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的晨曦.87

作者:表弟慢热手 更新时间:2023/7/20 10:19:17 字数:5949

茱蒂丝同时抱紧能天使和莱耶斯,将她的这两个学生放到了自己的怀中,宛若一个心碎的母亲终于找到了自己两个迷路的孩子一般不停流下了无声的眼泪,但实际上那个迷路的人是茱蒂丝,这个像母亲一样无私地去对待他们二人的教廷禁军士官长。

愈天使与魂天使同时封座,而权天使与尘天使同时封座,茱蒂丝这一届同期加入教廷禁军的预备兵中就有了四位封座天使。当然愈天使茱蒂丝像这样对待蕾谬乐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她的两个姐姐,她的性格影响了很多人,只不过在那一届的学生中,只有蕾谬乐做出了那样英勇的举措解救了茱蒂丝。

茱蒂丝想要报答她的善良与勇敢,于是便用自己开朗的性格和顽强的品质打开了蕾谬乐的心扉,想让她同样勇敢地去寻找自己的光明。

蕾谬乐做到了,她不仅解救了茱蒂丝,更是在雷区事件之后的一场艰巨战斗中立下大功,被教廷封座。她的勇敢再也无需向任何人证明自己的勇气,能天使一名正是证明她勇敢精神的无形徽章。

直到在场三人都将自己久别重逢的喜悦和沉重的思念之情平复下来之后,她们才放开对方,擦干眼泪。茱蒂丝看到能天使和莱耶斯站在一起并没有过多的惊讶,无需多问,她能够猜到二人已经对彼此表达了心意。

她在训练兵时期就看出了莱耶斯对蕾谬乐的情感,只不过她并没有像阿尔图罗对待吉亚洛和克里斯汀那样,表现地很刻意,去撮合二人,而是顺其自然让这份少年的青涩感情自由地发展。

如今看到了能天使的双眼已经变成一片金色光芒,茱蒂丝已经知道这份深埋多年的情感终于有了完美的结果。只不过她缺失了能天使的至暗时刻,而光芒再次照耀她的时候,茱蒂丝也没有在她的身边陪伴蕾谬乐。对于茱蒂丝来说,这份愧疚一直持续到了现在,来到这里之前,她一直在想如果遇到了蕾谬乐,应该对她说些什么,如何安慰,还是如何鼓励。

可蕾谬安离开所有人的那一天,又何尝不是茱蒂丝的至暗时刻呢?那些迷茫的人当中,也有茱蒂丝孤独向莱塔尼亚前进的背影。

“茱蒂丝老师,为什么您要留下这样……假死的消息选择离开呢?”莱耶斯本能地拉住了能天使的手,想问问这段时间以来关于茱蒂丝的去向。

“茱蒂丝老师……我本以为……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可是现在我又看到你站在我的面前,我真的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蕾谬乐,莱耶斯,我知道你们有很多问题,但现在情况紧急,战斗还在继续,我们路上再慢慢说吧!”

茱蒂丝重新举起了手中的自动步枪,这柄看上去与其他自动步枪不太一样的守护铳名为“乌塔拜恩激流”,当然这也是像其他的封座天使守护铳一样,是教廷专门赐予愈天使的武器。教廷中唯一流传至今的初代战争天使的传说便是关于愈天使乌塔拜恩的故事,她是一位天堂系术师,也是第一位将原本攻击性极强的天堂系术式转化出一部分新的源石技艺用于治愈他人的术师。

如今到了第三代愈天使,茱蒂丝身上发出的绿色微光虽然看上去感觉很像生命系的绿色能量,但那也是一种极其稀有的天堂系源石能量,至于具体是什么原理或者如何运作,可能只有茱蒂丝自己才知道。

“我想……你们应该知道,我是莱塔尼亚出生的萨科塔人吧?我在成年之前才回到拉特兰,这个在我的血液之中带给我生命本质的伟大祖国,在那之前,我的家人都在莱塔尼亚生活,所以我也可以算半个莱塔尼亚人……”

跟在茱蒂丝身后向着冲击波袭来方向前进的能天使二人对视了一下,随后小声回应着她。这些事在二人和其他同伴初次遇到茱蒂丝的时候就听她讲过,如今她的口音依然还夹杂着一丝莱塔尼亚语的小舌颤音,而拉特兰语的大舌颤音与莱塔尼亚与完全不一样,能够明显地听出二者的区别。

只不过现在,从莱塔尼亚归来的茱蒂丝,那种口音也变重了许多,莱塔尼亚的每个城市的官方语言还是本地语言,尤其是在一些几乎没有外国人拜访的移动城市,例如偏僻的农业城市鲁登道夫,更是没有人会说通用语。

能天使紧紧拉住了莱耶斯的手,他们好像又因为茱蒂丝的到来回到了沙漠之中,这一次没有周围同级的伙伴,只有那一直以来就在心中深爱着对方的恋人,以及前方带着沉重却又自信背影前行的恩师。

没有风沙拂面,茱蒂丝也放下了心中的一个重担,开始慢慢讲述自己离开这段时间的事。

“小安离开我们之后,我感觉自己太累了,真的很累很累,不仅仅是因为一个个挚友的离开,更多的还是自己内心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我无法面对,我也想逃避这一切,就是想回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时的初始之地,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我找到了儿时很要好的一个姐姐,她是埃拉菲亚人,是莱塔尼亚的巫王,我们在一家名为怪诞小屋的礼品店一起工作生活,那段时间我很开心,忘记了很多烦恼,但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们,我可爱的弟弟妹妹,还有我的同伴们,一直和我斗嘴的乔尼,温柔的蕾谬温,冷静的莫斯提马和蕾谬安,还有很多很多……拉特兰还有很多关于我和你们的回忆……我不敢忘记……”

每次回想起怪诞小屋和荒漠中的圣城以及那些珍视之人时,茱蒂丝的心情都会变得复杂,既有喜悦也有遗憾与不甘,但大部分都是一些美好的回忆。因为坚信这份美好的回忆会永远存在,这才支持着茱蒂丝走到了今天。

“可是……您离开的理由……就这么简单嘛茱蒂丝老师?您就只是单纯的想让自己静一静?可您为什么要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告别大家呢?”莱耶斯继续追问茱蒂丝,他觉得这个理由虽然可以理解,但茱蒂丝的说法并没有解释清自己放出假死消息的原因。

“不,并不是那么简单,背后的事情非常复杂,我决定现在告诉你们一段几乎没有人知道的往事……”茱蒂丝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长长地深呼吸一下,没有回头继续向前小跑。

“沙漠风暴行动开始之前,教廷在做人体实验,他们用一些在乌萨斯矿区找到的圣徒之血强行激发一些被选中的天使天使体内所隐藏着的战争天使之力,实验很残酷,在圣城的一个地下实验室秘密进行,最后只有安塔涅拉成功了,她成了第一个回归的战争天气,你的蕾谬温姐姐,我,还有乔尼,都失败了……甚至……还有蕾谬安……当然莫斯提马没有参与其中,她是奇美拉人,不可能成为战争天使……”

茱蒂丝的消息让能天使和莱耶斯愣在原地,这个消息在这一瞬间深深地冲击了他们的信仰,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教廷会做出这样的事,而能天使也突然理解了为什么见到炽天使时她便是那副模样。

“我们需要一点时间去接受这个消息,茱蒂丝老师……这……”能天使低下了头,莱耶斯看到她脸上更加沉重的表情后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

“我能理解,亲爱的,无论是谁听到这样的消息都会感到无所适从且难以面对,不过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我逃避的不只有小安的离开,还有教廷的那一部分黑暗面,所以才放出那样的消息,不让任何人来打扰我,就当我真的不存在了一样,让我回到我的第二故乡安静地生活,希望你们能够理解我,也希望你们能够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茱蒂丝说罢,三人陷入了漫长的沉默,她们加快了脚步稳步前行,可心中却因为各种各样的过去与现在交替之事而变得波澜起伏。一路上都没有叛军出现阻拦她们,但茱蒂丝能够感觉到叛军也在刚刚冲击波袭击而来的方向快速转移。茱蒂丝看到能天使她们以两人一组的阵型分散开,就推断出这是一个小型游牧群战术。

魂天使和愈天使的组合在结业战术演练中胜过了其他人,她当然也研究过这个战术,在询问能天使等人具体的安排以及其他人员的分布之后,茱蒂丝开始在心中暗自赞叹起莫斯提马的战术排布以及卓越的胆识。

人数悬殊的情况下,使用游牧群战术牵制整个叛军部队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这也是茱蒂丝记忆中最熟悉的莫斯提马,冷静且充满智慧。

“我在遇到透羽女士之后,才彻底地认清一个现实,有光存在的地方就会有影,无论是任何坚定的信仰,都有扭曲成邪恶欲望的可能,这是我还没有教给你们的东西……不对,是我还没来得及教给你们,你们就长大了呀……”

“我本以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不知道……”能天使心很乱,她的光环不停闪烁,茱蒂丝让她不要说话好好沉静思考一下,茱蒂丝也没打算继续说下去,等能天使从那种迷茫中恢复过来,自己再对她进行适当的引导。

给能天使和莱耶斯郑重道歉之后,三人已经来到了一片广场前,几个街道之外就是冲击波传来的地点,她们也看到了聚集起来的叛军士兵,来到一栋大楼之下停在侧面隐蔽起来。街道在她们的右侧,而广场在大楼的前方,两栋大楼的中间是一些低矮的灌木,从而形成了这个视野开阔的广场。

强行突破不太现实,大楼之间的广阔空隙就算三人全速奔跑也不一定能够在短时间内到达下一栋大楼前隐藏起来。

现在三人被这个中队卡住了位置,就在茱蒂丝思考着如何突破这个中队时,能天使告诉了她接触这些叛军士兵控制的方法。茱蒂丝没有见过这个能够控制萨科塔人的术式,不过现在的她只会觉得一定是教廷的某种禁术,被权天使找到了之后应用在了这群无辜的士兵身上,让他们成为傀儡,并且违背自己的本心和信仰与教廷为敌。

之前在莱塔尼亚时,透羽不小心用自己的术式打开了她被教廷在“圣血天使计划”时期强行抹除的记忆,茱蒂丝回想起了那钻心的疼痛,并在那一瞬间产生了想要与教廷决裂的想法,但她还是克制住了自己。至于其他被消除记忆的人,茱蒂丝不敢想象她们遭受了怎样的折磨。不过她并没有像权天使那样选择用极端的方式进行对抗教廷的黑暗面,而是选择远离教廷与逃避自己。

她的回归,带来了一个深刻的秘密,以及那些残忍到难以直视的过去,为什么刚好是她们几个被封座,明明这些封座天使里只有最后的三个女孩在沙漠风暴中做出了重要的贡献,而其他人只是表现优异而已,所谓的按照军功完全是一种无稽之谈。茱蒂丝深知,这一切都是有着不可告人的原因,当然这些原因她现在还不想告诉任何人,尤其是身边的能天使和莱耶斯。

“你们有什么计划吗?”茱蒂丝用以往那种悠然自得地表情回头一看,询问能天使二人。

“从背后袭击的话,我们只能攻击到那一部分背对着我们的士兵,所以我觉得目前……最好的计划还是让我们三个人从三个方向同时发动进攻,这样火力网会完全覆盖那个小队,能够做到有效减员,让我们接下来的二次进攻轻松很多……”

“很好蕾谬乐,你的确进步了很多,我听说你去了龙门的企鹅物流分部,我相信那个叫大帝的黎博利人一定教会了你点什么东西,但现在周围有几个分散巡逻的士兵,我们应该怎么分散开到三个位置就位呢?顺着街道离开肯定会暴露,而现在上楼从高处打击会慢很多,可能等我们就位之后他们又转移到了死角,战术规划中最重要的还是如何有效执行,亲爱的……”

“好……好的,茱蒂丝老师,是我没有考虑完全……”

虽然能天使指出了目前有效的进攻方式,但茱蒂丝也直截了当地指出了她计划存在的漏洞,有进步可远远不够,这个女孩还需要更多的锻炼。当然茱蒂丝并没有责怪她,她的计划是以保证所有人的安全为前提做出的最理想化的进攻方式,因为性格使然,能天使会积极乐观地去看待很多事物。

茱蒂丝一直以来所钦佩的,正是能天使这种超越了自己的乐观。

“你呢莱耶斯?”

“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诱导战术,比如投掷物或者……用某个队员去吸引火力,我知道这很危险,所以我愿意做吸引火力的人……”

茱蒂丝点了点头,莱耶斯的计划确实可行,如果将那些士兵的位置都集中统一起来面向她的后方,她能够和能天使一起命中那些士兵后颈的要害部位,于是她开始寻找街道上有没有可以躲避子弹的掩护。

而能天使则开始担心起莱耶斯的安危,和他小声地讨论起来。能天使觉得让携带轻型冲锋枪的自己作为诱饵会更好一些,但莱耶斯认为自己的体能要更好一些,更重要的是他想要守护自己的女朋友,不能让她挺而走险。

就在这讨论逐渐演变为争执时,茱蒂丝看到了几枚烟雾弹落在了广场附近,那些叛军士兵纷纷举起手中的转轮机枪进入了作战状态,可没过多久,他们的动作就伴随着周围升腾起的烟雾停滞下来。

莫斯提马和D先生一起走过了烟雾,她的眼睛又变成了黄金时钟,路过一个士兵时,她用自己的法杖用力敲击了一下那个士兵的后颈。

“这样就行了对吗?”

“那个小姑娘是这样说的,不过她用的是实体子弹,而且还是……闪光子弹,我还没见过那种子弹是怎么工作的,真想研识一下……”

“你就算是研识了也用不了吧D……”莫斯提马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D先生,他无奈的怂了怂肩,表示自己也可以用左轮手枪,只是现在身上没有而已。

“小莫!!!”

“嗯?”

莫斯提马听到了一声呼唤,当她看到茱蒂丝时,用力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视力并没有问题而且没有在做梦,莫斯提马欣喜若狂地冲向了茱蒂丝,想要给她一个飞扑式拥抱。在狠狠抱住茱蒂丝之后,莫斯提马一边流泪一边大声呼喊着,声音洪亮且清脆。

“茱蒂丝你没有死!你这个笨蛋没有死!你骗了我们!你知道我听到你死的消息我有多难过吗!我哭了唉!臭丫头!笨蛋茱蒂丝!”

“惊喜吧!我当然还活着,我可是愈天使,我自己都杀不了我自己更何况是别人?更不要说什么海嗣了,那都是我杜撰出来的,如果真有剧毒海嗣那审判庭估计得扩军才行,而且我都还没有好好收拾你一顿呢莫斯提马,我怎么能死呢?!”

莫斯提马听到茱蒂丝的回应之后,直接闪动身形向后锁喉住了茱蒂丝,茱蒂丝用力抓住她的手臂不停大笑让莫斯提马严肃一些,在场其他人很少能看到莫斯提马这样展露出玩性,莫斯提马的笑声让身后缓缓走来的能天使以及莱耶斯产生了许多熟悉感。

莫斯提马并不是冷漠的人,她只是喜欢独自思考而已,她的笑声和一些玩笑话与茱蒂丝相差无异。很多事都发生了变化,也有很多事依旧没有改变。

D先生用榴弹发射器的枪托,像刚刚莫斯提马那样敲击在那些士兵的后颈,身形高大且强壮的D先生没有下狠手,他不想因此敲断他们的颈椎从而让他们瘫痪。

“诸位,叙旧完了就继续赶路吧!我们还要支援炽天使少将呢!”

“D先生!”能天使抬起手对D先生打招呼,D先生回应她以后,看到了她的手和莱耶斯牵在了一起,顿时意识到了什么。

“我要准备多少结婚礼物才行啊……你们这些……唉……”

一直保持单身的D先生发出的小声抱怨没有被别人听到,莫斯提马放开了茱蒂丝,两人额头紧靠光环交错,感受着对方精神海洋中起伏不息的汹涌波涛,随后她们重新集结起了这支五人小队,继续穿过这个广场往权天使和炽天使交战的方向赶去。

与此同时,瑞贝罗和智天使力天使二人提前赶到了炽天使和权天使战斗的地点,瑞贝罗大声呼唤着透羽的名字,但她没有得到巫王的回应。

无论是半空中,还是街道上都空无一人,只有那些苍凉萧瑟的漆黑灼烧痕迹,这让瑞贝罗开始担心起透羽的安危。

“小姐姐们,你们说那个炽天使会不会……”

“她是我们的少将,是和我们站在一起的,权天使才是敌人……”

“不……我是说,她会不会已经被那个权天使给……”

瑞贝罗的话让智天使内心一沉,她确实不确定现在权天使变成了什么样子,更不知道她有没有获得什么新的能力。智天使不停摇头,她想要把那种不好的想法抛在脑后,而身边的力天使依旧没有恢复过来,她的两个鼻孔都塞进了卫生纸,为了止住因为过载天堂爆发而流出的血液。

“炽天使少将……一定会没事的……我相信她……”

“不要说话了小费,你现在很虚弱,没有你我们走不到这里,但接下来的路没有你我也走不下去,坚持住,我们会找到她们的!”

智天使三人停留片刻之后,远处的街道上打开了一道镜像空间,两个人影缓缓从中走了出来。丧钟搀扶着伤痕累累的贝斯特拉,缓缓走向几个女孩。

“朋友们,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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