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天使握紧了手中权天使留下的眼罩,走向了跪在地上掩面哭泣的能天使,身边的莱耶斯没有打扰她,而是举着手中的自动步枪并将熔炉悬挂在腰间,静静地守护着她。如果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庆祝”所谓的胜利,智天使作为能天使的朋友觉得非常残忍,苦行的终点没有迎来家人团聚的希望,而是不知归期的绝望,这让现场的气氛因为能天使的哭泣声而变得有些窒息。
她是独生子,并没有经历过亲生姐妹带来的爱,可在黑钢国际和教廷禁军她有着能天使和玲川这样的好姐妹,此时能天使切肤般的痛楚,和拉特兰的荒原中重新呼啸而来的风让人不寒而栗。寒露想要用真气流转来稳定住能天使这令常人都难以承受的悲伤,可看到周围同伴脸上的表情时,她觉得无论任何情绪都需要用这样的方式去宣泄出来,是好是坏都是如此,有时候只能一人面对,旁人的帮可能只会适得其反。
玲川搀扶着怒天使来到了智天使的身边,两个女孩分离的这段时间里都在牵挂着对方,当她们二人紧紧相拥时,众人发现至纯源晶之上竟然散发出了更加闪耀的光芒。 不是因为太阳的照射,而是因为在这周围有各种错综复杂的感情凝聚在了这一刻,这能量超乎寻常,即便是这一生都在守护着空想花庭的怒天使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
智天使选择让玲川放开自己,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叙旧,未来也有很漫长的旅途要走下去,她现在要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我想克罗格南除了烈风之外就没有留下什么东西给你,不像我还能够拥有卡什勒尼的信物,但是你的姐姐留了很多很多东西给你,蕾谬乐……”智天使走过来后,莱耶斯刻意地后退了几步,现在是这两个亲如姐妹的战友独处的时间。
“我虽然还没有完全原谅她,但我希望作为她的妹妹,你能够原谅她,还有你自己,已经很优秀了,就算经历这样的分离,我相信在那一边,你的姐姐也会为你感到骄傲……”智天使在能天使的身边蹲下,将权天使的眼罩系在了能天使的手臂上,此时原本用于遮住残缺的眼罩成了一枚代表姐妹情深的臂章。
哪怕在这支离破碎的感情中只有这一个信物能够让她回想起曾经的手足情深,那么这也会是修复这条裂缝的机会。这也许是智天使此生为能天使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
莱耶斯看到这一幕时才注意到智天使的手臂上也有这样的装饰存在,那是智天使卡什勒尼的黑色头巾,他记得那个永远带着微笑的男人,好像在那死寂的天堂中唯一的一束光明就来自于他扬起的嘴角。
在卡什勒尼牺牲自己投身天堂熔炉,并将充满希望的灵魂消散之前,他将这个信物留给了克里斯汀,莱耶斯当然清楚这样的信物对于智天使来说意味着什么,天使们的意志传承了千万年,而且还会传给下一代以及下一代的下一代。
生生不息的,不只有燎原之火,此刻众人在战争结束之后展露出来的情感也会传递下去。
能天使的哭泣声渐渐停止,当她睁开眼睛抹去眼角的泪水时,看到了那散发七彩光芒的至纯源晶,此刻她终于找到了那束烛光,并把自己陷入黑暗中的内心照亮,她用手捂住那眼罩围成的臂章之后,在莱耶斯和智天使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可是……这样的结果真的是正义吗?姐姐有罪,而我想要替她赎罪,让她走回正途,就是这样简单的愿望也不行吗?”
“不……还有机会,我相信这一切还没有结束,你要和我们一起相信你的姐姐还会回来,在那之前莱耶斯会陪着你。我和吉亚洛会陪着你,你所有的朋友和同伴们都会陪着你,之后你不再是孤单一人了……”
智天使伸出了手,能天使哽咽的轻笑了一下后紧紧握住了她在黑钢国际锻炼出的如黑色钢铁一般的手掌,和智天使一起站了起来。她们凝视着对方,往昔岁月中那并肩作战时产生的回忆涌上心头,此刻的眼泪也成了友谊的证明。
“我从来都不是孤单一人,无论我走到哪里,你们都会与我同在,我想清楚了之后不再回龙门了,我也不再是企鹅物流的员工,我要像之前和莱耶斯说的那样,努力成为下一届的士官长!”
迎着七色光芒,重新集结起的队伍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至纯源晶簇,这块斑斓的巨大水晶代表着的不仅仅是泰拉的一片稀有宝藏,它更是这个饱经风霜的世界上另一座屹立不倒的高塔,只要它还存在那么这个世界就还有希望,拉特兰人也会有希望。怒天使就站在队伍的前方对所有人都深深鞠了一躬,表达自己的感谢,这本应该是她的职责,但这些原本不认识她却选择与她并肩作战的伙伴们为她分担了危险和这份责任。
这些人当中有来自其他国家或者其他组织的战斗人员,有的甚至只能算作平民例如伺夜,但就在这整个泰拉都陷入危机的时刻,他们之间没有种族和国家的区别,有的只有守卫这片大地的决心和身为泰拉人抱着必死之心去战斗的觉悟。
“真的非常感谢你们,接下来的事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做完,圣城那边拜托你们了,如果能见到莫斯提马或者我的姐姐,希望你们能够替我转告她们,我会在空想花庭永远等待着她们平安归来,空想花庭会永远欢迎诸位回到这里,你们是拉特兰的英雄,也是我的英雄!”
空想花庭的战斗结束之后,能天使一行人以及黑键车组都需要赶回圣城,她们还需要把天堂之战结束的消息传递给远在叙拉古的教廷禁军和见行者将军。至于寒露,她将一些必要的指令传递给了能天使并让其转交给海格林霍恩的令柯之后,决定从此地直接御剑飞行回到炎国对大理寺进行报告。不过她并不知道炎国北方发生的骚动,太尚门的任务其实早已完成,现在她只是以个人的身份帮助拉特兰和空想花庭的守护者守卫这片圣地而已,她坚强的品格和临危不惧的意志足以让这片圣地和拉特兰铭记。
拉维妮娅和伺夜是被法布提用雷霆神速转移过来的,所以她们两个会和推进之王一起乘坐重机直接回到海格林霍恩,而不会绕向圣城。即便是收到天堂之战已经结束的消息,在教廷禁军回到圣城接管并进行收尾之前,罗德岛不会主动前往圣城,依然会在海格林霍恩驻扎,就表示拉普兰德等人都会在海格林霍恩那边等待着拉普兰德帮的重聚。
人的一生就是如此,一次次分离,又一次次重聚,来日方长,这些并肩作战的同伴们,只是继续在不同的地方并肩前行而已。不过已经在天空中翱翔的能天使觉得还是在普通的场合认识大家比较好,这样在重逢时,他们之间的谈话和回忆起的经历不只有战斗,还有更多美好的事物存在。
天空中凉爽的微风不停拂过她的脸颊和发梢,距离圣城越来越近时,她就不停在思考该如何对她的大姐说出这样的消息,不过经历了如此多的分离与苦难,能天使相信大姐一定会比刚才的他要更坚强一些。
“对了,我的爱人,还有我的好姐妹,你们有多久没有唱过国歌了?”能天使此时的心情比刚才好了许多,她突然问起了一个让莱耶斯和智天使都感觉到很意外的问题。
“我自从离开拉特兰之后就再也没有唱过那首歌了,不过莱耶斯一直在教廷禁军的话,好像每个礼拜日都会唱这首歌吧?”
莱耶斯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回应二人,虽然很想带着她们唱一次,但现在她们只有三个人,那首国歌并不能给人带来力量,那需要整个圣城的萨科塔人点亮自己的光环,用那磅礴的精神力呼唤天堂的恩泽。这样的力量能够帮助所有人在废墟中重新站起来,重新相信那存在于心灵深处的爱与希望,并且重新建设自己的家园。
无论是他自己还是身边的爱人与伙伴都没有习惯称呼他为魂天使,在高阶天堂之旅前,魂天使一直都是他们眼中的士官长。不过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后,拉特兰很可能会面临新的时代,也会是这群年轻天使们新的人生。不仅仅是高阶天堂的存在让他们的信仰更加坚定,而且教廷也会做出重大的改革,安多恩的存在证明了制度的匮乏,如何让教廷与教廷禁军能够更好的协同配合治理这个国家,这是在这场战争之后必须思考和探讨的问题。
即便是那些建筑和包括圣西斯大教堂在内的古迹需要很多年才能修复,但时间会治愈这个国家造成的创伤,而且在伤口愈合之后,他们的眼光会更加清晰,而他们的拳头和锋刃也会更加锐利。所有经历过这场战争的人都找到了自己想要找到的东西,可能天使的内心深处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智天使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能用自己的陪伴去暂时回避,能天使刚才的提问也说出了她自己内心的想法。
原谅与否,对错与否,都随着权天使走向那片紫色的深渊而变成了一个没有解答出的谜题,是在这个充满秘密的星球之上属于整个拉特兰人的谜题。
“所谓的正义真的得到了伸张了吗?对与错是否能够去定义这场战争?这是否也是一场正义赢了但也输的一塌糊涂的战争?”
既然无法在此刻解答出这个问题,那么就把这个问题放在心里,等待权天使与能天使重逢的那一刻,那个时候或许所有人都能够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迎着风继续向前飞行了不知多久之后,战争天使们回到了圣城,也看到了那些在此地等候着的同伴们。
看到四人前去而回来的只有三人时,蕾谬温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是生是死,又或是团聚还是分离她都能够接受,不过看到能天使脸上平静的表情时,她觉得在那边发生的事可能和她预想的不太一样。能天使落在地面之后奔向了姐姐,和她用力的拥抱起来,把头埋在了姐姐的怀里并用自己的光环蹭了蹭姐姐的侧脸。
“安姐姐她……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了,她要去……去做一件非常伟大的事,不过我已经把游戏币给她了,她现在很安全……”即便能天使不太确定,她也要努力说服自己去相信权天使一定能够归来。
“你没事就好,我们可以一起等她回来!希望再次见到她的时候不会对我们刀剑相向吧!”
那份无与伦比的血亲挚爱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即便是那份感情经历了一次又一次分崩离析的灾难,那份废墟之中的爱也让她们相信总有一天三姐妹会凝聚在一起,像儿时住对方的手在圣城中漫步那样,也像在那边海滩边期盼着未来并等待着明天那样。
姐妹俩拥抱片刻之后,所有围上来的人都刻意地为史尔特尔和能天使之间让出了一条道路,能天使感受到了这位尤顿海姆之子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流,离开了姐姐的怀抱。
又是一段值得铭记的传奇经历,殊途同归的她们用这份超越了生与死的意志和决心,见证了专属于自己的觉醒,史尔特尔终于能够从能天使的表情和眼神中看到了现在的自己,也能够明白其他人现在是怎样看待她的。
无论是黄昏之火还是崇高的圣光,都成了那座高塔,屹立在那永不言败的心中,见证了天穹之上光芒的闪耀。
“你的火炬还在燃烧吗蕾谬乐小姐?”
能天使迟疑了片刻,她凝视着面前史尔特尔紫色的眼瞳,环顾四周带着各种表情将她们两个围起来的伙伴,深呼吸了一口气后用力点了点头。
“我心中的光明已经降临了,谢谢您见证了现在全新的我!”
听到这句话之后,史尔特尔张开了双臂让能天使来到自己怀中,二人紧紧拥抱,那心中的暖流来自这薪火相传的火炬,按照约定,现在火炬来到了能天使这里。这只有她们二人能够感受到的接力棒,史尔特尔和能天使同样在期待下一棒会交给谁。
“虽然问过很多次了,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力天使的问题让所有人都看向了圣西斯大教堂的废墟,目光中更多了几分期待,在重建家园并修复这座圣堂之前,他们至少都要参加一场婚礼,至于场婚礼的主角是乔尼还是阿尔图罗,或者是蕾谬温和芳汀,年轻一辈们都非常期待。
重整了圣城的所有士兵之后,士官长乔尼·布鲁诺命令所有工兵和通讯兵尽全力回复电力和通讯,并且将这胜利的消息传到位于海格林霍恩的教廷禁军营地。无论经历如何惨烈的战争,拉特兰人也要像先祖们那样在废墟之上崛起,教廷禁军不仅仅会保护这片领土,更会帮助拉特兰的平民们重建家园,重建破碎的生活。
更何况维多利亚的温莎女皇都做出了承诺,维多利亚会对拉特兰做出支援,帮助拉特兰人度过难关,就像沙漠风暴时那样。战火并没有波及卡兹戴尔那边,不过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后,正是一个巩固卡兹戴尔和拉特兰之间关系的机会,特雷西斯皇帝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现在,温莎女皇正在教廷禁军的营地中与见行者将军一起焦急地等待前线传来捷报,而罗德岛也在海格林霍恩的骚乱停止后召回了所有干员,只要等大部分参与到这场战争的干员们归来之后,罗德岛便可以离开,至于在拉特兰的行动,则需要交给教廷禁军自己去完善。教廷禁军的下一步行动并不会决定罗德岛接下来的目的地,他们此行的目标也只是执行一个医疗公司能够提供的最基本的医疗援助,并且这里远离战区,也符合特蕾西娅博士的管理方针。
在凯尔希的计划中,她们需要马上返回龙门,因为札拉克军团的暴风九师在龙门鼠王的带领下前往玉门支援,往后可能会有更加艰难的战斗在炎国,东国甚至乌萨斯爆发,刚刚重新建立的冰雪王庭很可能会因此陷入危机之中,凯尔希还需要让巴别塔多多关注乌萨斯的情况。
更何况上一次是在凯尔希自己的帮助下才见证了乌萨斯走向新的未来,她不忍心看到刚刚挣脱了来自旧日阴云的束缚,炎国北方的骚乱又会让这个国家陷入黑暗之中,那么爱国者将军,赫拉格将军以及所有在这场漩涡中牺牲的人所做出的努力都会白费。
超越危机合约的最高作战指令早已经下达给了巴别塔,现在不仅仅是那个处在暗处的佣兵组织,罗德岛众人要做的也会是保持最高战备。已经有一部分罗德岛干员前往玉门,按照行进的时间,迷迭香和林雨霞应该已经见到了那位在情报中提到的玉门近卫局局长。
就在凯尔希向往日坐在指挥中心整理档案室,一个人影出现在了门口用力敲打着那金属构成的门框。来的人身穿白色的医疗制服,不过她的内衬是一套黑色的战斗制服,在她的身旁还有一个巨大的战备箱。
“凯尔希医生,你现在有空吗?”
“瑞恩,怎么又是你?”凯尔希轻轻抿了一口咖啡杯中的淡橙色液体,目光移向了门口,背住手一脸严肃的苇草。
“虽然很抱歉,但我还是决定向您提交这份辞职报告……”苇草走上前,自己背后的腰包中拿出了一份纸质档案。
从她脸上的表情凯尔希能够看出苇草已经下定了决心,并且在人事部与梓兰交流时,梓兰已经按照标准化流程,把所有关于未来规划或者工作交接之类的事情处理妥当,也尽自己的力量说出了一些挽留的话,现在唯一能够让苇草回心转意的人,只有现在罗德岛的领导人凯尔希。
“坐吧……已经很久没有和你说话了……”
“时间紧迫,凯尔希医生,我必须立刻前往东国,正如你所想的那样,梓兰小姐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您可以查阅档案,现在需要的只是您的签字而已……”苇草做出了一个拒绝的手势,好像在用自己的神情和一个个动作表示自己去意已决
“不再考虑考虑吗?我知道我没有特蕾西娅博士优秀,但你几乎是罗德岛第一批医疗干员,如果你走了的话,闪灵和夜莺的部队将会失去一个非常重要的医生,我相信特蕾西娅博士也一定会感到惋惜的……”
凯尔希站了起来走向了苇草,眼神中多了许多遗憾,在今天日出之前,她就已经想过送葬人和安比尔肯定不会回到罗德岛,那两位原本就属于教廷禁军的军人一定会回到自己的兄长和姐姐身边,帮助教廷禁军重建家园。她也做好了没有辞职报告只是口头转达的准备,当初二人加入罗德岛时,凯尔希还只是医疗部门的主管,并不是现在的领导人,接手送葬人和安比尔的人是特蕾西娅博士,所以不辞而别再正常不过。
但面前的苇草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当特蕾西娅博士找到她时,她正在维多利亚的荒原中漫无目的的行进着,衣衫褴褛看上去伤痕累累。每次到了这个时候,凯尔希都会反省自己是否在某些地方做的不够到位,又或者罗德岛的一些制度是否存在欠缺,让这群无家可归的人想要离开罗德岛,这一份份辞职报告会让凯尔希觉得他们还没有把罗德岛当做自己的家,只是一个暂时的落脚点或者避难所。
“来日方长,凯尔希医生,您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医生,您的精神一直在鼓励着我,但这么多年了,我想是时候该说再见了,谢谢你们收留我,但我还有属于我自己的命运,无论我走到哪里我都曾经是罗德岛的一员,而且我一直都是,这里就是我的家,你们就是我的家人,您也是我最好的老师之一……”
“那让我再抱抱你吧!”
凯尔希含着泪走向了苇草用力拥抱住了这个德拉克姑娘,眼泪沾湿了苇草身着医疗制服的肩膀,这是她加入罗德岛之后第一次看到凯尔希哭得如此伤心。但已经下定决心的她只能够用自己同样温柔的拥抱,回应着面前这个历经世事与磨难的女人,如果在离开前还有什么事是能够为凯尔希做的话,那么苇草觉得只有这么一件事。
“我的真名叫维多利亚,是的凯尔希医生,就是那个国家的名字……”
“虽然我不知道这是哪里的习俗,但维多利亚永远都是最好听的名字之一,我很喜欢,不过你一定要离开之前才告诉我吗?”
看到凯尔希对这个名字没有别的反应时,苇草终于松了一口气。可就在她离开了凯尔希的怀抱准备将手中的辞职报告放在桌面上时,这纸质档案竟然不受控制地从她的手中滑落,落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如果我一开始就告诉您这个名字,那您就不会叫我瑞恩了……”
“一路小心,我会签字的……”凯尔希低下身将那张纸质档案从垃圾桶中捡了起来,并重重的放在了指挥中心的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