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希坐在阿尔比恩的病床旁,杯中的睡糖已经过半,原本她想把这种特别的饮料推荐给阿尔比恩,可她意识到每个人的体质都不太一样,阿尔比恩很可能不能像迷迭香那样接受这种味道的睡糖。
作为莱茵生命特殊实验体的迷迭香,她有着和正常人类完全不一样的身体构造,当然能够承受那对于常人来说格外辛辣的睡糖,可阿尔比恩在凯尔希看来只不过是一个虚弱的中年卡斯特女性。这个想法被她否决,虽然是水果味的冲泡功能饮料。
阿尔比恩的衣服有些破旧,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打算好好地打扮自己,这样普通的裙子在泰拉随处可见,并不是出自某位服装设计师之手。不过凯尔希还是吩咐姜梅赶制了一套适合阿尔比恩穿的夏季服装,用于抵挡风沙和夜晚沙漠中的严寒,很快春天就会过去,她一定能够用上这个。
有时候凯尔希会想,会不会姜梅就是罗德岛现在最出名的服装设计师,毕竟这第一系列的蓝黑制服就是出自她手。
当姜梅怀抱着那套衣服走进病房时,凯尔希低着头垂下眼睛,正喝着手中的睡糖,而阿尔比恩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她小心翼翼的走到凯尔希的身边,低下身看着自己跟随多年的老板娘。
凯尔希的瞳孔马上就转移到了姜梅身上,姜梅嘿嘿一笑,这个炎国来的卡斯特姑娘热情大方,一头漆黑的长发垂到肩膀,而且扎起了几条辫子。
“搞嘛嘞,老板娘?”
“嘶……哈我一下,你讲通用语噻!我们都到叙拉古咯!要是在龙门我还能跟你溜两句嘞,这边人听不懂说……”
“款方言我方便噻……你又不是听不懂老板娘!”
凯尔希二人竟然开始用炎国的南桂方言对话,而且凯尔希的发音标准,听上去完全就是一个炎国人。
这个时候阿尔比恩睁开了眼睛,她竟然觉得这样的语言有一些熟悉,于是她竖起耳朵准备继续听二人的对话。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许多,所有坏死的肌肉组织都已经被凯尔希切除,阿尔比恩也正在努力地用自己的神谕力量恢复身体。
这是海神伊莎玛拉留下来的伤疤,现在的阿尔比恩没有处在灰墟之城里苍空之主丝奎戴因为她留下的治疗液中,如果以一个人类的身体去强行恢复,那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不过在这里的生活,让阿尔比恩觉得时间和灰墟之城中一样慢。
“你把她吵醒咯……”
“You,Dr.Kal'tsit,It's you!(是你,凯尔希医生,是你!)”
姜梅的通用语带着很多炎国口音,不过大概还是能听懂许多,她把衣服放下之后赶紧离开了这里,凯尔希刚刚握起拳头的手马上又放下。带着一丝笑意,凯尔希喝光了杯中的睡糖将杯子放下身侧的手术台上,随即看向醒来坐起的阿尔比恩。
“罗德岛……真的有好多卡斯特女孩呢……”阿尔比恩的语气有些虚弱,
“是的,我的老师特蕾西娅最喜欢的地方就是雷姆必拓,她觉得那是一个非常平静的国家,与世无争,因为土地贫瘠没有什么战争,所以罗德岛人数最多的种族目前是菲林和卡斯特。”
凯尔希的解释让阿尔比恩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在她离开现世的这么多年里,她一直都没有接触外界,更没有看到自己的后代们是如何生活的。如今听到凯尔希的消息,阿尔比恩清楚卡斯特人自古以来都是善良平和的种族,和她的性格是一样的,不会轻易改变。
与伊莎玛拉的争斗完全是为了泰拉的安全,然而就算是这样的争斗,阿尔比恩也还是抱着换回自己朋友的心理去用灰墟之城战斗,卡斯特人灵魂深处之中的善良并不是没有由来的。他们的祖神就是这样一个温柔的女人,当然,卡斯特人的祖先也是一群习惯群居生活,并且专吃素食从不主动狩猎的食草动物。
“刚刚那个女孩子说的话……是炎国语吗?”
“嗯?您听得懂吗?”凯尔希并没有过多意外,雷姆必拓靠近炎国南虞列省,甚至“南虞”这个称呼也和雷姆必拓有关。
“感觉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话了呢……”
在阿尔比恩的记忆里,曾经有一个说着类似话语的女孩祈求过她的祝福,阿尔比恩早已忘记了那个女孩的模样,可能那件事发生在泰拉中纪甚至更加遥远的泰拉古纪,又因为自己的伤病,她忘记了许多事。
“不知道您对历史了解了多少,不过我可以给你讲一讲雷姆必拓的很多事情……”
“啊!那真的太谢谢您了,其实……其实我并不能算一个雷姆必拓人吧……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可以跟我讲一讲……”阿尔比恩低下了头,这句话完全没有任何的谦虚,甚至表现出了她的的惭愧。
凯尔希并没有把她这份情绪放在心上,是努力回想起自己和华法琳旅行时的见闻,以及自己在漫长生命旅途中收集到的资料。看到凯尔希回忆并且缓缓像一个学者一般讲述的模样时,阿尔比恩觉得自己这一生就算走了许多无法记录下来的路程,许多事情都没有改变,面前的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博学,还是记忆中那个睿智且勇敢的她。
雷姆必拓可以说是卡斯特人的发源地之一,靠近炎国的北方土地肥沃,因此卡斯特人一般都会定居在那一侧。在海水退潮之前,雷姆必拓和炎国南部一样有着广袤的农田,那个时期的雷姆必拓王国经常派出使节前往炎国学习农田灌溉之类的农业生产技术,同样炎国司岁台也会派出经略使南下与雷姆必拓王国开展贸易活动。相比较乌萨斯的商路,这一条商路要更为安全,经略使们也喜欢和好说话的卡斯特人交流。
就是在这样你来我往的和平相处之间,不少雷姆必拓使节带去的随从或者家眷纷纷留在了炎国,所以炎国的南方有着大量的卡斯特人。但在某个时期,一位雷姆必拓王国的公主前往炎国拜访时,南虞列省这个称呼才流传至今。
她游遍了南方的所有城市,例如抚仙,南桂以及广鏊这样的主要城市,甚至是一些小城她都没有落下。一路上,温柔美丽的她和那些已经在炎国定居下来并适应了炎国生活的卡斯特人亲切来往,在她离开炎国之后,那群卡斯特人开始用“虞姬”去称呼她。
炎国语中的“姬”代表着的就是公主意思,昭明龙帝的姐姐月茹龙后是玉门宗姬,意为“掌管玉门的公主”,而这位被称为虞姬的雷姆必拓公主同样受到了这样的尊称,“虞”在炎国语中其实就是城堡的意思,所以虞姬的意思就是“城堡中来的公主”。
从那个时候开始,炎国南方的省就被命名为南虞列省,而不是为了对应卫北列省,卫东列省和卫西列省而称呼为卫南列省。
凯尔希听到这个故事时,她就觉得泰拉人其实一直都在并肩前行互相帮助,他们可以团结在一起共同生存,尤其是尊崇天地宁和并信奉阴阳道教的炎国人与温和善良的卡斯特人之间的友谊完全可以作为其他国家相处时的参考。无论是谁听到这样的故事时,都会因为那些人类之间纯真的友谊而动容。
遗憾的是,并不是每一个种族或者国家之间都能够保持这样的和平交流,就比如争斗千年的萨科塔人和萨卡兹人。
如今,炎国大理寺和司岁台每年都会和雷姆必拓警卫队一起进行军事演习,以防止雷姆必拓海岸线的海嗣登陆。这份跨越了近万年的友谊弥足珍贵,代表的绝不仅仅是国与国之间能够和平相处,更是印证了“我们都是大地母亲的孩子”这一句话。
“所以我觉得特蕾西娅博士的愿望是对的,不容置疑的,她想把罗德岛当做桥梁把全世界连接在一起,炎国和雷姆必拓的友谊证明了我们可以做到……”
“真的是……非常伟大的愿望……那位博士她……”
凯尔希沉默了下来并轻轻摇了摇头,阿尔比恩看到凯尔希凝重的表情时便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是失去朋友和珍贵之人所能表现出来的遗憾神情,阿尔比恩在失去伊莎玛拉之后,经常能在镜中的自己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不过……她的离去并不代表这份理想就会停下脚步,还有我们罗德岛的所有人会带着她的理想走下去,我们走到了这里,也会继续走下去……”
“是的,我也看出来您就是这样去做的,不过我还是想……再多问您一个问题……”阿尔比恩抬起头看向了凯尔希深邃的翠绿色眼瞳,那玉石雕刻而成一般的眼镜中,反射着永远朝向阳光的光芒。
即便阿尔比恩印象中的她出生自同样深邃黑暗的雨林中,那光芒也穿破了黑夜,照亮了这片大地与她那遗尘漫步中的漫漫长路。
“您想问什么呢?”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端坐在病床上的阿尔比恩变化身形,回到了她人类状态最开始的模样,这副面容的阿尔比恩就像长大成人之后的霜星,无论是发型还是头顶的耳朵都几乎一模一样。这让阿尔比恩面前的凯尔希直接站了起来,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霜星”。
“叶莲娜?!怎么……”
“可能只是一个巧合,让那个女孩和我长的很像吧?不过你还记得你原来的名字吗?”
凯尔希愣住了,之前在大熊星神的神域中,厄松也问过类似的问题。凯尔希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曾经有过什么其他名字,从她最开始的记忆中,她唯一的名字就是凯尔希,现在能给阿尔比恩的回答也只有这个。
“我就叫凯尔希,抱歉……”
“唉?对了,不知道苍空之主的治疗液能不能……”阿尔比恩的目光没有离开凯尔希的瞳孔,她尝试着驱动源石能量,发现自己依然可以召唤出灰墟之城。
“我可以试着修复修复你的记忆特……凯尔希医生!”
“那真是谢谢了,不过你到底是谁?”凯尔希抱起手皱紧眉头,虽然感受不到阿尔比恩有何恶意,但她确实让凯尔希产生了许多怀疑。
阿尔比恩深呼吸了一下,既然已经展露出了自己的千变之面都没有唤回凯尔希的记忆,那就不必再继续隐藏自己的身份,她相信凯尔希一定能够接受,甚至会因此回想起什么。
“我是灵兔之神,灰墟之城城主,千面之主阿尔比恩!”
“嗯嗯……我就知道你的伤口不一般,果然和我猜的一样,是一位泰拉的荒野诸神,嗯……”
“啊?”
凯尔希沉思的模样让阿尔比恩措手不及,她完全没有预料到凯尔希会是这样的反应,羞愧难当一般低下了头。凯尔希真切感受到了阿尔比恩的直率与坦诚,不过她觉得这个女人过于纯真,甚至是要用天真去形容,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一样。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罗德岛还藏着许多像你这样的人……不过这一般都是我们公司的最高机密,既然您来到了这里,而且也对我坦诚了,我也会保守您的秘密,不像那——两个——家伙——”凯尔希有些咬牙切齿,远在乌萨斯北边的伊芙利特还未来得及在风雪中打出喷嚏,一个人影便推开了门打断了凯尔希的话,让悠哉闲逛的刻俄柏逃过了一劫。
“凯尔希医生!”
“瑞恩?”
苇草拿着一份纸质材料来到这里,面带微笑看上去格外放松,可当她看到将手放在小腹低着头的阿尔比恩时,苇草睁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指着病床上的阿尔比恩,她的目光在凯尔希和阿尔比恩之间来回移动。这样的表现让凯尔希也震惊不已,她开始思考苇草是否也是其中之一。
“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想问问我可不可以行动了!闲得慌!”苇草将那封纸质档案放在身后站正,惊讶的表情又变得故作严肃起来。
“那你怎么不跟着夜莺一起去呢?”
“哦……好的……那我……那我走了……”苇草对一脸茫然的阿尔比恩使了几个眼色,本来还想呼唤苇草本名的阿尔比恩差点说出口,看到苇草的表现,阿尔比恩才知道她也打算保守自己的秘密。
“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你认识她吗尊敬的阿尔比恩,如果她也是……”
阿尔比恩保持着茫然的表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是第一次看到苇草,凯尔希扶住额头深吸一口气,刚刚二人的表现和对话让她感觉有些头晕脑胀,她想要回到控制中心休息,让自己平静下来。
“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凯尔希,请您随意,不过离开之前最好通知我一声,我会让艾尔斯和莱恩哈特送你一程的……”
“谢谢您帮助我摆脱病痛,伊莎玛拉留下的伤口……折磨了我几千年了……”
对阿尔比恩鞠躬行礼之后,凯尔希推开监护室的门离开。漫步在走廊时,她开始对自己第一次治疗一位荒野诸神而产生了许多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过去的人生中她最多就是接诊一些贵族要员,现在她帮助了一位善良平和的神明,如果这放在医学界将会是轰动全世界的“伟业”。
“那这样的话我的医学博士学位是不是又遥遥无期了……可不可以让嘉维尔代我答辩呢?可她是绿色头发……等等……你在想什么啊凯尔希!是因为手术让你心神不宁了吗?嘉维尔!亏你想的出来!”
如果不看种族,其实嘉维尔能够胜任这份工作,但凯尔希并不打算通过这样的手段来获得这个学位,让特蕾西娅博士亲眼看到她拿到博士学位证也是凯尔希的一个未尽的愿望。凯尔希在心中不停地自言自语,她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舰桥。
阿米娅坐在靠椅上睡了过去,看着桌面上散乱的单包睡糖包装袋,凯尔希心疼的走上前用手指抹起那些白色粉尘,并倒在了阿米娅身侧的垃圾桶中。
迷迭香已经离开前往炎国的卫北列省,玉门紧急移动来到长垣的中阳关与天庭龙卫玉勇营汇合,而迷迭香和龙门鼠王带领的札拉克军团暴风九师又要延长路途。阿米娅桌面上摆放着的就是与炎国镇关大将乌有将军的通讯记录,上面用炎国文字写下了“月龙线平安无事”几个字。
凯尔希长叹一口气,脸上的表情越发凝重,不过乌有将军并没有发来求援,说明情况还在稳定状态。
看来蒙人大军集结之后还是没有马上进犯长垣,他们好像在静待时机,又或者是在忌惮长垣后的八龙十一岁。哪怕龙家五子公孙狻猊和岁家七字朝已经不在人世,剩下的龙子岁子们就是长垣之后的第二防线。
从魏彦吾的夫人文月那里听到这两个龙的故事时,凯尔希唏嘘不已,她在之前诸葛睚眦拜访罗德岛的那段时间,曾经亲自对诸葛睚眦做过心理评估。
凯尔希得出的结论是,诸葛睚眦有着非常严重的躁郁症,他的进攻欲望非常强烈,很难克制住自己的暴怒,同时对自己五弟的事只口不提。而与他亲近的年和另外两位岁家的姐妹同样不愿意提及这些事,凯尔希理解这是龙岁家事,只是留下一些祝愿的话语就结束了评估。
凯尔希觉得诸葛睚眦戴上口罩,只是为了遮住自己生无可恋的表情,但人的眼睛依然能够看到很多情感,哪怕他那双和自己一样青绿色的眼瞳中没有传来生气,没有感情,其实也是一种感情。
群龙翔舞时便天地宁和,可现在群龙无首,凯尔希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帮助龙岁们度过这次难关,现在炎国长垣能够仰仗的只有乌有将军和他麾下的天庭龙卫以及札拉克军团。
凯尔希拿过一个凳子坐在了阿米娅的身边,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不知不觉间自己也被这温柔的抚摸治愈。阿米娅是特蕾西娅博士留下来的养女,凯尔希把阿米娅当做阿芙洛狄忒那样去看待,但从来没有呼唤阿米娅为女儿。
她知道自己无法代替特蕾西娅在阿米娅心中的地位,只是替自己的恩师和友人照顾这个一直保持勇敢坚强的女孩。有些失去的感情是无法弥补,更是无法替代的,她们只能擦干眼泪带着这份伤痛继续前进。
而“巴别塔恶灵”凯尔希,就是她最不想看到的自己,那代表着停滞不前,代表着背叛特蕾西娅的理想,可为了找到那个刺杀特蕾西娅的组织和维护世界平衡,凯尔希必须伸出这巴别塔之剑,带着天平两端的罪与罚浴血厮杀。
现在一切回归平静,身边的阿米娅让凯尔希回到了那个在特里蒙的晚春中,阳光恰好的时刻。凯尔希还记得摇篮中长大许多的阿芙洛狄忒,有些粗心的她在特里蒙自己的公寓中,不仅在莱茵生命辛勤工作,还要忙着回家照顾阿芙洛狄忒。若不是一个来到特里蒙打工的女孩,凯尔希不知道自己和华法琳工作时阿芙洛狄忒需要交给谁去照顾。
那个女孩叫林子墨,是哥伦比亚南加州的主要城市安德烈亚中林家小巷出生的炎国札拉克移民,因为一直帮助在莱茵生命任职的凯尔希照顾她的养女,后来她也加入了莱茵生命,现在她以多萝茜之名成为了莱茵生命机械工程科的科长,一直在为莱茵生命甚至是哥伦比亚的机械工程行业贡献自己的智慧与“智莫火花”。
时间一晃而过,阿芙洛狄忒长大成人,二十多年的时间对于凯尔希漫长的生命来说只能算一瞬,可这时间完全能让一个摇篮中的成长为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也能让那个略显稚嫩的少女步入中年,也成为了别人的老师。
阿米娅感受到了这温柔的抚摸,并没有被凯尔希惊醒,泰拉人的先祖就是如此安抚幼兽,何况是对这种抚摸更加敏感的阿米娅。可当她低声呢喃着特蕾西娅的名字时,凯尔希心中对她的那份亏欠也因此倾泻了出来。
“我亲爱的阿米娅……如果凯尔希医生当时……一直陪在特蕾西娅博士的身边,让大家都好好保护她,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遗憾了……”
“她还没有见过霜星,没有见过杰西卡的男朋友,没有见过史尔特尔的觉醒和尤顿海姆之子的团聚,没有见过我的变化还有我的MegaD4……我们拥有的记忆都停留在了两年前,还有很多很多的遗憾,我真的很想……再陪她去看一次罗德岛之桥,还有罗德岛山……真的很想……很想……”
人到底要经历多少事,才能与过去的自己和解,并找到原谅自己那些遗憾的方法呢?凯尔希毕生都在寻求这个问题的答案。
可突如其来的警报声还是打断了她的思绪,阿米娅被惊醒,随后无线电中传来了敌袭需要支援的呼救声。
“权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