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困难，找警察。”
嬴政攥着几绢‘锦帛’，一边走着一边回味着荆舞阳离开前留下的这句话，总觉得这人的态度是不是有些太过热情了。
“莫非，他其实还是对朕的封赏很有兴趣，只是碍于面子不好直说自己后悔了？”少女沉吟道，眉宇间带着些鄙夷：“做事不坦荡，难成大事。”
嬴政观察着临街的店铺，想找个合眼缘的地方先用完早膳，再为之后的归秦大计做打算。
“肉夹馍，又是肉夹馍？”
一家小食店突然撞进少女眼眸，昨日闻过的香味飘进少女鼻间，她看着那张招牌，好奇为什么这次少了‘潼关’二字。
“唔，和我大秦相同地名的美食，倒是勾起了朕品尝的兴趣。”
嬴政负手踱步，走到店铺里，先是看了一眼铁板上被切成臊子的肉沫，生理性地咽了口唾沫，才把目光转向了店老板。
“店家，这儿的肉夹馍怎么卖？”
“十块钱一个。”戴着白色厨师帽的胖老板笑眯眯地看着少女：“姑娘，你要几个？”
“十块？”嬴政摆出手中攥了好久的三张锦帛：“店家，朕以这锦帛作抵，你看要几张才够。”
“啊？”胖老板愣了一下。
“嗯......刚刚有个官差和朕说，你们不收这个，是犯法的。”少女以为老板是不愿意以物易物，想了想，赶紧抬出了荆舞阳。
“收，我们收的，都是钱嘛。”老板反应过来，冲着少女笑了笑：“只是好久没人用纸币了，姑娘你的叫法又那么奇怪，一时没反应过来。”
老板一边解释着一边戴上一次性手套，摸出饼衣丢到铁板上：“你给张十块，扔桌上就行。”
“十块？”
“就那张蓝黑色的，上边不是写了十块吗？”
“这个？”
嬴政从两蓝黑一紫三张锦帛中抽出一张蓝色的来，放在眼前打量了几眼。
那上边绘着精美的图画，还有几个符号。
“倒是朕疏于观察了，明明借着妖女的身体是能认出此国文字的。”
嬴政自言自语着，随意往桌上丢出那张锦帛。
“多谢小妹惠顾。”老板又和善地冲着少女笑了笑：“加不加辣子？”
“辣子？这里倒全是朕没听过的新鲜东西。”嬴政释然地浅笑道：“还有什么朕不知道的，都加上，朕要好好尝尝这异国他乡的美食。”
“好嘞。”老板往裹满了肉沫的饼子里撒了一把辣椒粉，用塑料袋装好递给少女：“姑娘，听你的说话方式和样貌，不是本地人吧。”
“确实如此，朕是外国人。”嬴政接过热腾腾的肉夹馍捧在手中，在这冬日清晨感受着属于美食的温暖与幸福，心中也生出欣喜。
“那就说得通了，你的中文是跟着电视剧学的吧。”胖老板笑呵呵地问道：“不过发音很标准，而且看你的样貌，难道是两国混血的？”
“朕的父亲是秦国人，母亲是赵国人，那朕......确实算是两国混血。”
“还有这两个国家？大叔我只知道韩国。”
“韩国朕知道，已经被朕灭了。”嬴政揭开奇特的透明薄膜，将肉夹馍聚到嘴边，鼻子小动物般抽动了几下。
“哈哈，小姑娘说笑了，大叔听说那儿的人小日子还过得不错呢。”
“嗷呜。”
嬴政没有继续接店老板的话，肉与碳水的香味萦绕鼻尖，让她食指大动，少女一边在心中嘀咕着‘此处与大秦相距甚远，朕灭六国的消息还没传过来也属意料之中’，一边张开小嘴，一口咬在肉夹馍上。
好香！
这是少女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酥脆的饼衣，裹着满是油脂的肉沫，各种香料齐聚一堂，在她的舌尖绽放。
好疼！
这是少女脑海中的第二个念头，幸福的油香退去之后，她的舌头突然像是针扎一样难受。
“你，你！”
嬴政惊恐地放下肉夹馍，抬手指向店老板，脸色大变。
“咋，咋了，小姑娘你没事吧？”胖老板一脸懵逼，不知面前漂亮的银发女孩为何在尝了一口自家的肉夹馍后突然脸色铁青：“这，咱家的饼，不合你的胃口？”
胖老板小心翼翼地盯着少女，生怕砸了自家经营了多年的金字招牌。
“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重做或者退钱，你，你身子别抖啊，大叔我害怕。”
“你居然是个刺客，咕！”
银发少女忿忿地大声喊着，抄起了一旁的擀面杖。
“喂喂，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给朕下毒是吧！解药呢，交出来！”
......
南城一中，三年级二班。
“大姐头，坐，你坐啊。”范正满脸殷勤，站在虞香身边躬身道。
“嘿，才上完一节数学课，姐姐我屁股都要把椅子坐了个对穿了，你还让我坐？”虞香站着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大姐头，您肩酸不酸，腰累不累，我给您揉揉？”林子期也凑了过来，一脸狗腿样。
“嗯，还是小林想得周道，给姐姐捶捶肩。”
“好嘞。”
林子期绕到少女身后，仗着比她高了大半个头，为站着的她开始捶起肩膀来。
“大姐头，我......”
“停停停。”虞香抬手，打断了刚刚过来的龙且：“我想站一会，腿就不用捶了。”
“我是想问大姐头，是怎么拔起那颗柳树的。”龙且一怔，旋即皱眉有些担忧地问道。
“别问，问就是不知道。”
“大姐头，你难道对我们还要有所隐瞒吗？”
“我是真不知道。”虞香满脸真诚地摊手，无辜地看向龙且：“我就突然头一晕，脑一热，上去抱着那树，刷就拔起来了。”
“大姐头，我没在和你开玩笑，这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力量。”龙且语气急促：“而且不止我们，还有二中那群人也看到了，我怕......”
“哎呀，你就别操心了，那地方又没监控。”虞香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老布不也说了嘛，咬死不承认就行。”
“那也......”
“要上课了，别来烦姐了。”虞香挥开林子期给自己捶肩的手，一屁股坐回了板凳：“散了吧，中午吃饭姐就不去了。”
“那放学后呢？”
“再看。”
“铃铃铃~”
上课铃准时响起，龙且咬着牙还想说什么，却被林子期附在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满脸不情愿地一起离开了。
“大姐头......”
“打住，你是我同桌你走不了，但姐今天也不想跟你这猪头说话。”虞香无情地又打断了范正的话。
“诶。”
猪头少年没有丝毫不满，把头往书堆后边一躲，心大地掏出了手机。
“啧，历史课，无聊。”
虞香看了一眼走上讲台的中年地中海男老师，小手一撑，准备开始发呆。
“历史？确实无聊，本王也不喜欢。”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然在她脑海中响起。
“你......”虞香一怔，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你终于又肯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