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伊塔扎史兰,我可以解释这一切,请您让天空祭司和海洋祭司放下我吧……”
法布提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悬挂在了空中不停挣扎,而他的黑剑也被束缚在了一旁无法被召唤到手中,在他的面前是一个有着深蓝斑点长尾的萨弗拉女孩,和另一个有着与森蚺类似形状尾巴的斐迪亚女孩。
二人身穿黑色的兜帽短袖衬衣,内衬则是一些有着华丽装饰的战斗制服,同时,在两个女孩的脸上画着一些彩色的涂装,构成了奇异的形状。如果法布提之前在罗德岛看到的电视节目没有过时的话,那么面前就是萨尔贡最大的移动城市伊塔扎中守护城市和神殿的两位祭司,天空祭司特拉拉和海洋祭司特努努。
可是法布提并没有看到大地祭司特米米的身影,他的目光左右偏移,在这个神殿内只看到了面前两个女孩,周围的灵蜥战群守卫都后退到了巨大的石门旁边站正。
“我们并没有用术堵住你的嘴,你还能说话,这正是我们给你解释的机会,陌生人,但无论什么理由突然闯入圣殿,都是不敬的行为!”特拉拉上前一步高举法杖,刚刚目光中因为受到惊吓而表现出来的惊骇,也随着局势的稳定而消散。
“在……在史兰确认你不是坏人之前……我们……我们……都会困住你……对不起……”特努努看到这个怪异的黄发萨卡兹男人有些扭捏,她害怕与陌生人交流,尤其是这个带着金色闪电突然出现在神殿的陌生人。
在两位祭司的背后,一个身形巨大的且具有返祖显性特征的安努拉老人坐在一个类似王座的高台上,他凸出的双眼禁闭,带着些许皱纹的面容慈祥宁静,好像并没有把面前的“危急情况”放在心上。在他的巨口之上挂着一圈圈金属装饰,从上到下都透露出了一股平静却又威严的气息。
“我是尤顿海姆之子法布提,是剑圣英格维尔的孙子,雷霆神剑安格博达之主……”
听到英格维尔这个名字时,伊塔扎史兰猛地睁开眼睛,他让两位祭司停止施术,在他那奇异形状的金色眼瞳中反射着法布提慢慢落在地上的模样。法布提抬起手,黑剑瞬闪而过来到了他的手中,又被他收回。
史兰开合的巨口中呢喃着英格维尔的名字,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面前的法布提,听到史兰在沉默数月之后终于开口,两位祭司退到了他的身边跪坐下来并低下头,准备聆听来自上古之神的声音。
但史兰低语几句之后,又闭上了眼睛,像是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后又沉睡下去。特拉拉尴尬地咳嗽几声,打算替这个老人家接过话茬与法布提交涉。
“英格维尔?那是谁?为什么史兰要说这个名字?”特拉拉同样带着疑惑的表情询问法布提,很明显她没有见过英格维尔,这一代的三位祭司年龄都不算太大。
法布提看到特拉拉和史兰的表现之后,想起英格维尔可能在许多年以前造访过萨尔贡,并且很有可能他就是在萨尔贡附近遇到了巡林者,和他一起旅行。一旁的特努努则沉默不语,低着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既然特拉拉担任翻译和交涉,那么她就可以安静下来不必说话。
这里是泰拉所有生命起源的地方,英格维尔没有理由不会造访这里。
“您可以把我说的话翻译给史兰吗?我听说史兰的语言并不属于泰拉,而且除了你们三位祭司之外,没有人能够听懂。”
“当然可以,尊敬的尤顿海姆之子,不过……这又是什么奇怪的称呼?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说……尤顿海姆是英格维尔的孩子吗?”
法布提点了点头,特拉拉意外的说对了这一点,英格维尔是沃登之后尤顿海姆的第二任国王,从某些方面来讲尤顿海姆确实可以算是英格维尔的孩子。他走上前毕恭毕敬地在高台之下站正,将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以及拉特兰发生的战斗复述了一遍,他没有把蕾谬安与他在神速空间里的战斗完全说出来,毕竟他也有和史兰一样的秘密要深藏在心中。
就在特拉拉打算呼唤史兰时,史兰又睁开了眼睛眨动几下,看向了一脸严肃却又不知所措内心慌乱的特拉拉。特拉拉还是没有习惯史兰的这一生活习惯,因为年纪太大,他需要经常像这样休息。
“不用了,特拉拉……这是泰拉之子的后代……我要用泰拉人的语言与他对话……”
史兰祭司今生第一次用泰拉通用语说出了这句话,让一旁的特努努都吓得站了起来,抱紧法杖连连后退。特拉拉的脸上则表现出同样难以置信的表情,她从高台座位之后绕行来到了特努努的身边,搂住特努努的肩膀小声安抚着这个年龄最小的祭司。
“孩子……过来,请像一个客人那样坐下,不必拘谨……”这个活了几百年的安努拉老人语气低沉,轻轻抬起手呼唤法布提凑近一些。
在史兰祭司睁开眼睛之后,他的目光中便透露出了一股古老的睿智,这种睿智不仅仅代表了他丰富的阅历和崇高的智慧,也代表了他是一位宗师级别的天堂系术师。
和拉特兰人的天堂系术式不太一样,史兰和三位祭司的术式要更倾向于进攻型,拉特兰人是祈祷圣光的保佑,而萨尔贡的天堂代表着另一个古老的寓意。因为源石能量的构成极为相近,这两个派系都被划分到了天堂系之内。
至今史兰们都在坚信上古之神的存在,那是一群从遥远的天外而来的外神,他们和泰拉的荒野诸神一样充满神秘且强大的力量,并且和睦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他们留下了深藏于语言之中的智慧离开了泰拉,只剩下了安努拉人和萨弗拉人还记得他们存在的痕迹,而历代史兰祭司们就是那些离去的上古之神们留下的智慧传递者,传播智慧的同时,也在用自己的力量保护着萨尔贡的平民们。
法布提来到史兰身边以后,史兰才慢慢开口继续自己刚才的话,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一个说了一辈子外神语言的祭司说出泰拉的现代通用语。法布提一次一次的从自己没有接触过的人或事物中深深感受到了自己的祖父英格维尔对这个世界的影响,这也是他守护这柄黑剑的意义之一,为了继承英格维尔的意志,更是为了守护高塔之上的精神。
或许法布提这一次意外之旅就是要来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上一次只是测试了自己的能力,路过了一趟安卡胡拉雨林,只有这一次意外的发生,法布提才亲自接触到关于萨尔贡的文化。第一眼看到这位史兰祭司之后,他突然感觉好像就是权天使特地要让他来到这个地方一样。
史兰好像是在慢慢平复自己有些激动的心情,从他那巨大的鼻孔中呼出了沉重的气体,随后又慢慢闭上了眼睛,呼吸变得和他的表情一样平静。他和其他那些种族上了岁数的老人不太一样,这位老人已经活了几百年,安努拉人的身体素质固然和萨夫拉人一样强硬,可是一旦超过了这个种族的平均年龄,那不仅仅是幸运这么简单,他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在与时间对抗。
“孩子,一段时间之前,我听到了遥远的北方传来了剑的呼唤,英格维尔他……他还活着吗?”沉默许久之后,史兰又从宽厚的喉咙中发出了低沉的声音,询问着法布提,微微睁开的眼睛中,像是要看到往昔时光中瞬息而过的倒影。
“他已经回到了故乡,尊敬的史兰,我们四兄妹共同见证了他的归乡之旅,并且继承了他的剑,所以您才能看到现在的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曾经的朋友们,而我们的旅途也刚刚开始……”
听到这样的消息,史兰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觉得有些惋惜,他年轻力壮时,为那位剑圣做的并不多,而现在他已经垂垂老矣,也快赶上英格维尔的步伐。史兰微微点头接受了这个令人遗憾的消息,将自己带有肉蹼和圆形肉垫的双手紧握在一起,像是在为离去的英格维尔祷告。
“生命被延长之后,很多事都会忘记,但我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早已经放下了心中的仇恨,可在寻找自己意志的途中,失乡的剑圣还是在异乡的土地上产生了许多的迷茫,我的哥哥也就是上一代史兰,派遣了巨蜥战群中最优秀的战士跟随着他,希望他这一段旅途并没有太多的孤独……”
刚开始法布提还以为史兰提到的的就是巡林者,但仔细计算了一下史兰的年龄和时间之后,法布提认为他说的很可能是巡林者的祖辈。英格维尔的生命太过于漫长,以至于需要两代人,甚至三代人和他一起漫步整个泰拉都有可能。
“他并没有孤独,无论是他之前的旅行,还是他最后一段时光,都有人在陪伴他……不过我也是从电视上看到上一代史兰去世的消息,我……深表遗憾……”法布提低下头,用自己的方式为上一代史兰表示沉痛的哀悼,那个和面前的老人同样岁数的史兰祭司,因为矿石病引发的炎症而离世。
第147世代的史兰与矿石病斗争了200多年,这应该是泰拉有文字记载以来感染矿石病最长时间的人类。
“这是每一个生命都会经历的过程,无论是英格维尔,还是一个已经垂垂老矣的史兰,我们都会面临那一天,但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希望我们都可以像英格维尔那样去活着,何为生命,何为意志,我想这也是他托付给你们需要去寻找的问题之一,不要因为生命的离去而感到悲伤,年轻人,在生命历程中留下的精彩才是值得铭记的……”
“尤顿海姆之子们已经在剑下立誓,我们会践行这份誓言,把祖父的意志传递下去……我原本还想和您再谈一谈,但现在拉特兰那边的战斗还没有结束,我还需要回到那边去寻找我的伙伴们……实在抱歉……”
法布提和这位老人的交谈到此就已经结束,他像是在替祖父和过去的友人叙旧,因为走的过于匆忙,法布提觉得自己今后可能还会经历很多这样的情况。法布提起身再一次给史兰鞠躬行礼之后准备离开,就在他将黑剑召唤到手中时,史兰又呼唤着这位尤顿海姆之子让他停下再等一等。
天空祭司特拉拉听到史兰祭司的呼唤时意识到,史兰想要说的可能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这件事关乎伊塔扎的安全,更是关乎整个萨尔贡的安全。看到史兰祭司又像往常那样闭上眼睛沉寂下去,特拉拉决定自己来代替史兰传达这个信息。
“陌生人,你应该发现我们的大地祭司并不在神殿内,几个月前重伤恢复的她离开了伊塔扎,没有留下任何的信息就往北进入了乌沙比特大沙漠,我们的恐蜥战群守卫并没有在阿克罕和图蒙塔扎那边找到她的踪迹,而安卡胡拉雨林的灵蜥战群也传来了同样的消息,既然你能神行千里,那么我想拜托你一件事……请您帮帮我们,找到她吧……她是伊塔扎的祭司,也是我们两个的妹妹……”
“我没记错的话,她应该叫特米米吧?”法布提话音刚落,两位祭司就同时用力点头。
“我会帮忙留意的,如果她既不在雨林,也没有造访那两座城市,那我觉得她可能已经穿过了剃刀之海前往卡兹戴尔,我现在是罗德岛的干员,卡兹戴尔是罗德岛的起源地之一,那么一定会有消息传来,我会在回去之后向我们的领袖询问那边办事处干员的联系方式,一有消息我会亲自回来通知你们,请诸位放心,就当是对于你们没有处罚我的回报吧!”
法布提的承诺让一直以来心神不宁的两位祭司终于放松了下来,她们亲眼见证了法布提神速移动的能力,而法布提冷静的性格和毕恭毕敬的态度,让他取得了两位祭司的信任。不过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史兰祭司也发出了平静的微笑,特米米的失踪同样让这位老人牵肠挂肚了许久,同时他也很欣慰自己不需要过多的言语,特拉拉就能理解他心中的想法并且传达出去。
至于法布提,他深知这样的感情血浓于水,他不用了解都能感受到,即便不是一个种族,三位祭司也像家人一样相处。他更能深刻体会到这种失去妹妹的痛苦,于是便答应了她们的请求。
“神之手在上,上古之神会保佑您的旅途,不过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我叫法布提,我是萨米出生的苏瑞萨兹人,天空海洋大地三位祭司守护萨尔贡的事迹我们能够在电视节目上看到,自然也就知道你们三位祭司的名字。”
特拉拉摇了摇头,她今天已经听到了三个自己不熟悉的单词,内心单纯的她觉得如果再接受更多自己不了解的信息,那很可能就会大脑短路。法布提也感受到了她的窘迫,并没有过多的解释让她产生疑惑。
苏瑞萨兹这个称呼是从他和史尔特尔觉醒之后,凯尔希才开始呼吁重新启用的称呼,特拉拉作为伊塔扎神殿的祭司,不了解这一称呼再正常不过。就像关于诸神的传说一样,这个世界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够适应诸神的回归,那么这个曾经埋藏在遥远过去的称呼也会是其中之一。
法布提重新召唤出了黑剑,他用剑尖在神殿的中央刻下了一道无形的雷霆符文。只要是留下这个雷霆符文的地点,那么即便是伊塔扎发生了移动,他也不会茫然的传送到原地,而是找到这个符文精确的落点。
“如果我找到她了,可以直接把她送回来吗?”
“特米米的性格比特努努还要内向,我怕你会吓到她,所以您最好还是先问清楚,她为什么离开或者她具体需要做什么事,因为特米米之前从来都不像这样,我总感觉她确实被什么事情所困扰了……拜托了!”
法布提点头回应特拉拉,随后高举安格博达化作金色的雷霆闪光,离开了伊塔扎。在神速空间移动时,法布提刻意停留了片刻,他想等待那位友人的出现,可自从他被那个穿着黄色紧身衣的怪人带进了神速漩涡中之后,法布提就再也没有见过巴里。
而草原之上的乌尔比安和棘刺,又在这深夜中看到了那道穿过天际的金色雷霆。现在他们敢断定那就是法布提,至于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只能等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询问他。
“看来我们是吃不了那一顿烤肉大餐了……”
乌尔比安揉了揉酸疼的眼睛,他看到了远处的核心城以及那座核心城之上高耸入云的太阳方尖碑。即便没有阳光的照耀,在月光之下,方尖碑上的复杂符文和那太阳的标志依然能够反射月光的照耀。
“是的,就是伊塔扎,你赢了小黑。”
“是不是路德维希先生不在这里,您就负责替他调侃我呢乌尔比安队长?”棘刺早已经对这肤色玩笑麻木,他确实在阿戈尔人里面很特别,或许是他自己的源石能量才导致了这样深色的肤色,这个问题让罗德岛很多人都研究了很久。
“哈哈!我当然是开玩笑的,反正他的笑话永远说不完,留一两个给我也无妨,不过你为什么要一直隐藏自己的名字呢?”
“棘刺就是我的名字啊?”棘刺一边跟随乌尔比安奔跑,一边无奈的挠头,他的名字意译过来确实就是棘刺。
“啊?那我还是叫你小黑吧……”
“还是算了吧!”
乌尔比安和路德维希在一起时都是路德维希负责耍宝,但现在路德维希不在,他确实可以展露出自己面具之下隐藏的本性。尤其是与这位唤潮女巫的后代相处时不需要过多的掩饰,因为唤潮女巫们都具备阿戈尔深渊系术式中窥探心灵潮汐的能力。
乌尔比安回想了一下之前在罗德岛看到的人员名单,负责伊塔扎事务的是一位罗德岛精英干员,他猜测法布提来到这里以后并没有找到那位干员就直接离开了,不过现在至少找到了移动城市,他们可以通过无线电传递出自己的消息。
“可惜不能见到Scout了啊……”
“我们很少有机会能来到这边,不知道下次过来是什么时候了,就让他在那边好好呆着吧……”乌尔比安虽然很同情Scout的遭遇,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表达出自己的惋惜。
乌尔比安和棘刺加快了步伐,在他们前往伊塔扎的途中,他们发现乌沙比特运河的水流变得湍急起来。每年在春天结束之际,北方运河的闸门处都会打开泄水,一是为了防止整个冬天累积的水蔓延到蓄水湖泊之外造成洪灾,二是为了让水流能够流过草原,并且为那些绿草根部提供一定的水资源储备。
不过这一次水流好像并不是因为泄水而变得湍急,可能是别的原因,乌尔比安没有打算停留调查,对于内陆的湖泊及河流,他的研究没有歌蕾蒂娅那么深。因此他只能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带领着这位本应该和女朋友一起加入战斗,最后却和他一起被奇怪的涡流通道传送到了萨尔贡的棘刺。
伊塔扎在面前越来越近,而夜晚的风声伴随着掠过草原的海浪声,在乌尔比安的耳旁渐行渐远,他突然想起儿时某一次的月光之下,四位年轻的小猎人在盐风城附近的海岸线上玩耍的经历。
那个时候的乌尔比安比现在还要开朗,而两个女孩却始终保持着矜持和内向的性格,可能是因为路德维希和伊丽莎白是兄妹关系,作为他们兄妹俩朝夕相处的朋友,乌尔比安和歌蕾蒂娅才能因为他们而认识。
但在四个人之外,还有一个经常被认为是孤立出来的小深海猎人,她是安哲拉的老师“盗火者”塞西里亚,比起那时沉默寡言的歌蕾蒂娅和乌尔比安交流最多的反而是那一位最不像深海猎人的深海猎人。她的恶作剧和笑话一点也不比路德维希少,让儿时的乌尔比安烦恼了很久。但即便他们不属于同一个学派,他和塞西里亚也因此结下了同样深刻的友谊。
每次在罗德岛看到安哲拉一人独处时,乌尔比安内心的愧疚就让他无法面对那个女孩,他也失去过自己的老师,能够理解安哲拉心中的痛苦。有时候他也会自责是自己没有保护好那个永远染着红黑长发的深海猎人,让年轻的安哲拉独自承受这份痛苦。
作为“远洋学派”的传人,他早已经把那种传统印象抛之脑后,不管使用的是近战武器还是远程火器,只要是心中怀有对晨星的期待与向往,那么自然可以算作深海猎人。
“你怎么了乌尔比安队长?”
棘刺的询问打断了乌尔比安的回忆,就在他回想着塞西里亚的模样时,夜风更加萧瑟与寒冷,阿戈尔人不会因为寒冷而产生颤抖自然反射,可那寒冷之风掠过脸庞的感觉不会轻易消散。
“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