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了门,来到了海牛路,就在我要把门关上的时候,电话响了。
“喂,王侦探吗?”电话的声音传来,我不认识这个号码,但我认识声音,这是高霖天的声音。
“高同志,有什么事?”
“就是我不知道王明月的电话,但玛格丽特有事要和他说,他在你旁边吗?”
“不在,不过我可以转告他,让玛格丽特……”
“嗯嗯……懂了……诶,王侦探啊,我给你发个文件,那里边就是玛格丽特想要告诉你们的东西。”
“什么文件啊?”
“好像是研究报告,你自己看吧,给你传过去了。”
高霖天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我对此没什么感觉,也就直接找到并打开了他通过王明月做出来的APP发过来的文件。
文件内容是协会高层对于特殊人员的研究,简单来说就是特殊能力之间存在无关、干涉、矛盾的三种情况。
干涉会极其影响较低级别特殊能力的效果,等级差距越大,影响越大,非同级能力之间相关时会出现干涉,同级能力仅在完全相反时会出现干涉,同级时现象是效果减半。
矛盾会使较低等级的能力无效,能力完全相反且不同级的情况下必然矛盾,直接作用于特殊人员或特殊物品的同级控制能力必然发生干涉,低级控制能力将会无效。
还有就是特殊能力会出现降半级和升级的情况,“协会”已知的范围型特殊能力都会出现降半级情况,而升级情况他们没有写太多例子,只说了“SS”的第一席存在使能力升级的能力。
说真的,我看到这些文件的时候很是惊讶,别看我说得这么短,事实上那篇报告里详细地包含了“协会”发现的各种类型的特殊人员,以及发现的存在的特殊情况。
我除了惊讶之外还感到有些绝望,要知道……这些信息只是“协会”的一个现在的边缘人物所拥有的,那他们究竟对特殊人员的研究有多深呢?我不敢想,但就只是这些东西,国家特异功能研究局都没有总结出来。
不过现在想来应该也有样本不够和时间不足的原因。
〖然后呢?〗
之后我就去和他们三个会合啊……
〖为什么你会绝望啊?〗
我……哎……说真的,我直到和他们三个会合前都感觉没有必要去追查“协会”的事情,毕竟追查他们有什么意义呢?
我能避免他们作恶吗?他们随随便便就可能把人类文明直接毁灭,他们就像是把这里当作游乐场一样。
我真的能靠残留的线索找到他们吗?很难,因为他们的行动没有规律可言,而且除了王明月之外我们特殊人员管理局很可能不会再有人有能力去得到他们的信息。
还有,我能够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东西吗?
他们就像是我心头的梦魇,从我在哈尔滨看见那场带走上千人性命的大雪时,那梦魇就笼罩在我心头,我曾经甚至觉得只有同样神秘强大的“SS”有可能能够解决他们。
也是因此,我在“SS”因为信中的几句话而选择不参与这些事情后,感到十分消极,一切似乎都没有了希望,我也尝试振作过,但是上头却把我最有把握的方案否决了……
所以我浑浑噩噩地度过将近一个半月,期间我在“协会”的招待下过了一个月,除了崔顿对我有恶意外,其他人都对我很好,我知道那是糖衣炮弹,所以当时在高兴,高兴他们会用这种低劣手段来腐化我,这代表他们很可能会是外强中干的纸老虎。
所以我本来都已经从那种失落中走了出来,心里想着,反正就是对付一群纸老虎而已,大不了以后就不听上边的指示,毕竟“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啊,结果就看见这么一份报告……
所以我一和他们三个碰头就提议说:“哎,我们还是先去吃午饭吧,等等把白璐和白……”
王明月没等我把话完,就朝我脸上扇了一巴掌,张婷和荀见状都愣在了那里,王明月则立刻对我说:“王青山啊,你到底怎么回事啊?很多你应该能想到的东西,你居然都没想到,今天早上的时候就是,你对我拿出那些邀请函来没有任何反应!
你到底怎么回事?我感觉你很奇怪诶,你似乎对什么东西都不上心,我可是记得上次‘亡者教’的时候你就那么一点线索就立刻主动出击,现在呢?他们可是送了五张邀请函来,上边的信息还不够吗?
我承认我确实没有第一时间把信息共享给你,但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对我拿出五张邀请函的事情无动于衷,我甚至想问问你,你要求跟着我一起去见艾奥是为了什么?
你能说出来吗?我怕你根本没有在想吧……”
“我……对,我确实没有想,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去追查他们?我的能力在他们面前很强吗?没有药我什么都不是啊,在丙嘲区,那么多药,派上用场了吗?最后还不是有人……”
“你在想什么呢?我告诉你,在那次之后协会所有人都知道你和你曾爷爷一个德性了,也知道你可以用你手里的戒指,你以为他们的邀请函是用来干什么的啊?”
“干什么的?我怎么……等等,这么说的话,第一张邀请函的地点在学校,因为学校范围大,人数也多,选在这里是因为这里可以用来测试我使用戒指的极限,以及我如何使用戒指。”
我听见王明月的话先是下意识地反驳,随后恍然大悟地开始说出我脑中的想法。
“如果要让这二者成立只有一种可能,首先他们知道我手里没有罗盘,其次他们需要收集我的情报,因为他们没有把握赢过……”
王明月见我终于正常了起来,就打断了我的话,对我说:“所以啊,你难道以为他们真的是在玩吗?那你说他们为什么要你到场啊?”
我点了点头,继续说:“是啊,那么发出第二张邀请函的本意,应该是为了确定‘SS’的态度,而其余的都是顺带的,因为我不会‘遗忘’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而你说的我的曾爷爷也是这个德性,应该有一部分是指他也会像我这样因为不断地回忆过去而停止思考。”
我如此说着,看见了荀和张婷有些懵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但我没有和她们解释,而是接着说:
“这一步棋从他们让赵宝山送出第一张邀请函开始就部署了,而把第一张邀请函的地点选在赵泽安的学校也是因为这个部署,所以第二张邀请函的选址正是在能让我联想到赵宝山,从而进一步联想的李磊的工作地点附近的靶场。”
王明月这时想要插嘴,但是我却没给他机会继续说着:
“他们在第二张邀请函里确定了我会因为多次回忆还停止思考,并且确定了‘SS’的态度是只要我没有生命危险就不会那罗盘给我,所以从第三封邀请函开始明确让‘SS’不能插手……”
我停下来思考了片刻,还是在王明月开口说话前说道:“我猜我和曾爷爷的相似点不是只有那一个,虽然我不知道我曾爷爷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他们却确切地知道我最不想看到的事情是什么,那么我猜我的这个曾爷爷也是一个……”
“在世活菩萨,圣母玛利亚,说够了吗?说够了,咱们继续找他们的据点。”王明月趁着我停顿的片刻打断了我的话,我就回答说:“还是去吃饭吧,我们找不到他们在那里的,因为我们已经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了,他们早就逃了。”
王明月一听我这么讲,就想给我脸上再留一个巴掌印,但我轻松躲开了,并对着他笑了笑,他迟疑了一会儿后,点了点头,我转头看向张婷和荀,她们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什么意思啊?〗
等等我再说,我先继续说我被王明月打断的话吧,他们的第三封邀请函的目的就是从心理上击溃我,他们做到了,那么接下来他们就是要接近我,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杀不了我,也不敢杀了我。
因为他们在用支海市来威胁“SS”不要插手,支海市并不是“SS”的东西,只有我这个没有正式加入的成员在意支海市,支海市的安危只是“SS”的边缘利益。
这意味着,“协会”不敢真正触及“SS”的核心利益,他们没有把握和“SS”正面对抗,甚至有可能他们都没办法和拥有罗盘和第五戒的我正面对抗。
所以他们的目的很可能也是让我加入,而且他们的野心很大,他们不但要我加入,还要再完全击溃我后让我成为他们的马前卒,就像徐老无视法律强制招揽我时干的一样,不过他们更绝。
所以第四封邀请函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屈服于他们,但我也说了我当时就没上他们的当,而第五封邀请函的内容是让我去接受第七封邀请函,我不确定这是什么意思,但我可以确定他们一定还有一次想要彻底击溃我的企划,也就是还不确定的第六张邀请函。
他们需要向我展示他们的力量,让我相信追随他们是对,就像他们欺骗底层会员一样,他们没有告诉底层会员六级人员的存在,原因想必就是担心自己的白色恐怖式管理被质疑,因为协会没有六级人员却有大量五级。
所以我可以肯定第七张邀请函的内容大概率就是邀请我加入协会,并且保证以后不会做出第六封邀请函时做出的事,让我成为协会的马前卒。
就像徐老用特殊人员可能会遭受的司法不公要挟我加入我曾经向往的国家机关时一样,威逼利诱罢了,我上过一次当了,还会上两次?当然不会。
很快,夜幕降临,我们花了一下午去寻找那个印刷厂,我们找到了,在海边,事实上找这些东西不难,只要用空间包裹一下就行,但是我们不会那么着急,至于原因,那当然是要麻痹“协会”的人。
我们没办法确定印刷厂里有那些人,也不确定他们的能力,所以正面对抗必然吃亏,而他们却已经摸索清楚了我们的所有能力,保不准他们就可以在暗中袭击我们。
就像当初高霖天靠着切断了自身信息的对外传播做到了让一个五级信息控制类能力对我生效一样,他们也可以靠着间接使用能力来瞒天过海。
所以只要我们只要在拖延之后快速赶去,不给他们清理完所有证据的时间,那么就会有三种结果。
第一种结果是他们跑了,而留存着大量线索,因为他们不可能有大范围转移物品的能力,除非玛格丽特站在他们那边,这种结果对我们很有利,这避免了直接对抗,我们又可以从留下的线索中找到一部分信息。
第二种结果是他们跑了,带走了所有证据,这只会在玛格丽特站在他们那边的情况下发生,这种结果是最坏的,但这也就意味着这次行动本身就是失败的,因为就是玛格丽特告诉了我们大概地点。
第三种结果自然就是他们没有提前逃走,而这又会衍生出两种可能性,一种是他们和我们正面对抗,一种是离开逃跑。
但无论是那种都是好的,前两种结果意味着他们要么是要保留实力,要么就是怕了,无论是那种都意味着在他们眼里我们是需要重点关注且需要认真对待的敌人,这意味着我们不需要过度担心。
而第三种结果只会发生在他们存在侥幸心理或者他们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的情况,而根据前五张邀请函的情况来看,极可能是前者。
而只要是前者就意味着他们不敢和我们正面对抗,而第三种情况的两种可能性就是在于他们对于我们的看法,第一种可能性只会在他们认为我们已经完全做好抓捕他们的准备时和他们认为我们完全没有做任何准备时发生。
第二种可能性则会发生在他们认为我们做了准备但准备不够时发生,我们需要的就是第二种可能性,因为我也说了我没有把握在正面冲突中打败他们,很可能会发生特别大的冲突,而后果我承受不起,也承担不起。
所以我需要做的就是等到晚上……
我们走进了那个印刷厂,推开门时,我感觉眼前一黑,但有很快恢复了视力,看见门的对面有个洞,可以从那里看见大海,这有些古怪,但也是可以用身体不适解释的。
所以我没有说出来,只是继续向前走着,走了一步,便感觉周围安静了很多。
我看向了地面,地上铺满了打翻在地上的“邀请函”,我走了过去,转过身,蹲下了下去。
忽然我感觉我左侧的头发贴在了我的脸上,是海风,我转身看去,看见张婷走到了一台白色的奇怪机器旁,随后一股鱼腥味灌入了我口腔和鼻腔,这很怪,但我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上边,而是转过身拿起一张地面上的邀请函。
就在这时,荀突然皱着眉头说道:“裙子好碍事啊!”
我扭头看去,发现荀几乎扑在了地上的那堆邀请函上,而她的脚正好在踩着她裙子的内沿。
张婷一听立刻走了过来,看见荀的样子后立刻对她说:“荀,你为什么要扑在这上边啊?你穿得是裙子诶,我不是说了吗?像我一样选牛仔裤T恤之类的休闲装就好啊,哎,以后换成短裙吧。”
她说完就继续去捣鼓那台白色的机器,王明月则笑着对我说:“王青山,你扭头看看啊,他们给你写了欢迎参观呢,看来你的算盘打空了啊,他们……”
我转身看去确实看见了“普通侦探”四个大字,但我却笑了笑说:“不,没有,他们留下这四个字只是想和我们打心理战而已,刚刚你难道没感觉到吗?他们就是刚刚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