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舞阳狼狈地逃出浴室,把身后的毛玻璃门关紧,此刻他多么希望这玩意能从外边锁死。
浴室门口沉寂了一会,又传出来花洒的流水声,荆舞阳好不容易喘匀了粗气,面色痛苦地解开皮带,把湿漉漉的裤子脱下来。
顶得太难受了,大也是有烦恼的。
他拎起裤子丢到阳台,又随便抓了个干净的毛巾擦了身子,得亏他平时有拉一半窗帘保持隐蔽性的习惯,这才让他一个裸男在客厅有活动的空间。
趁着秦君雅还没洗完,他围着浴巾跑回卧室里,换了一身干的夏装。
“小雅,刚刚是不小心碰到了转换花洒喷头的开关,被突然从上边喷出来的水流吓到了。”
穿上衣服,内心的躁动淡了几分,荆舞阳的职业病又犯了起来。
“赵阿婆家里用的很可能是老式花洒,只有一个喷头,嗯,推理完成。”
他又走回客厅,重新坐到刚刚还没动嘴的羊肉泡馍面前,端起可乐咂了一口。
“小雅怎么洗澡这么慢?”
荆舞阳对秦国的沐浴风俗不甚了解,但在他这个二十四年老直男看来,一般只有女孩子才会如此精致地用温水清洗自己。
他用遥控器打开电视,调到电影频道,一边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一边吃起碗中吸饱汤汁的碎馍。
直到他将这碗泡馍吃了一半,浴室里的流水声才终于停了下来,荆舞阳知道这还没结束,女孩子洗完澡,一般还要花很长时间来吹头发......
“荆卿。”
银发少女打开浴室的门,从里边探出一个湿漉漉的小脑袋。
“来给朕吹头发。”
“啊?”荆舞阳一怔:“你不会?”
“怎么?”
少女眯起眼睛,金色的瞳孔威严满满,好像在问‘你不服气’?
“咳咳,这等杂事,朕向来交予阿婆来做,如今应是卿的职责。”
荆舞阳只好放下手中的筷子,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等等,你穿衣服了没?”
在他的手碰到浴室门把的瞬间顿了一下,低下头怀疑地看了一眼少女探在外边的头。
“自然。”
在得到秦君雅的肯定之后,荆舞阳才小心地推开门。
在水汽朦胧的浴室里,少女松松垮垮地穿着一件布料厚实的白色衬衣,衬衣下摆盖住她大腿的一半,在那之下,两条雪白的纤细美腿并立在地上,十只晶莹可爱的脚趾头不安分地蜷缩起来。
这是荆舞阳的衣服,厚实的布料和令人放心的长度能保证少女在不会走光的同时,又兼具极佳的观赏性。
“荆卿,快些,饿。”
少女把吹风机塞到荆舞阳手里,带着些催促的语气仰头看他。
“刚才在车上,不是一点也不饿吗?”
“洗完澡,便饿了。”
少女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这是常有的事,阿婆说的。”
“行吧,那我们快些。”
荆舞阳调整了和秦君雅之间的站位,他站在少女身后,两人一起面向水汽朦胧的镜子。
两人的身高,差了一个头还多,荆舞阳大致比划了一下,秦君雅应该只有一米五五左右,踮起脚或许能碰到他的下巴。
啧,这个身高差,有些不方便啊。
荆舞阳抓起一撮白毛,直接打开吹风机最强劲的档位,朝着秦君雅头上吹,在短短的五分钟之后,推着发丝凌乱的白毛团子走出浴室。
“荆卿,原来你也不会。”
秦君雅被荆舞阳按在餐桌上,金色的眸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为何不早些说?”
“这,我确实会用吹风机......”
但是给女孩子吹头发,那倒是第一次。
“下次一定。”
荆舞阳尴尬地笑笑,把羊肉泡馍推到少女面前。
“吃吧,陕西特色,秦国那片的美食。”
“羊肉羹?这吃法竟然传到了现在?”
虽然味道和外形略有变化,但秦君雅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自周时就已有的古老食物。
她开心地将毛躁的鬓发别到耳后,闷头就大吃了一口。
对少女豪放的吃相,荆舞阳已经习惯了,他嘴角带着笑意,看小雅吃了不少之后,才说起正事。
“小雅,局里的意思是,你暂且住在我家的同时,让我帮你查明身份,寻找家人。”
“家人?若这儿真是两千年后,朕的家人早已成了一捧黄土了。”
“秦时的陵墓大都还保留着,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去看看。”荆舞阳沉默了片刻,说道:“但是小雅,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并非是原本的身体。”
“......你的意思是,朕现在这具妖女的身体,是有亲人的?”秦君雅停下手中的筷子,愣了一下。
“有这个可能,如果能找到这具身体的亲人,或许就能弄清楚发生了什么。”荆舞阳点点头:“你为什么会穿越到现代,又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南城。”
“卿所言有理,可依朕来看,此事不急。”秦君雅放下筷子,昂首微笑:“不论这具身体曾经发生了什么,朕的目标,仍是一统天下,光复大秦。”
“光复大秦才是需要从长计议的事情吧?”
“不难,荆卿择日护送朕去往咸阳,只要能到陵寝,朕自有办法。”少女眨了眨金色的美眸,自信满满地双手抱胸。
“那陛下,臣要是告诉您,在没有查清这具身体的身份之前,您不被允许离开南城呢?”
“为何?”少女得意的小脸僵住了。
“小雅要不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吧,现在局里市里都把你列为潜在暴力犯罪分子,重点监视对象,只享有相对自由。”
荆舞阳指了指自己。
“我就是你的临时监护人,所以你才会被强制送进我家。”
“那荆卿和朕一起去咸阳不就好了。”
“抱歉啊,在你的案子解决之前,我也不能离开南城,除非有什么线索需要去外省确认。”荆舞阳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那你有线索吗?”看得出来,少女真的很急。
“除了你给我的那只玉环手镯,没有别的线索了。”
“啊,朕的玉环,你什么时候还给朕?”
“那你什么时候把钱还清?”
经济就是家庭地位的具体表现,荆舞阳从中年带两娃的秃顶老同事那里习得了这个道理。
“按照合同,没收到你的赎金之前,这玉环不能还给你,不过嘛......”
荆舞阳看着坐在对面的银发少女小手撑在桌上,发出不满的轻哼,话锋突然一转。
“关于这玉环的来历,我倒是有点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