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坐在满载着水果的板车上,双手撑在身边,在暖和的阳光下晃悠着腿,眯眼好奇地打量着江畔的一切。
“十二块一毛,给十二就行。”
赵奶奶将一袋水果递给客人,后者用手机扫了码,对老人点头笑了笑后转身离去。
“阿婆,这里的人都不用做工种地吗?”嬴政歪着头,指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问道。
“这年头,城里哪有地可以种啊。”赵奶奶和煦地回答道:“再说今天是假日,加上很快就要过年了,在外地务工的都往回赶,自然也就热闹了。”
“过年?是在冬天吗?”少女怔了一下:“朕的大秦,是以秋收时为一年始末。”
“可能是习俗不同吧。”赵奶奶也有些疑惑:“小雅那边过年一般都干些什么?”
“嗯——庆丰收,祭先祖,祈农神。”嬴政颔首想了想说道:“那天要做的事很是烦琐,往往提前一月就要开始准备。”
“那说来也差不多。”赵奶奶点头道:“我们这儿的过年啊,讲究一个团圆,在外漂泊了一年,无论怎样都得回家吃一顿团圆饭才是,说起来.....小雅也应该回去才是。”
“朕那儿的年早就过了。”嬴政轻轻笑了笑:“赶明年的秋收,朕一定能回去。”
银发少女坐在板车头,看着赵奶奶一边与自己聊天,一边把水果放在一个盘子上等了一会,就报出了价格,不免感到好奇。
她仔细观察着电子秤上不断变换的数字,这具身体自带的本能让她勉强能理解那些数字和文字的含义。
“克?”嬴政眯着眼,大致能猜出那是一个重量单位。
竟然又出现了不一样的计量单位,少女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烦闷与不爽。
“阿婆,一克应该是多重?”
“这,一克就是一克啊。”赵奶奶有些茫然地说道。
“朕的意思是,克与别的量制应该如何换算,这里总不会只有克这一个计重量的东西吧?”嬴政比划着说道。
“当然不是,别的说法也有,但电子秤上最常用的还是克。”
“那阿婆,你听说过‘两’或者‘铢’吗?”嬴政根据刚刚掂量过的水果的重量,觉得克应该与‘两’相近,遂有些忐忑地问道:“比如,一两应换成多少克?”
“‘两’我知道。”赵奶奶肯定的回答令少女心中一喜,松了口气,看来朕一统的秦制在这里也有流传。
“一百克是二两。”
“二两......那这么说,一两五十克,一斤是十六两,那一斤应是八百克左右。”嬴政小声嘀咕着,在心中迅速换算了一下:“原来如此。”
少女感觉自己已经摸清了这个国家的度量衡。
“朕知道了,阿婆。”她信心满满地跳下板车,走到了奇怪的反光盘子一边:“你去一旁歇着,接下来就交给朕吧。”
“小雅来收银?”赵奶奶笑呵呵地问道:“你知道价钱吗?”
“放心吧,车头木板上的字朕认识,朕一算便知。”
少女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金色的眸子里闪着自信的光。
“好,好,就让小雅试试。”赵奶奶笑呵呵地和嬴政换了个位置,以这几日相处了解到的性格来看,若不让少女做些事情,她是不会安心的。
“看着吧。”
嬴政守在车头,期待地看着来往的行人。
步行街的另一头,荆舞阳将手中收到的十几份征婚传单叠起来,塞进一旁阿星的衣服口袋里。
“怎么了荆哥,闷闷不了的。”阿星手上也拿着可怜的几张传单,比起大英的菜谱厚不了多少:“收到的传单那么多你不看,塞我兜里干嘛,人家富婆又看不上我。”
“你不是老说想过被大姐姐包养的生活吗?送给你了,抓住机会。”荆舞阳挑眉道。
“那我也得有当小白脸的条件才行啊。”阿星发自内心地羡慕道:“我又不是你,你只要肯点头,愿意养你的富婆能从你家门口排到局里去。”
“我不想过那样的生活......”荆舞阳抚摸着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审慎地说道:“而且,我也没你说得那么帅吧?”
“夸张,夸张的修辞说法懂不懂?”阿星挥舞着手臂激动地解释着,旋即又突然觉得没趣叹了口气:“唉,你就是年少不知富婆好,错把萝莉当个宝。”
“我不喜欢秦君雅,我只是对她的身份和过去感到好奇。”
“我说秦君雅了吗?自爆卡车啊你。”阿星撇嘴道。
“那好,我不喜欢萝莉。”荆舞阳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嘴欠的死党,认真地说道。
“你确定?”
“当然。”荆舞阳点头,犹豫了一会又补充了一句:“我喜欢胸大的。”
“那好,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阿星也点了点头,露出一抹坏笑:“你看那是谁?”
荆舞阳一怔,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顺着阿星的手指转过头去,远远地看到了停靠在步行街小广场上的一辆板车。
银发的少女穿着与她发丝一样雪白的毛绒外套站在车前,一只红色的围巾系在脖颈上,浅遮住下巴,她瓷娃娃一样的白嫩肌肤在暖阳下熠熠生辉,就像是冬日的精灵降临凡间。
金色的眸子带着期待的目光左右跳跃着,少女干劲满满的在等待着什么。
‘她换衣服了,真好看。’
这是荆舞阳心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
‘她好像在等什么人。’
这是荆舞阳心中出现的第二个念头。
“诶诶,你不是不喜欢萝莉吗?”阿星一把拽住抬脚就要走过去的荆舞阳,调侃地说道:“看见白毛小萝莉你就忍不住了是吧?”
“我去调查一下。”荆舞阳一怔,下意识地说道。
“你休假诶,脱下警服去询问普通民众,这不合适。”
“那我......去买点水果。”荆舞阳垂着眸子说道:“突然有点想吃西瓜,你呢?”
“大冬天哪儿来的西瓜啊?”阿星哭笑不得:“荆哥,小萝莉咱私底下说说也就行了,原则问题法律红线你不能碰啊。”
“我真不喜欢秦君雅。”荆舞阳无奈:“我只是好奇。”
“狗都不信!”
“你信就行。”
“我也不信啊!”
荆舞阳对着阿星轻笑了一声,后者怔怔地摊着手掌,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