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紫凝仿佛做了一个梦。
是的,谁都会做梦,梦里的人都会变得十分大胆。在梦里,人就仿佛有无穷的力量和胆子,可以去做他们平常想做又不敢做的事,得到他们想要得到却得不到之物。
至于贺紫凝这个梦,是个恶梦,而且来得十分真实:她看见了最害怕的地方,那是一个村子四处弥散着死亡和腐肉的味道,贺紫凝一见就跪在地上动弹不得甚至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呼吸、呼吸、呼吸、呼吸……她不断的喘息着,没有人来帮她,直到一个声音在她后面出现:
“子时得阳气,丑则阴聚。寅而生化,卯时而浊。运四时之污,邪藏于肺腑,炼于肾水。以心肾为元军,集秽气流转。”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炼【邪】的总纲。贺紫凝也不懂什么练气的道理,但是有一种感觉推着她,让她理解如何让气运转。虽然这感觉不能使得她身躯内开始运转气,可却无比高明就像这个老师傅害怕弟子练错特地带着弟子,并且仔细指点一二般。
又过了大约一刻的时间,贺紫凝才缓了过来。
“你没事吧?”
“没事。”
她都快忘了如何正常的与人交流了,这还是她三年来第一次说的正常的话,回过头贺紫凝就看向了她背后正向她问安的人:一个身高有两米三一,身穿紧身衣服外加披风,模样颇为俊朗留着八字短胡的中年男子。男子那高大的身体没有让贺紫凝感觉到害怕,相反贺紫凝就感觉的那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更当贺紫凝看向那人的面时,她惊讶了:那人居然也有着一对紫色的重瞳!
“你好,我叫赫子铭,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赫子铭如此说道。
“你……我……”
贺紫凝看着这个两米开外,身材有如双开门冰箱的俊朗大叔,她有些说不出话,因为这大叔身上就有一种让人厌恶的感觉:死亡的感觉。
“你不用害怕,因为我就是你,你也是我:风巫族领袖大萨满赫子铭、称霸宇宙三万多年的凶邪暴君赫子铭、屠杀过半个宇宙的【剧毒恶蛊】赫子铭、无上强者【凶邪灾星】赫子铭!”
男子蹲下身子,这才让贺紫凝有所发现:原来那男子的一半身体都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老鼠。一只只红色眼睛的老鼠正在男子身上找寻饮食,它们啃咬着男子的骨头与血肉,但是男子似乎是在饲养这些见不得光的动物,贺紫凝被吓的坐在了地上。她没有听说有人被老鼠啃食身体可以活的,而赫子铭却不以为然,突然间赫子铭身上一只约有手臂长的老鼠像是发狂了一般冲着坐在地上的贺紫凝冲了过去,它张开有成年人大拇指长的门牙,似乎是要咬穿贺紫凝的喉咙,然而就在它接近贺紫凝的时候,这老鼠又变成了一团黑雾消散掉了。
“不用怕,这是鼠蛊,是用邪气以及病毒组成的,并非是活着的东西。”
赫子铭如此解释着:
“力量的形态千奇百怪,你不理解也没有关系。你有没有兴趣成为我的弟子,去学习我这惊艳天下的武学呢?”
“你……你有什么企图?”
贺紫凝所经历的事让她本能的对这种莫名而来的好心有所防备,尤其是当一个比长松子还厉害的人突然出现说做她的老师时,贺紫凝本能的就觉得赫子铭是不是有什么盘算,就跟村子里老人所说的一样他是不是要借尸还魂?
“企图?”
赫子铭站了起来:
“我还不屑于对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女孩玩弄心机。你现在所看到的我也并非是灵魂,而是感觉,你心里想的借尸还魂我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感觉?”
贺紫凝也站了起来:
“哪怕你说的天花乱坠,可我又怎么能知道你是不是在诓我?”
“那你就相信你的心!”
赫子铭向前了一步:
“用你的心去体会……”
“体会什么?”贺紫凝本能的退后了,但是她三步都不如赫子铭的一步。
“好好体会我……以及跟随在我身边的邪异和死亡!”
贺紫凝感受到了,一种溺水感快淹没了她。而在这溺水之中,成千上万的老鼠正在啃食着她,仿佛会啃开她的脑袋,吞食她的心脏。
即使如此,这死亡和邪异中没有半分虚假的成分,终于贺紫凝有了答案,她直接跪在了地上:
“学生贺紫凝拜见老师!”
“好!”
就在贺紫凝双腿要挨地的时候,一堆老鼠硬是钻了出来,它们偏不让贺紫凝跪下:一只只红色眼睛的老鼠裸叠在一起,把贺紫凝的膝盖垫高。
贺紫凝不解,但紧接着就听到:
“这是你要学的第一节课,一个强者可以被毁灭,也可以被打败,但就是不可以屈服。不可以屈服于天地,不可以屈服于命运,也不可以屈服于任何人!”
赫子铭如此说道,同时一只白色的老鼠被他抓在了手中。
“是弟子谨记。”
贺紫凝听了赫子铭的话,只觉得心潮彭拜,仿佛她也成了赫子铭口中不尊天,不礼地,动辄就要“通灵殿内外点刀兵”的强者。
“把它吃了,这是你第一个考验。”
赫子铭把他手上已经被撸毛撸舒服的白老鼠递给了贺紫凝,他让贺紫凝活着吃了这只老鼠。至于贺紫凝也不答话,为了活命她什么都吃过了,傻子疯子也都装过。现在一只老鼠又算得了什么。贺紫凝抄起白老鼠,头也不抬,话也不问,一口塞了进去。
远没有令人恶心的血腥味出现,贺紫凝还以为自己咬错了,仔细一看那只白色的老鼠还有赫子铭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她脑海里突然多了一本书,一本可以毁灭世界的书:《天妖屠神法》。这是赫子铭从《天眷宝录》里经过数年研究得到的杀招,而现在这邪门的功法又一次重现了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