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榆跳下床,问少女:“你是谁?这是哪?”
娇小的少女一屁股坐在床上,气呼呼地说:“不告诉你。”
“不说吗?”霜榆眨眨眼。
“不说。”少女闭上眼。
“不说算了。”霜榆说。
“你就不再问问?”少女说。
霜榆:“我问有什么用?”
少女回答:“说不定我会告诉你。”
霜榆:“你只需要告诉我出路在哪里就行了。”
少女:“看来你还没搞清楚状况。”
霜榆:“什么意思?”
少女:“我是这宫殿的主人。”
霜榆:“然后呢?”
“这里的一切我说了算。”少女靠在枕头上,斜着眼睛看看自己的两个“客人”,“我既然把你们抓了进来,你们就别想出去了。”
霜榆:“你要我们给你做伴?”
少女不急不慢地说:“我要你们当我的仆人,每天给我端茶倒水,洗澡搓背。当然,还要给我找乐子,逗我开心。”
霜榆抱起胳膊:“那祝你今天晚上好梦,梦里什么都有。”
少女转了转眼珠:“你多大?”
霜榆回答:“十八。”
少女:“好巧,我也十八嘞。嗯……呀,你发育的真好。”
她的目光停在霜榆的胸上。
霜榆把胳膊抱得更紧了,回看少女的胸:“呵,那你得加把劲了。”
少女怒气冲冲地说:“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迟早会超过你!”
霜榆:“我可没说要和你比。”
少女想了想说:“的确,也没什么可比的,毕竟美是千姿百态的。”
她又说:“你当真不愿意伺候我?”
霜榆:“你做梦。”
少女又看向烁月,烁月还靠在椅子上,一直在听她们说话。
少女:“喂,那边的小哥哥,你怎么想的?”
烁恒:“什么怎么想的,我没什么想法。”
“我是问你愿意留下来陪我吗?”少女抱着膝盖,两只脚丫并在一起,楚楚动人。
烁恒还没回答,霜榆就开口了:“你问他也没用,他是我的手下。我走,他便要走。”
“咦?这样吗?”少女眨眨大眼睛。
白皙的脚丫点在桌面,烁恒的脸被一只手捏住。
“好……好快的速度!我根本没反应过来!”烁恒心想。
少女蹲在桌子上,和烁月对视。
“你的脸捏起来挺软的嘛。”少女舔了舔嘴唇。
寒光一闪,少女的脚趾夹住了一根冰针。
她收回右腿,同时站起身,冰针被她踩在脚下,化为一摊水。
“你急什么?我又没捏你的脸。”少女说。
刀光划过,霜榆挡在烁月身前,少女在空中旋转几圈落在近处的冰雕上。
霜榆手持银刀,回头看向烁恒:“你在发什么呆?”
烁恒揉揉脸:“抱、抱歉。”
“他没有在发呆啊,他是看我长的好看,被我迷住了而已。”少女说。
霜榆问烁月:“是这样吗?”
“这、这重要吗?”烁恒苦笑。
少女托腮坐在冰雕上,晃着白嫩的小脚丫:“哼,她知道自己输的很惨,只是她自己不肯承认现实罢了。”
烁恒说:“你们都很美。”
霜榆恶狠狠地瞪着他:“你到底是哪边的人啊?谁给你发工资啊?”
烁榆挡在霜月面前,说:“我是我们这边的。”
少女:“看来不给你们看看我的威力,你们还要闹腾个没完啊。”
烁恒:“是你一直在闹腾好吧。”
少女指着烁月:“我可以随便闹腾,你们不可以,因为这是我的地盘。”
烁恒换了个话题:“我们交个朋友,一起出去玩不好吗?干嘛非得让我们留这当你仆人啊。”
少女沉默了一下,说:“因为我出不去。”
“为什么这么说?”烁月问。
少女望着天花板,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她自语:“这里既是我的宫殿,又是我的牢笼……我一辈子都只能在这了吧。”
烁恒:“也许我们可以帮你。只要你让我们出去。”
少女:“你们不用帮我,你们也帮不了我。”
霜榆走到烁恒身边:“你又不跟我们说,怎么知道我们不能帮你呢?”
少女扭扭脖子:“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好久都没活动筋骨了。
我叫阿火,火焰的火。你们呢,说出你们的名字。”
“霜榆,上雨下相,霜。榆树的榆。”
“烁恒,闪烁的烁。有恒心的恒。”
“哦。”少女托着腮,淡淡地说,“那你们去死吧。”
熊熊烈焰,吞没了二人。
雨天,石亭。
亭子里有石凳,然而亭子里的人不坐。
他浑身破破烂烂,坐在地上,摇头晃脑,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
一大群人渐渐向亭子靠近。
为首的人停步,为他撑伞的人自然也停步。
为首的男人开口:“在下……”
“不用说你的名字,我没兴趣。”亭子里的人打断他的话,挠挠自己的腿。
“在下月阁阁主,月合。”月合依然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亭里的人一晃头:“哪个月合?”
月合回答:“最新的月合。”
亭里人:“啊……最新的,年轻人啊。”
月合:“是的。丛刃前辈,好久不见。”
丛刃:“好久不见?呵,我们认识吗?”
月合:“这是以‘月合’的身份说的。”
丛刃:“月合……哈哈,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他接着说:“丛刃……也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哈哈。”
“在下来……是想请与月前辈重回月阁的。”月合说。
“呵,我只是个无名小卒,想纵情山水,四处漂泊,不想再掺和你们的事啦。”
月合微笑:“恍月前辈,你的刀都出鞘了,你还不准备出山吗?”
丛刃凌乱的刘海中隐隐露出一只眼睛。
月合的手下们向后退了半步。
“这一年来,我派人去找寻你的踪迹,可是没有一个人回来。
丛刃前辈,你自己说你要纵情山水,不再掺和月阁的事。你想做个隐士……
可你的刀不是这样回答我的。它在渴望鲜血,刀的主人也在渴望鲜血。”
丛刃:“哼,我不喜欢被人跟踪。我跑到哪,你们就跟到哪。你们打扰了我,我不能出手?”
月合:“你当然能出手。可是你的每一刀里,都是疯狂。
你的疯狂写满了他们的身体。他们的惨状让我不忍目睹。
丛刃前辈,你只不过在骗自己,你不是个隐士,你还是月阁的恍月,你的嗜血从来没有变过……”
丛刃突然大吼一声:“住嘴!”
石桌上的长刀被干枯的手拎起,丛刃指着一堆人大叫着:“滚开!都滚开!”
月合说:“既然你不愿意做月阁的朋友,那就是想做月阁的敌人咯?”
丛刃依然大叫着:“滚啊!都滚啊!”
“杀。”月合一声令下,手下们冲向丛刃。
恋涟为月合撑伞,月合转身,恋涟也转身。
两人的身影离丛刃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