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啾!”
嬴政窝在小床上打了个喷嚏,她的鼻子轻轻抽动了几下,从被窝里伸出纤细的手指,将被子的缝隙合拢保暖。
这已经是来阿婆家的第五天了,头晕发热的症状几乎消失,连喉咙里卡着根羽毛似的瘙痒感也在今早醒来后就感受不到了。
少女不再咳嗽,只是偶尔会打几个喷嚏,阿婆说这是身体在排出病毒,是将要痊愈的表现。
嬴政不知道什么是病毒,但从赵奶奶说起它的表情来看,大抵是个极坏的东西。
“哈啊~”少女伸了个懒腰,美好的曲线在换洗过一次的纯白睡衣下尽数显露。
“朕这几日真是慵懒啊。”嬴政将手搭在被子上,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将银丝甩到身后,身下的床像是有魔力一样把她陷在里面,困倦浸润到了骨子里。
阿婆对自己的照料比皇宫里还令她舒适,口感丰富的美食,柔软温暖的床褥,轻轻一碰就会亮起的灯盏,接上细线就会吹出热风的棒槌......
若不是阿婆说过咸阳就在西边,嬴政差点以为这里是仙境。
珍贵奢侈的法器居然如此普及,这个国家的实力究竟是有多可怕啊?
少女胡思乱想着,又在床榻上磨蹭了好一会,才终于击败了温暖的被窝,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没有着急下床,而是先从床位的被子下边掏出了两只白色的袜子,抬起莹润的小脚套了上去。
阿婆出于保暖的考虑,总是令她睡觉时也要穿着袜子,可嬴政的身体本就会时不时发热,穿着袜子睡觉捂得她根本睡不着,于是每每趁着阿婆不注意,她都会将袜子脱下藏在被子里,等要起床上厕所或者吃饭时才重新穿上,做出一副听了劝诫的好孩子模样。
“没必要和心善的老人因为这点小事争吵,毕竟朕之后的归国大计还得仰仗阿婆。”
嬴政嘀咕着推开卧室的门,正巧看见赵奶奶从玄关处提着几个塑料袋走了进来。
“小雅?你怎么起来了?”
赵奶奶看见倚在门边的银发少女,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我摸摸......一点也不烧了,你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
“没有了,朕觉得很精神。”嬴政摇了摇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客厅里的空气也有点闷,但总归比卧室里要好。
“那就好。”赵奶奶点点头,将手中冒着热气的塑料袋塞进了少女手中:“今天的早饭还是包子,吃完了你可以再赶一趟回笼觉,奶奶我现在就得进城去了。”
“今日为何这般的早?”少女一怔,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奇怪‘圭表’。
“今天是周六,太阳又难得不错,出来玩的人多,生意也就好做。”赵奶奶笑着说道:“不然小雅以为奶奶为啥进货都去得比平时早?”
“原来如此。”嬴政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床外明艳的冬日暖阳,转头看向赵奶奶说道:“阿婆,正好今日朕和你一块去,熟悉熟悉做工的事。”
“不着急,小雅的身子才刚好,还是多养养好。”赵奶奶连连摆手:“待会出去又着凉了,感冒还可能复发的。”
“无妨,今天的日头不错,想来晒在身上应该是暖洋洋的。”嬴政说道:“整天闷在屋子里头,朕都觉得要发霉了,不如多出去晒晒太阳,阿婆不是也说太阳能灭那什么‘病毒’吗?”
“你这丫头,平时乖巧,这是去哪儿学来的讲歪理?”
“阿婆,朕真的没事了。”嬴政蹙着柳眉,半是强硬地说道:“朕想出去看看。”
“可小雅的身体才刚刚恢复,再病了得不偿失啊。”
“病不了的。”嬴政抿嘴道:“朕想多了解这里,还想快点攒到回咸阳的钱。”
“唉,那小雅多穿点衣服,还得再围上围巾。”赵奶奶叹了口气,拍了拍少女手中热腾腾的包子:“先把早饭吃了去。”
“好。”少女嘴角一翘,将手中的包子分出一个递给赵奶奶:“阿婆你也吃。”
“你这丫头,出门有这么开心吗?”赵奶奶接过又白又圆的包子咬了满嘴的油花,看来这几天养病在家是真把小雅闷坏了。
她们吃完早饭,赵奶奶从嬴政卧室的衣柜里翻出一件雪白的仿羊绒外套,又找出一条修身的加绒黑色牛仔裤,合着嬴政自己穿来的内衣和羊绒内搭一起递给了她。
“内衣会穿吗?皇帝陛下。”
“会的会的。”
嬴政敷衍着将赵奶奶烂在卧室门外,把那件女孩子贴身的布料往枕头下一塞,直接脱下睡裙套上了羊绒内搭,穿上裤子时少女丰满的臀部让她多费了不少力气,裤腿有些长,盖住了鞋面,看来这条裤子的原主人比现在的嬴政要高上不少。
“这种叫裤子的东西穿起来还真是难受,不过骑马打仗应该还挺方便。”
嬴政穿上仿羊绒外套推开房门,刚露头便被赵奶奶将一只红色的粗棉线围巾套在了脖子上。
“唔!”
少女晃动了几下脑袋,将口鼻从围巾的包裹中探了出来,赵奶奶趁机帮她调整了围巾的高度,顺便整理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
“阿婆,这个东西勒得朕呼吸有些不畅。”
“小雅自己调整一下松紧,不戴围巾可就不敢带你出门。”
少女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抓着围巾用力扯了几下,快步跟着赵奶奶的背影走向了大门。
......
冬日里的暖阳并不多见,所以格外值得珍惜。
荆舞阳走在南城江畔的步行街上,感觉整个南城的人都跑出来了,大街上熙熙攘攘,哪怕是逢年过节都没这么热闹。
“这都要过年了,除了高三初三的,学生基本都放假了,热闹也正常”阿星似乎看出了荆舞阳的疑惑,啃着一只刷了番茄酱的淀粉肠口吐飞沫。
“所以呢?”荆舞阳皱了皱眉头,目光冷漠地看着拥挤的人群:“难得休假,你拉着我来这里干什么?数人头吗?”
“嗨,我这是奉伯母之命,为荆哥你的人生大事做打算啊。”阿星说道:“前面不远的小广场上有个相亲角,听说有不少高学历优质待婚女性,说不定就有你的灵魂伴侣。”
“无聊,你知道我对这种事情没有兴趣。”荆舞阳冷淡地说道。
“说不定高学历优质待婚女性里也有萝莉,还是合法的那种,你这么好的条件她们说不定愿意为你染成白发......诶诶诶,我开玩笑的,你别真走啊。”阿星一口咬下剩下的淀粉肠,紧跑几步拽住转身想要离开的荆舞阳。
“放开。”荆舞阳看了阿星一眼:“我回去补觉了。”
“别啊,去看一眼也好,不然我不好跟伯母交差。”阿星苦兮兮地盯着荆舞阳,按着心口表示自己也是被迫的,悻悻地说道:“来都来了,你说是吧?”
“你......有你这么当兄弟的吗?”荆舞阳冷漠的表情一松,僵硬的态度也软了几分:“我妈说什么你就听什么?”
“那没办法啊,你妈把我当亲儿子似的,你说我能拒绝她吗?”阿星耸了耸肩:“再说,我这么愿意陪你出来相亲的兄弟,那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