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汀·毕安琪?听名字像是一个女孩,我不认识她……是你们的新员工吗?”
“是的,一个迷路的小女孩罢了,和琴柳一样都迷失在了我们熟悉却又陌生的地方,琴柳她最近还好吗?”赛雷娅说罢又拿起几片白色的药丸放入口中,吞咽下去。
“我来哥伦比亚之前,她正准备和陛下一起去白鹰门的商业街,作为女皇的侍女,温莎挺喜欢这个妹妹的……当然我也是,对了,虽然她身体上的伤已经痊愈了,但她的内心……我找不到治愈她的方法,因为我也没有……”莫利安看到了皱紧眉头表情渐渐失落惆怅的赛雷娅,想要结束这次对话。所有莫利安知道的信息已经交给了赛雷娅,现在她能做的只有尽自己的全力去准备。
“寒暄几句而已,不用过于拘谨,我很好,若不是因为琴柳,我们只能把你装进袋子里把你送回女皇的身边……”赛雷娅叹息一声,每次和她对话,都逃避不了那次可怕的战争。
“你打算怎么做?我有两个合适的人选,运气好的话,是三个……”莫利安抱起手,注视着又恢复平静表情的赛雷娅询问她的看法。
“菲奥娜和吉亚娜嘛……那还有一个呢?”赛雷娅认识那两个同样从苏丹高地幸存的骑兵团成员,现在她们的代号叫做风笛和佛罗伦萨,“她们现在是不是在为罗德岛工作?”
“你也知道特蕾西娅博士和凯尔希医生都是值得信赖的人……愿特蕾西娅博士安息……把这两个小姑娘交给她们我非常放心,至于剩下的那一位,就是怀特·劳伦斯的女儿怀特·芬……”
“她……她还活着?!”赛雷娅听到这个消息觉得非常惊讶,根据她的印象,怀特·劳伦斯是一位黎博利人,而她的妻子是一位流亡到炎国的阿斯兰人。如果怀特·芬也就是龙门近卫局的白鳍能够活下来,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
“是的,她是世界上第二个健康存活的奇美拉人……”莫利安微微点头,说出了赛雷娅心中的想法,“但我觉得,她和莫斯提马又完全不太一样,因为有一脉黎博利人的祖先,是一种同时拥有黎博利先祖和菲林先祖特征的生物……但出于基本礼仪,我不能称呼那种先祖生灵的名字,你应该知道那是什么,赛雷娅女士……”
“我见过绘本,莫利安女士……放心吧!我会找到我的人选的……”赛雷娅低头沉思片刻之后靠在凳子上,闭起眼睛像是在准备休息。
“好的,那我先告辞了,赛雷娅女士……”
在莫利安推门离开之前,她回头再看了一眼赛雷娅,看到赛雷娅已经睡下后,长舒一口气。今天赛雷娅状态很好,也没有看到她在用力克制自己,这让莫利安很是欣慰。
赛雷娅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位大了五六岁的姐姐,有一个难以根治的病而已,除此之外,赛雷娅与常人没什么不同。莫利安不像让别人用异样的眼光去看待赛雷娅,因此她再次嘱咐在门外等候的香草,要对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不仅仅是为了保护赛雷娅的自尊心,更多的是保护香草自己。
就在莫利安漫步到电梯前时,她看到侧边办公室的PMC们都聚集到了一起,而那间办公室正好有一块巨大的液晶屏幕。莫利安也看到了那屏幕中显示的突发新闻,于是她推开那间办公室后侧的玻璃门走了进去,站在了众人的身后,同时将自己的尾巴蜷缩起来,以免尾巴上的刀锋伤到别人。
“本台接到的紧急消息,乌萨斯边境的天空中突然出现疑似灾害前兆的紫色光芒,具体形成原因已经在调查中,以下是乌萨斯国家新闻电视台传回的实时画面……”
新闻电视台那位受人欢迎的女主持人神情紧张,不停翻找新闻稿,同时大声呼喊导播切换画面。莫利安从未见过这个女主持人有过这样的表情,她轻轻推开了人群走到了最前方,电视中的画面切换到了抖动的摄像机,从中传来的几句带着和那位女主持人同样惊恐语气的乌萨斯语。
随着摄像机画面逐步稳定,在场所有人都从电视机中看到了现场的情况。紫色光芒是从直接撕裂开的天空中传出来的,莫利安从中那空间的缝隙中看到了一片透露着紫色微光的点点星河,和平时见到泰拉的夜空完全不一样,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星空一般,令人望而生怯,却有着一丝诡谲的气息。
莫利安内心萌生出一股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复杂感受,亲眼见证这个世界未知一角的她觉得情况将会越发变得糟糕,她认为自己面对的可能不会只是几个绑架著名歌手的恐怖分子,而是和这个空间裂缝一样神秘且强大的存在。
“Смотри! Что это?(快看那边!那是什么东西?)”
摄像的人好像是就是那位乌萨斯电台的男摄影师,他的身边还有一位穿着厚重防风衣看上去像是记者的乌萨斯女人。顺着那个女人手指的方向,摄影师转过摄像头,所有人都看到了更加离奇甚至更加令人心生恐惧的一幕。
面前的森林之上出现了一个全身散发四色光芒,拥有四只手臂,而头颅是鲁珀族先祖那类獠牙巨兽的高大巨人。它手中紧握四柄巨剑,周围不停涌动着可视的源石能量汇聚到这个巨人的头顶,同时发出了震撼人心的低沉嗡嗡声。
“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莫利安被视频画面中传来的景象惊地愣在原地,这场景仿佛末日降临一般令人胆寒。
四色能量汇聚到了巨人口部之后,嗡嗡声戛然而止,随后一道纯色激光从那巨兽一样的头颅中爆发出来,直穿天际。视频画面从光芒巨人口中爆发出来的光线慢慢再次回到裂缝的方向,众人看到光线命中裂缝之后,又顺着裂缝横划了一下,这一片空洞好像被光线填补一般关闭,天空中的紫色光芒也瞬间消失不见。
视频中的摄影师不停大骂着乌萨斯粗口,那个女记者也在呼唤着那个摄影师让他快点逃离。在那道激光爆发出来后不久,远处能看到一道可视的冲击波伴随着雪雾向紧握这台摄像机的人传来。
直到那些升腾的雪雾穿过树林,那个摄影师才抓起女人的手往后狂奔,刚刚还在稳定的视频画面又随着急促的呼吸和绝望的呐喊剧烈抖动起来,在一声巨响之后画面停止。电视机的画面又切回了新闻电台的演播室,那个女主持人不停颤抖,但还是带着职业微笑面对整个哥伦比亚。
在场的莫利安和PMC们还未从这无比震撼的画面中回过神来,莫利安的余光就瞥见了赛雷娅一脚踢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在走廊中快步行进并大声呼唤着周围乱作一团的PMC们保持冷静。
“罗德岛现在的位置在哪里?!!帮我联系他们!越快越好!”
莫利安冲出了办公室,用自己的身体拦住了神色慌张的赛雷娅,将她自己的尾巴缠绕在了赛雷娅的腰间。而赛雷娅的尾巴也不停左右甩动,撞在了两侧的玻璃上发出巨响,有人看到那玻璃隔断上甚至出现了裂纹,那可是能够抵挡手雷爆炸的防爆玻璃。
“羽兽带着纯净无暇羽毛飞向天空,没有归处,没有方向,没有翅膀,没有脚,直到……”
“羽兽失去生命的的时候……羽兽才会落地……它们会进入土壤,然后再次飞起……”
莫利安在赛雷娅耳边不停耳语,赛雷娅受惊后的慌乱神情渐渐因为莫利安念出那像咒语一样的低语而平复下来,可是她的呼吸依旧沉重。她跟着莫利安一起不停重复这段话,周围的黑钢国际PMC都不敢向前,生怕莫利安尾巴上的刀锋和赛雷娅健壮的巨尾会将他们甩飞。
香草拿出了自己的充能战斧蓄势待发般站在赛雷娅办公室的门前,紧盯二人,也准备随时支援莫利安。但莫利安感觉到了赛雷娅的胸膛处都传来了沉重的心跳,那心跳如同地震时天塌云陷所发出的怒号,让莫利安觉得赛雷娅可能要元素失控了。
“香草!去找莱茵生命帮忙!让大家快点撤离这栋大楼!快!!!”
回到拉特兰,主要街道被围得水泄不通,平民们一起站在了靠近城边的一条街道上,看向了远处天空中传来的诡异光芒。白金和菲亚梅塔在看到这条突发新闻之后,来到隔壁房间叫醒了熟睡过去的亚利桑那,三个人穿着便服,走下了公寓的楼梯,发现了街道上的人都快速向着一个地方奔跑而去,神色慌张。
“怎么回事?”亚利桑那揉着眼睛,一脸茫然地询问二人。
白金没有对解释,拉住她的手跟上先行离去的菲亚梅塔,她们穿过了一条条街道,来到了众人聚集的地方。
在亚利桑那清醒过来看到那道远处天空中透露出来的紫色光芒之后,她的眼睛中闪烁过一丝金色微光,这股突如其来的光芒让她眼睛出现了刺痛感,她捂住双眼,失声低吼起来。
“亚利桑那小姐?!”白金从那光芒中回过神来,搀扶住了亚利桑那。
“好烫……好烫……”
“我去找医生!”菲亚梅塔说罢转身往来时的方向快速奔去,只留下了白金和亚利桑那站在人群后方。
“我们也回去吧……”白金打算背负起亚利桑那,可是当亚利桑那放开捂住双眼的手时,白金看到她的眼睛已经变成了金黄色的瞳孔。
“小菲老师!小菲老师你坚持住,马上会过去的!”菲比焦急地搀扶住菲尤拉纳的肩膀,菲尤拉纳跪坐在地上捂住双眼,她的眼中也传来了刺痛感。
菲比不敢独自一人去寻找帮助,因为自己不熟悉拉特兰首都的街道,一个人会走丢。但现在菲尤拉纳的情况看上去也不太好,菲比只能焦急地等待,祈求上天保佑能让她恢复。
片刻之后,远处天空中的那道紫色亮光骤然消失,拉特兰首都响起了昂长的防空警报,并且核心城外层的防护围墙渐渐升起。平民们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防空警报了,
也正是在紫色亮光消失之后,菲尤拉纳眼中的刺痛感也随之减弱,她并没有看到那道紫光,一直和菲比在高楼之间的街道中穿行,带着二人的行李寻找落脚点。在听到防空警报之后,菲尤拉纳猛地回过神,然后牵住菲比的手往前方离开了刚刚的十字路口。
她在向前奔跑的时候和一个红色头发的黎博利女孩擦肩而过,那个女孩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朝着自己前进的方向快步离去。
这个时候,白金也搀扶着亚利桑那跟了上来,在看到菲尤拉纳的时候,白金恍惚了一下在愣在原地,然后回过头看着这对师生离开的背影。
并不是因为在拉特兰很少能够看到这样的鲁珀人,而是刚刚那个路过的鲁珀族女孩,看上去特别像白金认识的一个人。无论是衣服,发型,更是因为头顶和拉普兰德样式一模一样的发夹和脸上的伤痕。
那个鲁珀族女孩的眼睛,也变成和像亚利桑那一样的金黄色,这让白金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你还好吗亚利桑那?”白金摇了摇头,将这个感觉放在心底,然后询问亚利桑那的情况。
“我的眼睛……”
“你的眼睛……没问题,并没有什么异样……我们跟上菲亚梅塔,你会没事的……”
菲亚梅塔回头带着企鹅物流的医疗人员找到二人时,亚利桑那已经能够自己行走,不需要白金的搀扶。她眼中的金黄光芒消失不见,又恢复了往日冷峻严肃的表情。
“我先带她回企鹅物流分部,谢谢二位替我们照顾她!”那位看上去像是埃拉菲亚人的医疗人员带着亚利桑那离开了这里。白金本想跟上去,可菲亚梅塔将她拦住,她觉得现在正是联络罗德岛本部的时候了。
因为白金曾经说过,罗德岛正在返回龙门的路上,而那束紫色光芒的方向正是炎国边境的方向。
向白金说明了现在的情况之后,菲亚梅塔带领白金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刚走到公寓大门前,二人就看到一个身着黑色短袖衬衣和短裤,穿着和白金同样沙滩拖鞋的萨科塔女性站在公寓楼门前,像是在等待着某人。
她头顶是紫色和深蓝色交替染成的靓丽平短发,修剪整齐,同时脸上有一条横过鼻梁的黑色胶带。轻微的烟熏妆和耳朵上一排银色的耳钉看上去非常酷炫,让她透露出了一股白金和菲亚梅塔都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气质。
看到白金和菲亚梅塔的时候,她头顶的光环微微发亮,伴随着她深蓝色眼瞳中的反光,白金猜测眼前的人就是力天使。
“你们去哪了?”力天使自来熟一样上前打招呼,这个时候二人才看清她的左侧嘴角有一颗圆形唇钉。
“你看起来真朋克……”
“第一次见面就……令人印象深刻……”
力天使叉起腰投去一个自信的微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看到她这样的表现,白金和菲亚梅塔更加确定眼前的人就是那个一直在无线电中联络她们的力天使。
“我的宝贝还在你们那里吗?”
白金二人带着力天使走进了菲亚梅塔的房间,一进门力天使头顶的光环和身后的光翼变开始剧烈发光。通过精神力感知,力天使马上就找到了放置守护铳的战备箱,将她提起来以后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白金拿起无线电呼唤罗德岛,但没有回应,她开始怀疑可能是那道紫光阻断了通讯。
“我可以放这里吗?”力天使咧开嘴坏笑一声。
“哪有人先做再问的呀……当然可以……”菲亚梅塔摇了摇头,百闻不如一见,力天使果然有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性格。
在力天使掀开战备箱的时候,白金还看到了她涂上了黑色指甲油,种种细节都表明这就是一个如白金所说的朋克女孩。
那是一群热衷表达自我,追求自由咄咄逼人的迷惘青年,光从力天使的之前的语气中就能感受到她的这种性格,更不要说亲眼见到她的着装打扮了。
打开战备箱以后,力天使从自己的口袋中抽出一根黑色绑带,拴在了艾奇索斯重拳的护木下挂这的一根锁扣上,这样的锁扣在握把尾部也有一个,这样她就能将其挂在身上。
“你不会……要这样带回去吧?”白金试探性地询问了一下力天使。
“啊?我不回去了!我从今天开始就住这里,这个箱子也没用了,抽空把它扔了吧!”力天使将圆形弹鼓安装在握柄前的弹匣借口,然后抱起自己的守护铳轻轻一吻,表情中也带着许多虔诚。
“什么?!”菲亚梅塔睁大眼睛,有些难以理解。
“那道紫光……你们都看到了吧?”力天使将霰弹枪背负在身后,语气严肃起来,“你们有没有感觉自己受到影响?”
白金和菲亚梅塔茫然地摇了摇头,她们都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反而是刚刚的亚利桑那和那个路过白金二人且长的和拉普兰德有几分神似的鲁珀族女孩出现了异常,让白金觉得她的身上发生了和亚利桑那共同的情况。
但白金也在思考,二人都是鲁珀族,有没有可能只有鲁珀族才会变成这样?因为周围那些萨科塔人,身为库兰塔人的自己,以及身为黎博利人的菲亚梅塔都没有异常情况。
“看来你们并不是那种人呀……”力天使紧紧闭上眼睛,然后重新睁开,这个时候二人发现她的眼睛已经变成了一片金黄色的微光,看不到眼白和眼瞳,脸上还出现了几道金色的痕迹。
“现在我要和你们在一起保护你们,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们的帮助……”力天使眼中的金色光芒消散,恢复了刚刚的深蓝色眼瞳,“我有一个朋友,要做一件很可怕的事,可怕到我不能跟你们说,我必须在暗中阻止她……”
“她?”二人异口同声地惊叹道,开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是那个要针对能天使的女人,教廷禁军的上尉权天使蕾……算了,她的名字我暂时保密,我和能天使都是同一期进入教廷禁军的伙伴,而她就是我们的前辈,她和能天使都是我的朋友,我的家人……而权天使上尉,是我在战场上的老师……”力天使低下了头,将茶几上的战备箱翻面,从一个夹缝中找到了一个微型电子跟踪器。
“啊?难道她一直都知道我们在这里?”
“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安全,因为她随时可以击杀你们,但是她没有,说明她在等一个人……”力天使站了起来,走向了窗户,轻轻剥开了百叶窗。透过玻璃。果然看到了街道对面的公寓里有一些奇怪的人影在来回闪烁。
白金和菲亚梅塔被力天使的话惊出一身冷汗,她们深知,平日里越是活泼外向的人,严肃起来的时候就越不容轻视。她们赶紧坐在了沙发上,像是在躲避着窗外随时可能出现的攻击。
“不过我说过,我会保护你们的啦……”力天使回头一笑,举起了手中的霰弹枪。此时菲亚梅塔听到了精神力子弹生成并且装填在弹鼓中的金属交错声。
“你们什么时候吃晚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