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特雷西斯皇帝登基仪式结束的两天后,所有的教廷禁军部队就已经撤离了卡兹戴尔,而莫斯提马也如她所说,继续留在父亲的身边,帮那位年近半百的老人整理着这场战争前因后果的档案,并记录在史卷之上。
一个月以后,拉特兰和卡兹戴尔都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新王登基还有许多事务等待着皇家卫队的众人去处理,伊内斯的哥哥赫雷德接替了特雷西斯曾经在皇家卫队的职位,成为了奥尔杜因队长的副官。
至于见行者,他回到拉特兰之后便和教皇一起商量该如何对最后三个封座天使授勋的安排,很多人其实知道这场战争中一些年轻人英勇表现,他们的心中都有了答案,其中就包括见行者。
他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去为自己赎罪,于是在教皇的面前诚恳的说出了三个名字。
如果不算莫斯提马,见行者和阿廖莎是最后两个离开卡兹戴尔的教廷禁军,他们没有随从,只是开着一辆标准制式的装甲车,一路从卡兹戴尔开回了拉特兰。而且这段看上去就十分漫长的旅途中,除了呼唤对方轮换驾驶之外,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对话。
阿廖莎的话早已经说完,而艾泽尔的话则需要留给拉特兰,不仅仅是给蕾家的两姐妹,还有无数在这场战争中牺牲家人的拉特兰人。
在二人离开卡兹戴尔的时候,他们收到了侦察部队找到狙击小队那些阵亡士兵遗体的消息,更糟糕的是蕾谬安清醒了过来,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的姐姐躺进了那大理石棺椁中。她紧紧的搂住阿莱格里亚没有松手,目光中没有任何的情绪,光是听到旁人这样的描述,见行者都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和蕾谬温一起被埋葬的,除了那柄反器材狙击步枪巴贝雷斯咆哮之外,还有两个心碎的妹妹。蕾谬乐听到那个消息时,和莫斯提马有着类似的反应,当然,比莫斯提马更年轻的她只是因为极度的悲伤而无法做出任何的情绪,她的有些想法还没有到达莫斯提马的程度,并且自己所处的位置也并不像莫斯提马那么特殊。
直到和姐姐一起目送着蕾谬温进入圣西斯大教堂的地下墓穴中之时,她才狂奔到大教堂上层的圣座之前跪下,一边带着无声的眼泪,一边质问着圣主。
“如果是您要让我把那些人救出来,为什么不让我救出我的姐姐呢?您告诉我们要相信希望,要相信爱的存在,可现在这两个东西我已经永远失去了,如果您不能保佑我们守护这两个东西,那我为什么还要相信您呢?”
这是她此生第一次对自己的信仰产生了疑惑,可能每一个信徒都会经历这样的过程,但对于这个小女孩来说,这个过程太过于残忍。她甚至都没有对自己的大姐说出告别的话,就再也见不到她了,这将会是她一生的遗憾。
也没有同伴或者前辈选择安慰她,告诉她应该继续坚持信仰,因为那个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产生了和她一样的想法,尤其是亲临那场战斗的蕾谬安和阿莱格里亚,她们同样迷茫且疑惑,甚至产生了更多的怀疑。
简短的告别式很快就结束,见行者最终还是选择把这个秘密暂时保留,只有告诉拉特兰的平民们,他们都非常喜欢那个优秀的芭蕾舞演员,这践行者只能带回一个牺牲的士兵和两个心碎的妹妹,那种愧疚让见行者无法面对这些朴实虔诚的信徒。
回到家中见到蕾谬安时,三妹不知道该如何说出久别重逢的话,每次姐妹俩看到对方时都会想起那个再也回不来的大姐,不要说拥抱,甚至连简单的眼神交流都不再有。她们之间从此产生了一道无形的巨墙,把那曾经美好的回忆死死地隔在了那巨墙之后。
就连放在桌子上的三姐妹合照都被二姐收了起来,放到了阁楼那个曾经不小心关住三妹的狭窄空间里。把所有的回忆都放在了心中最隐蔽的位置,蕾谬安离开了家,准备寻找阿莱格里亚,她打算在教廷为蕾谬乐封座的那一天做出一些反抗的举动,抗议教廷内部的不公正与存在的一些腐败问题。
两天之后就是教廷的礼拜日,也是教廷禁军授勋的日子。
没有留下一句离别并为蕾谬乐关上家门,蕾谬安漫步在圣城的街道之上,周围平静的风和树叶摆动的声音让她感觉自己只是睡了一觉并做了一个噩梦。可这街道之上再也寻找不到大姐的身影让她清楚,自己就身处一片真实的噩梦之中,又无法忘却的噩梦,一个永远都不会醒来的噩梦。
“阿莱格里亚的家在什么地方呢?她还跟她的爸爸妈妈住在一起吗?你又忘记好多事情了吗蕾谬安!”
街道上如往日一样人来人往,时不时有相伴同行的家人和朋友,而此时的蕾谬安则显得有些孤单,她背对着太阳而行,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寻找着阿莱格里亚的住所。不过她也并没有因此触景生情,只是时不时传来的头痛还是让她捂住头停下脚步。
有的人看到这一位身上依然带着伤痕并且穿着教廷禁军制服的女孩时,并没有选择打扰她,而是让她一个人静静沉思并恢复。拉特兰人非常熟悉应激创伤反应,街道上出现这样一个士兵并不是奇怪的事,他们也习以为常。
当蕾谬安找到阿莱格里亚的住所时,才发现她依然自己一个人生活在那独层公寓中,隔着一条街道就能看到那一层的灯火通明。可能是害怕黑暗,所以才把所有的灯打开,蕾谬安很了解这个女孩,所以她希望自己的行动能够有学生陪伴。
其他的居民们好像都已经出去,今天是工作日,明天才会休息,蕾谬安走向了那栋公寓入户大门,可因为所有人都离开了这栋公寓走廊上的灯并没有打开。她一边迎着黑暗,一边慢慢走上那个楼梯,这一路上她不知道自己付出了多大的勇气。
敲了敲房间的门,她发现那道房间门并没有锁死,而是好像专门为她留了一道缝隙,可能阿莱格里亚根本无力再站起来开门,只是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小费……我进来啦!”
蕾谬安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没有多做停留,找到了阿莱格里亚的卧室,果然如她所想,这个女孩正在茫然的看着天花板。阿莱格里亚没有睡去,之前见到这个女孩的时候,蕾谬安听到她说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那些牺牲的同伴。此时脸上重重的黑眼圈,不知是像以往一样的淡妆,还是真的因为长时间没有睡觉而留下的痕迹。
“阿莱格里亚,我是安安老师,你还记得我吗?最近怎么样?身体好点了没有?”
“不用担心我,您还是多陪一陪三妹吧……我自己一个人挺好的……”阿莱格里亚揉了揉眼睛并叹了一口气,虽然在参军后这个女孩一直保持着这样的性格,但此时蕾谬安觉得自己忽略了她。
“你也是我最爱的学生,这并不冲突,或许我来陪你的话你就能安心睡觉了吧?”蕾谬安牵住了阿莱格里亚的手,却发现因为长时间的痛苦徘徊在心中,她的手竟然有一些冰冷,精神力也涣散无法集中,光环的光芒比平时暗淡了不少。
“亲爱的阿莱格里亚·费尔南德斯,我有一个计划,而且这个计划只能我们两个执行,我希望你能陪一陪我,走完这最后一段路程……”
“蕾谬安老师,我现在已经是力天使了……就是……教典中的那个封座天使,你应该知道的,还剩下最后三个天使……”
她并没有在意蕾谬安所说的计划,根据对自己老师的了解,以及此时能够感同身受的情绪,她能够猜到蕾谬安接下来要做什么。
但此时蕾谬安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阿莱格里亚也算是战争英雄,而且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一定是艾泽尔亲自来到这里与阿莱格里亚交谈的。
她并没有觉得这是艾泽尔在对她们师生二人进行补偿,蕾谬安需要的不是这样的补偿,哪怕是面前的阿莱格里亚,她相信自己的学生也是一样的想法。所谓封座天使只不过是一个虚名罢了,在那光环和光翼之下他们还是一个普通人。
“安安老师,求你了,无论你要做什么事,千万不要伤害你的妹妹,她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也是我的朋友……”
“我知道了……不过……教廷授勋的那一天……你会过去吗?”蕾谬安的目光冷漠下来,将紧握的手收回,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艾泽尔跟我说过了,既然我伤的很重,那我可以在这里休息,而且你看……”阿莱格里亚指了指自己的鼻梁,上面已经被她贴上了一条黑色的胶带,“我现在已经成这个样子了,我觉得圣主也不会去看我吧……”
“但亲爱的,我会一直看着你……”
阿莱格里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拒绝了老师的请求,没有选择出现在那里已经是她对蕾谬安所有的尊重。蕾谬安也选择接受她没有直说的请求,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像她那样放弃一切,甚至是自己的妹妹,从醒来的那一刻她就想从这个噩梦中挣脱出来,唯一的方式只有拼死一搏。
“我好想去纹身呀……”
“你想要纹什么呢?”
“我还没有想好,不过……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去吧?”
蕾谬安离开以后,阿莱格里亚终于闭上了眼睛沉睡过去,她的恩师已经做出自己的决别,往后的人生旅途她很可能会孤单一人。至少在她自己的梦魇消散之前,这会是一个人的独行和苦修。
教廷授勋的日子很快就到了,蕾谬安帮助妹妹把军装熨平,并负责擦亮她的胸章,这样的事本应该是大姐为她做的,因为蕾谬安被教廷封为权天使的那一天,姐姐也是像这样帮她整理好一切,并带着她走向那圣座之下接受主的恩泽与选召。
至少在成为封座天使之后,能够听到一瞬那来自主的声音,可权天使已经忘记,而且今天早上开始蕾谬乐就发现自己的姐姐一直在用权天使自称,好像刻意在逃避蕾谬安这个名字。
姐妹俩来到圣西斯大教堂之后,这里簇拥着一群士兵,两姐妹是最后来到这里的,阿尔图罗已经带着自己的弟弟和克里斯汀来到这里等候。刚开始见到吉亚洛和克里斯汀时,姐妹二人都以为会是吉亚洛,最后三个天使中,阿莱格里亚已经成为了力天使,那么现在还剩下智天使和能天使。
但今天莱耶斯并没有过来,他和两个士官长一起在一座军团城市处理事务,错过了自己同伴们的授勋仪式。魂天使士官长虽然感到抱歉,但他的秘书已经在那个高地争夺战中牺牲,相应的文书工作,自称文化程度并不高的乔尼不一定能够胜任。
莱耶斯传来的消息中表示,只要自己这边忙完,一定会过来找到几位同伴,无论做什么,他都希望和这些出生入死的同伴们一起。
长辈带着自己的弟弟妹妹们走进了教堂之后,他们看到了那圣主责难的雕像,十字架上圣主紧闭双眼,像是在沉思,也像是在哭泣,每次看到这尊雕像时,都会令人产生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众人来到雕像之下虔诚的祈祷片刻之后,沿着两侧的楼梯走上了上层,面对圣座。
他们看到了在圣座之上正襟危坐的教皇,这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他已经见证了两届教廷进军将军的更替,不过没有人知道他今年具体的年龄,更没有人敢亲自询问。
两侧是一些教廷禁军的牧师,他们身穿洁白的长袍,兜帽之下被阴影笼罩,看不到脸上的表情,绘本之上圣主的造型就是如此,而这些牧师就是圣主最虔诚的信徒和圣主意志的践行者之一,所以他们会模仿圣主的造型面对世人。
所有人都跪坐在教皇面前,等待着教皇的指令,此时每个人的心中都在猜测那最后两个天使会是谁,虽然阿图罗自己也有一些私心,但觉得自己的弟弟无法胜任这样的工作,封座天使以后一定是会成为向权天使等人这样的士官甚至像魂天使那样的士官长,而弟弟平时沉默严肃,可能不会是一个好长官,但他绝对是一个好士兵。
至于权天使,她的内心保持着平静,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那一件事她只对阿莱格里亚说过,但阿莱格里亚现在并没有出现在这里。按照与见行者的约定,阿莱格里亚可以留在家中等待着圣主的召唤,不必亲自来到大教堂。
“阿莱格里亚·费尔南德斯,因为在利维坦火山的狙击任务中英勇战斗,完成了作战指令,坚守到战争结束的最后一刻,吾皇听闻这神尊天恩,将阿莱格里亚封作为力天使,并赐予她封座天使的守护铳,艾奇索斯重拳……”
圣座旁的一个牧师端出了一柄形状怪异却有着巨大弹鼓的全自动霰弹枪,阿尔图罗看到那柄霰弹枪时,很能明显的感觉到有着以利亚7号的设计风格,无论是他弟弟的温德雷克叹息,还是他自己使用的霰弹枪,都是那位枪匠的设计。
“既然那个女孩子没来,那就让阿尔图罗代替领取一下吧……”
“啊?”阿尔图罗挠了挠头,但一旁的牧师马上走了过来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头,在那长袍之下好像就是甜糖,那个牧师今天生病休假,因此不能来到这里。
“噢……噢!明白了!”
“笨蛋!”甜糖的声音从兜帽之下传来,就连吉亚洛也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会精准的抓住哥哥每一个吃瘪的瞬间。
阿尔图罗站了起来,从那个牧师手中接过那柄霰弹枪并背负在了身后,随后对圣座之上的教皇深鞠一躬。教皇微微点头,回应着阿尔图罗的礼仪,比起皇帝这个老人更像是一个指导者和监督者,并不像其他国家的领导人那样充满威严,而是全身散发出来的的善良与仁慈。
接下来宣布这个天使时,教皇迟疑了一下,他的这片刻迟疑反而让所有人都期待了起来,来的三个年轻人中,一定会有两个被选为封座天使,但现在教皇的表情和眼神都无法看出来是谁。就当教皇念出这个名字时,阿尔图罗终于松了一口气,心中有一股莫名的重担终于能够放下。
“克里斯汀·毕安琪,你在遗尘群岭的战斗被许多人称赞,你的勇气值得教廷的嘉奖,教廷会让你以智天使之名得到守护铳卡什勒尼寒霜……”
另一个牧师端出了一柄拥有弯曲弹匣的自动步枪,上面已经装配好许多战术配件,听到呼唤的克里斯汀站了起来,亲自接过那柄守护铳并端在手中,并像阿尔图罗那样对着圣主深鞠一躬。
“我会守护好教廷与拉特兰,遵从圣主的意愿……”克里斯汀不知道现在这个场合应该说些什么,只是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表达出了对圣主与教廷的敬意。
接下来就是最后一个封座天使,阿尔图罗觉得并不会是自己的弟弟,虽然在传说中第一代能天使克罗格南是一位男性,但他的弟弟已经获得了新的守护铳,所以他的目光移向了身边虔诚祈祷着的蕾谬乐。
教皇呼唤出那个名字时,所有人都没有感到意外,蕾家的小三妹在遗尘群岭中救出了一百多个矿工,仅仅用了一夜的时间,若不是圣主降临,此般奇迹又如何能够发生?
“你是英雄,蕾谬乐……是拉特兰的英雄,是整个泰拉的英雄……”
这一次教皇直接亲自接过那柄黑色的冲锋枪,准备递给面前的蕾谬乐。它有着现代化的造型,与以往那些冲锋枪完全不一样,而且据说这是拉特兰射速最高的冲锋枪。
可就在蕾谬乐接过冲锋枪的一瞬间,权天使突然站了起来,并抬高手大声质问着周围的所有人。她的意思很明确,觉得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操控,不仅仅是这一场授勋仪式,包括这整一场战争,甚至还说出所谓圣主只是一个用来迷惑民众的谎言,根本就没有什么圣主存在。
说出此般大逆不道的话,让教皇都跟着震惊了起来,他能够理解有人会因为战争的伤痛而产生一些负面情绪,可没有想到这样的负面情绪竟然能够放大到这种程度。
就在她继续质问别人的同时,为那些守护教皇的教廷禁军士兵,也都纷纷围了上来。权天使冷哼一声,并避开了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那圣座。
“如果你给我的只有谎言和伤痛,那么我不愿再跟随你,我不愿再相信你所谓的圣光,所谓的焦点,所谓的爱与希望,因为我都已经失去了……”
蕾谬安退后了几步,当着所有人的面用力握住自己头顶的精神力实体光环,一声沉闷的低吼之后,她竟然将那光环深深掰断,光环破裂时发出的精神力冲击没有让她立刻死去,反而是震慑住了在场的所有人,是那位宗师级的天堂系术师,此前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事。
对于萨科塔人来说,圣主的赐福是显化的,而且是唯一的,只要头顶的光环还在,那么生命的力量就能够延续。现在权天使破坏了光环却依然能够站立,让人感觉她已经不再是一个天使。
蕾谬乐已经记不清当时发生的具体细节,都是那么突然,之前在家中她从来没有察觉到姐姐有这样叛逆的迹象,她只知道姐姐此刻变换成了一个卡普里尼人的模样,并用手点出一枚火球准备发射向面前的教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能天使转过身,扣动了扳机,并发射出了一枚装填在弹匣中的实弹。在这样的枪械出厂之后,一般都会留有一枚到两枚保存在弹仓和弹匣之中,这是给天使们用来研识的实弹,日后他们就会使用这样的子弹去进行战斗。
第一枚子弹被手忙脚乱的能天使射向了自己姐姐的眼睛,那枚子弹命中了权天使眼睛,将姐妹俩的感情从此击碎。鲜血横流染红了洁白的地面,权天使捂住了眼睛仓皇逃离了所有人的追捕,她变换身形重新成为一个瓦伊凡人的模样,那狂风系术式让她化作了一道流动的风,没有人能够抓住她。
“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蕾谬乐!”
这是权天使消失之前对能天使说的最后一句话,每当回想起那句话时,躺在床上的能天使就无法睡去,仅仅只是加入教廷禁军一个星期以后,她就觉得自己再也无法举起手中的冲锋枪,于是便诚恳地对见行者提出了退役请求。
来到企鹅物流的拉特兰分部以后,当地那些哥伦比亚来的外派物流人员都非常惊讶能够在这样的公司看到一位使用枪械的天使,她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提起自己的名字。封座天使的封号现在成为了她的代号,而那段往事也被她深埋在心底,成为另一道深刻的伤痕。
能天使从此陷入了黑暗,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笑过,直到人事调动来到龙门以后,空和可颂为她准备了一个巨大的蛋糕,那个瞬间她的嘴角才微微含笑,而新的人生也在此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