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玉环？”
铃掌柜用一绢丝布包裹着，小心翼翼地从桌上拿起玉环，凑在眼前仔细打量，眸中闪过一丝古怪。
“嗯？”
“铃掌柜，如何，看出什么来了吗？”
看见铃掌柜眸光闪烁，荆舞阳抿了一口热茶，出声问道。
至于秦君雅，她的目光一直都黏在玉环上面，早就期待着铃掌柜快点看出些什么，然后把玉环还给她了。
“看倒是看出来了一些，不过在那儿之前，我想先问问这位秦君雅妹妹，是如何看待这只玉环的。”
铃掌柜点点头，却没有直言，而是将玉环轻轻放回桌上，推到三人中间。
“小雅，问你呢。”
“啊？z......我？”
银发少女还在看着玉环入神，被荆舞阳轻声提醒之后，才反应过来。
“这只玉环......我不识玉，但能辨认好坏，以我的眼光来看，这只玉环的成色品质，都是上佳，不如说，这样的玉石世间罕有，与其它凡品大不相同，有天壤之别。”
“哦？秦君雅妹妹的意思是，这只玉环与众不同，质地罕见咯？”
“正是如此。”
秦君雅点点头，与她对座的铃掌柜眯起好看的凤眼，也轻轻点了点头。
“如此说来，我看得没错，只是与秦君雅妹妹的结论，有那么一些偏差。”
“偏差？”
荆舞阳好奇地问道。
“嗯，偏差......在我看来，这只玉环的原材料确实与众不同，它不同就不同在——根本不是玉。”
铃掌柜用折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手心，语出惊人。
“或者说，它的材质我根本认不出来，与玉相似，却又不同，别说来历，你让我估个价我都做不到。”
“认不出来？”
荆舞阳有些意外，看着桌上的玉环皱眉。
“铃掌柜，要论识玉，整个南城市没人能比得上你，连你也看不出来这玉石的来历吗？”
“看不出，并且也不会觉得这是块好玉。”
铃掌柜摇摇头，看向秦君雅。
“我这边才倒是想请教一下，为何秦君雅妹妹会觉得这块玉石上佳？”
“都说了我不懂，只能凭着感觉，不过这只玉环嘛......”
秦君雅垂眸想了想，仔细溯源起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块玉不错’的感觉来。
“我以前见过同样材质的璞玉，比这块要大很多，所以知道它的珍贵。”
“曾见过这样的玉石？这姐姐可就来兴趣了。”
铃掌柜眼神一亮，端起桌上的茶壶，优雅地为银发少女和荆舞阳添满。
“可否请妹妹仔细说说。”
“说说也无妨，只是能否别叫我妹妹了。”
秦君雅有些无奈，虽然她能接受这具身体是女性的事实，也因为懒得一个个去解释所以默许别人称自己为小姐或者姑娘，但不代表这位铃掌柜一口一个‘妹妹’的一直叫，不会让她觉得厌烦。
特别是这个称呼总让她有种被当成小孩子的感觉。
“上一次见到这种玉石，是在我灭了......唔唔唔。”
秦君雅正准备讲讲自己的光辉事迹，讲讲敌国的使臣是怎么带着重礼来求情臣服的，荆舞阳就已经眉头一皱，觉得不对，果断出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灭了？”
铃掌柜秀眉轻挑，看着对面两人奇怪的姿势，轻声重复了一遍秦君雅说出的最后两个字。
“应该是口误吧，小雅，你之前不是说以前总有人喜欢往你家送礼吗？你见过的那块玉石，应该也是别人送的吧？”
荆舞阳捂着少女的手指稍稍用力按了按，后者会意，果断点了点头。
“那你再跟铃掌柜仔细说说。”
荆舞阳看到银发少女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才放心地松开手，坐了回去。
“这......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啊。”
秦君雅轻轻呸了两口，端起茶杯洗了洗嘴巴，瞪了一眼荆舞阳。
“就是有人送礼，且以那个人当时的身份和目的，送的必然是珍品中的珍品，所以我认为这种玉石上佳。”
“原来如此，所以秦君雅妹，不，我还是和荆先生一样，叫你小雅吧。”
铃掌柜若有所思，揉了揉眉心。
“小雅，那个人送给你家玉石的时候，就没有介绍过它吗？”
“介绍过了，但是他送的东西太多，一一介绍过去，我也懒得仔细听，只是有个印象罢了。”
“送了很多？”
铃掌柜颔首，听小雅的语气，这件事应该发生在很久以前，那时候她肯定还小，十几件东西对她的小脑袋来说都算多了，记不清细节也正常。
“看来，小雅也给不出准确的线索，我对这种玉石，倒是十分好奇啊。”
“我们来找你鉴玉，你反倒向我们要起线索来了。”荆舞阳莫名觉得有些好笑：“铃掌柜识玉无数，就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玉石？”
“倒也不是第一次，只是上一次......我没有在意。”
铃掌柜摇摇头，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当时的我怀疑其是某种现代工艺制品，现在荆先生和小雅的到来，让我有些怀疑自己当时的判断了。”
“还见过一次？是在哪里见到的？”
“呵呵，其实就在几个月前，有一个女孩拿着一只玉簪子，来本店问价。”铃掌柜浅笑着回忆道：“不过我一眼便看出她不是真心想卖，只是找个借口蹭鉴定罢了。”
“那个女孩的来历，铃掌柜可有头绪？”
荆舞阳想了想，继续追问。
持有同样玉石的人，很可能是揭开秦君雅现在这具身体身份的关键。
“本店又不是荆先生那种官方机构，怎么可能把客人的底子探明白，我当时闲来无事和带来玉簪子的小妹妹多聊了几句，也只问得她的名字。”
“名字？”
“她呀，叫做虞香。”
......
“虞香！”
赤.裸着上身的肌肉壮汉站在几个台球桌围成的场地中央，大声叫嚣着，狠狠瞪向场外的少女。
“要么进来打一场，要么今天你们奉义会的人，都趴下学狗！”
虞香双手抱胸，冷着脸一言不发。
“大姐头，别，千万别上去，您，您现在发挥不出那种怪力，肯定打不过他的。”范正扯着虞香的后衣摆，愁眉苦脸：“都怪我，非要来台球厅，给人堵了啊。”
“靠武力打出来的威慑力，若是一直不再出手，一定会慢慢下降......不过我的威慑力维持了一个月，已经十分值得欣慰了。”
虞香摇摇头，沉声说道。
“差不多，是时候再打一场了。”
“可，可是，大姐头，您的力量......”
“不必担心，最近这一周以来......”
虞香咬住一只翠绿的簪子，将一头黑发挽起，再将簪子取下插入其中。
“失去的力量渐渐回来了，不多，但是够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