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城与空想花庭.51

作者:表弟慢热手 更新时间:2023/7/1 10:34:22 字数:5817

贝格米尔的意识感知到了空想花庭方向传来的异样,是一股及其愤怒的气息,他曾经只在那个血神的幻境中感受过这种愤怒,于是便认为前方可能要发生一场大战。

但是当他和W重新化出冰风之中的身体时,贝格米尔看到了几台重型钻机,以及远处在荒原中对峙的怒天使和艾什凡。

“唉好大!我好像见过那种东西,塔露拉带我去过矿山,那不是乌萨斯人用来在极北山脉挖矿用的吗?!”

“是的,我也见过,而且我没猜错的话,远处的那个就是至纯源晶簇……”

贝格米尔指向了那散发七色光芒的至纯源晶,原本纯白透明的晶体因为热切钻机的加热透出了一丝红色。这让贝格米尔内心一沉,他曾经在流浪时短暂研究过源石结晶的三种状态,如果是最高纯度的至纯源晶经过加热或者其他反应,让纯白的结晶体变得像中纯度时那样透红的话,衰变周期会在到达升变值之后结束,让至纯源晶产生爆炸。

贝格米尔用于实验的至纯源晶只有拇指大小,爆炸的规模也只是等于炎国的某种爆竹。但是像这样巨大的结晶簇,贝格米尔不敢想象那会是什么规模的爆炸,可能就是和大吨位的战术核弹同等甚至要更加猛烈。

“凡妮莎小姐怎么在这里?”贝格米尔的目光看向了远处一台机械旁,和阿尔贝托坐在地上观望决斗的凡妮莎。

他在弑神者行动中和凡妮莎并肩作战,而且就是她的闪光子弹击杀了伊米尔,贝格米尔当然熟悉她,也记住了那个自信勇敢的沃尔珀女神枪手。

“那两个人怎么办?看样子一触即发……”

“神枪手之间的决斗很快就会结束,而且决斗不应该有第三个人介入,这事关尊严,但那些机器,不在这场决斗之内……”

W听了贝格米尔的话之后嘴角上扬轻轻点头,而贝格米尔也做出了同样的表情,并且告诉了她这种机器的核心动力系统的位置。W自然熟悉爆破点选择,尤其是得到了精确的位置,她能够做到仅用一枚粘弹就能破坏整台机器,只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在很短的时间内安装那些炸弹。

“我觉得是时候……让自己突破一下极限了……”

“真的没关系吗?”W看到贝格米尔召唤出了自己的黑剑,紧握手中,看来这一次必须要让格拉姆帮忙了。

“在我和她重逢之前,她一直都在超越自己的极限,无论是身体还是意志,即便是在我们的旅途中她也坚持这样做,一次又一次不断的突破自己……她也一直都用这种精神激励我,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能成为第一个神谕觉醒者,作为她的爱人我自然不能落后……”

贝格米尔再次对W伸出手,开启「溯源破晓」之后,他那些像火焰一样的蓝色流体头发没有发出高温,也感受不到冰冷,就只是一个普通人类的体温。W感受到了这股平静的温度,但她也能够感知到贝格米尔在不停释放力量,逐渐增强。

“虽然还是不像法布提那么快,但起码不用走路了……你能跟上吗?”

“这次换你来跟上我吧!”W脸上自信的表情也感染了贝格米尔,她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贝格米尔的掌心,这一次二人化作了一团高速飞旋的蓝色火花,向着那些重型机械飞行而去。

怒天使和艾什凡依旧在对峙,就算是感知到了那团神秘的火花,也没有转移自己的视线。怒天使将手悬空在自己腰间的枪套位置,脸上带着克制却呼之欲出的强大愠怒让人不寒而栗。即便面对她的是一个无法无天的狂徒,艾什凡的内心也因为她的表情和透露出来的气息开始产生了动摇。

怒天使的眼神跟凡妮莎完全不同,那是充满了愤怒杀意的眼神,好像就是要把面前的艾什凡碎尸万段一样,不像是一个萨科塔人可能会表现出来的情绪。

这一刻,艾什凡知道他真的惹毛了这个空想花庭的守护者,也在疑惑她到底是用怎样的方式走出权天使为她准备的逆镜陷阱。

神枪手之间的决斗就是瞬息万变,二人用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拔出腰间的左轮手枪,可艾什凡还未扣动扳机,一发黑色的精神力子弹将他的左轮手枪直接击成碎片,散落在了荒原中。

随后,艾什凡又掏出了另一把左轮手枪,这不符合规定,但现在他已经没有在决斗,而是在求生挣扎。又是一发黑色的精神力子弹呼啸而来,金属碎裂的嘶吼声震撼了所有人的耳膜,那子弹呼啸而来的破风声仿佛在宣告怒天使的胜利,终结了这场决斗。

艾什凡用手捂住了脸,不让那些枪械碎片击伤他自认为完美的脸,陪伴他多年的老伙计像以前那些帮派成员那样殒命于此,而怒天使让他失去珍贵武器的做法对于他来说就是让他慢性死亡一样残酷。

随后他放下手臂,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胜负已经决出,只有在面对克林特·布莱克伍德的时候,他才有过这样被狠狠压制的感觉。

“这就是……萨科塔人的天堂爆发嘛……”艾什凡冷笑一声,睁开眼睛看向了前方的怒天使,但怒天使头顶的三层交错方向的三角光环和背后几条绳索形状的光翼让他惊讶地合不拢嘴,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不……这是「战争天使Beta」!白痴!”

怒天使回荡着三层声音的怒吼让艾什凡彻底失去了战意,感觉到双腿发软,差点要摔倒在地上。看到这一幕的阿尔贝托和凡妮莎站了起来,转身看向了后面端着转轮机枪看守他们的士兵。

“你们打算怎么办?你们这个‘长官’吓得尿裤子了,我觉得你们应该重新找一个长官或者领袖,比如前面那位女士……”阿尔贝托抱起手随口一问,随后摊开手面向怒天使。

“那是怒天使少将,教廷禁军上一任将军的副官……我们……”重甲士兵指了指自己的头顶那漆黑无光的光环,语气有些迟疑。

“那对不起了!”

“拜托了,请您尽量轻点,护甲很重……”

阿尔贝托和凡妮莎点了点头答应了他们的请求快速冲了上去,用枪托和剑柄重击他们的后颈部。这个动作让他们纷纷失去了知觉倒在地上,但头顶的光环却逐渐恢复了正常,此刻凡妮莎更加确定了那个士兵的说法,将这个为他们解除控制的方法记在了心底。

看到艾什凡无力地坐在地上,凡妮莎总觉得有一些地方不对劲,她说不清这是何种感觉,好像每一次制服艾什凡都不是她亲自动手,这让她陷入了更深刻的迷茫之中。

“爷爷……我真的为你复仇了吗?我没有用您的枪命中他的胸膛……”

“凡妮莎!”

阿尔贝托制止住了凡妮莎的自言自语,让她不要有这种想法,并跟她解释伙伴的重要性。面前的怒天使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模样,带着和善的微笑走向二人,刚刚那种愤怒感好像因为艾什凡的投降荡然无存。

“是的,同伴,这位小姐,你这一路不也是跟着这位先生一起过来的吗?复仇固然会给你带来动力,让自己变得强大,但也请你看看周围与你并肩同行的伙伴们,他们给你的力量一点也不亚于你心中的复仇之火……”

阿尔贝托从怒天使平静的语气中大概感受出了她是怎样的一个人,他认可了这位守护者的高尚品质,她的精神思想也符合阿尔贝托的观念。阿尔贝托听说过教廷禁军在训练兵时期会和同期的伙伴建立友谊,也就能够理解怒天使所说那种同伴带来的力量。

“我们应该怎么处理他?对了,怎么称呼您……”

“我叫塞西莉娅,教廷禁军的封座天使,座次怒天使,这个人已经做不出什么坏事了,没有了左轮手枪的他就是一个残疾人,让他自生自灭吧!”

“可是我们要怎么关闭那些机器呢?”

凡妮莎的提问让怒天使叉起了腰,目光移向了一侧的天空中,那团朝着他们缓缓飞行而来的蓝色火花。刚刚怒天使就看到了这个东西,但她没有被吸引注意力,在决斗中最忌讳的就是这一点,哪怕是一瞬间的目光偏移都有可能让自己成为枪下亡魂。

“我想我们的援军到了!”

“那团火花就是援军嘛?”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我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好像……”

还未等阿尔贝托说完,他和凡妮莎以及地上那些士兵就被那蓝色火花吞没,一起化作火花撤离了这里。怒天使张开自己的线条状光翼把自己包裹了起来,像是一个银白色的茧。

紧接着就是几声连续不断的爆炸,W设定的定时炸弹将那些机器瘫痪,钻头中的红色激光随之停止。而失去了持续加温的至纯源晶也渐渐暗淡下来恢复成纯白的颜色,那通天的光柱因为至纯源晶释放出的能量消散而逐渐消失。

将众人带离爆炸范围后,贝格米尔将其他人放在了地上,用手杵着黑剑的十字剑柄不停喘息,他的头发渐渐恢复正常,眼中的蓝色光芒也随着面前的至纯源晶一起归于平静。

阿尔贝托睁开眼睛时,看到了贝格米尔的背影,不知为何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直到贝格米尔端起黑剑转过身看向众人时,阿尔贝托瞳孔猛缩,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今生还能再次看到这柄剑。

“那是……那是……”

“您就是阿尔贝托先生吧?”贝格米尔将剑用双手端起,慢慢走向了他,“祖父之前讲过您的故事,我从您的眼神中感觉出来,您就是那个一直被他所钦佩的阿尔贝托·萨卢佐,他说过您是他见过最勇敢的鲁珀人……”

阿尔贝托点了点头,擦了擦眼角的灰尘和泪水,走上前仔细端详着贝格米尔手中的黑色长剑。这柄剑对于贝格米尔的身高和体型来说更像是一柄斩剑。但是对于英格维尔来说,正好是一柄单手剑。

“那其他的剑呢?怎么只有你……英格维尔先生他……”

“其他的剑在我的爱人,我的弟弟还有我的妹妹手中,我们是尤顿海姆之子,我叫贝格米尔,我的祖父已经……”贝格米尔向阿尔贝托介绍完自己后,长叹一口气,随后将那一天在起始之地发生的事全都讲述了出来。

一个带着对这个世界深刻之爱的失乡浪人,将自己的坚定意志传递给了下一代,下一代饱经风霜却屹立不倒的泰拉人,帮助泰拉解放了封锁不知多少年的世界命脉,迎来了诸神时代的回归。自己则带着那份爱与希望,回到了冰海之中,回到了故乡,回到了爱人的身边。

那份坚定的决绝连凡妮莎听到后都深受震撼,不停颤抖着喘息着,平复着心中那份复杂的情绪。更不要说已经跪在地上失声痛哭的阿尔贝托,那份意志不仅传递到了尤顿海姆之子的心中,在他的身上也保留了一部分。

勇气,决心,支撑着阿尔贝托走到今天,没有因为鲁珀人与生俱来的愤怒而走入歧途,暗中维护着叙拉古地下的秩序,保护着自己的家人。

“我没想到……那就是最后一面……英格维尔先生……谢谢您救了我……再一次……”

W不忍让阿尔贝托陷入这样的悲痛,于是蹲在了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尔贝托抬起头时,透过模糊的泪眼好像看到了一个让自己牵肠挂肚的人。

“拉普兰德……”

“唉?”

阿尔贝托停下哭泣,恢复了意识,模糊之中看到的那个女孩渐渐变成了W的样子。阿尔贝托摇晃着站了起来,同样拍了拍肩膀回应着W对她表达了感谢。

“他还讲了什么关于我的事吗?”阿尔贝托深呼吸几下,恢复了情绪,继续询问贝格米尔,贝格米尔挥手将格拉姆收起,黑色长剑化作碎裂的冰息消散在了风中。

“关于您的事,是他告诉给拉普兰德小姐和德克萨斯小姐的,我们只是听到了那一部分的录音内容……”

“你认识我女儿?”阿尔贝托眨了眨眼睛,语气有些难以置信。

“我们是她的同伴,是罗德岛的干员,我们是从拉特兰圣城那边赶来的,她就在那里,和大家在一起行动!”

“既然是罗德岛,那我怎么没在我收集到的资料里见过你们两个?”阿尔贝托歪着眉毛,左右巡视着贝格米尔和W。

听到这句话时W不由自主地尴尬一笑,这个叙拉古的黑帮家主W早有耳闻,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能够做到这一步。

“我是新来的,她是……”贝格米尔试图解释一下,同样带着尴尬的语气。

“外围人员,对,外围人员的档案不存放在那边的……”

阿尔贝托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一想到拉普兰德有这么多强大的同伴,他之前对自己女儿的那种担心就荡然无存。但现在听到了她还在圣城那边的消息时,阿尔贝托心中此时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他不确定,拉普兰德再次见到他的时候这对父女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那边的情况如何?”

“大家都没事吧?战斗激烈吗?”

阿尔贝托和凡妮莎都问出了类似的问题,贝格米尔将众人经历的战斗和自己来之前莫斯提马的安排复述了一遍,阿尔贝托沉思片刻,和凡妮莎对视了一眼后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我觉得应该先问问那位女士……”贝格米尔回头,正好看到了向众人走来的怒天使,一袭白裙的她并没有沾上灰尘,因为自己的光翼抵挡了爆炸冲击波,因此她没有受伤,安然无恙的来到了贝格米尔众人站着的地方。

“谢谢你们对拉特兰的帮助,塞西莉娅代表教廷禁军和拉特兰的信徒们感谢诸位!”

怒天使当然记得寒露和令柯的抱拳礼,她觉得那很酷,于是也像寒露二人那样对贝格米尔等人行了个抱拳礼。贝格米尔和W曾经在巴别塔见过那位熟悉的人行过这样的礼仪,这让他们的回忆也跟着怒天使的动作回到了那片风雪交加之地。

“您会跟我们一起去吗女士?”W眨着眼睛询问着怒天使,像个好奇的小女孩一样不停瞥视着她腰间的左轮手枪。

“很抱歉小妹妹,我是空想花庭的守护者,我需要在这里保护圣地,那些士兵就留给我吧!我会带领他们做好善后工作的,你们不必再担心这里,圣城那边,就拜托你们了……请你们救救我的故乡,还有我的后辈和同胞们!”

贝格米尔点点头答应了怒天使的请求,他现在将承诺与誓言当做用生命去守护的东西,他失去了解救故乡同胞的机会,这一次他不想让那种遗憾再次重演。

他对怒天使同样行了一个抱拳礼,随后召唤出了格拉姆,这一次他发现减少负荷的方式,那便是借用黑剑的外域金属作为术式的导体,这样能够保证能量均衡流动。

“我已经准备好了,如果你们有话想和这位女士说的话,请随意……”

贝格米尔将黑剑插入荒地的黄沙中,握住了十字剑柄。阿尔贝托对怒天使行了个礼,走向贝格米尔,贝格米尔示意他抓住十字剑柄的十字尖端,阿尔贝托照做,紧握剑柄时,他终于感受到刚刚那股让他觉得强大的力量是从何而来。

“我一直想问……这是拉特兰人锻造的剑嘛?怎么会有这样的十字形状?”

“这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魔剑,被同样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英格维尔带了过来,最后留给了我们……或许在那个世界……”

阿尔贝托没有再询问,他觉得自己需要一段时间去接受贝格米尔刚刚说的这句话。摇了摇头并抹了把脸,看到W蹦跳着走过来握住十字剑柄的其中一段。

凡妮莎走向了怒天使,询问着她关于艾什凡的情况,怒天使沉默片刻,说出了自己将艾什凡丢到了爆炸范围之外的消息。

“塞西莉娅女士!他还会回来为非作歹的!”

“我觉得,他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刚刚的对决中我看到他的眼神中有过迟疑,面对比他更加强大的存在他当然会恐惧,但他的眼神是一个决斗者的眼神,我不会看错的……”怒天使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回应道。

“您的意思是……还有更深一层的真相?!关于我的爷爷?!”

怒天使没有再说话,呼唤那些清醒过来的重甲士兵跟上自己返回空想花庭。这样一来危机解除,空想花庭的战斗也已经告一段落。凡妮莎将刚刚的疑惑放进了心中,转身走向了贝格米尔三人。

“好久不见,凡妮莎小姐……”

“能再次与您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贝格米尔先生!”

凡妮莎将手握住十字剑柄之后,贝格米尔开启「溯源破晓」,像刚才那样将众人用一团蓝色火花带向天空中。

怒天使看到这一幕时,突然想起了自己做过一个满天流火之下漫步在空想花庭中的梦。目送贝格米尔等人离开以后,跟上了那些前进离开的士兵。

至纯源晶簇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纯白透明,不再散发七色光芒,温度渐渐冷却以后,很快那些过载造成的影响都会消失。怒天使再一次,与一些自己不认识的伙伴保护了圣地,但她也把目光再次移向了拉特兰圣城的方向。

大家……一定要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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