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笛和佛罗伦萨的陪伴下,莫利安来到了枪骑兵分队休息的位置,看到那一排排黑色钢铁铸成的骑兵团制式铳枪时,莫利安心中突然生出了许多熟悉的感觉。无论自己走到哪,无论离开多久,她都是那个在学院的草地之上,抬头眺望着天空的少女。
无数次少年英雄的梦,同样铸就了她们坚毅顽强的性格,也让她们带着风与火走到了今天,哪怕面前是一场残酷的战争,她们也相信自己归来后仍是少年,还能像曾经那样做那些少年英雄的梦。
不知为何,在莫利安举起铳枪之后,她突然想到了自己在学院时听说的那位远在伊比利亚的海滩之上,名叫艾丽妮·奥康奈尔的审判官英勇作战的事迹。
艾丽妮比她要小几岁,那个女孩在莫利安刚刚入学的年纪就已经拿起了左轮手枪和刺剑与海嗣搏杀。比起人与人之间的战争,艾丽妮经历的战争要更加残酷,因为对手都是一群没有思想的野兽,它们不会放弃,更不会投降,只会遵从生物本能一往无前的冲锋,而这种冲锋根本就不会让人萌生任何敬意,只会让人觉得不寒而栗甚至恐慌。
莫里安已经很久没有关注伊比利亚那边的消息了,不过她还是大概计算了一下时间,艾丽妮和佛罗伦萨一样大,那么现在她也是一个快二十岁的少女了。
“是呀,还有这么多的故事没有讲完,也还有很多故事都没有听到,怎么能停在这里呢莫利安……”
“怎么了莫利安姐姐?”风笛重新戴上自己的护具,她听到了莫利安小声的自言自语,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个少年英雄的传说……准备好了就跟上我吧!现在该是我们反攻的时候了!”
《苏丹勇士长歌》再次响起,所有人都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呐喊,饱受压抑与折磨的士兵们都在此刻将先前的负面情绪尽数抛在脑后,高举武器向着高坡顶端行军前进,三人身后的将骑兵分队也同样跟上了那道紫色的背影,和风笛佛罗伦萨二人以及其他的枪骑兵队长并肩同行。
此时太阳已经升至高处,背光之下那道背影仿佛一座高塔,向着光芒闪耀且荣光降临之处前行。
收到叛军火炮被不明来历的狙击手摧毁的消息让维多利亚陆军信心大增,即便是拥有现代化的全自动步枪,判军也不一定能够击破盾卫部队的防御。这样的现代化骑兵部队唯一的缺点就是无法抵抗火炮的攻击,所以在他们加入战场之前,维多利亚的火炮同样会先行清理战场进行轰炸,让他们能够没有后顾之忧一往无前。
来到高坡之上的战壕,莫利安四处寻找着琴柳和安琪拉,大声呼唤着她们的名字在战壕中穿行,把风笛和佛罗伦萨远远抛在身后。突然,莫利安看到战壕的一个角落中,互相拥抱着并蜷缩在一起的琴柳和安琪拉。
“薇洛!安琪拉!”
莫利安将铳枪丢在地上冲上前,紧紧抱住了两个女孩,她早已经不再觉得自己是一个需要照顾的妹妹,现在她要做那个照顾她们的姐姐。
“你们还能跟上吗?好点没有?”
“只是弹震而已啦……不过我现在什么都看不清……”安琪拉连连道歉,她实在是没有备用的隐形眼镜了。
“我就知道……来!戴上这个!”
莫利安从自己腰间的战术挎包上拿出了一个带有度数的护目镜,她早就把这些女孩的优点和缺陷牢牢记在了心中,有时候会为她们准备一些特别的小道具,就比如这个特制的防风护目镜。
“哇!我又能看见了!世界之窗好像又为我打开了一样!谢谢你,莫利安姐姐!!!”
“以后千万不要再用平板电脑熬夜看东国动漫呀!我的傻丫头!”
安琪拉嘿嘿一笑,毕竟那是东国热销的漫画改编而成的动漫作品,已经连载了很多年,她从小时候就开始看那本名为《新世纪秀逗战士》的漫画。
短暂的玩闹之后,莫莉安看向了面带轻松微笑的秦柳,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伸出手用力搀扶起了二人。
此时,枪骑兵部队已经和翼骑兵部队集结在一起,大部分先前进攻的翼骑兵还能继续作战,伤员已经全数转移到了后方的营地中。集结完毕并做好最终的准备后,他们在盾卫部队的掩护下,向着苏丹高地的城镇进发。师生五人也都走出了战壕看向了谷地中静谧的城镇,身后的风笛声和琴柳安琪拉二人手中的旌旗一起飘荡在长风之中。
“天赐恩典,为了维多利亚的荣光前进吧!战士们!”
听到莫利安的大声呐喊,所有人加快了脚步,仿佛天雷滚滚一般的沉重脚步声回荡在这片谷地之中。从城镇中也出现了无数怀抱着自动步枪的叛军,以及他们身后那些同样使用长枪和利剑的近战部队,他们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和自己的秘密武器,疯狂的朝着最前方的盾卫部队倾泻着弹匣中的弹药。
不过,心中的信仰和对胜利的渴望仿佛加持了盾卫部队士兵们身上的盔甲和手中的盾牌,那些子弹纷纷跳弹甚至碎弹。这支从古时就一往无前的大军,现在又气势汹汹而来,让那些叛军开始怀疑自己做的是否真的是像爱怖拉娜女士说的那样,一切都是为了德拉克人的未来去战斗。
当然,这个问题在看到重新出现的爱怖拉娜夫人时就得到了解答。她看上去并没有因为蕾谬温把火炮部队消灭而产生了低落,甚至愤怒的情绪,对于一个把所有人都当做棋子的疯狂统治者来说,必要的“牺牲”是值得的。
“伊米尔博士,我记得您曾经说过……”
爱怖拉娜看向了朝着城镇冲锋而来的维多利亚陆军,推开了面前的那些叛军士兵,漫步走向前自言自语道。
“你的血液可以让我回到我巅峰时期的状态,虽然并不能对龙装生效,但只有肉体强度就够了……”
“很可惜不能让你亲眼见证这一切了,因为我马上就能结束这里的战斗,我当然会也怀念我和丈夫的相处的那段时间,如果有机会,我想见一见您的妻子尤弥尔博士,我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够像我一样拥有你这样强大的丈夫……”
早已离开维多利亚境内前往乌萨斯方向的伊米尔肯定听不到爱怖拉娜的自言自语,不过她早已习惯了这种千年以来的孤独,无论通往天堂还是炼狱,独行者总是走的最快的,她至今都相信这一点。
爱怖拉娜将法杖插在了地上,结出了几个术印,随后她的身上凝结出了一层带着黑紫色尖刺与獠牙的重型盔甲。身边的德拉科人看到爱怖拉娜身上的盔甲时,确定了面前的女人就是那千年以前苏丹高地的恐怖统治者。
不是什么模仿者,更不是什么幻觉,而是货真价实的本人,原本这群人就有了判乱的意图,这只不过是给自己找一个理由或者替罪羊而已,他们当然和爱怖拉娜一样,有着自己的计划。
只不过转而利用这位恐怖公爵夫人,听上去像是天方夜谭一般无法令人相信。
一柄黑紫色的长剑从她的手中凭空凝结出,而那些紫色的气息越发强烈,爱怖拉娜狂笑起来,抬起手将盔甲的面罩合上,随后向着那些士兵冲锋过去。
“虚空龙装早已经饥渴难耐!它已经有7000多年没有见到鲜血了!没有人能够阻止我!”
爱怖拉娜像一颗紫色的火焰流星一般,狠狠砸在了维多利亚陆军部队的阵型中,将那些盾卫部队和翼骑兵冲散。完全只有她一个人,她一个人完成了对整支大部队的包围,刀枪剑盾撞击在一起的交错声响之中,火光四溅。爱怖拉娜根本没有留手刀刀命中要害,战场上随即掀起了一场红色的风暴,那是鲜血,更是涌动咆哮着的虚空波涛。
在远处看到这一幕的莫利安,五人突然沉重下来,看到这副盔甲和身上涌动的紫色能量石,莫利安意识到他所做出的推断是正确的,那个看上去很像爱怖拉娜的女人就是本人。一个存活了上千年的源石技艺者,也是一个目前她们根本无法战胜的敌人。
“跟好我……不要分散……注意隐蔽,提高警惕,不要被那些子弹命中了……”
“莫利安姐姐……”
莫利安没有回头,她好像没有听到风笛的呼唤一样,跟上了向前冲锋的士兵,哪怕是一个无法战胜的敌人,那也要为了自己身后的家园而战。风笛听到了这座高塔之上呼啸的狂风,同时也看到了莫莉安尽力的驱动自己拥有的飓风属性源石能量,形成了一股青绿色的狂风护盾。
“我也是术战者啊!爱怖拉娜夫人!!!”
莫利安纵身跃起飞扑向已经逼近的爱怖拉娜,在这一瞬间,风笛四人本能地冲锋向前,琴柳和安琪拉将军旗收起,同时旋转出了旗杆上的矛尖。两位军旗手现在看上去就像是没有盾牌的长矛手,他们和身旁的两位枪骑兵队长加快了脚步,准备支援已经和爱怖拉娜交战的莫利安。
莫利安的狂风附着在长枪之上,与爱怖拉娜附着着虚空能量的长剑交锋在一起,即便是面对数倍强于自己的敌人,莫利安也没有犹豫。只不过现在依旧年轻的她完全是凭借着一腔热血去战斗,比起已经见证过无数生死且经历无数战斗的爱怖拉娜来说显得过于稚嫩了一些。
此刻周围那些士兵都无法向前支援,一是他们没有像莫利安这样的源石技艺,二是他们还需要与那些叛军部队交战,只不过身边死相惨烈的同伴还是让他们产生了一股莫名的恶寒,想要赶紧离开爱怖拉娜虚空能量影响的范围。
“你的源石技艺是古代的,而你的战斗技巧却是我没见过的,你到底是什么人?小姑娘?!”
“我只是一个想要保护妹妹们的姐姐罢了!”
莫利安展开了手臂上的轻型盾牌,弹开了爱怖拉娜的长剑,并扭转铳枪的手柄单手突刺向前。当铳枪命中爱怖拉娜肩膀的沉重肩甲时,莫利安感受到了铳枪尖端传来了一阵反向的强烈震动,他还没来得及扣动冲枪的扳机,爱怖拉娜就伸出手死死抓住铳枪的尖端,生生掰断了那即将展开发射出铳枪子弹膛口的枪尖。
与此同时爱怖拉娜的长剑重新压在莫利安的轻型盾牌之上,这股压力越来越大,不仅仅是来自于爱怖拉娜的长剑和抓住枪尖的手,还有那股强大的源石能量。即便是莫利安用自己爆发至濒临极限的能量去抵挡,也感觉无济于事。
“哪怕现在虚空龙装只能发挥一小部分力量,你也不会是我的对手,不过能遇到你这样的年轻人,我确实对这个国家的未来充满了希望,那就让你作为这个新国家的奠基,永远长眠于此吧!”
“你是不是忘了我的妹妹们?”
几个女孩同时用手中的武器刺向了爱怖拉娜,看到有这么多人能与她度过这闲暇时光,爱怖拉娜脸上的笑容更加狂妄,刚刚只不过是试探一下莫利安的实力,现在她已经玩腻了,打算结束与这几个女孩的战斗。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爱怖拉娜一记带着虚空能量的横斩,猛烈的剑风侵袭而来,如滔天巨浪。风笛等人还未接触到她的铠甲就被这气流震开,但心中的意志让她们死死抓住了手中的武器,并没有从她们的手中脱落。
几个女孩和莫利安一起向后退了好几步,她们重整态势,纷纷举起手中武器对准爱怖拉娜将她包围起来。
“嗯?你的这个东西不是已经失去了发射弹药的作用吗?怎么还想跟我作战呢?”
“正如你所见,它还是一柄长枪!”
莫利安甩掉了手臂上已经被爱怖拉娜砸坏的折叠盾牌,盾牌落在了沙地之上无力地深陷进去。就在这时,杰兰特带着其他的队长们与军旗手支援了过来,可即便是有人数优势,面对这种压倒性的力量他们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莫利安差点败在了爱怖拉娜的手下成为和那些士兵一样的冤魂,她的源石能量已经接近极限状态,身边涌动的飓风也都渐渐平息下来。不过她还是用自己的生命为赌注,用这样危险的方式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的力量,并打算改变策略从强攻转为智取。
可是现在的爱怖拉娜同样也在思考着什么,只不过她的目光移向了众人身后的高坡之上,那里已经不会再有士兵出现,只是一片空空如也的战壕。
面前被团团包围的爱怖拉娜沉默了下来,她不知道在这里面还有没有像莫利安一样的源石技艺者,就算她现在能依靠虚空波涛和身上龙装的力量,缴杀这群普通人之后也依然还会有遗漏。
“莫利安少将,我们的部队已经挺近到城镇中和那些叛军厮杀了!”
“杰兰特上尉,谢谢你们前来支援我们,这是一个强大的敌人,我们很可能会死在这里,但为了身后的家园,我们必须和她战斗到底!”
莫利安看到停滞状态的爱怖拉娜之后,直接说出了目前的情况,哪怕会有人牺牲,消磨她的体力起码能够多撑一会儿,让莫利安想出击伤甚至击杀她的办法。
“可能是我听错了……我有点累了,所以……游戏到此结束吧……”
爱怖拉娜掀开了龙装的头盔,目光扫视着周围包围她的战士们,这时候她的目光落在了安琪拉的身上。听到爱怖拉娜的低语,莫利安内心突然出现了非常可怕的想法,她脊背发凉,本能驱使着她伸出手想要拉住安琪拉,可还是晚了一步。
爱怖拉娜瞬身到安琪拉的面前扼住了她的喉咙,将她拽离了地面,同时再次掀起一阵更加强大的虚空波涛将所有人再次震飞。不过她的龙装已经到了极限,那些黑紫色的部件已经慢慢脱落下来。
“你长的很像她……就是因为她,我才没有得到达里维安的青睐,让我只能用我丈夫的虚空能量制作出一套次级的龙装,全都是因为那个女人,对……就是那个女人,还有她的女儿……维多利亚……所以,在这个国家更名为拉芙希妮之前,你就去陪陪她吧!”
“安琪拉!不要!!!”
还未等莫利安重新站起来,她就看到爱怖拉娜手中的紫色火焰慢慢将安琪拉烧成灰烬消散在了风中,安琪拉甚至都没有发出一声惨叫,只留下了刚刚莫利安送给她的那个护目镜。
护目镜落在地上之后,镜片的反光反射出了莫利安茫然,失落,恐惧和愤怒全都凝聚在一起的表情,她的双眼落下了无声的泪水,可内心早已和安琪拉一起被那虚空之火燃烧殆尽。
一切发生地过于突然,看上去爱怖拉娜完全就是随机选择了一个目标,她要用这种残忍的行为让这群士兵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人是强大到无法战胜的,就比如面前这个存活了上千年的恐怖公爵夫人。
琴柳慢慢的爬向了安琪拉留下的黑色灰烬以及那个护目镜,她已经无法号啕大哭出来,只能发出窒息般的抽泣声。任何人面对这样的惨状都无法接受,更何况那个化为灰烬的人是陪伴了琴柳这么多年的同窗好友。
重新爬起来的风笛和佛罗伦萨也见证了一幕,可因为内心极端的悲痛让她们都无法动弹。从她们支援琴柳安琪拉二人到现在,不过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那个陪伴了她们四年的伙伴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你为什么要戴眼镜呀?”
“因为我看不清东西啊!”
“我不是在问你这个……”
“我叫安琪拉,嘿嘿!”
琴柳捡起护目镜将它挽入怀中,不停的低声呼唤安琪拉的名字,爱怖拉娜让这群士兵彻底失去了战斗的欲望,纷纷丢下自己的武器,哀悼着那个逝去的好伙伴。除了杰兰特,他们当中也有几个维多利亚皇家近卫学院的学生,当然也就知道那个曾经把校园晚会搅得天翻地覆的近视女生。
“我一定要亲手将你碎尸万段……为我的妹妹报仇,哪怕我现在做不到,哪怕我马上就要遭受同样的命运,我的灵魂也会永远诅咒你,我会成为你一生的梦魇,直到世界末日到来的那一天……”莫利安咬牙切齿忍受着这份痛苦和煎熬,止不住的泪水从她的脸颊划过,她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摆出了一个拳击的姿势。
“我现在对你的看法产生了很大的改变,我决定要让你做我的亲卫,拉芙希妮王国第一任女皇的亲卫……你叫什么名字?”
还没有等莫利安用凶狠的语气回应爱怖拉娜的问题,一个看上去像是瓦伊凡人的女孩带着猛烈燃烧的火焰出现在了琴柳的身边。她身穿白色制服并悬挂着胸牌,内衬是一件黑色连衣裙一样的针织毛衣,并穿着长筒高跟靴。
她看到地上安琪拉留下来的黑色灰烬之后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只是慢慢蹲下抚摸着琴柳的肩膀小声安慰着她。
她头上不仅有一对向上延伸的黑角,同时额头上也有另一对副角,看上去和面前的爱怖拉娜一模一样。那条粗壮的黑色长尾光滑且散发着一股黑色金属般的强烈光芒,让人感受到了威严的气息。
“看上去你对我母亲有很大的意见……爱怖拉娜婶婶……”
“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已经……这怎么可能?”爱怖拉娜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刚刚的狂妄尽数消失,这是她重新出现之后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
琴柳看清了这个女孩胸口的吊牌,背面是一个白色桥梁的标志,底下有一行写作“罗德岛制药”的黑色通用语印刷体小字,而正面是这个女孩的照片以及看上去像是一个代号的维多利亚语单词“Reed”。
“苇草……”
苇草没有回应琴柳的呼唤,她站了起来,凭空召唤出了一柄尖端带有宽厚黑色钢刃的长枪,护在了琴柳的身前。爱怖拉娜看到这柄长枪之后捂住了胸口连连后退,像是看到了某种非常可怕的东西一样,抬手抗拒着那长枪尖端散发出来的剧烈火焰。
“你刚刚说……没有人能够阻止你对吧?”
“你别过来……加拉丁暗影的火焰会毁伤我的容貌……亲爱的维多利亚,请你快点离开吧……婶婶求你了……”
“我是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