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索了一会儿,答道:“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找那本书。
艾奥听完耸了耸肩说:“不知道,可能是想撕毁北辰和他们签订的一些契约吧,哦,对了,那本书怎么样了啊?我从来这边之后就没见过那本书,我还问过月,他说他也不知道。”
我听见她的话,呆呆地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应说:“已经被毁,因为我……看管不当……上面除了那个故事外还有什么?”
“没什么了啊,就只是他作为死亡的第十使徒和其他八个使徒签订了一个契约,具体内容我不清楚,你可以去问问‘x……’,不,我的意思是去……去找‘SS’吧,他们知道。”
艾奥漫不经心地回答着,而她话里没有说出口的人名我也没有去深究是谁,只是用“‘SS’这次不帮忙。”回答了她。
她叹了口气,继续一边翻着帖子一边对我说:“招募贴,要求,居住在支海市附近,详情线下见面私聊……之后就没有帖子了,要我看看聊天记录吗?”
我叹了口气回应说:“看,主要看看那十二个买家的事情。”
“好,我看看,呃……要不还是你自己看吧。”艾奥如此说着,我点了点头,没有去问原因,当然也不用问,毕竟我看了看屏幕就明白了。
屏幕上全部都是凶手和十一位受害者的聊天记录……
“一条一条复述出来显然不切实际,所以我就总结一下吧,首先这十一位受害者和第十二位买家都是第一次在这个交易平台上进行交易,而且都是他们主动去找的凶手,并且理由也相近,总共三类……”
我在第二天的会议上这么说着,参会人员自然是我、荀、王明月以及因为进入紧急状态而参会的张婷,梁伟豪也就暂时被安排去接替她的工作了。
会议地点在家,目的自然是为了避免被凶手的内线监听,甚至连艾奥都被支开去和梁伟豪一起共事去了。
荀打断了我的话,对我问:“是哪三类呢?”
“第一类是求职,第二类是经济上的求助,第三类的精神上的求助,数量依次增多,第一类只有一个,也就是生死未卜的那名买家,第二类有五个,第三类六个,凶手给他们的承诺是让他们入教,而那些加湿器就是赠品,你们知道问题在哪儿吗?”我这么说着。
他们开始埋头沉思,当然张婷除外,她只是叹了口气,紧接着对我说:“我们的工作不到位,对吧?”
我点了点头,却发现荀和王明月都是一脸惊讶的表情。
“为什么啊?我们明明每次都把被安排给我们的工作完美完成了,不可能啊。”荀这么大喊着,王明月则挠了挠头对我问:“不会是有人故意用了什么手段让这十二个人没办法求助吧?”
我叹了口气,张婷也跟着我叹了口气,我看向了她,她又叹了口气随后对荀和王明月说:“接下来的只是猜测,尽量别说出去。”
荀点了点头,王明月见状也点头了,我一看也就只好开口说:“我现在怀疑……凶手的内线以及让这十二个人主动去接触凶手的人都是……是……胡蓝及其党羽……”
“什么?”
“啊?”
王明月和荀疑惑地问着,王明月可能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而荀则对我问:“不会吧,他还做了这种事?他不像是一个人品这么差的人啊,虽然我们这几个月来的工作基本都是他安排的,有能力用我们来针对别人的也只有他,但……”
她没有把话说完,毕竟她不傻,王明月这时却叹了口气对我说:“我先去透透气,如果……青山,我是说如果,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可以和我聊聊,说完便又回到了他的房间里。”
我们没有人因为他去房间里“透气”的行为对他说什么,毕竟谁也不愿意自己现在的最大的麻烦是自己朝夕相处的家人给自己造成的。
过来好一会儿后,艾奥代替王明月参加了会议,可是一过来就说了个重磅消息。
“各位,我刚刚查了查那个告诉凶手《星空与大海》位置的那个人,你们要不要猜猜是谁啊?”
“谁?不会又是阿虎吧?”荀开玩笑地说着,艾奥却点头了……
我瞬间不淡定了,盯着艾奥的眼睛对她问:“你真的确定吗?”
艾奥点了点头,我转头看向张婷,她和我四目相对,接着我开口说:“当时我们发现书失窃的时候,也就是书丢掉的那天,他是唯一下楼的人……他……”
张婷低着头回忆了一会儿,随后接着我的话说:“他当时给青山先生敬礼了,毫无来由的敬礼了……”
“对,还敬了两次礼,他总共只对我敬过三次礼,而第三次是在我叫他去疏散丑丁街群众的时候,难道这是他用来掩盖紧张的手段?”我接着张婷的话说着。
荀则在此时对着艾奥问:“艾奥,你怎么确定是他的啊?你们那个网站还有实名吗?”
“没有啊,不过我们可以实时定位的,甚至都不是什么高超手段就是后台打开浏览器搜索‘我的位置’接着事实记录而已。”
艾奥见我们都不说话就继续说:
“我可是查过的,在他被革职后他就在丙嘲区一带打短工,最长去的娱乐场所的就是定位的那家网吧,我又黑了那家网吧的监控,不得不说那家网吧真的莫名其妙,所有机位都有监控,所以通过简单的关键信息对比就能找到阿虎,从而找到他打开我们网站的图像证据……”
我打断了她的话,对她说:“你先等等,我想确定一件事,就是除了那次暴露出书的位置之外他还有什么确定是他干的在网站上的活动痕迹吗?”
“啊?”艾奥有些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问,荀倒是听懂了一部分对着艾奥说:“侦探先生是在问你有没有更多证据证明阿虎确实参与到了这件事里。”
艾奥叹了口气说:“没有,不过要是继续找的话肯定能找到,比如说去查查梁伟豪的网站账号上的聊天记录,毕竟我刚刚就听他说他的旧手机不见了,可能是被胡蓝拿走了。”
“那……就查到这里吧,现在……现在我们的首要目标还是抓到凶手。”我这么说着,我自己很清楚我这是在渎职,我更清楚我这样和我以前查到某处适当停止不同就是实打实的包庇。
艾奥听完皱了皱眉头,荀也是,紧接着荀对我问:“为什么不查啊?现在凶手那边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吗?直接查他不就好了?”
“我……我……”我没办法回答她,艾奥则在看见我这纠结痛苦的模样后对荀说:“王侦探不查这个肯定有他的理由啊,你说是不是啊?”
荀皱着眉点了点头,嘴里还小声嘟囔着:“为什么不继续查啊?明明这条线索很重要啊。”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至少当时如此,但现在我会回答说,我就是在包庇阿虎,我原谅不了我自己,如果我是一个棋手,那我大概是世界上最差的棋手。
我当时只能转过头看向张婷,她微笑着看着我随后对着荀和艾奥说:“不是还有第十二个买家吗?你们去查一查他的信息吧,看看是不是就是被星星带走的那个陈慧蝶。”
荀只好不情愿地走了,艾奥则是叹了口气后朝着王明月的房间走去,可能是下楼也可能是其他什么。
“青山先生,我……没什么想说的,但……有什么事记得和我说哦,我一直都在,我先下楼去了,梁伟豪应该搞不定。”张婷如此对我说着。
我叹了声气,心想:“我比你大这么多,还找你倾诉也太不像话了吧。”随后我就看见她转过头有些生气地对我说:“青山先生,你这是在瞧不起我吗?”
我摇了摇头,随后才反应过来她听到了我在想什么,于是我又心想:“既然能直接听到我的心声,那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吗?”
她随即回答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啊。”
“说的也是,那……你能理解我吗?”我这么问着,只是希望至少有人可以安慰我,我真的不希望我的精神状态影响其他事情。
张婷笑着点头说:“能啊,如果是你联合那些家伙做了什么坏事,我一定会帮你。”
“哦?就算我和阿虎一样?”我这么问着她则笑着回答道:“你不可能和他一样,我相信你要那么做了就一定是有理由的,倒是我要问你哦,青山先生,如果是我呢?”
我笑了笑说:“我……我会无条件支持你。”
“理由?”她对我问着,我便在心里想:“和你一样。”
“可是,我可是死亡的第九使徒哦。”她开着玩笑说着,我也回应说:“没关系,我曾爷爷还是‘SS’重要成员、‘协会’创始人和死亡第十使徒呢。”
〖那你真的信任她吗?说实话,放心她现在听不到。〗
当然,绝对的信任,就算不从感情出发,我的命就在她手里,她的命也在我手里,你能明白吧?
〖那要是从感情出发呢?〗
不要问废话好吗?当然是绝对信任啊。
〖好吧,那之后呢?〗
之后?之后又是一个月过去了,整个三月份除了我刚刚说的那些,我们只查出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第十二位买家是陈慧蝶,也就是那个到网站上找工作的人。
而到了四月份,整个案子还是没有任何更多的进展,阿虎本人也一直没有被找到,在三月下旬我还去帮了小刘,可是我和他们找了整个支海市,甚至找了临近省份的同志去找,可是还是什么都没有找着,就好像他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只能用一种可能来解释,那些信息屏蔽工具被用来隐藏阿虎的行踪了,我当时和小刘解释,是说阿虎可能被隐藏了行踪,目的大概率是为了消耗警力,他认同了我的话……
〖那你们还在继续找吗?〗
没有继续找了,从社会舆情上来说整个案子已经没有人关注了,本来在意这些的人就越来越少,网上的信息还都被压了下来,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
原本还会有的几次采访也全部推迟直至取消,紧急状态被迫解除,小刘那边也暂时搁置了阿虎的事情,至于原因,他和我说是因为警力不够。
整个案子仿佛就要成为悬案,但我很清楚,只要我让艾奥和王明月去查查梁伟豪的账号就可以轻松找到线索。
但是我没有让他们那么做,他们也没有来找我来问我需不需要查,他们好像知道我想做什么,他们却选择了帮我,我得承认这是我的失职,是我在滥用职权。
我当时就可以推测大概的案发流程,首先先不论之前的事情,首先就是阿虎出于某种目的和“亡者教”合谋制造出了十二个“亡者教”的潜在信徒,接着就是让他们上钩,上钩之后再把他们一一杀死。
而阿虎偷走的那些东西正是用来实施计划的,子弹用来强化自己和收买别人,信息屏蔽工具用来隐藏行踪,这大概也是为什么江落乌和那个未知的凶手至今都没有暴露行踪。
所以说只要王明月做一个可以用来找人的特殊物品就好,可是我不希望在找到他们的那一刻,看到阿虎正在和江落乌计划着什么,那就坐实了阿虎是个叛徒的事实。
如果他只是个普通人也还好,该怎么判怎么判,该怎么罚怎么罚,可是问题是推选他当特管局副局的人能跑掉吗?下面又会牵扯出多少人呢?被阿虎用子弹收买的人会做什么呢?会不会对社会造出更大的危害呢?
我不敢想象那样会让事情发展成什么样,更何况现在所有的特管局的管理层除了东三省的以外都和他脱不了干系,就算只是由他培养出来的他的下级也多如漫天繁星,如果追查那就像是在一海滩的珍珠里找出多却不易发现的沙子。
于是四月初,何老找到了我,他特地坐着飞机来了支海市,降落在扩建出来的新岛机场,他一看到我就问我什么地方比较隐蔽,我告诉他我家最隐蔽,于是在他走进我家客厅后,他就对我问:
“王同志,你说胡同志他的事情我们应该怎么对待?不用隐瞒,我们知道有人偷走了特殊物品,也知道和他有关系,你和他交情不错,所以我要问问你,你绝对该怎么办?”
我当时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很庆幸,我能给自己的渎职找一个合适的理由,但也很悲哀,居然不是我主动找到的理由。
“我觉得只要别出太大的事情,就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除非有办法让全国的特管局全部大换血。”我这么回答着。
何老听完点了点头,接着对我问:“王同志,你确定吗?那要是出了大事呢?”
“我辞职,他上位,担心他就把袁申,也就是支海市市长叫来,他绝对可以管住他。”
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