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手机想要联系阿虎,让他带人来把陈涉广带走,可是消息发出后他却没有回答我,也不知道是还没醒还是怎么回事,就在这时一直想要看戏的罗坤对我问:“王侦探,你不是说会把原因说出来吗?怎么就站在那里不说话啊?”
其他人听见罗坤的话便都看向了我,张婷除外,她在按我的吩咐检查陈涉广身上有没有危险物品,我见状便想回答他们案情之后会在新闻上公布,但一想到阿虎来这边还需要一段时间,把我认定陈涉广是犯罪嫌疑人的原因告诉他们也不会耽误事情,便开口说:
“好吧,本来我准备私下和小苟说的,既然你们要听,那我就说吧,按陈涉广自己的说辞,是他把王伟约到这里来的,而这次的事情也是从凌晨两点陈涉广进入监控盲区开始的,先说动机,陈涉广约王伟来这里是为了拿走王伟的舌头……”
“啊?”罗坤、罗欣还有吴海异口同声地说着,打断了我的话,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要拿走舌头,我就只好笑着说:“我现在也不明白,看陈涉广怎么解释吧,当然也有可能,受害者舌头消失是陈涉广使用超能力的代价,不过可能性极低,因为陈涉广不是一个无理由杀人的疯子,而他和王伟之间并没有什么纠葛是需要上升到需要杀人的。”
我说着停顿了,我在等,而罗坤也按我预料对我问:“你这是怎么确定的啊?我看杀王伟的人就是个变态,比如那边那个……”
他说着就指向了吴海,我当然也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罗坤他们家宗族概念很强,在甲囚区子甲街的马囚路有他们的宗祠,当年他们家族可没少受李建新和他那些狗腿子的欺负,觉得吴海有问题很正常。
我便对他解释说:“不可能,如果说只要进行一些动作就可以轻松杀死其他人而且难以被发现的家伙是个变态杀手的话,那现在,在场所有人都已经死了,而且我可以肯定杀人的家伙不可能有可以远距离作案的能力,因为拥有那种能力的人会把自己当作可以审判一切的家伙;
如果他是个嫉恶如仇的家伙,监狱里就不可能还有活着的犯人存在,如果他是个一点就炸的疯子,那么这种案子不应该第一次出现,至少不应该只出现一个受害者,而且目前来看即使是最强的特异功能也没办法杀人于千里之外,至少要靠近到一定距离,而昨天在王伟死亡时间之前只有没有作案时间的罗欣,除此之外就是陈涉广。”
“那吴海呢?”罗坤问着,而我则在同时对陈涉广问道:“你不辩驳一下吗?”陈涉广摇了摇头,我就回答起了罗坤的问题,“吴海是三点钟离开的,离开前还把他的工具远远丢开了,而这个时候陈涉广还在监控盲区内,假设吴海是凶手,为什么陈涉广不在报警的时候说出他看见了有个蒙面男子杀了王伟,没看到吗?为什么没看到,监控盲区就这么点大,除了周围几个大门敞开正在装修的门面外,陈涉广到底要在那里才能没看见大马路上的一具他约出来的人的尸体,和处理尸体的人;
如果他在那几个门面里边,为什么他要去那里边?为什么他要在吴海已经离开了一个小时,王伟已经死亡的情况下报警并离开?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吴海来的时候,他正在那里边处理尸体取下舌头,而当他做完他想做的事情后,他把尸体挪动到了公路上,他没有立刻注意到吴海正在那里赶工,吴海一回头就看见了地上的尸体,他跑了,丢了工具还打翻了腻子桶;
陈涉广听见了声响就来查看,而这个时候吴海已经跑没影了,他去爬上脚手架查看,站上去才发现自己的鞋上沾满了腻子,他把鞋脱了,之后就花了一个小时处理现场消除痕迹,而那双鞋现在还留在脚手架上,他刚刚打电话发消息的其中一个目的应该就是为了联系别人来带走那双鞋;
我可以肯定那不是吴海的鞋,因为吴海现在穿着鞋而他根本就没那么多钱买鞋,哦,对了,我猜你的能力是只要看见你在手背上写出死字的人就会死,是不是啊,陈涉广?”
陈涉广点了点头,同时张婷从他的上衣内袋里找到了一个我曾见过的东西,那是一枚子弹,我上次见那东西还是在阿虎的手里,我立刻对着陈涉广问:“那枚子弹就是你的特殊物品吗?”
还没等陈涉广开口,我的电话响了,“喂,青山,我们已经在陈涉广家里发现了一个打包好的包裹,里边是……”
“我知道是王伟那失踪的舌头,那个包裹是要寄到什么地方的?”
“写的是要寄到一个转运站,没有那些快递公司的标志,应该是一群走私犯帮忙寄出去的,对了上边写着一个域名,我记得以前在你们的文件里见过……”
“洋葱后边加了一个‘X’对吧?”我立刻反应了过来,特殊人员管理局的档案里只有一个被标记的特殊域名,那就是之前通过星空留下的明信片查到的“.onionX”……
“是啊,那要不要安排人在这里蹲守啊?”小刘在电话那头说着,我犹豫了一会儿回答说:“好,让蹲守的人注意安全。”随后我挂了电话,看向了陈涉广对着他问:“子弹那里来的?你进入的那个域名的网址是做什么的?说实话,这直接会影响到你在特殊人员监狱里边的待遇。”
“呵,果然是无期啊,反正你们想破解我的手机也很简单,我刚刚联系的人的信息都在里边,我家里还有我那些子弹的说明书,除了一枚强化身体的子弹弄丢了以外所有从那个地方买的子弹都在那里,上边有编号的,我只用了这一个……”陈涉广如此说着,他已经冷静了下来,眼里有泪光,似乎是在后悔。
我没有开口说些什么,我能猜到他带走王伟的舌头是为了什么,那个就是用来交换那些特殊物品的代价,让得到那些子弹的人去杀人就是得到子弹的代价,一个想法不经在我心中产生,那就是这子弹会不会是人造的特殊物品,就像使用王明月做出来的那些特殊物品一样不需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荀听见陈涉广的话后立刻就对着他说:“那就把知道都说出来啊,你要是后悔就说啊,你难道连说出自己的错误都不敢吗?刚刚就一直闭着嘴,还误导我。”
陈涉广没有情绪激动地辩论只是淡淡地回答说:“说多了那些话我会死,我已经被他们催了一年了,没办法我才杀的人,不然我就会死,那个网站的经营者你们根本就想象不到有多可怕……”
“哎呀,这大早上的,要抓的人在哪里啊?”阿虎来到了现场打断了陈涉广的话,荀立刻指着陈涉广说:“就是他!”阿虎点了点头“哦!”了一声,荀见状便对着他说:“你来得好慢啊,我们出门前不就让你起床了吗?”
“没办法啊,我开车没你们快。”阿虎说着,开始挠起脖子,陈涉广立马开始大笑,所有人都对他这突然的大笑感到错愕,明明他刚刚都差点哭出来了。
被绑在椅子上的他看见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便不再笑了,他看着阿虎说:“原来你就是那个捡到我子弹的倒霉蛋啊,真亏你运气好啊,捡到了能略微抵消惩罚的强化子弹,我现在连骂自己和贬低自己都做不到,只要说出口就死定了。”
“什么惩罚不惩罚的啊?我是来带你去特看所的。”阿虎说着,完全没有去管陈涉广说的话,陈涉广则看着我说:“我的手机密码是365678,有什么信息自己查吧,不要去找我,不要去问我,我不想和王伟一样死的那么荒谬。”
随后我便对着阿虎说:“把他和那边那个人一起带走,那个人不需要关起来,带他到公安局那边登记户口和办理身份证,告诉他有困难就到我们那边求助,流程什么的,你和他说一下。”
我说的那个人当然就是指吴海,能这么快就找到他也算幸运,可以少很多麻烦,他的身份在现行法律中就是一个服刑完毕的普通公民。
他的所有亲人都被他儿子全部杀光了,他儿子也已经死了,而且他和社会脱节,劳动能力近乎完全丧失,生活困难这四个字都已经不再适合形容他,只有鳏寡孤独才能够最合理得描述他的境遇,而现在的我有能力也有理由帮助他。
阿虎没有多说什么,服从了我的安排,我见他要走便提醒了他一句:“别让他的两只手可以接触到,他就是靠两只手接触才能杀人的,记得告诉高同志。”
阿虎点了点头,带着那两人走了,我也就朝着我停在外边的车走去,看看时间,还才早上七点,我上了车,刚刚系上安全带,车门就被打开了,我扭头看去,副驾的车门是被张婷打开的,而通过车内后视镜我也看见荀已经坐在后座。
“你们坐车回去啊?很慢的哦!”
“是啊,从月初开始你就一直在忙,都没什么时间和我们聊些生活上的事,现在有个机会,为什么不呢,对吧?”张婷这么说着,但却把陈涉广的手机和那枚子弹一同拿在了手里,展示了出来。
“那好吧,那就不说工作上的事了。”我这么说着,同时启动了车子,虽然我确实想和她们聊聊工作上的事,比如我想问问昨天下午,我在回去开会之前吩咐张婷去整理小刘传来的马子浩和东永浩手机里的资料,现在怎么样了。
张婷听见我这么说,叹了口气,紧接着笑着对我说:“青山先生,我记得你说过等事情结束就去果园玩的,今天周三,明天周四,后天就是周五了,接着就双休,你说是不是……”
“到时候没有事情的话会去的,不过……哎,有事情也会去,只要不是紧急状态就去,我都答应过你了。”
“好耶!那……青山先生,那个网站是怎么回事啊?”张婷说着,我则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荀,她的脸上没有表情,也没有参与这场对话的意思,她像是在沉思,我便也就没有去打扰她,直接回答了张婷的话:
“我记得你刚刚可是说了不了工作上的事哦。”
“我没说,我只是说有机会聊聊生活上的事情而已,现在的资料都是我在整理,我虽然没你那么好的记忆力,但我可是记得那个重复出现的域名的。”
“那你认为呢?”
“我?我在想有没有可能是和‘星空’有关啊?”
“‘SS’?不可能,除了这次以外他们的每次出现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就是把这些超能力集中到他们手中,只有这次他们没有带走特殊物品,但原因……”
“哼哼呵……”
“你笑什么呀?”
“我想起了你那天说出的话呀,你不会忘了吧?”
“……”
“青山先生,要不你再说一遍?”
“不行,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话可以,但……反正就是……就是不行……”
“好好好,真是害羞啊早上看见我跑到了你床上你都没害羞,说几句话就害羞起来了……哈哈……”
“哎,还是继续说网址的事吧,我猜那个网址只是一个用来交易的平台,就像暗网的那个‘丝绸之路’一样,只不过比那个更危险,你手里的那台手机应该可以查到一些东西,哦,对了,周一他现在怎么样?”
“他啊,挺熟练的啊,干啥都很快,而且和阿虎还挺聊得来,所以你是准备让他熟悉工作后派到其它地方进行指导吗?”
“对,不然派出去的人不够,既然聊到这个了,你说能不能把阿虎派出去啊?”
“感觉……也做得到,只是……到时候青山先生你可以来帮忙哦,不然我一个人忙不过来的。”
“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