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地的风笛与旌旗.113

作者:表弟慢热手 更新时间:2023/8/2 10:02:36 字数:6239

风笛被佛罗伦萨拽离出苇草和爱怖拉娜交战的范围时,她们看到琴柳依然跪坐在地上,怀抱着安琪拉的护目镜茫然地看着交战的二人。此刻苇草身上爆发出来的不仅仅只有火焰,更多的是激烈的情绪,而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德拉克女孩,莫利安看到苇草的背影时觉得她的姐姐就在自己的面前。

莫利安回过神来之后挣扎着站了起来,并拼尽全力冲向了琴柳,察觉到身后有人需要撤退,苇草抬起手形成了一股红色的能量屏障拦在莫利安和琴柳的前方不远处,而她的目光没有离开爱怖拉娜,越来越凶狠直到形成了一道道冷冽的寒光。

莫利安拉住了琴柳将她护在身下,继续远离加拉丁暗影火焰的范围,哪怕有苇草的屏障作为掩护,莫利安此时只有带着剩下的三个学生离开的想法。依然没有从刚才的可怕场景中回过神来的琴柳死死抓住手中护目镜,被莫利安拉住后撤时,她的目光还停留在安琪拉倒在黄沙中的军旗之上。

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无论是内心还是灵魂深处,都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失去了,而且再也回不来了,她不停回想着和安琪拉的往昔与刚刚的对话,琴柳甚至都没有机会对安琪拉说一句再见。

不过莫利安并不用担心琴柳会被灼烧,那浓厚的巨龙之火已经和苇草融为一体,成为她生命的一部分,她只把所有的怒火倾泻在了爱怖拉娜身上,用力控制住不伤害到其他人。

“凯洛伊爵士像亲叔叔一样对待我!从小到大最照顾我的就是他!我也试着把你当做我的亲婶婶!可是你又是怎么对待我们的?!你背叛了苏丹人,背叛了我父亲和我的叔叔!”

升腾的火焰伴随着枪尖刀刃撞击在爱怖拉娜长剑上的刺耳回响,苇草大声质问着面前的爱怖拉娜,因为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援助者惊吓到,她身上的虚空龙装快速脱落,只剩下了她刚刚穿着的那件白紫色法袍。

“我亲爱的维多利亚!请你相信我!我坚定不移地爱着凯洛伊爵士!我是他的妻子,更是你拉芙希妮妹妹的母亲!我当然把你当做我亲爱的侄女!”

“给我闭嘴!你这个毒妇!你还杀害了那个小姑娘!只是因为她的发色和我母亲的很像!她什么也没有做!她是无辜的!”

爱怖拉娜一边抵抗着苇草的攻击,一边连连后退并大声回应着苇草。她的辩解苇草已经听过无数次,她觉得爱怖拉娜每一次都像是一个毒妇在用花言巧语欺骗自己,于是加拉丁暗影枪尖的红色火光越发强烈,让周围想要支援苇草的维多利亚陆军士兵无法靠近。

她的攻势也更加猛烈,即便是挥舞着沉重的长枪,她的动作也没有慢下来反而越来越快,此刻她就是一个审判者,审判着面前这个残忍可怖的女人。

恍惚间,爱怖拉娜也从她的身上看到了那个男人的影子,那个她曾经憧憬过向往过的男人,但因为苇草的母亲,爱怖拉娜永远失去了自己的机会。这对父女早已经强大到了她永远无法抵达的领域,爱怖拉娜穷极一生都在寻找接近她们的办法,她此刻也无心去理会苇草接下来的追问。

或者说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苇草,很多情况她都对面前这个女孩隐瞒了起来,成为了深池城中的又一个秘密。

“拉芙希妮在哪?!她还活着吗?!你对她做了什么?!快说啊该死的!我已经寻找了她整整2000多年,从伊莎玛拉那个疯子褪去海水之后,就一直在寻找她,你不配做她的母亲!你让爵士们蒙羞,让这个国家蒙羞!”

像是质问,又像是发泄自己多年以来沉积的情绪。原本在罗德岛做的心理康复治疗现在看上去完全失去了意义,苇草又回到了那种暴躁的性格,和她的父亲一样。

此时莫利安看到苇草的尾巴已经燃烧起一团红色的火焰,也能明显地感受出苇草的身体想要生成像爱怖拉娜那样的装甲,但火焰不停闪烁,那装甲也没有出现在她的身上。

“这是……原来是这样!伊米尔博士说的果然没错!世界命脉已经被压制,无论是诸神还是你这样的神之子都没有得到解放!所以你的爆裂龙装……不会出现!”

爱怖拉娜刚刚还在哀求苇草,像是在祈求她放过自己,可现在看到苇草的表现时,她脸上又出现了欣喜若狂的表情,语气也完全发生了改变,又回到了之前的狂妄。虽然虚空龙装已经到极限,爱怖拉娜已经无法进行近身战斗,尤其是面对前方战意浓浓不息的苇草,但正如所有人所见,她还是一个术师。

一个在虚空波涛之中游荡千年,又从黄沙之下的深池中再次崛起的强术师。

然而就在她准备将自己的法杖召唤在手中时,杰兰特举起刚刚安琪拉掉在地上的军旗,抽出了长枪的尖端后刺中了爱怖拉娜的肩膀。也就是这片刻的迟疑让苇草抓住机会伸出加拉丁暗影刺中了爱怖拉娜的胸口,苇草和杰兰特同时向前大跨步,将爱怖拉娜死死夹在正中。两柄长枪大小不同,但正因为杰兰特手中的长枪是安琪拉的,那份量一点也不亚于苇草手中的加拉丁暗影。

此时后方的城镇中也传来了更加激烈的厮杀声,枪骑兵和翼骑兵们已经和那些在城镇中四处分布并丢弃了枪械举起刀枪的叛军交战,这时候他们才发现,几乎是整个苏丹高地的驻军都已经成为了变节者,其中甚至还有一些刚刚成年的孩子以及一些行动迟缓的老人。

一想到他们很可能是被刚刚那个可怕的女人教唆甚至威胁的,有些士兵自发地呼吁周围的同伴不要伤害这些本就是同胞的人,可能还有机会对他们进行思想教育或者清除爱怖拉娜的控制。但正因为这样的心慈手软,很多士兵没有发挥出全部的实力,还没等他们如自己心中计划的那样制服这些叛军和穿戴装备的平民时,就被他们群起攻之并因此牺牲在了这场战斗中。

战争会激发人类最邪恶的本质,善良与爱会受到威胁,并且这种善良与爱不能感化仇恨,这是经历了无数次战争的维多利亚人和泰拉人都知道的道理。

回到苇草和爱怖拉娜交战的地方,杰兰特放开了手中的长枪后退几步,他的目光正好看到了前方收起加拉丁暗影的苇草。而爱怖拉娜停止了行动,无力地垂下手,好像连呼吸都因为二人的沉重攻击而渐渐消失,站在原地低下了头。

苇草看到这个金色头发的瓦伊凡男孩之后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她坚信这一代维多利亚人都是勇敢的战士,更何况是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她也相信这个继承了自己名字的国家永远不会因为这一次次带着血雨腥风的战争倒下,这个名字本身就代表了坚强和勇气,只是自己身份特殊只能身在世外,不能够主动干涉维多利亚发生的战争。

只有这一次爱怖拉娜重新出现才让苇草产生了介入的想法,这无关这个国家内部的矛盾,而是来自于她的家庭持续了很久的争端。她临时向特蕾西娅博士请了个假,离开停靠在卡西米尔某座城市的罗德岛之后,一个人用自己的术式强行军赶到了这里。

特蕾西娅当然知道现在维多利亚的苏丹高地这边发生的事,但没有阻止苇草回到自己的故乡,只要苇草没有代表罗德岛,那么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特雷西亚是允许某些干员回到自己的国家加入战斗的,更何况这是一场正义的反暴乱战争。

苇草在罗德岛档案中的化名是“瑞恩”,来自于之前在伊比利亚见过的一个阿戈尔小女孩,那个天真的小女孩将自己的名字送给了想要改名换姓的韦草,因为任何一个国家的人都不会轻易的把维多利亚作为自己的名字,除非维多利亚这个国家的名字就是来自于她,苇草一直以来都在隐瞒着身份,她不想暴露。

可苇草也在为刚刚发生的事产生了许多愧疚,如果她能够早点赶来,或许安琪拉就不会死,自己也就能够阻止这一切。而身边那些早已被爱怖拉娜的虚空波涛化为灰烬的无辜士兵,也就不用因为她的疯狂行为而牺牲。

“我会找到拉芙希妮妹妹的,我要让她脱离你的掌控,就像让这个地方的人逃脱你的独裁统治一样……但在那之前……我会把你再次封锁在深池里,直到世界末日来临的那一刻,你都别想再出来为非作歹!和这个世界永别吧!爱怖拉娜!”

苇草恶狠狠的顶着爱怖拉娜咬牙切齿地说道,随后上前扼住了爱怖拉娜的喉咙,与杰兰特对视一眼并对他点头表达感谢,带着爱怖拉娜化为了灰烬消失在原地。

此时杰兰特注意到,苇草的这个动作和刚刚爱怖拉娜抓住安琪拉的动作是一样的,而且苇草的红色火焰和爱怖拉娜的火焰燃烧的方式也很类似。

杰兰特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但现在已经没有机会给他证实这个想法。他只能快步奔向倒在地上气喘吁吁的风笛和佛罗伦萨,蹲下身查看她们二人的情况。

“菲奥娜!吉亚娜!你们没事吧!”

“安琪拉……安琪拉……”

风笛捂住自己的头泪流满面,而佛罗伦萨也做出了类似的动作,她们的口中不停呼唤着安琪拉的名字,不知道今后该如何面对莫利安,面对琴柳甚至是陈晖洁和李寒月。一个最珍视的同伴倒在了胜利到来的黎明之前,刚刚琴柳那生无可恋般的表情,就像刚刚苇草的加拉丁暗影一样将二人的脆弱心理刺破的千疮百孔。

“菲奥娜!吉亚娜!振作一点!大家还需要我们带领着走向胜利,我们不能停在这里,不然安琪拉的牺牲就没有意义了!”

杰兰特的大声呼唤,依然没有唤回陷入了悲伤和痛苦之中的二人,他只能采取强硬的手段,向前直接拉住了二人的手臂,将她们拽了起来。与此同时,莫莉安也搀扶起了琴柳,虽然内心已经化为了寒冰动弹不得,但琴柳的身体还是被本能支撑着跟随着莫利安的行动。

杰兰特并不是没有对安琪拉的死抱有遗憾和沉痛的心情,理智让他觉得如果此时不赶紧让她们振作起来的话,那么接下来的战斗将会很艰难。几个枪骑兵队长赶来支援莫利安已经打乱了进攻的计划,而看到苇草带着爱怖拉娜消失之后,其他的那些骑枪骑兵队长跟上了前进的部队,在城镇中与叛军厮杀。

“杰兰特……我感觉有点不舒服……”风笛捂住了自己的腹部,刚刚她受到了两次冲击,强大的虚空能量不知道有没有伤及她的内脏,身边的佛罗伦萨也同样有这样的反应。

“我来给你们检查一下吧……看来你们真的是受了很严重的伤,不能再继续战斗了……”杰兰特眉头紧锁,从外表上看她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异样,但现在风笛和佛罗伦萨以及后方的莫利安二人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沉重,他觉得刚刚自己急于求胜的心态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杰兰特只看到了她们受到冲击的部位有些淤青,具体受到的伤害,杰兰特的战地急救知识并不能让他做出准确的判断,一切还是只能等待医疗部队的术士和医生们来进行诊断。眼下也只能暂时带着这四位伤员撤退,他只拿起了安琪拉的长枪,同时扛住两个女孩的肩膀后,走向了莫利安。

“你还能再带上一个人吗?”

“莫利安少将……这……你也需要治疗,请跟我们一起离开吧!”杰兰特看到一脸冷漠的莫利安眼神中的悲伤尽数消失,只剩下了杀戮的欲望。

“我已经永远无法离开这里了,杰兰特上尉……”

莫利安将怀中的琴柳推给了杰兰特之后,摇摇晃晃地走向了地上佛罗伦萨刚刚使用的那柄铳枪。莫利安现在头脑一片空白,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在驱使着她前进,但现在能做的只有把安琪拉没有走完的路,没有到达的终点继续走下去。

就在这时,风笛三人察觉到了莫利安散发出来的不息战意。几乎同时甩开了杰兰特的搀扶,跟上了离去的莫利安。琴柳将安琪拉的护目镜戴在自己的头顶,同时抽出了杰兰特手中紧握的那柄长枪,又将枪尖收回并把军旗展开。

“如果你们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那我也会支持你们……希望你们能早点离开这片高地,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再往后的记忆便是一次次的进攻,一次次的冲锋,和一次次歇斯底里的咆哮,许多细节都和那些往日战争大同小异,而那些流泪狂奔的人却是不同的面孔。

深入城镇时,佛罗伦萨前方的一个士兵不小心踩中了一枚哥伦比亚制式的阔剑地雷,她的腿被炸伤,而前面的那个士兵被炸的粉碎。鲜血淋漓的腿已经无法再行走,如果再不进行急救,佛罗伦萨可能要被截肢,于是莫利安最后一丝理智还是让她命令风笛带着佛罗伦萨离开战场。

琴柳拆下了自己军旗的一角,作为临时用的纱布包裹住了佛罗伦萨受伤的地方,今后部队很可能就会因为伤员四处分散而被打乱。莫利安把三个女孩再一次紧紧抱在怀中,约定如果这一切结束的话,就在维多利亚皇家近卫学院门前再聚首。

莫利安的怀抱中缺失了一角。先不提头上没有角的佛罗伦萨,他很喜欢这种用自己的脚去蹭几个女孩子侧脸的感觉,这是她们几个瓦伊凡人基因中流传的代码,也是因此骄傲的血统。莫里恩值得骄傲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以至于这一刻她只能想到面前的三个女孩和在远处看着她们的安琪拉。

“还有一件事,永远不要把这件事情通过任何的方式,通过任何人告诉陈晖洁和李寒月,就说安琪拉已经回到自己的故乡,成为了光荣的退伍军人,过上了平静且远离世俗的生活,一定要把这些话牢牢记在心里好吗宝贝们?”

“我可以留着安琪拉的护目镜吗?”

“不可以薇洛,我不想让你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就会想起她,然后让你永远停留在原地,永远停留在这里,我会找到如何妥善处置这个东西的办法,交给我吧亲爱的……”

莫利安放开她们之后,拉住了琴柳的手与风笛和佛罗伦萨做最后的告别,只要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有再见的一天,甚至是已经离去的人都能够在记忆中找到。

只不过经历了这场战争,她们还能留下多少记忆呢?

当风笛搀扶着佛罗伦萨一步一步慢慢挪动到高坡之上时,佛罗伦萨让她停下,她用一只脚站立,而风笛也将他的手臂扛在自己的肩膀上。风笛不确定现在佛罗伦萨具体想要做什么,但余光瞥见他眼睛中冷漠的寒光时,风笛知道了佛罗伦萨内心的想法。

“你确定吗?小佛?这可能……会让我们回不去的……”

“我确定,因为……无论如何我都已经留在了这里,那我还想回头再看一眼安琪拉……”

二人一阵低语之后慢慢转过身,虽然有些艰难,但她们还是用力的站稳。风笛看着前方静谧的城镇,满地的黑色灰烬以及那些躺在地上的士兵,表情痛苦发出了窒息般的哽咽声,捂住了自己的嘴。而佛罗伦萨却直接拆下了自己腿上包裹住伤口且沾满了血的军旗残片,同样发出了抽涕声。

不知过去多久,当二人从那悲泣声中恢复过来之后,大声呼喊着安琪拉的名字。佛罗伦萨挣扎着抬起手,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军旗残片,迎着这片高地划过脸庞的长风和身后依然回荡着的风笛声,维多利亚的军旗并没有倒下。

高地的风笛与旌旗成为了她们共同的回忆,从这一天开始她们的一生都发生了改变,无论是性格还是今后的人生轨迹都是如此。

佛罗伦萨迎着风放开了手中的军旗残片,让它慢慢地跟随着安琪拉回到故乡,此时一个医疗兵来到了她们身后,让跟上的同伴拉住了两个枪骑兵队长。

风笛连忙表示自己可以行动,随后和医疗兵们一起将佛罗伦萨安放在了担架上。在将他们二人送往一辆回到后方移动堡垒的装甲卡车上时,那位一直在倾听的菲林族将领来到了她们的面前。

“你们现在是英雄了……”

装甲卡车行驶在黄沙之中,离开时风笛看着远处的高地边缘渐行渐远,而佛罗伦萨在风笛的帮助下也用力抬起了身体,同样看向那来时的路和归处的高坡。

她们确实按照约定的那样平安回家了,只不过英雄这个称呼过于沉重,她们心知肚明,真正的英雄们还在那里长眠。不仅仅是安琪拉,所有那些为了和平而牺牲的人都留在了爷爷的森林里,父亲的河床旁,和女儿的山顶之上。

那一颗勇敢的心,炽热跳动,永远闪耀。

经过了共计48小时的战斗,苏丹高铁的叛乱被镇压,一些原本就抱有谋反意图的贵族以及德拉克领袖被关押在了黑鲸门地下的监牢中。在维多利亚议会对他们进行审判之前,他们都要在那个黑色的监牢中待上一段时间,不过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后来黑鲸门的监牢中推出了几个黑色的袋子,而那场理应到来的审判也迟迟没有开始。

战后统计中,维多利亚陆军三个师共计五万名士兵加入了这场战斗,战斗结束之后的伤亡在两万名左右,至于造成这种伤亡具体原因,维多利亚陆军并没有对外透露,一些经历过那场战争的士兵也只是表示绞肉战过于残酷。

他们在莫利安的要求下对苇草和爱怖拉娜的事只字不提,或许维多利亚和这个世界依然没有准备好应对她们这样的源石技艺者,但在那之后,一个名叫瑞恩代号为苇草的罗德岛干员结束了自己的假期。她从白鹰门买了一些特产送给了特蕾西娅博士,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时,特蕾西娅博士便知道她的回乡之旅进展顺利。

至于莫莉安,她和琴柳是整个军团最后两个撤离高地的,莫莉安背负着重伤昏迷的琴流慢慢从高坡之上走下来,而杰兰特一直在那里等待着她们,随后他负责用装甲车将莫利安二人送往黑鲸门归队。

自此,苏丹高地的战斗彻底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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