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乌被朱木带走后,就不见了踪影,支海市的物价也定下来了,同时改变的还有支海市的特别办公室的员工工资。
大部分物价都和一线城市齐平,而房价则被强制勒令降价降到了最高一万一平,居住用房屋的每月房租是每平五十。
至于特别办公室员工的工资,降到了一个月四千,至少十年工资不吃不喝也可以买个四十八平的房子了……
说来可笑,我以前还觉得支海市房价很便宜呢,毕竟那个时候才三千一平,而大部分人的收入至少也在三千五上下,要买下我的房子都只需要两个人工作三四十年,也就是说一个双职工家庭退休的时候基本就能买得起我这一千平的大屋子了。
而现在,两个普普通通的人,要想买下我这房子,恐怕得下辈子,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叹了叹气,毕竟一万是最高价,也许能有人有良心吧。
令人惊讶的地方,这些事情是我周末在家看新闻联播才知道的……而那天的前一天,十五号,那个周二,是开庭的日子,阿虎的事情……开庭的日子。
具体的没必要多说,我全程在旁听,其他人正常工作,而法庭上的所有人都知道事实也都知道结果,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阿虎滥用职权、贪污受贿其他罪名更是根本没有可能定罪。
那还是上午,到了中午是开会的时候了,阿虎这次参加了线上会议,而会议第一件讨论的事就是关于阿虎没有看管好那些特殊物品的事,我没有参与,倒是一些一知半解的人在发表意见。
最后是躺在病床上的徐老结束了这个话题,他给这件事定性为了没有办法的事,可是随即矛头却转向了我。
我复述了其中一些人的话吧,“既然徐老同志认为那些东西被偷走是没办法的事,那我想问问是不是放东西的地方有问题?”
王明月当时是直接反驳的,可是他说的是:“那地方怎么可能有问题,那可是六级的特殊物品造出来的啊。”
他随性的话语很快就被人用来攻击我,“王同志说得对,特殊监狱就是那枚戒指造出来的,可是为什么特殊监狱没什么问题,而存放特殊物品的地方会有问题,这是不是……”
我没有说话,我早就已经对他们无所谓了,我毕竟不是真正普通老百姓,没有无处释放的政治热情,只有被掏空了的心,我大概也能猜出他为什么要说这些。
王明月忍不了,他说:“你想说什么?你不知道青山他靠什么造的吗?这是他分内的工作吗?还是说你觉得他分内的事就是消耗自己的生命给你们?”
攻击我的人没有停下,“没有这么说,只不过能做好为什么不做好呢?王同志作为一个党员,要有觉悟。”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在阴阳我还是阴阳王明月,所以我终于说话了,我当时说:“可以,第五戒给你,你来造,你作为一名思想觉悟高的党员确实更适合拿着这个,王明月,你和他说一下第五戒的消耗吧。”
王明月自然是把第五戒的生命力消耗给说了个一五一十,那人听完闭嘴了,毕竟用完他一个人的命都造不出一个有用的空间。
何老听完就对我说:“王同志啊,你要是不愿意,有情绪,可以先休息休息。”
我听见他的话,微笑着没有说话,每一次我不乐意了他们就要我休息,其他人听见何老说话了,也就没有继续攻击我了。
但事情就结束了吗?没有,马上就有人说:“为什么不把储存特殊物品的地方放在特殊监狱里?”
我认识那人,名字就不说了,他是国家特殊人员强制措施管理局的负责和我们对接的人,是代高霖天参加会议的,他大概只是单纯的好奇,最多就是想增加一些权力,至少肯定没有阿虎勾结。
但是问题是,他也许没有恶意,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是啊,为什么要浪费地方呢?不过王同志总是这么特立独行,不经商量就做事,确实也能理解,但是这次事后也应该做些改变了吧?”
我没有回答,立刻有人附和了,“对,王同志做事也该商量商量,不要太激进,也不要老是一个人去做,要懂得发动……”
王明月当然听出来了什么意思,我想他当时一定对我很生气吧,他说:“好啊,说的简单,你去试试让手无缚鸡之力的群众对付那些轻轻松松摧毁一座城的家伙?第一次‘亡者教’在丑丁街做的事你们不知道吗?全副武装的普通人根本不堪一击!”
说完他开始喘气,显然气的不轻,可是除了他会上便不再有人生气,他们只是冷冷地说:“可是不是有王同志你的药吗?就和以前的枪一样。”
王明月也终于是烦了,他一个自由自在的老不死的外星人,本来就没必要参和到这里来,他闭上了嘴。
那些人一看,又把矛头对准了我,对着我问:“王青山同志,你能说说王明月同志为什么面露难色吗?”
我耸了耸肩回答说:“如果你们又能力研究透特殊物品,也不用研究透,只要能找到一部分规律,找出制造方法,他就可以造,不然等着被卡脖子吧。”
王明月听见我的话,附和说:“对,正好就有个人可以做到‘卡脖子’,名字叫阿道夫·施密特,能够制造所有药物,只要他造出来过,我就造不了了。”
全程一言不发的老王也终于开口了,他说:“不要想和阿道夫交涉,就连‘SS’的‘原型’也没办法和他交涉。”
也终于是到了这里,会议才变得正常起来,终于开始讨论些有用的事情,虽然……直到最后都只有三个讨论出来的事。
第一个,是我被安上了思想觉悟低的帽子,不上进不进取的帽子,还有一顶名为“个人英雄主义”的帽子,得亏啊,现在不是那些个都不能在互联网说出的年份,不然我怕是得原地加入“SS”了。
第二个,是王明月,一样还是思想觉悟低、不上进,不过还有工作态度消极和玩忽职守,也就是把特殊物品被阿虎拿走的责任按在了他头上。
而第三个,是阿虎马上就能成为特管局总局的唯一的副局长了。
会议结束后,我去找了王明月,毕竟要喊他吃饭,他看见我推门进来先是要发作,但最后还是坐在椅子上叹气。
我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没事,我们的生活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他们除了能控制我们的生活成本,控制我们的娱乐方式,控制我们的信息获取渠道外还能控制什么呢?”
“那不就是完全被控制了吗?我们明明可以不被控制的,不只是你我,住在这屋子里的人只要想,都可以不被他们控制!”王明月这么说着苦笑了起来。
我摇了摇头说:“可是对社会有什么好处呢?相对于大多数劳动人民,我们至少不需要拿命去换钱,还可以比较安逸的生活,被排挤又怎么样呢?大不了就是不参与呗,你说是不是?”
王明月叹着气点着头,一个大跳躺在了床上,看着天花板对我说:“可至少他们能用命换到钱,你能换到什么?称赞吗?我没看到,倒是看见你用钱去把别人的命换给他们自己,结果呢,你得到了什么呢?”
我没有回答他,毕竟我真的没什么需要的东西了,从一开始就是……
〖不对吧,你不是说你缺……〗
那东西又不是换来的,或者说用什么都换不来的。
王明月看我没说话就对我问:“那你说我们要不辞职算了?老王挺乐意养我们的,不如以后就让他们自己解决问题去。”
我摇了摇头说:“不行,我们要是没有来由的辞职的话,很多东西都会被他们勒令收走的,比如我手上的戒指,特别是第九戒……”
王明月明白我在说什么,也了解我会反驳他会说的反抗,于是叹着气说:“这样啊,那要是他们突然要收走第九戒呢?”
“我会让他们全部去陪艾瑞尔享受永生。”我当时想都没想就这么回答了,王明月听见后还吃惊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我连忙说:“好了,先去吃饭吧,开会前就放在那里了。”
王明月坐在床上点着头,咬着嘴唇,我一看连忙问:“明月啊,你对人类的拟态有几成相似度啊?”
他一听立刻得意地说:“我这可不是拟态,是完完全全改造成了人类,只是去掉部分缺陷而已。”
我听后靠在了门框上,对着他问:“那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啊?”
他坐在床上愣了愣,接着恍然大悟般对我说:“哦,原来是那个啊,哎,你就说要不要喊那个混蛋吃午饭?”
就在我准备回答的时候,张婷的声音出现在了脑海里,“青山先生,不用管那个家伙,本来准备给他吃的饭菜,我们拿给梁伟豪了。”
我听见后立刻明白了,张婷她旁听了全程会议,但是没有回应她,毕竟她对我说话是要消耗生命力的。
于是啊,我对王明月说:“他啊……今天让他自己去解决吧。”
……
到了第二天,何老突然通知我说要让我休息几周,我当然照做了,也告诉了其他人。
那天我本来就准备在三楼呆着,做个家庭主“夫”,可是很少见的,三楼一下来了不少人,都是来找我去当律师的。
我让他们跟着我去了二楼,下楼时我看见了快要挤出院子的长队,这算正常现象了。
接着我就一个个问他们情况,结果啊,最多的是之前物价疯狂上升时发生的纠纷,他们都想让我给他们找个办法告对面。
我当然没有同意,但我也不是不想解决这些事,就让他们下楼去找人给他们调停,还有经济纠纷再来找我。
他们听了我的话,但没有一个脸上有半分高兴,而剩下几个里,不是来我让帮忙告前夫的女人就是问我怎么才能不被净身出户的男人。
我没有拒绝他们,只是和他们说了说办法,他们便满意地离开了,但没一会又是一拨人来找我,于是啊,本来被要求休息地我忙了一天,直到晚上才休息下来。
可是打开电视就看见了那新闻,本来刚刚吃完饭还想问问阿虎要不要给他留些饭的我,立刻停止了那犯贱的想法,毕竟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飞去了北京。
王明月和荀都回了房间,星星和慧蝶出去玩了,张婷被他老爸约去飙车了,刚刚才出门。
只有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忽然门被推开了,我没有起身查看,只是对着那人说:“你好,要喝杯茶吗?”
“不了,我只是想问问第九使徒在吗?”
那声音我已经熟悉了,是江落乌正常状态的声音,我叹了口气说:“她出去完了,顺便告诉你,有个人还在,只是不一定会出房间。”
“看来上次我实在是献丑了啊。”江落乌说着走到了客厅,我撇过头看,他身上的衣服是一件已经褪色的条纹polo衫,看着像是刚刚从工地下来的工人。
“你这次来是自投罗网吗?”我如此问着,他点着头回答说:“对,不过还是为了找你当我的辩护律师。”
“胡说,你明明就是来找张婷的,我也根本拿你没办法,只要朱木还在帮你,我也不知道谁能关住你。”我说完看向了电视,正好放到了房价那部分。
我叹了口气,他也叹了口气。
“你叹气做什么啊?难道你这么关心房价吗?”我如此问着,他也对我问:“你又叹什么气啊?难道你就这么关心普通人?”
“我也想要有个地方住啊,不过住监狱也不错。”江落乌回答着。
我则回答说:“我也就是个普通人,没有老王,我和普通人基本没有差别。”
“谁说的啊,就是因为有他,你才能和普通人差不多,罢了,反正我要找的人也不在,既然你不抓我,我就走了。”江落乌说着朝着门口走去。
我没有抓他的动力,我只是对他说:“等我被上边安排的休息结束了,我会去抓住你的。”
“早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