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墟之城.63

作者:表弟慢热手 更新时间:2023/7/8 9:29:20 字数:5831

圣桑松大教堂内,断崖等人再次从白光中浮现,他们被阿尔比恩带回了原地,顺着那道符文打开的源石能量通道,阿尔比恩从自己的神域回到了现世。

但他们眼前的白光消失之后,他们看到贝格米尔坐在前方不远处的长凳上抽着烟,茫然地抬起头看着已经闪烁着星光的夜空。

而格拉姆就在两边长凳中间的过道中,嘴中咬着那个从灰墟之城归来的镜像分身,那已经变成玻璃状的上半身摇晃在半空中,至于下半身已经不见踪影。

看来这个图谋不轨的镜术师玛利亚已经被格拉姆撕碎,不巧的是她可能刚出来就遇到了支援而来的贝格米尔。

看到这只样貌凶狠的巨兽,萝丝差点昏了过去,摇摇晃晃的她被阿尔比恩接住,交给了克洛丝。阿尔比恩自己则变化成了断崖等人一开始时遇到的样子,走近了格拉姆。

“嗨?你还记得我吗?”

格拉姆瞥了一眼和霜星长的很像的阿尔比恩,用力咬碎了嘴中的玻璃残躯,将那些碎片吐出口中。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随之散落成了透明的粉尘,贝格米尔抖落烟灰之后,驱动一阵微风将那些灰尘吹散,一言不发看着慢慢靠近的二人。

“我……不太记得了,我的记忆也是前段时间才恢复的,这位女士……可以给我点提示吗?”

“啊……我明白了……”

阿尔比恩蹲下身再次变化身形,这次她变成了卡斯特人先祖生灵的模样,变成了一只体型比绘本中的娇小生灵还有大上许多,浑身雪白的毛发但背上有一道深刻咬痕的和善野兽。

“你差点吃了我,你还记得吗?”

“阿尔比恩……原来是您……尊重的灵兔之神,千面之主,屹立不倒的灰墟之城……”格拉姆咬紧自己的嘴,后退两步,随后低下头再次对当年的莽撞行为表示自己诚挚的歉意。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早就原谅你了,尊敬的逐日神狼斯库尔之子格拉姆……当时你并没有完全摆脱野性的束缚,我能从你的眼神中看出来,而且擅自在北境召唤出灰墟之城,我还未向沃登表达我的歉意呢……”阿尔比恩向前轻跳了一步,垂下眼睛和耳朵对格拉姆致意,随后变回了刚才的人类形态。

她呼唤几个孩子来到她的身边,同时她也注意到了那个头顶有分叉长角独自抽烟的沉默男人。贝格米尔站了起来对她微微行礼,不用介绍他都能从刚才二人的对话中得知这位面容清秀表情和善的卡斯特族女性也是一个伟大存在。

阿尔比恩回敬贝格米尔之后,继续与格拉姆交谈,她没想到在她重返现世之后,见到的第一个熟悉的人居然是曾经因为野性本能想要捕食她的神狼之子。

“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醒来的时候,世界已经不再是我们熟悉的模样……不知道你是否有这样的感觉?”

“当然,尊敬的阿尔比恩,不过我在同伴的帮助下慢慢适应这个世界,她依然像我们当初那样美丽宽广,只不过是陷入了深刻的迷茫之中,需要让我们来再次引导她,见证我们从未经历过的伟大时代……”

简短的寒暄之后,阿尔比恩看到贝格米尔手中握着一枚试管,这就是刚刚她交给镜术师玛利亚的那一管血液,现在贝格米尔又还给了她,让她有些不理解。看到她脸上疑惑的表情,贝格米尔呼唤断崖来到阿尔比恩的身边,并开始解释关于镜术师玛利亚这个无孔不入的间谍做出的一些卑劣行径。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镜术师玛利亚会需要阿尔比恩的血液,不用多想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但听了断崖的计划之后,贝格米尔同意将阿尔比恩转移到罗德岛进行治疗。至少劳菲还在那里,掌握生魂分离的她能够呼唤出贝斯特拉来克制镜术师玛利亚的袭击。

事不宜迟,在阿尔比恩变化成另一副面孔之后,现在她看上去就不像霜星了,连发色和耳朵的形状都发生了改变。克洛丝还想回家找一套自己姐姐的衣服帮阿尔比恩换上,但阿尔比恩一直都是一个热衷收集服饰的神明,轻轻拍手之后,一套华丽尊贵的米诺斯风格的白纱长裙渐渐浮现在了她的身上。

这个能力着实让两个女孩羡慕了起来,尤其是萝丝,她在这场短暂的神域之旅中收获了新的朋友,也感受到了世界的宽广。她正想着像断崖说的那样给自己一个机会,于是产生了想要加入罗德岛的想法。

可她没有战斗技艺,也没有源石技艺,就是一个普通人,不过她并不知道的是罗德岛还有许多非战斗人员一样在做着重要的工作。回到罗德岛之后,萝丝自然能够听到克洛丝为她解答这些疑惑。

“我们要怎么出去呢这位先生……”

贝格米尔听到这个陌生小女孩的询问,认真思考起来,他之前只尝试过带上普通人类,从没有试过带上一位先祖神明,这让他变得有些犹豫。

“这是……英格维尔大人的剑嘛?”阿尔比恩看到了贝格米尔挽在手中的黑剑,脑海中遥远过去的记忆终于浮现了出来。

“是的……好像很多人都认识我祖父……”

“英格维尔大人的足迹遍布整个泰拉,他当然会在旅途中遇到各种各样的荒野诸神,贝格米尔大人。”

阿尔比恩走上前,想要抚摸这柄黑剑的剑柄,贝格米尔将黑剑竖起伸向她。阿尔比恩凝视着那十字剑柄之上厚重的钢铁气息,深深呼吸,回忆起了那些埋藏在记忆更深处的往事。

“那个时候……英格维尔大人抱着生灵形态的我爱抚了我很久,隔着那冰冷的盔甲,我能感受到他炽热温暖的内心,能感觉到他的爱……他走了那么远,那么远的路,就是为了他心中的爱……”阿尔比恩再次流下怀念的眼泪,那漫步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何破损的盔甲,从此让年幼的阿尔比恩心中多了一座只零破碎的灰墟之城。

“后来的事,我想这位小哥应该知道了吧……”

贝格米尔轻轻点了点头,那段归乡之路贝格米尔永世难忘,他呼唤众人做好准备靠近他,因为有阿尔比恩的存在,需要格拉姆一同施术才可能带走所有人。断崖和莱恩哈特还没有从刚刚的白光中清醒过来,突然又被一阵带着霜雪的旋风包裹住,身影渐渐消失。

这团肉眼可见的微小风暴穿过了破裂的教堂穹顶,直飞天际,这一次他们离去的方向是炎国,罗德岛目前所在的位置。

与此同时,罗德岛内的凯尔希正在等待一份来自哥伦比亚的急件,这是一份对于她和整个罗德岛来说都非常重要的物品。经过上一次权天使黑进罗德岛控制中心的突发事件,凯尔希就打算安装一个智能管家,既可以当防火墙使用,也可以充当无聊时打发时间的聊天对象。

出于目前局势的影响,凯尔希不会给予这个管家高于阿米娅的权限,因为她不太确定这个电子系统会不会被利用反而破坏罗德岛的设施,一些后续的功能凯尔希不打算启用。

当然,凯尔希慎重考虑过法布提的提议,她之前的构想是能否将这个智能系统分离出一部分让她随身携带,让她能够随时监控自己的状态。其中最重要的一项数值便是与弑神细胞的融合度,英格维尔之血中含有一部分伊莎玛拉之血,上一次在荒原中就是因为和伊莎玛拉之血对抗并产生了排异反应,差点让凯尔希失去自我。

不过现在,凯尔希还是像往常一样品尝着各种口味的睡糖,持续关注着拉特兰那边的动向,在听到叙拉古国防军的错误轰炸指令以及分离堡垒的移动城市之后,她决定在收到邮件之后返航至叙拉古,做好伤员救治的准备。有一部分外国游客很可能会需要罗德岛的护航来回到自己的国家,而凯尔希下一步正打算从叙拉古穿过泛维多利亚地区到达乌萨斯南边,途中正好可以顺路将那些难民送回国。

这是目前她在这场拉特兰内战中能做的为数不多的事,出于原则她不能像莫利安和赛雷娅那样肩负国家使命去深入战区,而一场失误的轰炸并不能说明这场战争的态势已经升级。

就在她静坐沉思的时候,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从控制中心外传来,凯尔希现在听觉异常灵敏,通过脚步的深重和间距她感受到了来者是一个年轻的女孩。

“打扰一下,凯尔希医生在吗?”

“我在,有什么事吗?”

凯尔希从凳子上转过身,看到一个浅黄色头发身着企鹅物流标准制服的菲林族女孩怀抱着一个纸箱,神色有些紧张。她的耳朵有一个缺角,不知是天生还是因为战斗而造成的伤痕,但她没有用装饰物遮挡住这个伤口。

“这是我的东西吗?”

“对的,请您签收一下……”

“不用紧张啦,放松一点,你叫什么名字?是德克萨斯她们的同事吗?”

“嗯是的……我叫布蕾丝,维多利亚人……请您在这里签字……”

女孩将纸箱送到凯尔希面前,凯尔希拿起外套口袋中夹着的黑色签字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随后接过纸箱放在了办公桌上。就在凯尔希准备转身回到座位上时,那个女孩依然停留在原地,让凯尔希抱起手凝视着她充满焦虑与失落的清纯脸庞。

“那个……凯尔希医生……”

“她们现在正在拉特兰与教廷禁军的叛军交战,德克萨斯和她妹妹,不出意外的话能天使应该也会在……不过……你是她们的同事,应该知道她们的实力吧?”

“是的……凯尔希医生,我很清楚,只是……空姐姐什么也不说,大帝也是,我们很多同事都很担心她们……她们会没事的吧?”

凯尔希迟疑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布蕾丝,她转头看了一眼大屏幕上拉特兰国境线内的红点,她还记得德克萨斯在大帝和她面前做出的保证,要在合约期间保护好凯尔希做好她的护卫。

自从接触龙门分部的这几个女孩开始,凯尔希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出她们的成长,只不过凯尔希现在缺席了能天使的旅途,她见证过史尔特尔的觉醒,这一次她也不想错过。

所以她决定听从内心的声音,给出布蕾丝一个答案。

“一定会的,我想你保证。”

布蕾丝听到凯尔希坚定的回应之后轻轻晃动了几下耳朵,随后用力点了点头,对凯尔希道谢之后准备离开罗德岛回到龙门分部。

“替我向大帝问好!”

送别的这个新面孔,凯尔希坐回了控制中心的凳子上,拆开了那个纸箱。里面是一个铁盒,上面有一张多萝西的像素贴画,这让凯尔希皱紧眉头,觉得有点不妙。但打开铁盒之后,里面的两张U盘状的芯片还是让凯尔希的表情放松下来。

她根据说明书的指示,将其中一枚芯片插入了控制中心的总机电脑上,另一枚是专门根据凯尔希的要求订制的,她要留给自己。

可当她启动那枚芯片准备安装时,她发现了安装画面有一丝不对劲,于是连忙切断并拨通了多萝西的视频通讯。

另一头的多萝西正在穿着紧身运动服做有氧运动,在她的身后不远处是一个同样穿着紧身运动服且垂着耳朵的卡斯特族女孩。看样子今天莱茵生命并没有加班,她们两个有功夫能来到这里锻炼。

“嗨!拉姆!”

“啊?是谁在叫我?”

“拉姆内尔·莱茵哈特!多萝西的好学生!”

那个卡斯特族女孩听到了平板电脑里传来了呼唤她的声音,转过头看向了多萝西的方向,在屏幕发现是凯尔希抬起手对她微笑之后,连忙招手回应着凯尔希的招呼。

多萝西停下运动之后,喘了一口气并用毛巾擦去脸上的汗水,把脸凑近了平板电脑的摄像头。

“怎么了凯尔希?”

“为什么是你做的系统?你爸的呢?”

“这可是我用奇智莫1号的一部分为你们量身打造的智能管家,你就这么看不上我的设计嘛?!”多萝西嘟起嘴,闹起了别扭一样把头扭向一边。

“那你父亲的PRTS呢?”

“那个为莱茵生命做的智能系统?忘了那东西吧!不要觉得名字说是初级莱茵生命智能辅助系统就可以真的使用,那其实是一个相当失败的设计,也是一个非常糟糕的产品,乍一看上去安全可靠,实际上它只会给你讲一些你听不懂的谜语,永远给不了你正面信息,从来听不进使用者的话,也经常误解使用者的意思,变得不像一个正常的人工智能而像一个人工白痴,那玩意儿早就被我老爸当做废品销毁了,现在这个是我完全改进过的……喔对了!我还设定了幽默感模块喔!待会你可以自己调试一下!”说罢,多萝西举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刚刚这一段话确实很长,她长舒一口气后准备挂断视频通讯。

“等等,那现在这个……它叫什么名字?”

“你可以自己给她起一个名字,我的设定是女性智能管家,所以请用‘她’去称呼,明白吗?对她好点哟!拜拜!”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把机器当做人来看待呀……”

多萝西挂断了视频之后,凯尔希坐在凳子上长叹一口气,接受了时代的改变,随后重新启动了安装程序。她打开了说明书仔细阅读起来,这种软件式智能管家的好处在于可以识别任何机构的任何硬件设施并做出调整,并且只需要一枚芯片控制,这也是来自于多萝西的奇智莫智械武装组的基本设定。

所以多萝西的保证是,她设定了永不伤害使用者,无论生理还是心理,绝不会有自我思考,并且一旦被侵入拔掉芯片即可脱离机构硬件。

看着安装进度条慢慢到达末端之后,凯尔希看到了黑底白色图案的罗德岛标志,那座跨越剃刀之海的桥梁。多萝西不敢随便篡改特蕾西娅博士的设计,这座沟通全世界的桥梁哪怕对于莱茵生命的所有人都有特殊的意义。

接着,指挥中心大屏幕关闭,白色炽光灯也随之打开,让凯尔希有些不太习惯抬起手遮住了顶上照射下来的光。

“您好,我是奇智莫家族的成员,我还没有名字,您可以为我起一个名字吗?”

凯尔希思索片刻,她脑海中浮现出很多名字,但不知为何,最后她本能般地选择了一个听起来非常响亮的名字。

“皇后。”

“接收中……收到……我是皇后,很高兴为您服务,凯尔希医生!”

“所以现在是安装好了吗?”凯尔希挠了挠头,将信将疑地坐在了凳子上,在大屏幕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后,一个中心带圆点的菱形的标志出现在屏幕的右下角,随后头顶的白色炽光灯马上关闭,让凯尔希放松了下来。

“您的习惯如此,只依靠屏幕光亮照明,非常抱歉,我在适应罗德岛陆地舰的基础硬件时会黑屏,为了不让您失去光亮,所以我才打开了炽光灯。”

“看来是安装好了,不过这个管家……怎么这么多话呢?”

“如果您觉得我不需要进行一些非必要解释,可以在设置里对我的情绪功能进行调整……”

凯尔希抬起手像是要阻止她,皇后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等待凯尔希的指令,这时候她才发现皇后拥有调动摄像头的权限。鉴于她现在暂时不需要这个功能,凯尔希就按照说明书中的指示将其关闭,并顺便关闭了其他一些现阶段凯尔希觉得会存在隐患的功能。

最后,凯尔希决定试一试刚刚多萝西所说的幽默感模块。

“皇后?”

“我在,凯尔希医生。”

“可以让我调整一下您的幽默感嘛?”

“幽默感设置……确认中……幽默感为前置设置,如果该选项发生了改变,相应的情绪设置也会发生改变,您确定需要这么做吗?”

凯尔希抬起眉毛摇了摇头,然后说出了确定。

“目前幽默指数……百分之15,请直接说出您想调整到的幽默指数。”

“呃……既不能像拉普兰德那样没大没小,又不能像德克萨斯那样过于谨慎,那就百分之50吧!”凯尔希拍了拍手,说出了一个她觉得非常折中的数值。

“好的,已经确认罗德岛自毁程序将在十秒钟后启动,现在开始倒计时,十……九……”

“还是改到25吧……”凯尔希捂住了脸语气凝重。

“收到,幽默指数设定完成,如果您再加一点点,我或许可以说更多的笑话。”

“不必了,这样就挺好,有事我再叫你吧皇后……”

控制中心的屏幕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专门为罗德岛使用的智能管家已经安装完毕,现在该轮到凯尔希安装自己的管家了。

她拍了拍肩膀,背阔处的黑色结晶块渐渐发出零碎的声音,MegaD4从她的后颈处探出了一条细长的头颅,静静地看着凯尔希两个手指捏住的芯片。

“该怎么做呢?”

MegaD4凝视着芯片,刹那间直接伸长身体咬住芯片吞了下去,让凯尔希来不及反应阻止它。很快凯尔希感觉到弑神细胞正在吞噬那个人工智能芯片,并强行将它融合在了MegaD4里,一阵金属润滑油的味道从凯尔希口中浮现,让她干呕了几下,但随后的一声来自脑海中的沉闷男声让她清醒了过来。

“凯尔希,弑神细胞融合度,29.33%,危险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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