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艾奥告诉我的事情,我也该继续说说我自己这边的经历了,我们当时看了监控,认定了嫌疑人只有三种可能,前两种我已经说了,原本还有第三种,自然就是亡者教的人了,比如说江落乌就用过差不多的手法偷东西。
不过我觉得不是他们干的,至于原因,自然是他们没有动机,江落乌是知道我父母留了东西在我表哥家里的,为什么早不偷晚不偷,偏偏这个时候偷呢?
显然就目前的信息,他们大概率是企图通过偷走那把雕刻刀来给星海添乱,虽然我当时不知道星海究竟在做什么,但那么大的阵仗绝不可能是件小事。
可是他们偷走雕刻刀又能做什么呢?制造军队吗?在当时的我看来,无论他们准备多少军队,他们也不可能战胜星海,就高桥一人兴许都能摆平他们。
不过现在想想,我当时可真傻,完全低估了亡者教。
可除了制造军队外还能做什么呢?在当时的我看来,只能是牵制某人了,可是能牵制谁呢?以我所知道的,只可能是我,可是他们的目标真的会是我吗?显然不是,他们要想牵制我就不应该把我引来这是非之地,而是让我在支海市分身乏术就像往常一样。
那么,他们还能通过这雕刻刀得到什么好处吗?以我已知的信息来看,显然没有,甚至还有坏处,因为他们没办法确定偷走我父母遗物的这件事会不会导致我对他们进行报复。
虽然我现在确实是没那个实力,但要是我加入星海呢?所以在我看来这对亡者教来说显然是亏本买卖,亡者教绝对不会去做的。
剩下的两个可能性,一个是已经谈好交易的客户,一个是能穿墙的特殊人员,我说了,前者好查不好抓,毕竟证据不好找,后者又好查又好抓,只要跟踪就能找到藏东西的窝点,有证据说话,他跑不掉的。
回到当时,我看完录像便对我表哥问:“这里有几个租户?有退租的吗?”
我不第一时间让他报警,自然是我知道他不希望警察,特别是当时还隶属于公安部的特管局知道那把雕刻刀,毕竟要是让他们知道,八成是要他上交国家的,无论他愿不愿意交,他的那个能开得了药厂的大客户是绝不会乐意的。
而我问他租出去的情况的原因是这种拆成几套单间出租的房子隔音一般都不会很好,虽然他自己说隔音不错,但我很清楚除非像我家一样做足所有隔音措施,不然不可能真的有正常套间的隔音好,而以他的财力,不可能租到这么好的,更不可能租出这么好的。
除此之外我还有个问题需要问问我表哥,那就是他曾说过自己是在家里丢掉的雕刻刀,可是这里显然不是富强住的地方,不过我选择暂时搁置这个问题,因为丢东西都是八天前的事了,他也这么老了不记得正常。
我表哥听完想了想后,回答说:“二十八号有一个,三十号我带人来看过房,但是他没租。”
我听见他的话,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他是这里的房东,我们查过他名下没有任何一套房,但慧蝶的母亲有两套房,一套位于钱塘区下沙街道,旁边就是大学城,另一套在上城区。
虽然他们已经离婚了,但现在来看他的前妻还是对他挺好的,愿意把房子的支配权交给他,如果我是他,我肯定是把下沙这边的房子租出去。
我大概也知道来看房的人是什么身份,无非就是学生或者餐饮业从业者,以及这次事情的嫌疑人。
“除了那一间外还有空房吗?”我如此问着,他摇了摇头说:“没有,就我这工坊旁边着这间是……”
他说着说着停了下来,他已经意识到了,偷走雕刻刀的人绝对是到过隔壁的空房,于是他连忙说:“我这边靠近大学,来租房的有学生还有在学校里头开店的,我也不清楚三十号的那个人是谁,不过我这里有电话,要不我打个电话……”
我听完点了点头,和我猜的差不多,于是紧接着对他说:“不用打,有电话就能找到号码的主人,找到号码主人就能找到那个人,而且也不能肯定那个人就是小偷,说起来周围的租户肯定都认识你这个房东吧,你去跟他们打听打听这些天有没有见过鬼鬼祟祟的人。”
他连连点头,随后带着我和明月到了外头,那是一条昏暗的走廊,左看右看都没找到监控。
这屋子被分割成了五个单间,有一个是我表哥的工坊,还有一个现在空着,最后三个住着人,自然需要我们一个个去问。
我们先是敲开了第一间的门,在敲门前我表哥就告诉我:“这里住的是在附近工作的单亲爸爸和孩子,之前就住在着,和我算老熟人了。”
开门的正是那个小孩,是个小男孩,看样子年纪不大,也就十岁左右的样子,他显然认识富强,所以对着他打了声招呼后就问:“陈伯伯,你今天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啊?”
富强笑着对他说:“我们想问问最近几天,你有没有听见奇怪的声音啊?”
小孩摇了摇头,我们和他道了声别后便去了下一家,这家人也很特殊,富强敲门前告诉我:“这家人……哎,比我家好一点,好像是那小孩得了抑郁症,现在是家长陪着在这边念书,哎……”
听着富强的叹气声,王明月丝毫不留情面地对他说:“你难道还不知道是谁造的孽吗?”
富强没有回答他,只是敲了敲门,很快门开了。
开门的是其中一个家长,是孩子的母亲,她一看见是富强就问:“房租不是说好了明天交吗?今天怎么过来了?”
富强听见对面这么说,赶忙摆手回答:“我不是来催房租的,我就是问问看最近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动静。”
那人想了想,紧接着告诉我们:“一号那天半夜三四点,隔壁那间房子里有动静,我听说那边是没住人了,对吗?”
富强点了点头,说了声“打扰了”后就关上了门,我一等门关上就立刻问富强:“她是怎么知道隔壁没人了的?她说是听说,是听谁说的呢?”
富强耸了耸肩,回答说:“也许他们认识吧,难道你怀疑他?”
我当然不怀疑这个自己作孽自己受苦的家长,毕竟如果是他们偷的,他们怎么会敢继续住在这里呢?
而且就算他们为了不让富强起疑心选择继续住着,他们也不应该一开门就说房租的事,除非他们每时每刻都在预演着这次见面。
假如他们只是偷了,还不知道怎么变现,那确实可以说通,可如果他们不知道怎么变现,他们怎么可能知道那雕刻刀有什么用呢?
所以不是他们,也不是第一家的那对父子。
随后我们到了最里头,富强在门口对我们说:“这里头这人挺怪的,之前我见过他当外卖员,后来也看到过他当快递员,还刷到过他的视频,看到过他的直播,哦,对了,他进过局子,听说是因为找回账号被认定是……诈骗,我记得是这样的。”
我听完富强的描述,大概清楚了里头是个找不到正经工作的年轻人,可能是学历的问题,也可能是身体的原因。
富强敲了敲门,没有人开门,他又敲了敲,还是没有,于是他只好找出钥匙,打开了门,门里头干干净净的,有椅子有桌子,就是没有任何个人物品。
那是一间一室一厅一卫的屋子,我刚刚说的只是客厅,我们走了进去,看了看,发现这客厅里真的只有桌椅。
没有米没有电饭锅,也没有灶台,要么他就是不做饭,要么就是东西被搬走了。
可如果他只是不做饭,那为什么没看到外卖的盒子呢?只要他在这里,他就得吃饭啊。
这些还都可以用这个人出去玩了作为解释,可是我们到了卧室一看,那才是真的开了眼。
床,是有的;衣柜,也是有的,只不过床上没有被子,衣柜里没有衣服,其他任何电器更是连影子都没看到。
显然,他不见了,他跑了。
富强愣在了那里,他恐怕在后悔自己没有去其他房子里问,也是,他可不希望他的这些租客们替他报警。
可是这家伙真的消失不见了吗?显然不是,我连忙对富强说:“别着急,你不是说看到过他发的视频吗?看看账号有没有更新。”
紧接着我看着富强拿出了手机,用力地划着,很快就找到了这名租客的视频账号,上次更新是五号,我凑过去看了看,是段他的游戏操作集锦视频。
显然这种视频是不能帮我们找到他的。
我们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不过这屋子里的东西显然还没落灰,一切都很干净。
似乎没什么线索了,但毕竟这租客还是租客,所以我对富强说:“表哥,你打电话给他嘛,就问问他,他去了什么地方,毕竟就算是他偷的,他也很难知道你知道是他偷的,不是吗?”
说完我便对王明月说:“等等打个电话给这边的特管局。”我说话的声音很小,王明月倒也听见了,他点了点头,可我表哥也听见了,他转过头问我:“你们刚刚是不是有人说了‘特管局’?”
我点头承认了,他立刻对我说:“能不能别找他们啊?”
我看了看王明月紧接着告诉我表哥,“能,只要王明月能追踪到那个人就能,如果不能我们还是会求助于官方机构的,你要理解。”
我表哥叹着气,拨打起那人的电话,过了一会儿,没人接听……
显然我们找到了一个嫌疑人,假设是他偷的,那很明显他选择了逃跑,显然这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刚刚那通电话他没接,这不会影响什么,我表哥手里有租房合同,虽然不好找到他,但是足够找到他的家人了。
只要找得到他的家人,那就自然能打得通他家里人的电话,编个朋友的身份,很快就能让他家里人打通那人的电话,打通了,那就能直接定位到他了,接下来只需要抓捕就行。
定什么罪就要王明月的心情了,毕竟特殊物品这块就是王明月管辖的地方,想给那把雕刻刀估成什么值就是什么值。
〖但是定罪之前先要抓住他,不是吗?〗
是啊,问题就是怎么抓住他。
我看着富强放下了手机,立刻就对他说:“表哥,你知道他身份信息吧,我们去趟公安局,报失踪,很快就能找到他。”
我知道他不想去找警察,所以我在等他摇头,他确实摇头了,我便立刻告诉他:“不去也行,你知道他的家庭情况吗?”
他点了点头,我一看,知道事情轻松了不少,可他却告诉我:“他爸爸死了三年了,妈妈也死了一年了,好像也没有亲戚,问这个做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毕竟这就相当于断了线索,现在那人只要丢掉手机,就能彻底摆脱任何正常的追踪手段。
不过同时呢,我表哥说出来的话又让我有了另一个猜测,因为跟这嫌疑人情况相近的我可见过不少,比如说江落乌,我当然不是觉得是他偷走了雕刻刀。
我的意识,这个租客显然是亡者教一定会吸纳的人,那么一个亡者教的普通信徒突然知道了自己的房东有个很厉害的特殊物品,想偷走很合理,不是吗?
当然,这些也不过是我的假设,不一定就是事实,毕竟我还不是很了解亡者教,没办法知道他们内部是什么情况。
比如说我一直搞不明白,明明江落乌记得我,可是就我所知,在特管局成立前,没几个人认识我,更没几个人知道我的身份,很奇怪,老王显然没那个能力让整个世界都不知道我的存在,可就是要等到我因为特管局来到台前四大组织才对我做出反应。
这不可能是江落乌隐瞒了我吧,如果是这样,亡者教也太松散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