刑完毕的特殊人员罢了,不要说些没用的东西,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走的,说出来,我只要去问就能知道你说没说实话。”
吴海点了点头,摘下了口罩,假笑着对我说:“哎呀,是,我……我就……就两点半来的,三点钟走的。”我点了点头,看向了陈涉广,对着他问:“那你呢?”
“我?我……我就是今天凌晨两点多钟来的,四点钟走的,我就是来这边……这边看看,是我报了警。”他这么说着,很是心虚,就在这时我身后的卷帘门被拉开了,一个很大的哈欠声也随之从我背后传来。
“啊呜~”
我转身看去,是罗坤,他确实就是睡在店里,他睡眼朦胧地对我问:“这里怎么了啊?怎么闻着像有人在这里拉屎啊?真是的,臭死人了,死仆街,痴线啊,跑人门面前拉屎,恶不恶心啊,不得好死……”
“确实是死了人!”吴海对着罗坤如此回答说,说话被打断的罗坤便看向了吴海,看了一会儿后蹦出一句:“吴海?那死仆街的马仔?你不是死了吗?”
我立刻终止了他们的对话,对他们说:“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现在的情况是王伟被发现死在了这里,死因大概率是脑干被特殊人员破坏,监控显示只有你们四个有嫌疑,所以你们四个人里边有一个凶手,如果是特殊人员就不要隐瞒自己身份,持有特殊物品也请快点说出来,如果现在凶手自己现在就主动承认罪行的话,可以不被判处重刑,你们懂了吗?”
他们点了点头,我便接着说:“那好,现在你们就在这里等,等我的助手来,等她们来了,无论凶手是否承认罪行,那将会失去初次犯罪不被判处重刑的权利,懂了吗?”
他们听完我的话各自都有各自的反应,罗欣继续玩着手机,没人可以保证她现在不是在掩人耳目。
罗坤回店内柜台趴着睡觉,也不知是真的心大,还是在装作无辜。
陈涉广则拿起手机似乎在联系什么人,不过无论他联系了谁都一样。
而吴海则呆呆地站在那里,似乎什么都不敢做,也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胆小怕事,但我想一个面不改色造就一桩灭门案的人不可能会这么胆小,他怕死?我觉得不可能,因为他和我打过交道,应该很清楚现在他不需要担心自己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