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与对决.82

作者:表弟慢热手 更新时间:2023/7/17 9:39:30 字数:5894

凯尔希和闪灵在手术室中为阿尔比恩做第三次手术,进展依然和之前一样顺利,凯尔希不知为何发现阿尔比恩恢复的很快,之前的伤痕已经愈合,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她觉得是因为闪灵的源石技艺更加精进了,正准备表扬闪灵,却发现了闪灵脸上沉重的黑眼圈。

凯尔希一直都知道闪灵坚持的事业正是她难以忘记的伤痛,爱人的离去让闪灵的意志消沉了很久,若不是特蕾西娅的帮助,凯尔希不知道闪灵和夜莺还要在心中的荒漠迷失多久。

她在用这样的方式去麻痹自己的内心,在罗德岛的元老中自告奋勇担任医疗部队的指挥官,表面上是为了帮助更多人,实际上她也在走向一段救赎自己的心灵苦旅,这一切凯尔希都看在眼里。

虽然没有直接报告,凯尔希也能够猜出她也打破过生命之星誓言,因为闪灵和凯尔希一样,是一个会医疗术式的剑士。

“这是我们到达叙拉古之前的最后一次手术了,还有一个小时天就亮了,这次完成以后就回去睡觉吧!”

“我睡阿尔比恩的房间就行……”

“这是命令,回自己的宿舍,不要逼我拽着你回去,闪灵。”

闪灵苦笑两声后耸耸肩,点头回应着凯尔希严厉的语气中却充满善意的“命令”,她从未把凯尔希当做自己的上司,而是把她当做挚友,哪怕她知道自己的年龄对于凯尔希来说还是一个小姑娘。

凯尔希松了一口气,继续紧握手术刀为阿尔比恩切除坏死的组织。时间缓缓流逝,凯尔希计算了一下伤口长度之后,决定停下手术,将这最后一部分留到下次。把手术刀放在了工具盒内后,手上的弑神细胞渐渐消失。

“我一直想问,你这些黑色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呀?”

“你还记得伊米尔和英格维尔吗?”

“我看了报告,但是我看不懂,凯尔希……”闪灵眨了眨眼睛,对凯尔希展露出了一种带着深刻迷茫的表情。

“简单的说,就是英格维尔的血液与我的细胞融合,然后伊米尔牺牲了自己,作为弑神细胞共生体与我共同呼吸,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况。”凯尔希一边说,一边和闪灵一起将阿尔比恩重新扶正,帮她盖上了被子。

“他曾经可是想要杀了你,你还记得你被他揍的不成人样的时候吗?我,丽兹还有华法琳一起才把你救了回来,还有那次在乌萨斯雪原中的战斗,他直接把你踩成了肉酱,如果不是莫斯提马你早就……”闪灵的语气沉重下来,注视着凯尔希像以往那般平静的脸。

凯尔希没有回应闪灵,而是低头观察着阿尔比恩的状态。是否选择原谅伊米尔这个问题,凯尔希一直都在思考,她亲眼目睹伊米尔最残忍的暴行,也亲自见证伊米尔对自己错误的救赎,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给予了凯尔希新的力量。

那一刻他只是一个误入歧途后又幡然醒悟的植物学家,是一个对爱人和儿女们心存愧疚的丈夫,父亲。凯尔希一想到这些就因为这样矛盾的心理无法继续恨下去,但也无法就此原谅伊米尔的残忍,一个个鲜活的无辜生命从他的手上转瞬流逝,哪怕是见证了无数生死的凯尔希都有些难以接受。

“我们的一生都在不停做出选择,至少他在与我同化时,我知道那是作为伊米尔用自我的人格所做出的选择,如果爱能消除恨,那他留给我的不只有这些……”凯尔希又驱动弑神细胞来到她的眼部,黑色的眼白和眼角的黑色纹路之中是她翠绿色的眼瞳。

看到这一幕让闪灵安静了下来,无论是心情还是脸上困惑的表情,试着接受了凯尔希的变化之后,闪灵把双手放在凯尔希的肩膀上,对着她慢慢低下了头。

这是卡兹戴尔人的一个基础的礼仪,表示对彼此的祝福,也是友谊的象征。凯尔希对闪灵点头致意后,和她一起将阿尔比恩的病床推出了手术室。现在阿尔比恩可以进入普通病房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因为接下来还有其他的工作需要做,凯尔希只能将她的手术推迟。

至于阿尔比恩的医疗费用,原本断崖三人想要用自己工资的一部分为阿尔比恩支付,但偶尔免费为一两个人治疗完全不影响罗德岛的营收,况且阿尔比恩的治疗并没有占用太多的资源,只是让罗德岛的领袖和医疗部队的指挥官一起为她进行手术而已。

将闪灵二人送回病房之后,凯尔希揉着略感酸痛的肩膀准备回到控制中心寻找自己的睡糖,漫步在走廊中的时候,她看到了迎面走来的阿芙洛狄忒。

“乖乖,你怎么在这里?你的红妹妹呢?”

“妈妈……见行者将军传来消息了……”

“怎么了?”

凯尔希接过神色慌张的阿芙洛狄忒手中的文件,仔细阅读起来,她脸上的表情不再沉静,渐渐和阿芙洛狄忒一样开始产生了许多焦虑。

“为什么叛军的装甲部队会突然出现在伊比利亚?又是那个女人搞的鬼?天啊……我到底要怎样才能让她从这个星球上消失,我真的越来越讨厌她了!”

凯尔希握紧了手中的文件,这些脆弱的纸张差点被她手上出现的弑神细胞撕碎,但阿芙洛狄忒的拥抱还是让她平静了下来。凯尔希深知自己现在的融合度还不够高,不能随便发脾气,尤其是在自己的养女面前要表现的更加坚强一些。

可是也只有阿芙洛狄忒能够看到凯尔希内心深处多愁善感的一面,阿芙洛狄忒没有把凯尔希这段时间产生的性格变化放在心上,依然像以前一样把她放在心中去尊重,也依然像一个好女儿一样去爱着她。

“我会想办法处理的,莫斯提马……莫斯提马还在拉特兰,我相信她……”

“妈妈,你会带领我们前往拉特兰吗?”

阿芙洛狄忒的呼唤让凯尔希停止了思考,或许正是因为她思考了太多,那个巴别塔恶灵才会因为她的迟疑再次出现,有时候真的不需要考虑太多,为了这个陷入危机中的世界,有些规则也是完全可以打破的。

凯尔希亲吻了一下阿芙洛狄忒的额头,抚摸着她的头顶,因为这温柔的触碰,阿芙洛狄忒焦灼不安的内心终于平静了下来。凯尔希放开了阿芙洛狄忒之后,牵着她的手准备回到控制中心。

“我会的,乖乖,我要替英格维尔和特蕾西娅老师守护好这个世界,完成他们未尽的伟业!”

此时哥伦比亚的特里蒙市,黑钢国际的机场内人群聚集了起来,黑钢国际的PMC们在赛雷娅的带领下为雷蛇四人送行。不仅仅是赛雷娅,克里斯滕夫妇和塞菈也来到了机场,伊比利亚审判庭不仅把装甲部队出现的消息通知到了拉特兰,还告知了黑钢国际和维多利亚新皇宫。

雷蛇一行人将转向维多利亚新皇宫接上温莎女皇,随后再转向拉特兰的方向进行空降。这一次没有了空军的威胁,她们可以在平流层之下飞行,以获得更清晰的视野。

这几千公里的漫长旅程很可能要花费一到两天的时间,而且这场拉特兰内战因为陆军装甲部队的介入,很可能会威胁到周边国家从而演变成局部战争甚至全面战争,莫利安的猜测正在逐步应验,现在正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赛雷娅选中雷蛇来担任这个支援443特遣队特别行动组的队长,在和赛雷娅敬礼告别之后,雷蛇带领着芙兰卡,天火和陨星走上了重型运输机。

赛雷娅抱着手看着这四个女孩离去的背影,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智天使和玲川坚定前行的模样,对于她来说,这些黑钢国际的姑娘们都可以算作和克里斯滕一样的妹妹。

“前进吧!向着荣光与荆棘交错之地,睁大眼睛看清迷雾中的暗影,智慧和勇气将带领你们走向王座,不要害怕黑暗,要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那未知的长夜……”

赛雷娅和克里斯滕在黑钢国际队伍的最前方,吟诵圣诗一般异口同声地说出了父亲留给她们的谏言之一。

“你们的身上是黑色钢铁锻造的翅膀,它不会因为你们靠近太阳而融化,是来自故乡哥伦比亚地下深处的坚硬钢铁,它将带着你们飞向天空,云海之上,星空之下,祝你们武运昌盛……”

赛雷娅和克里斯滕紧紧握住对方的手,看着那架重型运输机慢慢升空,向着云海翱翔而去,周围的PMC们都高举双手为雷蛇四人欢呼起来,而行路人则抱住了手面色沉重。

“为什么要用这么重的运输机,上面能放几辆战车了吧?”行路人挠了挠头,刚刚调试好装备的他就被塞菈拖了过来,关于这次行动的细节赛雷娅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因为温莎女皇要带着凯恩神剑登机,别的运输机无法带上她和那柄巨剑,她们会坠机的,妹夫。”

“啊?你说……那柄有七吨重的巨剑?那不就是一个放在她们皇宫水池里的装饰物吗?怎么能……温莎女皇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克里斯滕听到行路人的话之后,拍了一下行路人的肩膀,皱紧眉头让他不要随便议论其他国家的女皇。塞菈看到这对平日恩爱的夫妻偶尔还会产生这样的小摩擦不禁笑了出来,这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

“这里是泰拉,有很多你想象不到的源石技艺。”赛雷娅耸了耸肩,语气平淡地回应着行路人。

看着运输机消失在云层之中后,赛雷娅挥了挥手,让所有人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黑钢国际一众PMC们纷纷散开,只留下了赛雷娅一家三人和香草塞菈二人留在机场的空地上。

“姐姐,会不会太少了?”

“你说支援过去的人数吗?这几个姑娘就够了,况且天火还是术师,放心吧!”

“不是……姐姐,我是说……我现在才发现,我们黑钢国际的医疗兵太少了……”克里斯滕抓住了黑色长裙的一角语气低沉地缓缓说道。

“那去莱茵生命借几个?反正她们医疗科的科长都独立出去了,又在我们隔壁,想回家看看的话挺方便的,走路就能到。”

“缪尔赛思主管会同意吗……”

“我做了很多未经她同意的事了,不差这一两件……”

“你到底做了什么啊姐姐……”

片刻的谈笑让紧张不安的气氛缓和下来,但此时众人能为她们做的也只有祈祷,来到这里之前,赛雷娅向哥伦比亚总督提交的派遣部队进行特殊作战行动支援拉特兰的请求被驳回,就算赛雷娅想要派遣更多的PMC前往暗区,为了保证黑钢国际和哥伦比亚总督府的关系,她也只能派遣黑钢国际精英中最强大的几位,能够想到的就是在模拟作战中取得优异成绩的雷蛇四人。

这也是赛雷娅的无奈之举,如果条件允许她甚至想亲自参战,并不是她不认可其他人的能力,而是因为这一场严肃的战争不是用来锻炼新人的。如果没有足够的作战经验,去到暗区只会成为那些拉特兰叛军的活靶子,赛雷娅不想损失任何一个作战人员。

就在二人交谈时,一个身着白裙有着艳丽绿色长发的女性向赛雷娅一行人走了过来,当她靠近时,愣在原地无所事事的香草看到了她头顶灰白色的分叉长角。哥伦比亚境内只有极少数的埃拉菲亚人,而且是头上没有角的那一脉,眼前这个举止端庄仿佛贵族小姐一般的埃拉菲亚女性展现出了温和平静的气质,看到香草正注视着她时,便轻轻掂起裙摆对香草行礼。

“那个……我好像迷路了,我要去找莱茵生命的缪尔赛思主管,能麻烦各位帮我指一下路吗?感激不尽!”

“莱茵生命?正好就在我们隔壁,我们现在要回去了,不如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赛雷娅听出了劳菲的通用语里夹杂着一些南卢恩语的口音,于是便猜测她不是本地人,她对劳菲发出了同行的邀请,劳菲看到众人并没有对她展现出敌意之后,确定了自己消除记忆的术式已经生效了,欣然接受了赛雷娅的邀请。

在赛雷娅的带领下,劳菲跟着黑钢国际的众人往她们来时的方向走去,劳菲在来到哥伦比亚之前就从凯尔希口中听说了一些关于赛雷娅的事。看到她头上向前翻折的角,粗壮的尾巴以及一头灰白色的长发时便认出了赛雷娅,只不过凯尔希并没有跟她说过关于妹妹克里斯滕的事,劳菲也确实看出来克里斯滕和赛雷娅长的很像。

“你叫什么名字?”

“劳菲……”

“你果然是萨米人!”赛雷娅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看着劳菲,萨米的人口比例中埃拉菲亚人占比最大,更何况劳菲的名字在维多利亚语中并不存在,这是一个用卢恩语谐音翻译成通用语的名字。

“是的,我是萨米人,不过我是从龙门那边过来的……我找缪尔赛思主管谈一些事情,我是罗德岛干员,代表凯尔希医生而来……”劳菲隐藏了自己处于生魂状态的事实,她的肉体现在以贝斯特拉的身份在拉特兰活动,她与贝斯特拉同想同感,只要不触碰劳菲就不会知道她出于生魂分离的状态。

“这样啊……凯尔希最近还好吧?自从特蕾西娅博士的告别仪式之后,我就没有见到她了……”

“她现在挺精神的,每天工作都很认真,是一个勤奋刻苦的人。”

“嗯……这确实是我熟悉的凯尔希……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赛雷娅,这是我的妹妹克里斯滕,然后这位是……”

谈话间,赛雷娅开始为劳菲介绍她身边的几个人,这时候一行人穿过了一条条街道来到了黑钢国际大楼前。劳菲看到了远处莱茵生命大楼上的无限符号标志,一种熟悉感浮现心头。

“看到那栋大楼了吗?再往前走就是啦!我们还有事情要忙,你那边结束了记得过来坐一坐!”

“感激不尽,有空的话一定前来拜访!”

告别了赛雷娅一行,劳菲没有迟疑向着莱茵生命的大楼快步前进而去,她感觉到世界上很多角落里缪尔赛思为她布下的“生命方程同调仪”发生了变化,她认为缪尔赛思已经成功同调了生命方程式,成为了一名原初系术师。

“缪尔赛思主管,您是否探知到了生命的秘密?倘若你能回想起过去,那您一定会为我现在发生的改变而感到惊讶的!”

回到拉特兰,远处的天空中泛起了阵阵红色的朝霞,经过了沉寂冷漠的一夜,坚守这座城市中的人都醒了过来,同样也包括走出了地下实验室的权天使。

她回到地面,向着一栋高楼走去,加快了脚步随后纵身飞跃,直接抓住了大楼的侧面往上快速攀爬。她的手臂变得粗壮,也伸出了一根长尾作为支撑,玻璃碎片不停落下撞击在地面,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映射着霞光,但却因为权天使发出的癫狂笑声显得更加诡异且死寂。

爬上楼顶之后,权天使舒展着自己的身体,并从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了之前存放神之血的那个烧瓶。里面的液体已经变成了深棕色,权天使深呼吸几口后,将里面自己排异完成的血液一饮而尽,接着又发出了更加疯狂的大笑。

权天使捂住胸口跪在地上,笑声越来越大,逐渐变成了三层回音。她头顶碎裂的光环也像复制出新的一样浮现出了上下两层,背后的光翼更是不停展开,变得像黑色的片状闪电一般耀眼夺目,只不过那黑色的光芒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那不是生命和自然的光芒,更像是实体化的死亡气息。

“没有你!我也一样能够觉醒!我不需要你的能力,更不需要你的选择!”权天使的声音变成了三重回音,现在的她因为神之血的作用强行完成了自己的神谕觉醒,只不过那并不是被任何神赐予的力量,而是像她的术式那样完全通过复制而产生的力量。

“高歌吧!欢腾吧!聆听这个世界惨死之前绝望的挣扎呼喊吧!硫磺之火已经降临这个世界,现在到了见证应许乐园降临的时刻!天堂与炼狱都是绝妙的谎言!吾即是原罪!吾即是灾厄!吾即是乐园的引路人!”

权天使的癫狂呐喊回荡在拉特兰的圣城之中,因为她三层沉重雄厚的回音,无数的教廷禁军精英部队和一些身着黑色重甲手持转轮机枪的教廷禁军士兵像潮水一样涌出街道,纷纷向着权天使所在的高楼跪拜起来。

“现在……请你们尊称我神谕觉醒的名字……「堕落天使Alpha」·蕾谬安……”

权天使眼中爆发出了黑色的光芒,她的两只眼睛都被这黑光覆盖,脸上也浮现出了许多黑色的纹路。这时候她看向了圣西斯大教堂的方向,一团火焰腾空飞起,因为她的呐喊,炽天使开启了自己的「战争天使Alpha」向权天使所在的大楼快速飞行而来,她挥舞着流光一般的燃烧双翼,眼中是来自天堂的暴怒之火。

“蕾谬安!!!”

“安塔涅拉!!!”

权天使也跳跃起来挥舞着自己黑色闪电组成的双翼冲向了炽天使,太阳已经升起,光芒穿过了那厚重的云层,拉特兰圣城的天空之上,一黑一红两道光芒向着对方猛冲而去。

这是两个Alpha之间的较量,她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却走向了完全相反的方向。

两道光芒相撞,爆发出了一阵猛烈的冲击波,拉特兰新的一天,伴随着新的战斗在太阳升起之后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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