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虞香满脸莫名其妙:“小妹妹,你睡迷糊了吧?”
“嗯?”
缩在地上的白毛团子眨了眨她迷糊的眼睛,金色的眸子左右看了看。
“哦,习惯了,都忘了朕流落异国他乡,暂且不用上朝了。”
“果然你就是还没睡醒。”虞香蹲下身子,好奇地打量着银发少女:“你戴着美瞳睡觉,眼睛不难受吗?”
“美瞳,那是什么?唔,不对,你又是何人?”嬴政眯着眼,言语中带着些许警惕。
“美瞳就是你眼睛里戴着的那个,你总不能是天生金色眼睛吧。”虞香一挑眉:“还有,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睡在我家门口的可疑的小妹妹。”
“朕......只是暂且无处可去,借宿于此,若是叨扰了姑娘,朕这就离去。”
“无处可去?”虞香像是看什么新奇玩意一样看着嬴政,将想要坐起来的银发少女又按了回去:“你啊,不会是离家出走的吧?”
“怎么你们每个人都这么认为,离家出走在这个国家很常见吗?”嬴政被虞香压着肩膀,试着挣扎了几下,对方的手臂却稳稳当当纹丝不动。
“理论上不常见,但在姐姐我的圈子里却是经常有的事。”虞香大咧咧一笑:“虽然不知道你是因为啥离家出走的,但一看就是没准备没经验,啥也不带就敢出门,当时被家里人训得气血上头了?”
“你说是,那就是。”嬴政无所谓地撇了撇嘴,懒得和眼前的女孩解释。
“呵呵,别害羞嘛,离家出走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虞香露出调侃的笑言,随手从衣服兜里掏出刚刚顺来的几张红票子,犹豫了一下,又塞了回去,从另一边的口袋里掏出两张十块和一张五块。
“来,姐姐赏你的,警察局我估计你也不乐意去,我也不管你太多闲事,自己拿着这些钱去买点吃的吧。”
“你当朕是乞丐?”嬴政柳眉一挑,扬声问道。
“妹妹你这话说得难听啊,我们道上混的讲究个义气,更何况你还是敢于一起反抗家长和老师权威的同道中人,姐姐我既然看见了,那肯定是能帮就帮。”
“这么说,你还是位义士。”嬴政眨巴着眼:“挑战权威......和那群自称‘侠’的墨家腌臜很像,目中无君之人,哼。”
“听不懂,别跟我拽课文里的东西,姐姐上课就从来没听过。”虞香抓起银发少女的手,强硬地将二十五块钱塞进了她的手里:“离家出走讲究一个持久战,就看哪方最先沉不住气,你要是实在混不下去,可以来找我,南城一中打听虞姐,没有不知道的。”
说完这话,虞香捞起地上的平衡车,对仍在地上有些迷糊的少女摆了摆手:“走了哈,还有你今晚就别睡这里了,有老鼠。”
她潇洒地转身离去,撂下捂着纸钞不明所以的银发少女。
“有趣的人,行事豪放粗中有细,为人慷慨不拘小节,若是在乱世中,恐怕会有很多人愿意追随她。”嬴政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太阳穴,地板太硬,她昨晚并没有睡好:“若我大秦有这样的人,收服应该很难,还是直接杀了好。”
“啧,朕真是迷糊了,她是个女人啊。”嬴政突然怔了一下,旋即自嘲道:“再有能力的女人,也是无缘天下的。”
银发少女的手指摩挲着手中的纸币,质感细腻不知是何物,但价值应该很高。
“怕不是个富家千金,出手如此阔绰,嗯——言语却又不雅,想来是行商起家,疏于教导。”
嬴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昨天傍晚吃了半个饼以来,就再未进食,却仍不感觉饥饿,不知是这具身体本身饭量就小,还是她已经饿过头了。
她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起来出去寻找返回大秦的办法,可昨天出手太猛,一觉醒来肌肉便开始酸疼,不想动弹。
“罢了。”嬴政眨了眨金色的美目,轻抿嘴唇:“朕上了一辈子早朝了,还不能享受享受吗?继续睡!”
说罢,白毛团子将老旧的毯子重新盖在身上,又缩了回去。
......
虞香蹬着平衡车,找了个不正规的小卖部,买了两罐果酒将一百块换了零钱,又去小吃摊上买了两个包子,边吃边朝着学校赶去。
她啃完包子,拍了拍手,就去衣服兜里掏纸巾,突然像是触电一样将手抽了出来。
“嘶,什么东西这么烫?”
她从平衡车上跳下来,满脸惊疑,用衣服袖子裹着手指,探进兜里抓住了一个滚烫的物体,将它拿了出来。
“这是,我妈的簪子?”
虞香将簪子举到眼前,愣愣地看着它。
不明材质的青绿色簪子里流转着奇异的白光,散发出的热气在冬日中凝结成水雾,虞香又用手指碰了碰,发现它比自己刚刚吃的包子还要暖和。
“白得一暖手宝。”
虞香开玩笑似的将簪子直接握在手中,适应了这温度后,便也觉得还好。
她将簪子在指尖绕了几圈,又贴到耳边听了听,确认它除了发光发热外,再无别的异变。
“这总不能是真货吧,不行不行,得讲科学,我宁愿相信这里边装了发热器和灯泡,我也不能相信里边有项羽的灵魂。”
可要是万一呢?
近十年来完全是个死物的簪子突然发生了异变,那光芒的闪烁,就像是在有节奏的呼吸一样,纵使是虞香这样没心没肺的性格,心里也觉得有些发毛。
虞香手里握着簪子,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它,如果里边突然飘出来一个灵魂体,说有一卷逆天功法要传授给她,那她是接受呢,还是接受呢?
如果真有西楚霸王手把手传我武技,那我虞香一统南城一中,啊不,一统整个远山区都指日可待啊。
就在少女畅想美好未来的时候,一个瘦小的身影突然从远处的小巷子里摔了出来,他用手撑着地面,跌跌撞撞地又跑了几步,挂着淤青的脸上全是委屈。
他肿起的眼睛乱瞟,突然落在了垃圾桶旁握着簪子傻笑的少女身上,灰暗的眸子突然一亮,隔着老远便发出一声悲愤的哀嚎。
“大姐头!”
“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