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大师，你在吗？”
“喂？喂喂喂？”
“有人吗？”
手机里的岩井管家不停发问，哀川凛只好硬着头皮回答，“你好，你打错电话了。”
“啊？是小川大师的那个小跟班是吗？”
“……”
“我想说的是家主已经痊愈的差不多了，真是谢谢小川大师的施救。”
“！?”
哀川凛一愣，“这也能痊愈？”
“什么？”
哀川凛收起不敢相信的表情，冷静了一下，沉稳地回答道，“我是说有小川大师的符水，想不痊愈都难。”
“小川大师在旁边吗？我想当面和她道谢，不知道她有没有时间。”手机里女管家问。
“哈哈，我估计她是不敢的，我到时候替你传达一下。”哀川凛笑着说，“我这边还有些事，就先不聊了，到时候再打你的电话。”
“诶诶？好吧，到时候一定要联系，我好当面感谢你们。”
哀川凛挂断了电话，她看向佐田南绪，眼里是满满的疑惑，“你敢相信？小川这能给别人治好？”
佐田南绪想了一下，回答，“我现在有点相信不是什么恶鬼上身了，没准就和你说的一样，感冒痊愈了。”
“我也这么觉得。”哀川凛浅笑一声，拿起手机拨通小川结月的电话，“我打个电话给小川问问。”
“嘟嘟——”
电话接通。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please try it later.”
“小川，别装了，我知道是你。”
“诶？”电话那头的声音停顿，“你怎么知道是我？”
这浓浓的日式腔调，完全纯正的日式英语，怕是只能糊弄糊弄自己。
哀川凛咳嗽了一下，“岩井管家打电话了，竟然打到我这边来。关于这件事，你有什么头绪吗？”
“诶嘿～”小川结月那边笑起。
“诶嘿你个鬼啊，小川我告诉你，你完了。”哀川凛的声音急躁起来，“岩佐健太郎的病情恶化，现在正在急救室抢救，医生说是茶包引发的食物中毒。”
“啊？怎么可能？我茶包里放的是布洛芬片。”小川也紧张了起来，“他分明就是感冒，怎么会食物中毒？”
“?”
什么人会往茶包了塞布洛芬片啊？这也太奇葩了吧？万千思绪涌起，哀川凛都无从开口吐槽，最后她只好问了一个最简单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他是感冒？”
“我体质不好，每年都会感冒，久病成良医，我还能不懂？他那就是感冒，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说成鬼上身。”
“好吧，其实是岩佐健太郎痊愈了，岩井打电话给我表示感谢。”
“我就说嘛，我开坛做法请的神仙怎么会没用。”
“……”
你确定不是你那布洛芬片泡水给人家喝好的？哀川凛腹诽着，继续和小川结月闲聊了几句后，她挂断了电话。
“小川是真的不靠谱，你敢相信一个正常人会随身携带茶包？而且往里塞满布洛芬片？”哀川凛看向佐田，摊了摊手继续说道：“不过要是说是小川结月干的，感觉一切又变得正常了起来，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佐田南绪用‘你也和她差不多’的表情看过来。
“我至少比小川结月正常吧，我至少不会往茶包里塞布洛芬片。”哀川凛说。
说完，她站起身，吃饱饭了，惬意地拍拍小肚子，打算去美美地洗个澡。
泡入浴缸，她反应过来，要说正常人的话，佐田南绪也算不得正常，哪有和人都接吻了，还互相用姐妹来称呼关系的？
这样下去，怕不是最后到床上了，正事都办了，她都还嘴硬喊我姐姐。
不行，要想个办法。
浴缸里热气翻腾，浴室笼罩起朦朦胧胧的水汽，哀川凛微闭着眼，靠在边缘。
泡了一会后，她睁开眼，朝着外面大喊，“佐田！佐田！快进来！”
听到哀川凛的叫喊，佐田南绪急急忙忙推开门，跑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
哀川凛笑吟吟地看着她，靠在浴缸上的脑袋俏皮一歪，垂下一缕散发，用她已经练得如火纯青的少女音，慵懒且清脆地说：“我忘记拿睡衣了，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能明显感受到佐田南绪呼吸一滞，随后才回应道，“哦，好。”
没过一会，佐田南绪回来了。
“我没找到你那件粉色的睡衣，你先穿原来这件吧。”
她拿着一件灰色的睡衣进来，放在旁边的篮子上。
“诶？”她拿起篮子里的粉色睡衣，看向哀川凛，“你睡衣不就在这吗？”
“……我忘记了。”
哀川凛露出敷衍的笑容，靠在边缘，无力地撑起脑袋，“头好痛，好像是泡太久了。”
“头好痛就赶快起来啊，还泡着干嘛？”
浴缸里伸出一只素白的手，水珠点点挂在手臂上。
“你拉我起来。”
“真是废物姐姐。”佐田南绪说着，握住哀川凛的手。
哗的一声，水珠滑落，哀川凛从浴缸站起身。泡了这么久，白皙的皮肤里透着红晕。
她本想说些什么，但一抬眼，佐田南绪已经侧着头走出浴室了。
怎么防我跟防狼一样？
哀川凛撇撇嘴，拿起浴巾擦拭了起来。
————
此时，距离东京一百四十公里的日光市。
东照宫神社。
一个大腹便便的宫司坐在办公桌前。
“有人能治好岩佐家主的病，那肯定是最好的。”他笑着，脸上卷起慈祥的皱纹，“好，好。那下次再联系。”
挂断电话，他脸色一变，慈善的脸瞬间阴沉，伴随着一声怒吼，他大手猛地一挥，桌上的玻璃杯子和文件全部被扫落。
玻璃破碎，文件纷飞。
他喘着粗气，脸上青筋暴起。
“去！去查！到底是谁把岩佐家的病治好的！布了这么久的局，我看是谁敢！”
下面的小神官们战战兢兢，听到指令纷纷行动起来，朝宫司鞠躬，飞速后退着走出房间。
宫司怒视前方，脸上横肉抖动。片刻后，他迈着粗重的步子，也走了出去。
途中他像是仍要发泄心中的不满，一脚踢飞一叠文件。
文件纷飞，纸张飘散，落在办公桌上。
岩佐家剩余地产转让至东照宫神社合同草拟，第四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