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周结束。
出云私立学院。
长假刚刚结束，教室里的学生没有在讨论过去的假期趣事，而是坐在位置上翻看教材，准备着即将开始的月测。
哀川凛往实验楼三楼走去，打算把那天的书还了，然后回来复习。
图书馆内。
哀川凛抱着那些书，放到柜台上，“还书。”
没人回应。
“诶？”前台没看到人，哀川凛四处打量了一下，“那天的萝莉学姐呢？”
“你说什么？”冰冷的声音从下面冒出。
哀川凛顺着声音低下头去，正是那天的小萝莉学姐。
“学姐好！”哀川凛礼貌地笑起，活力满满地喊道。
在日本这种前后辈观念非常严重的地区，任何对前辈的冒犯行为可都是大不敬行为。然而学姐比小川结月还要幼的萝莉外表，让哀川凛一点也升不起严肃对待的心思。
学姐只是撇了一眼，没有说什么。
这更让哀川凛认为学姐是个好说话的人。
她身体前倾，趴在柜台上，看着学姐将书重新录入。
“学姐，我们等下就要月测了。”
“所以呢？”她头也不回地问。
“没事，只是和你说一下。”哀川凛笑着说，她对这种小萝莉完全没有抵抗力。
如果说女孩子都是美好与香辛料混合而成的，那么小萝莉，就是双倍的美好与双倍的香辛料。
萝莉学姐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手上的工作。很明显她不知道怎么应对哀川凛这种如此自然熟的人。
趴在柜台上，看着学姐扫完书本，哀川凛也就回教室了。
以后与萝莉学姐的接触机会还很多，没必要急在一时，现在还是马上就要开始的考试要紧。
回到教室，她翻开数学课本，依照老师给出的考试范围复习。
平日上课都没怎么认真对待，现在回顾高中的知识，哀川凛感觉有些吃力。
如果有人告诉你，只要重生就能考到好成绩，那绝对是说谎的。
能重生后，学习就名列前茅的人，绝对是偷偷学到深夜，卷中之卷的卷王，她阴险地揣测道。
就算是高中毕业就开始转生，要重新用到高中知识也是16年后了，怎么可能还会清醒记得啊。
所以正常情况就是和她现在一样，看着数学教科书上的导数计算，心里涌起那种熟悉，又不是很熟悉的感觉。
然后落笔书写的时候发现，是真的不会。
上午九点，月测开始。
不认识的老师进来，掐好时间，老师开始分发试卷。
教室里哗啦哗啦声响起，试卷纸张前后传递。
初云私立学院的第一次月测，正式开始。
黑板上方的时钟指针变换着时间，下面是学生不停书写的笔尖。
时间来到下午的两点五十，铃声响起，最后的一门考试结束。
“时间到了，最后一桌同学开始，把试卷往前传。”
讲台上的监考老师站起身来，四周看去，警告着学生不要在最后关头作弊。
他来到每一排的第一桌收起试卷，装进袋子，老师便离开教室。
当老师踏出门的那一刻，教室里吵闹声响起，大家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太难了吧！”
“选择题最后一题选什么？”
“出云私立的月测都是这么高难度的吗？”
“熏酱，来对一下答案。”
“……”
教室里交流的声音此起彼伏，然而热闹是他们的，哀川凛只觉得吵闹。
经历了一天的高难度考试，彻底击碎了哀川凛作为重生之人的骄傲。
即使是早就知道高中和初中的学习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但她仍抱有一丝侥幸心理。
也许？
也许我就不需要学习，靠着以前的老本就可以安稳度过高中三年。
但事实给她来了沉重的一击。
她可能要在在出云私立迎来她人生中的第一次补考。
想着这种结局，如行尸走肉般，她离开了教室。
社团大楼，三楼。
“随便考考！”
还未开门，哀川凛就听到了小川结月聒噪的声音。
“好厉害，我觉得这次考试还挺难的。”佐田南绪坐在一旁，和小川讨论着考试。
“数学选择的最后一题，你选的是什么？”佐田南绪问。
“我选A。”
“我选的是D诶。”
“那一定你错了。”小川结月笃定地说，她昂起头，“我对这次考试很有把握。”
佐田南绪回忆着最后一道题，一转头，发现了默不作声坐到了身边的哀川凛。
“诶？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一会了。”哀川凛语气低沉。
佐田南绪眨了眨眼，少见的，是哀川凛低落的样子，趴在桌子上，眼睛无神地叹着气。
她靠了过来，“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这次月测好难，感觉要补考了。”
“不会吧。”佐田南绪惊讶道，然后补充了一句，“这下真成笨蛋姐姐了。”
“……”
“谢谢有你安慰我，感觉心里好受多了。”哀川凛趴着，嘴角一撇，毫无感情地回答。
“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佐田南绪挥着手，不停地否认着。
一旁小川结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但还是无声地递过来一杯咖啡。
咖啡的焦香气息传来，哀川凛被吸引过去。
微泯了一口后，她皱起眉头，还是没习惯这种苦涩的味道。
她看向天花板，雪白的墙壁蔓延着情绪。
想不到作为重生之人，沦落到了考试都要考不及格的地步。
属实是活得太失败了。
低落情绪维持到回家的路上。
黄昏下，哀川凛和佐田南绪影子被拉得斜长。
去到超市买菜，两人的交流也并不是很多。超市出来，哀川凛无声地接过袋子，往家的方向走去。
佐田南绪看着她的背影，皱了皱眉，像是生气一般，她一跺脚，哼的一声，双马尾反着光在黄昏下甩动。
她小步上前，双手挽上哀川凛的手臂，好像又像是嫌不够，左手顺着手臂向下，直接与哀川凛的右手十指相扣。
哀川凛转过头来，橘红的夕阳下，是佐田南绪涨得通红的脸。
“我、我……”
佐田南绪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支支吾吾地，脸是越来越红，头也是越来越低，最后靠在哀川凛的肩膀上，声音细弱蚊吟，“别，别问。”
看到这样子，哀川凛浅浅笑起，原先低落的心情一扫而空。
她的心底燃起恶作剧的欲望，她捏了捏紧紧相扣住的手，“那我们现在的关系还是——”
“还是姐妹！你别多想！”
“行。”她笑着看她。
夕阳下，香樟树叶也被照射着染上金黄，空气微醺，树影斑驳交融，两个人沉默着，向着道路尽头走去。
原本十分钟就可以到达的步程，今天走了二十分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