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问题，亲还是不亲，这又是一个问题。
顾城在田晓雪的嘴唇凑过来的一瞬间，他没得选，因为他的脑子宕机了。
柔软的触感似曾相识，只不过这一次没有韭菜味。相比于上次的浅尝辄止，这一次的吻更加热烈，更加放肆。
田晓雪的吻很生涩，顾城夜晚熟练的多，正当他想做出回应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柳楚楚的声音，“晓雪你去哪了？”
顾城心想，完了，恐怕今天他就要与世长辞了，他和田晓雪现在的样子如果被发现，柳楚楚还不得把他千刀万剐了。
千钧一发之际，田晓雪迅速转身，拉上了柜门。
与此同时，柳楚楚刚好推开房间虚掩的门。
柜门关上后，衣柜里又恢复了黑暗，顾城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门外的柳楚楚听到呼吸。
田晓雪明显也给紧张，顾城虽看不见她的表情，但砰砰砰的心跳声出卖了她。
快走吧，快走吧，顾城不断在心里默念，他希望柳楚楚转一圈就走，千万别开衣柜。
可事与愿违，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柳楚楚的脚步声离衣柜越来越越近，顾城紧张的呼吸仿佛都暂停了。
嘎吱，柳楚楚最终还是打开了柜门，开门的那一刻顾城明白了一切，柜门外田晓雪的一只脱鞋杀死了他任何的侥幸。
衣柜里，顾城和田晓雪紧紧贴在一起，田晓雪衣衫凌乱，面带红晕。顾城神情慌张，双眼无神。
照射进衣柜的灯光仿佛是对他们的判决，柳楚楚看着眼前的场景面无表情，她不哭不闹，也不走，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田晓雪率先发声。
柳楚楚语气平静，“你俩先出来吧，衣柜里挺挤的。”说完她还没忘记反锁房间里的门，家丑不可外扬。
柳楚楚关门是因为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些事，可在顾城看来，她分明就是关门打狗，打的就是他这条赖皮狗。
顾城生硬的挤出一丝笑容，“楚楚，你听我狡辩。”
柳楚楚不想理他，瞪了他一眼，“闭嘴！”
“好。”顾城不敢说话了，躲在墙角装鸵鸟。
田晓雪捂着胸口跪坐在地上，不停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看田晓雪这样子，柳楚楚没说话。
她蹲在田晓雪面前，轻轻的搂住了田晓雪，“想哭就哭出来吧。”
柳楚楚的这句话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田晓雪压抑了许久的泪水汹涌而出，很快便打湿了柳楚楚的睡衣。
柳楚楚轻轻拍打这田晓雪的后背，心里叹了一口气，该来的总是会来，。
以柳楚楚的聪明劲，她何尝看不出田晓雪心中压抑的感情，田晓雪对顾城的喜欢心知肚明，只不过比她预想的来的要快而已。
泪水在多，也有哭干的那一刻。哭过之后，田晓雪的状态稳定了许多，柳楚楚从衣柜中找了一条新睡裙给她换上后，带着她就走。
出门前，柳楚楚总算想起了顾城，“把我的内裤叠好放回去，有什么好看的，像个变态一样。”
哐当一声，柳楚楚走出房间，顺手带上了房门。
房间里只剩下了顾城一个人，他三下两下把内裤叠好，放回那个精美的铁盒。
柳楚楚和田晓雪感情很好，看柳楚楚刚才的表现，他不担心她们两个彻底撕破脸，但他还是想要追上去看一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柳楚楚带着田晓雪出了别墅，走到外面的凉亭。今日多云，月光暗淡，好在有路灯，为凉亭提供了光源。
“坐吧，我们说说话。”柳楚楚示意田晓雪坐下。
坐下后，田晓雪说的第一句话还是道歉，背着好闺蜜做这种事情，她心里愧疚的不行，“真的对不起。”
“嗯，你喜欢顾城吧。”柳楚楚问田晓雪。
田晓雪点了点头，想着不对，又赶紧摇了摇头。
柳楚楚苦笑，“我知道你喜欢他，而且是很久以前就喜欢了吧，甚至在没认识我的时候就开始了。”
“是，是的，我一直一直都很喜欢，不过以后我会把这份喜欢压在心底的，不会打搅你们。”
“晓雪，你记得么，去星湖那次，我以为你和顾城是情侣，还给你俩拍了照片。”
田晓雪点了点头，“记得，是野餐那次，我当时带了一只烤鸭，还挺好笑的。”
“对，就是那次，当时听见你说自己没在和顾城谈恋爱时，我很惊讶，明明你们两个的一举一动那么和谐，那么自然。像是过了热恋期，回归平淡的小情侣。后来经历过离家出走后，我对顾城产生了好感，当时的我无比庆幸，庆幸你们两个没谈恋爱，要不然有你在，我是一丝机会都不会有的。不过我有很强烈的危机意识，你是我的劲敌，我必须主动出击才行。后来我经常在半夜给顾城发一些尺度比较大的照片，试图吸引他的注意，我是不是挺坏的。”
田晓雪连忙摇头，“不，楚楚你很好的。”
“好什么啊，我是个坏女人，我做这些只不过是想挤掉你在顾城心中存在感。再后来时机成熟，我表白了，我成功了。有你这样一个感情上愚钝的对手，我跟幸运。如果我们公平竞争，顺其自然，最后赢得绝对不会是我，还好我快了你一步。”
“啊？”田晓雪惊讶万分。
“不要惊讶，我说的都是我的真实想法。我赢了，但是我现在却没那么开心，或许世界上最为般配的两人是你们才对，我才是那个明知你们两个天造地设，却又闯进来的第三者。”
“不不不，我觉得你们两个很合适啊，学习都很好，都很聪明，不像我这么笨。”
柳楚楚突然认真了起来，语气变得凝重，“晓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看见你哭，我希望你能够幸福，和顾城这段时间的恋爱，我很满足，对我而言已经足够了。”
听着柳楚楚的话锋不对，田晓雪忙问，“晓雪，你！”
柳楚楚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她的唇上，打断了她的话，“顾城，出来，还没听够吗？”
顾城从黑影中钻出，一脸尴尬，“你怎么发现的？”
柳楚楚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顾城，“真当我眼瞎啊！那么大的一个活人我看不见。”
“我的问题，没藏好。”
“你来了正好，您老人家看看该咋办，有啥高招没。”
听柳楚楚怎么问，顾城呆住了，本来他想给柳楚楚一表忠心，毕竟是正牌女友，但看着田晓雪微红的眼眶，他到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平时他那出口成章的本领，此刻不知道飞去哪里了。至于高招，他能有什么高招，他两个都喜欢，想两个全收，关键是她们愿意吗，就算她们愿意，婚姻法也不能愿意啊，总不能娶两个吧。
看顾城不说话，柳楚楚又开口了，“我看你那榆木脑袋也没啥好办法，听好了，顾城，我们分手吧，你被甩了。以后你要好好对晓雪，你要是敢欺负她，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顾城和田晓雪异口同声喊道，“不行！”
“先这样吧，你们两个就听我的，这样对我们都好。”柳楚楚垂下头，“晓雪，平时都是你冲在前面保护我，这次该轮到我保护你了。”
田晓雪劝柳楚楚，“楚楚，你别这样，明明是我的错，咱们像以前一样好不好，你们不要分手。”
“没事的，晓雪，我们和以前一样还是最好的朋友。还有，等到高三我就要去国外当交换生了，早点分手也好，省得顾城给我戴绿帽子。”
“不行，那你们也不能分手，又不是出一辈子国，总会回来的。”
柳楚楚笑了，“哈哈，是会回来的，等我回来，我就抢你男朋友，你可要看好哦！就这样吧，我意已决，让我和顾城单独呆会吧，就当是分手前的最后道别。”
田晓雪不愿意走，可柳楚楚硬是推了她一路，把她推进了别墅。
送走了田晓雪，柳楚楚返回凉亭，“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顾城想说些什么，“可是。”
柳楚楚打断了他的话，“别可是了，你要是抛弃了田晓雪，那你才是渣男。愿意为你编筐，愿意分你被子，还愿意陪你打架，她一个姑娘家做到这份上还不够吗。晓雪她其实内心蛮脆弱的，没有看上去那么坚强，她够不幸了，你是她唯一的幸运，我没你照样能活，她没你不行的。”
顾城叹了口气，柳楚楚太聪明，太识大体，太懂事，他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问问出国的事，“必须要出国吗，不能不去吗？”
柳楚楚摊了摊手，“不去可不行，谁让我长的漂亮，学习又好呢，再说开阔一下眼界，对我也有好处。”
顾城有些不死心，他舍不得柳楚楚，于是又提起分手的事，“那，我们真就这样分手了。”
“嗯，分手了，不过说不准以后还有机会复合呢，谁知道呢。”
柳楚楚没把话说死，这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说不定他努努力，真能娶两个呢，实在不行，他就移民，办法总比困难多。
“最后抱抱我吧，抱完，你就被甩了。”柳楚楚戏谑的看着顾城。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一直抱着你不松手。”
“德行，给你抱两分钟，咱们早点回去，要不然一会回去没法和他们说。”
顾城紧紧抱住柳楚楚，享受着这最后的温存。
柳楚楚把脑袋埋进顾城的胸前，小声说道，“顾城，我想哭一次行吗。”
她一说完，就开始小声啜泣，分手，她也不舍得。
就这样，顾城人生第一次恋爱就这样被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