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这头【荒嗜】仰天咆哮,接着调转势头,开始冲向鸰所在的方向。
“什么!!”
鸰被巨大的吼叫拉回现实,也很快的做出了反应。
受到重伤的怪物一瘸一拐的冲向鸰,速度虽然不快,但威力还是不容小视。
鸰做好架势准备先防下一击,暂时爆发的【死苏】之力还有些许剩余,淡金的气旋在她脚下升起,此时她的脑海中已经规划好了至少七种迎击方法。
巨爪落下,怪物使用了最简单直接的攻击方式,利用体型优势,想直接把眼前的少女拍碎。
鸰单手举起【银枪】,瞬间在其上方出现一个半透明的圆盾,如同村子外的防护,是结界的一种,而且硬度上更加坚固。
随着嘭的一声,怪物的巨爪被应声弹开,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它弹起,一下失去了平衡向后倒去,而此时位于腹部中央的命脉也毫无遮拦的显现了出来。
鸰当然不会错失这一次机会,存在几乎只有零点几秒的护盾,换来的就是能够在一定程度内把敌人的力反推回去,这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包括下一击。
先是抽回【银枪】然后蹲身,冲刺,朝着红心的致命一击,预料之中的被快速流动过来的碎片鳞甲挡住,在【银枪】被弹开的瞬间,鸰将枪体的另一头插进地面作为支撑,自己也因为奋力一击的关系,后仰失去了平衡,但是...
[解放]
少女双眼焕发金色,以一种命令的口吻,毫无感情的说出了一段咒语,原先包裹在她身上能量一股涌进了【银枪】,接着一束金光从枪头爆发,强大的喷流一瞬间吞噬了怪物的半个身躯。
光束直冲云霄,连阴霾和乌云都被冲散,强光淡去之后,天空中被开出一个空洞,这时一缕阳光撒了进来,照在倒地的小鸰身上,她并没有昏过去,只是受到冲击眼前有些看不清。
倒在一旁的怪物只剩下半个身躯,鸰自己也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她觉得顶多就是击穿怪物的鳞甲这种程度。
“明明接下来还有三步来着...”
小鸰不合时宜的抱怨着,混混沌沌的从地上坐起来,就算是这样,她也得确认对方的死活。
可能是【银枪】被弹开的时候角度偏上了些,这一重炮并没有摧毁【荒嗜】的核心,但确实轰掉了它的前半身。
鸰走进仔细的观看着这颗红的发黑的核心,【荒嗜】的身体全是半透明,没有血肉模糊的内脏,没有错综复杂的神经和血管,一切都是这颗血红的宝石核心在控制着,没错,仔细其端倪,这也是鸰第一次,散发着恐惧的【天灾】内核,居然是如此美丽的东西,如同一枚精致的宝石,引人入胜。
但它散发出来的光芒丝线,还在空气中不停的捕捉着什么,看起来还想复活自己。
“这都死不绝吗...”
一阵恶心袭上鸰的心头,瞬间对这美丽之物失去了兴趣,单手拎起【银枪】,准备宣告自己的胜利,给予怪物最后一击。
“哎呀!这样可不行!!”
正当鸰要刺下去的瞬间,突然从树林里伸出一根长绳,绳子的一端迅速围上她的腰部,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悬在半空中。
“你这小家伙,还挺有些能耐,我还以为没来得及出手,这次死定了!哇哇哇哇呜呜...”
鸰随着声音的方向,在空中扭过身望去,一个身着黑袍的男人站在一颗倒地的大树旁,而在他的身边,有一只成年人大小的青蛙,准确来说...是蛙形的【荒嗜】,而系在鸰腰间的也不是什么绳索,而是这只青蛙的舌头。
“被...操控的【荒嗜】?”
鸰来不及去思考这个人是怎么出现的,也无法验证他的身份和话中的意义,只是那只【荒嗜】,竟然乖乖的站在那个男人身旁,还听取了他的命令袭击了自己。
在鸰看来,这是今天接二连三发生的怪事中,最不可思议的事。
男人没管悬在空中的鸰,快速走到那半截怪物的跟前。
“谢天谢地!!看到你没事我真的太高兴了!刚刚那是什么?轰到我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啊!!!”
鸰眼前的男人一会儿流泪,一会儿大叫,接着又开始捧腹大笑,根本不是一个精神正常的人。
他突然转过身来直勾勾的盯着鸰,一句话也不说,这时小鸰才看清这个男人的面容,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说是看清了他的面容,因为这个男人脸上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几乎从下巴到额头全都打满了蜈蚣一样的大疤痕和缝合的线,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一个破烂的缝合玩偶。
“你!!是谁!!?”
这个男人突然放声大叫,用歇斯底里的声音发问。
就鸰通过目前的线索判断出,袭击村子的这头【荒嗜】也应该是受这个男人的指使,只是没想到这头【荒嗜】被自己引开,虽然不知道他袭击村子的目的是什么,但计划落空可能让他气的不轻,或者是这本来就是一个十足的疯子。
小鸰淡定的吸了一口气,在心中暗暗盘算着。
“真没礼貌啊...不应该是突然冒出来的你先报上姓名吗?”
本来就被敌人死死的捏在手里,自己也一点力气都不剩下,如果对正常人这么嚣张,早就被撕成碎片了吧,可她知道面对这个疯子男人,不能按常理出牌。
果然,这个男人先是一愣,然后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略带绅士的回答。
“兹瓦特·克伦”
这是一个鸰从未听过的名字,不管是名还是姓氏,都未曾听父母和老师提起过,也无法判断这个面目全非的男人的年龄,再加上身上的黑袍,可以说除了这个疯子自报家门,别的都是一无所知。
“哦?没猜错的话,这...就是雏形的【银枪】吧...”
男人瞟了一眼地上【荒嗜】的尸体,突然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运气也太好了吧!!一定会死的!一定!会死!!!的!”
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恐惧,但他却一直在放声大笑着,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他边笑边用长长的指甲捡起还插在半截尸体里的核心,核心离体的一瞬间,半透明的物质就化为一股青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血红的核心就像一颗有强大能量的宝石,仍然发着耀眼的光芒,男人稍微瞅了两眼,直接扔进了自己的嘴中。
“这下安心了呼——”
名叫兹瓦特的男人长舒一口气,恐惧和发癫的笑瞬间停止,空气中又充斥着阴沉的沉默,他也没有继续追问鸰的名字,或者说根本也不感兴趣。
只见他摆了摆手,青蛙的舌头突然松开,鸰直接从半空落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喂!你...”
刚想抱怨一句,但还没抬头,鸰就感觉到一股浓郁的杀气,想都没有想,她一个翻身躲到一边,而自己刚刚呆的地方,已经被兹瓦特用不知道哪来的大锤砸出一个大坑。
“为什么要躲开?!!”
兹瓦特露出狰狞的面孔,他脸上的线都快因为激动而崩裂开。
“我...我也不想让你受苦啊呜呜呜...”
眼泪一下子从那缝合的缝隙中渗了出来。
短短一分钟,鸰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疯子,她现在心里除了恶心,也产生了些许恐惧,再加上体力透支,双脚已经开始不停的发抖。
“吃掉她吧...”
兹瓦特摸了摸眼泪,仿佛不忍心的回头避让。
青蛙听到指令,伸出舌头缠绕住鸰,一口就把她吞到了肚子里。
被吞下的鸰,只感觉被拉入什么液体之中,通过半透明【荒嗜】身体还能看到些许外面的样子,只是如同溺水般,完全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