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王明月在会议室里整理了一会儿小刘给我的案件资料,完整的卷宗我是没办法直接看到的,因为每次他们要转交案件的时候卷宗都是直接传到张婷的工作电脑里的。
如果我和王明月想看卷宗,那我就得和他一起先回去一趟,因为转交后的案件这边不会留存卷宗,这倒也不麻烦,但没有太大必要,所以我和王明月简单梳理了一下那些资料后就离开了会议室。
我们先是去了那把刀最后出现警察们眼前的地方,他们是在警局的物证保管室拍下的那张照片,离会议室并不算远,我也就和王明月一同步行走去了那里。
我们没走多远,就看见一个有些奇怪的警察迎面走来,倒不是说他行踪诡异,只是他正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很明显不算好看,仿佛下一秒就要破口大骂。
王明月也在这时在我耳边对我说:“青山,你说那边那个是不是不想过年还上班啊?”
我摇了摇头,接着就注意到那名警察的手攥得紧紧的,还不住得在发抖,要么事那烦心事让他觉得事态严重,要么是那件事让他感到十分愤怒,或者就是二者兼有。
就在王明月想要驳斥我对他玩笑的否认时,我回头对着和我擦肩而过的那名警察说:“发生什么事了?”
可是怎知我这话就像是在拨动他那紧绷的神经一般让他直接破口大骂:“要你管,你个仆街!”说完他就转身要走,我当然也没有要拦他,反正要是真的有问题要不了多久小刘就会来找我。
王明月见状却开始笑了起来,等那名警察走远后,他就指着那个方向对我说:“叫你乱管人家,被骂惨了吧,不过他敢骂你也是真的厉害啊,我猜他没认出你来。”
我一边继续朝着物证保管室走,一边摇头回答说:“不可能,如果我是个一般市民,那我就只可能是来这里报案的,他看到后不提供帮助反而开口骂人,这可能吗?”
“可能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些地方的警察就喜欢这么搞。”王明月这么说着跟了上来。
这时又变成兔子藏在王明月衣服里的艾奥探出了头,对王明月说:“月,这么当着别人面说人坏话不好吧?”
王明月听完就笑,他说:“有什么不好?要是他们真生气了,那是他们心虚。”
“可是我和你也是警察啊。”我如此说着,接着就叹了口气,王明月听见我这么说,先是耸了耸肩然后严肃地对我问:“那你觉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摇了摇头,接着笑着对王明月问:“你怎么现在才突然这么问啊?”他当然能听出我这话是在嘲弄他,他倒也没有生气,只是低着头一边逗着变成兔子的艾奥一边说:
“能让一个警察急到敢骂你这个如日中天的‘大明星’的事还能是小事吗?”
“可是你不是觉得他没认出我吗?”我这么说着,窃笑了起来,王明月听完我的话脸红了,就像清水中滴入的一滴红墨水一般,他那比雪还白的脸很快就被那红色侵占。
他自己倒是不在意,只是用着平静的语气对我说:“不就是我搞错了吗?当初阿虎因为随便开枪就被革职的事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说是吧?”
我看他那样子也就是点了点头,倒不是我心疼他了,只是我觉得再开这种玩笑就要影响办案了。
〖真的?〗
当然啊,不然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至今为止我们都没有发现你和你的爱人有做任何避孕措施,但是你们却一直没有后代产生,明明你们的生育系统都是完整且正常而且都处于最佳生育期。〗
谁和你说没有措施的?
〖你刚刚提到的王明月啊,我出于好奇问了他,他说你们没有买过任何相关产品。〗
可我们也不需要那种东西啊,张婷用一下能力就能解决啊……不是,你们都这么不正经的吗?
〖我只是好奇,我有好多同事还以为你是个……〗
停!你们不会以为我喜欢……算了,继续说之前的事,真是的,突然打断我。
〖所以,你真的喜欢?〗
不喜欢,至少我喜欢谁是个和性取向无关的事。
〖哦,你是个泛,这种事没什么好隐藏的。〗
你够了吗?你不会忘了你的能力是什么吧?我的意思是我喜欢张婷,她是什么性别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懂吗?
〖那不就是……〗
闭嘴好吗?你想搞这些东西就举着彩虹旗去大洋对岸去。
〖那可不准。〗
啊?
〖呃……〗
你在说什么啊?“那可不准”?是“那可”“不”“准”还是“那”“可”“不”“准”?“那可”或者“那”是谁?
〖这不重要……你继续说就好。〗
行吧,那我也不深究了。
我和王明月走到了物证保管室,他的脸还是红的像一碰就会渗出鲜血,他大概也是发现了,但脸却更红了,接着正在和物证保管室管理人员交涉的我就听见他小声说:“果然还是不应该变成这样。”
然后我就听见艾奥对他说:“月就保持这样吧,很好看啊。”王明月听完直接把头偏到了一旁。
物证室的同志和一样把注意力都移到了王明月身上,除了对我问了是谁在和王明月说话外就只是和我相视一笑。
王明月见状立刻红着脸对我们说:“手续好了就进去呀。”谁知这时物证室的同志却……
〖同志……是吧……〗
你够了吗?真的有够讨人厌的。
……
那我继续啊,不准再因为这种事插嘴啊。
那位警察同志却突然起身说:“哎呀,光看戏去了,我就是那个拍照的人,我和你们一起进去。”
我点了点头,王明月却因为“看戏”二字直接把自己的脸埋进了衣服里,藏在他衣服的艾奥还特地给他挪了个位置。
闹剧也就算是结束了,我们几个也就走进了物证室,进门转角就是拍下那张照片的地方,那位警察同志也在这时解释说:
“我这个人呢,平常喜欢看一些锻刀相关的视频,手机上是看了不少大马纹,但像那把一样精美的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看到,所以我忍不住拍了一张照,拍完就准备把刀放好。”
我听到这时点了点头,那位同志见状却打了个寒颤,这有两种解释,要么他监守自盗怕被我们发现,要么他怕我们以为是他监守自盗。
毫无疑问是后者,至于原因,哪有人监守自盗还主动说自己很想要那东西的啊?就算想要,他又没有作案能力?作为一名在支海市公安局工作的民警自然是已经确定过是不是特殊人员的。
而支海市的特殊人员无一例外都在特管局下属的五大局工作,不可能在这里守物证室,而案发时间就在这两天,就算监控损坏,一个普通人又怎么可能把这种物证带出去呢?
要知道这里的物证室早就被王明月改造过了,每一件证物都被明确登记,只要带着证物从正门走出物证室就会留下那样证物出入过的记录,如果没有手续就会直接触发警报。
普通人是绝对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将任何一样证物从这里带走的,不然小刘也不会因为这个把案子转交给我们。
但王明月可能是为了找回面子吧,看见那位同志的表现就抓住他的手腕对他说:“我看啊,也不用查了,你监守自盗……”
那同志一听,脸色瞬间煞白,也不辩解,毕竟他也知道辩解没用,指不定还可能被认为是拒不认罪,在他看来就算他平反了,我和王明月也不会受到什么惩罚,这样的例子已经太多了,公信力早就要跌破零点了。
王明月一看,那是得意啊,我立刻敲了敲他的脑袋,不算用力,不然我还得消耗生命力。
可是啊,王明月却没有反应过来,我也不想让他再丢脸的,但是啊,他不给我给他台阶的机会啊,他但凡立刻松开手笑着说开玩笑,都有可能让他这突然的武断被当作笑料,减轻一点一会儿后的尴尬气氛。
我只好开口说:“放手吧,他不可能监守自盗,他没有那个能力,王明月,你难道忘了是谁给这里改造的?是你啊,你应该最清楚没有普通人可以带着证物离开,你也最清楚特殊人员不可能被安排到这里看物证。”
王明月愣了一会儿,接着连忙放开了那位同志的手,跑到一旁的角落里抱着头蹲下,后来我听艾奥说啊,那个时候王明月在小声对艾奥抱怨说:“青山真是的,就不能提醒我一下吗?”
艾奥当时连忙提醒他说:“可是我看到他敲了你的头啊?”
“那他就敲重点啊!”王明月这么对艾奥说着,艾奥只能解释说:“可是敲重了的话,他不是会违反规则减少生命力吗?”
王明月听见这话是什么反应我不知道,艾奥也没说,因为当时我根本没有看到王明月跑到哪里去了,而且注意力也全放在安抚那位受惊的警察同志上。
过了好一会儿,那位同志才可以正常和我沟通,于是我对他问:“这里的监控是完整的吗?”
他点了点头,接着带着我到了他的工作电脑前给我播放了监控,监控里,只有背对着监控的他抬着双手,动作明显是在给那把刀拍照,拍完照后他把手机收进了兜里。
这个时候外边有人喊他,他就转身看去,期间他的身体几乎完全挡住了那把刀,他回应了几句后就转头看向刀,再他左右张望之后就一边喊着刀不见了一边离开了物证室,期间双手完全没有触碰过刀的迹象。
我看完录像后点了点头,接着对那位同志问:“有没有能直接拍到刀的监控视角?”
他摇了摇头,我只好对他问:“可以把录像放大吗?”,他点了点头我就让他放大了他拍照的地方并播放了他收起手机到左右张望的这一部分监控录像。
接着我就站在原地回忆,里边不是没有露出刀的地方,在他转身后三十秒的时候那把刀的刀柄漏了出来,四十秒的时候又出现了一遍,之后刀柄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但在五十秒的时候在原来刀柄的位置有个不显眼的反光,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那把刀被移动了,在七十秒的时候,又出现了那个反光。
而在下一次的大范围移动时也就是第七十五秒又三分秒的时候原本应该出现反光的地方却没有出现反光。
于是我指着那个出现异常的地方对那位同志说:“把这里再放大一点。”他听完后便把那里再次放大了,接着我让他把时间移到我刚刚提到的几个时间点。
结果,第二次出现的刀柄和第一次出现的刀柄明显不一样,而第二次出现的反光的地方则已经变成了刀尖,我刚刚就已经说过了那把刀是被移动了,这并没什么可惊讶的,除非那个地方没有那么多空间可以让刀被移动。
于是我立刻拉着那位同志回到了物证室里边,接着我就对王明月喊道:“王明月,你快过来,这里要你帮忙。”
王明月听见我的声音,红着脸走了过来,我则拿出了一颗药,吃下后造了一个空间,接着用生命力造了一块足够转换成一把和凶器一样的刀的物质。
王明月见状迟疑了一秒,很快就想明白了我要让他做什么,他也没有废话,用能力造了一把长度宽度还有外形都和凶器差不多的刀,有些小误差,不过作为复演的道具已经够了。
接着我找了找监控的位置,拓宽了空间并把多余的东西都排出空间后把我的位置移到了和差不多的相对位置,而我的眼睛则正好在那个监控和桌子的相对位置上。
“把刀放在桌子上吧”我对王明月说着,接着把桌子和墙壁的实物排到了空间外,只留下虚影,我能感觉到我的生命力可能不够,立刻又拿出一颗药吃了下去。
我控制这那把刀在桌子上移动,轨迹是由刀柄的两次出现确定的,对于我来说这不难,很快问题出现了,在移到反光的第二次出现时的位置的时候,刀柄已经和墙壁的虚影重叠在了一起。
我一看是这个情况,把自己传送到了原来的位置,解除了那个空间,王明月连忙拿走那个仿品改造成了一颗比较小的药塞到了我手上。
“谢谢。”我这么说着,接着便朝着物证室外走去,那位同志一看连忙对我问:“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就走啊?”
我笑了笑,看向了王明月,王明月愣了一下,但还是明白了我的意思,开始解释说:“拿走那把刀的人很可能有可以让物体穿过另一个物体的能力,只要去查一下特殊人员档案就好了。”
那位同志听完点了点头,但马上就对我们问:“可是要是没有档案呢?”
王明月听见这话愣住了,他信任我的判断,所以大概是没有做出他自己的判断,也就是说需要我来解释。
“是这样的,偷走那把凶器的人一定不可能是在公安局外使用的能力,如果他的能力有那么大范围的话,他就不应该这个时候才露出马脚,也不会为了偷个这种东西使用能力,因为我们特管局有个比他强无数倍的同类能力。
嫌犯没那个胆子,如果他有那个胆子,他就应该去偷那些更有用的东西,比如我手上这枚戒指,这东西的存在可是完全公开的,所以他的能力作用范围只可能是小范围。
而只要他的能力是小范围,他就需要进入这里,进入这里就会有监控拍到,只要拍到了就好找,只要去找人口档案对照就行,如果找得到那就一定登记了能力。
那样的话只要直接找有相关能力的人有没有在当时在公安局出现就好,反之,要是找不到那就可以直接锁定没有登记过档案的人。
现在是春节,能在支海市的几乎都是支海市本地人,那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公安局的没有登记档案的人大概率不会很多,那对我来说这就只是翻一翻档案看一看监控的事。
之后就只要单独去找那些人就好了。”我这么解释着,那位同志一边听还一边点头,我也没多少时间跟着他耗,说完就叫上王明月和艾奥一起走了。
那些人口档案也确实没有辜负我的希望,因为被登记在册的这种能力的拥有者只有四个,一个是张婷,一个是白璐,一个是星星,这三个不可能做这种事,而最后一个则有些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