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了眼睛，但我可以肯定我并没有醒。
周围一片漆黑，远处似乎有个人影，头发很长，看着像个小孩。
我可以肯定我从没有见过那样的人，不因为别的，就因为她的身旁有一只貘，并且那只貘正在蹭那个人的背，看起来很亲密，虽然那个人完全没有想要回应的样子。
梦境是现实的延续，我不可能梦到一只貘，就算梦到也肯定是感觉卡通的样子。
“看来这个梦很奇怪啊。”我如此想着，便朝着那个人走去。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呢。”
我听见声音，我当然记得这个声音，之前的秘境里，“死亡”就是这个声音。
我一看真的是祂，不过这一次的服装“运动”了很多，是T恤搭配运动服，还带着一顶鸭舌帽。
祂看见我注意到了祂的衣服，立马笑着说：“你觉得我的衣服很怪吗？哎呀，这真不是我想穿的，有个家伙逼我必须穿这套去和……凡人比个赛。”
“是谁？”我如此问着，真的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存在能够命令祂。
祂叹了口气告诉我说：“说了你也理解不了，你要是知道了，脑袋可能会炸的。”
我听完便问：“那你赢了吗？”
“赢了啊，比的不过就是我负责的工作而已，能输吗？”祂如此说着，脸上充满笑意，我脑中却莫名出现了祂大笑的样子。
我愣了愣，接着便对着祂说：“你的工作？”
“对啊，毁灭世界，我的工作。”祂说完，我脑中顿时感到一阵失落，可那和我所想的没有任何关系，我自身的想法只有一个，祂不会通知我的吧，我连忙问：“那你出现我的梦里是要做什么？”
祂看了我一眼，随后耸了耸肩说：“顺便路过。”
我又愣住了，祂随后转身要走，我立刻对他喊：“死亡……大人……”我事实上根本没有想好要说什么，因为我的脑子已经快要无法思考了，原因我根本不知道。
祂回头看了我一眼，接着指着我一睁眼就看到的那个人说：“事实上，那边那位才是掌管死亡的神，我是负责毁灭和终焉的至高神，就像你认知里的海洋是负责新生和创造的至高神一样。”
“啊？”我下意识的感叹着，脑子却完全转不起来，根本思考不了。
祂见状先是叹了口气，随后把手放在了我的头上。
“现在你可以思考了，抱歉，我忘了你和你老婆不一样，还没有办法和我们长时间交流，我们才说几句呀，你的思考能力就被同化成这样了。”
“什么？我……等等，你的意思是……”我一时语塞，因为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位至高神去过张婷的梦里，可是我不敢确定，毕竟第一直觉很多时候都会是错的。
“你的直觉是对的，我就是从她的梦里出来路过了你的梦……也不对……”祂说着思考了起来。
我很奇怪，神为什么需要思考，接着就直接脱口而出道：“你是真的在思考，还是假装思考？”
“当然是真的啊，全知我也不是做不到，不过后果太严重，你难道不想知道那里不对吗？”
我当然想知道，立刻点头，祂便马上说：“这里不是你的梦，你的灵魂偏离了原本的梦，现在跑到了一切梦境的中心，甚至都看见我女儿了。”
“你女儿？那位掌管死亡的神？你们和人类的希腊神话差不多吗？”
“额……首先那位确实是我女儿，不过那也是在现有的一切诞生之前是，现在如果祂不想认我，我也没办法，至于你们的希腊神话……像……也不像，因为我知道那里头确实有一个我女儿很接近的头衔。”
“死神吗？”我如此问着，祂连忙摇头说：“不，不是，是冥王，我老婆也能在里头找一个接近的头衔，暗夜女神，当然了，她们都比那神话的神的能力大不知道多少个数量级，而且只要你想，你也能成为神，甚至可以去一个远离中心位面的存在智慧生命的世界当他们的上帝。”
“好了，没什么事我就走了，你也别去打扰我女儿，虽然灵魂偏离自身梦境挺少见的，但祂大概不会回应你任何事情。”
接着我便目送着祂走远，我也就转身朝着那位冥王走去。
“欸，你听不懂我说话吗？”
我被吓了一跳，赶忙回头，控制不住地对祂问：“你不是走了吗？”
“我想起了有件事必须和你说，虽然你醒来后你的枕边人可能会告诉你，但你作为她生命力的提供者还是需要知情权的。”
“什么意思？你去找她是为了和她交易吗？而且我看这交易还不小吧？”我立刻把自己的第一想法脱口而出。
祂连忙摇头：“你知道她第一次和我交易的时候用了多少生命力吗？”
我摇了摇头，祂随即回答道：“kn，n趋向于无穷大。”
“啊？”
“无穷大啊，你应该听得懂吧。”
“当然，可是为什么要这么表达。”
“因为除了你和你几位祖先以外的一切生命穷其一生的理论上的全部生命力只能这么表达，就算寿命真的可以无穷大也只能这么表达。”
“所以你的意思是张婷之后需要一直依靠我的生命力是因为这个？”
“当然不是，死亡那一刻，n就是定值了，她能用来交易的生命力是0，所以她交易用的生命力全部都来源于你。”
我有些惊讶，随后连忙对祂问：“张婷知道吗？”
“知道，一直知道。”
怒意立刻涌上了心头，但又立刻消失，毕竟我知道对着负责毁灭的至高神发怒实在是太危险了，我不可能去指着祂的鼻子质问祂为什么要让张婷和进行这种交易吧……
当然可能，因为我就是这么干的。
“别这么生气呀，虽然确实是我狮子大开口，但是事实上只要用一个羊水刚破的未出世的人类胎儿就行，因为这个状态的生命是无法直接计算生命力的，虽然不可能无穷大，但是我认就行啊，我又不需要生命力，所以所有使徒都和我进行了这个交易，而且也不是我先提出交易的，是她。”
“所以到底是什么交易？”
“她希望必要时可以直接找到我，让我帮她，她说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所以我就告诉她需要献祭一个即将出生的胎儿，我可以先赠与她一项能力用于完成献祭，并且在献祭结束前给予她充足的生命力。”
我听到这，立刻回忆起来，A的能力之一是交换，正好就可以隔空取物，而张婷的能力是虚化物体，同样可以办到……那么其他几位的额外能力恐怕也都能完成献祭。
“怎么不说话？”祂看着我眼睛问着，我连忙笑着说：“没什么……对了，你可以告诉我A做了什么交易吗？”
“一般来说我要保密的，不然要是大家都知道交易什么最好了，那就不好玩了，不过我已经找齐十位使徒，而且目前看来都不会换人，我就告诉你咯，除了你老婆，他们要的都差不多，虽然表述不同，但实现起来都一样，灵魂永远徘徊在你们的那个世界。”
“只是这样？”我立刻问到，我不太相信九个人全部都选择了去当孤魂野鬼。
“差不多，也就是除了第一个以外都要了其他东西，比如招魂啊，短暂给予能力啊之类的，不过他们自身都只是死了之后可以永远在你们那个世界呆着罢了。”祂说着伸了个懒腰。
“不要奇怪，习惯而已，我都说了，以前我也是人……应该算人吧。”祂如此解释，我倒是不在乎了，只是对他问：“所以张婷这次和你做了什么交易？”
“这个我真不能告诉你，你想知道就去问她呗。”
我听见祂的话，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她要是想告诉我就告诉我，不想告诉……”
可我说到一半却说不下去了，我可真不负责任啊，这种事情如果不去问，我可能就会死，如果是以前我当然可以说死了无所谓，甚至在进入秘境前，我都可以说我不能死只是因为张婷需要我的生命力，可是现在……这个世界需要我，至少，我想要尽力让世界变成我想要的样子。
“怎么又不说话了？”至高神如此问着，随后拍着我的肩膀说：“我就是为了告诉你，你需要准备多少生命力才回头的。”
“三十年，人类的三十年，对你来说不多吧，毕竟你只要拿回那个轮盘，生命力可是e的无穷次方啊。”
“这次没有n了吗？”我连忙问，我的注意力已经彻底转移到了生命力的话题上，那什么三十年对我来说根本就是不足挂齿，到不死空间里随便补充一点就能补充上。
“当然啊，n是时间啊，你难道一直都没发现吗？”祂一脸惊讶的看向我，我恍然大悟，赶忙问：“那k是什么？”
“生命最小单位啊，你们这个世界是细胞，细胞越多同时间产生的生命力就越多，你不会一开始就没听懂吧？”
“我的注意力没在这上面。”我苦笑着回答道，脑中却闪过一个想法，我的不死空间是无穷大的，而现在我肯定了只要是生命就能产出生命力，唯一的影响因素是时间和细胞量，不和任何能量挂钩，那么只要能有无限的细胞，就能在一瞬间产出无限的生命力。
“对了，生命力是不是会被生命活动本身消耗啊？”我好奇的问着，我可不希望这些这些生命力自己消耗完了。
“肯定啊，因为生命力本身就是一个基于维持生命活动这一行为产生的概念啊。”祂理所当然的说着，我又一次愣住了：“所以生命力本身并不存在？”
“曾经不存在，现在存在了，虽然还有一些模糊，不过问题不大，反正就三种表现形式啊，寿命、精力还有恢复能力，你都用了这么久了也该知道了吧。”
“这我还是知道的，抽寿命的时候生命力是最多的，抽到一定地步被抽的人就会老死，精力好像是最少的，把人抽到晕倒也才刚刚够打开一个传送门，但恢复能力，我抽不了，不过我倒是用过不少次。”
“所以怎么突然问我这些，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奇你老婆是为了谁才主动召唤我去和她交易吗？”我眼前的这位至高神一脸奇怪的问着我，我笑了笑对他说：
“不好奇，我一直都知道答案，也知道她的理由，不就是担心我吗……让我猜猜，首先以她现在的实力肯定是不怕我出闪失的，所以她要的不是什么能改变战局的杀手锏，其次这一次我们是去找一个袭击过六级的拥有操控记忆能力的六级，那么她所最需要的就是自己不会被修改记忆，不然要是第三席真的对我们出手，自相残杀就在所难免。”
“你什么时候知道交易内容的？”祂立刻对我问。
我随即回答：“从你告诉我你和张婷进行的第一次交易的内容的时候，我就知道是她主动找的你，接着就知道答案了啊。”
“哦，对了，那如果一个生命不需要恢复能力呢？这部分生命力是不是就多出来了？”
“当然啊，你的那个不死空间里头不都是靠这个省下来的生命力吗？”
“不是寿命吗？”
“寿命是预支未来的恢复能力和精力换来的……哦，原来如此啊，你想弄个生命力工厂，那恢复能力确实是你唯一能剥削的东西，精力也是预支的，不过是预支的未来的恢复能力。”
“哦，所以只要把生产单位换成消耗精力少的单位就可以加大产出了，那……行吧，我还要多久才能醒？”
“啊？你怎么这么着急，你难道不问问怎么样效率最高吗？”
“没必要啊，反正我都不能直接用里头的生命力，只要我去取生命力的时候够用就行。”
“那我有个提议你想不想听？”
“让我能直接从那里头取吗？”
“对，不过不只是这样，那片空间也会永远属于你，只有你有权力改变那个空间的状态，你会成为那个空间的神，就算没有那个戒指，你依旧有权力进入。”
“说吧，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不用什么代价，你只要再通关一次秘境，我就把这个当作奖励，要不要？”
“如果我通关不了呢？”
“我又不是什么邪神，也没在和你签对赌协议，只是兴致上来了，好了，这次我真的要走了。”
话音未落，祂直接在我面前消失了。
“祂刚刚是不是故意的……”我如此想着，声音却回荡在梦境之中。
“你好，再见。”
一个声音从我身后传来，随后我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