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光芒带走我们.174

作者:表弟慢热手 更新时间:2023/10/5 12:12:49 字数:4582

回到伊比利亚,斯卡蒂和安哲拉又回到2号灯塔旁海岸线的海滩旁,她们在此地等待着雨的回归,拉特兰的战争已经结束,雨需要将那些被流明的冥渊之门吸入神秘领域的拉特兰陆军装甲兵放回原来的地方,让他们回到拉特兰重建家园。现在的他们已经解除了控制,恢复了原本的理智,至于那个控制他们的人则离开了拉特兰,甚至离开了泰拉,漫无归期。

只不过这一次在海边,没有两个女孩之间的谈话,只剩下了熟悉的海风掠过二人的脸颊,和那逐渐汹涌的浪潮声。斯卡蒂很熟悉这样的气氛,这也能够让她感觉到一丝安心,但安哲拉每次到了这个时候就总是静不下心,一直想要找到话题和斯卡蒂对话。

再次回到这里时,斯卡蒂觉得自己很迷茫,她不理解自己最近这段时间到底在做什么,究竟是罗德岛的任务还是身为深海猎人的职责,这些都让产生了这样的情绪。可能是因为海嗣沉寂了下来没有活动,让这位以猎杀海嗣为生的深海猎人变得无所适从,但身边的安哲拉还是像往常一样戴着口罩,表现出轻松愉悦的眼神,时不时哼唱着一些斯卡蒂曾经听过的歌谣。

那是她们从小就听长辈们在吟唱的船歌,只不过这一次斯卡蒂唱不出那些歌谣,心中因为那些歌谣中的悲伤往事而带来了许多回忆,一直以来压抑着的情绪让她因为这片海域想起了很多事。

盐风城,那支黑色的钢笔,没有问出的名字,回不去的公寓,没有带走的相片。

不过斯卡蒂还是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转头看着安哲拉的侧脸。她觉得安哲拉很喜欢回到海边,即便是这片宽广的海域同样给她留下了沉痛的回忆,她也选择用自己的微笑去面对。无论是加入罗德岛之后还是在记忆中的每一次相处,安哲拉都在用自己的“唤潮之舞”鼓励着身边的斯卡蒂,这一次也不例外。她希望自己的这位朋友既然已经和她消除了这一段时间以来的隔阂,那就应该快点振作起来,重新回到深海猎人的岗位上。

可现在怅望海平面的斯卡蒂做不到,她无法像安哲拉一样坦然地面对过去,或许是过于沉重,也或许是需要一些时间去抚平那些伤痛。至少在这一刻,在这片海域之前,斯卡蒂还是第一次戴上猎人帽时的神情,冷酷而又沉默。

时间悄然流逝,可能连安哲拉都觉得有些无聊的时候,她想要对斯卡蒂说一些话,但雨从海中出现打断了安哲拉。两个女孩从松软的沙滩上站了起来,安哲拉刚想做出拥抱的姿势迎接雨的回来,便被斯卡蒂拦住,一起看向了雨沉重的表情。

这不是她们第一次从雨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不过安哲拉还是摘下口罩和斯卡蒂面面相觑,随后异口同声地询问着面前身上依然沾满海水的雨。

“怎么了雨姐姐?他们回去了吗?”

“回……回去了……”雨轻轻点头,又皱紧眉头,“乔迪没有和你们一起来吗?”

雨的问题让斯卡蒂二人再一次表现出疑惑的神情,不过就连安哲拉都严肃了起来,当雨像这般寻找流明时,说明一定有非常严重的事情发生了。

“情况不太好,我需要和乔迪商量一下对策,已经没法用海风去传信了,你们快带我去找他!”

说罢,斯卡蒂拽住了雨头也不回地往装甲车的方向快步跑去,留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的安哲拉清醒过来之后追上了二人。有时候,斯卡蒂就是像这样行动高效迅速,不过大部分时候都被路德维希老师认定为“莽撞”。

回到车上的三人沉默了下来,负责驾驶的斯卡蒂不敢主动询问雨在海底有何发现,她现在害怕听到坏消息,哪怕很可能会有其他的好消息传来,雨刚才的表情也让她不愿再想起那种痛失挚爱之人的感觉。

安哲拉同样很识相地没有说话,哪怕她不喜欢这样的氛围,一切只能等待再次见到流明时再议。可就当装甲车朝着三人有过几次的路途赶回伊比利亚审判庭时,雨叫停了斯卡蒂打开车窗,好像在聆听着从海风中传来的消息,片刻之后雨深呼吸一下,随后为斯卡蒂指向了新的方向。

“斯卡蒂,往北,我们去炎国。”

“啊?什么?!”安哲拉表现的非常惊讶,她没想到终于能松一口气之后居然会听到这样的指令。深海猎人必须服从怀言者兄弟会的指令,兄弟会成员们的指令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安哲拉非常清楚雨和流明都不会开玩笑。

“为什么是炎国?”斯卡蒂也有同样的想法,不过她的表现要更为平静一些。

“准确地说是炎国东海,我在海底发现了阿戈尔秘术制造出来的转移通道,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伊莎玛拉打开的通道,这样她的化身就能够任意移动,这也是我们一直以来没法找到她踪迹的原因之一……”雨摇了摇头,她也难以相信自己的发现,“海中传来的消息告诉我,之前乌尔比安队长和棘刺先生经过了那条隧道前往萨尔贡,我相信这不只是一个意外,现在我们发现了这些通道的存在,那就必须将它们斩断!”

“可是……您还是没有对我们解释为什么是炎国啊?”

“蓬莱岛,我们要去蓬莱岛,你的伊丽莎白老师已经过去了,我们也不能落后……”

“蓬……莱……岛?”安哲拉艰难地复述着雨的发音,炎国的一些地名自然是使用炎国语的拼音组成,蓬莱岛也不例外。

看来这又是一堂历史课,在斯卡蒂调转方向的时候雨靠近了前排作为,开始给两位有些年轻的女孩讲述自己从阿戈尔秘典中看到的古老传说。如今新的时代已经到来,雨不再认为那些故事是传说,而是真实发生的历史。

几乎所有泰拉人都知道泰拉这个星球曾经布满海洋,尤其是对于这群生在晨星之下的阿戈尔人来说,海洋就是他们生命之初的摇篮。但现代的阿戈尔人大多都聚集在三角洲地区,曾经无数供阿戈尔人生存的的栖息地已经消失,其中就包括斯卡蒂祖先所在的北方冰海。

不过在褪去的海洋中,有一片海洋非常特殊,那就是炎国的东海。它没有因为伊莎玛拉的天灾术式变为荒漠,反而维持了大部分原有的样貌,只有一些地方变成了海滩,这其中有很多历史因素。

古代的炎国,在昭明龙帝统治的时期,曦和龙后的哥哥长岁龙王喜欢避世隐居,性格也很温和,不像他的妹妹易怒。在长垣告别了自己的妻子月茹龙后之后,他来到了炎国东海上的蓬莱岛生活,一直到他去世的这段时间里,炎国东海风平浪静长达百年。

后世的阿戈尔人和炎国人经过漫长的研究,发现这是因为他的三柄宝剑“天罡,地煞,人王”带来的阴阳之力平衡了这片海域,所以才能让炎国东海保持平静。在数万年后的泰拉新纪元年,伊莎玛拉的退潮术式同样被这三王剑制止,从那以后到今天为止,炎国东海也是有史以来海嗣袭击最少的海域。

蓬莱岛是他的安息之所,那里也有着对抗伊莎玛拉的秘密,最重要的是雨在深海中发现的隧道就是通往炎国东海。沿着这片泛大陆的边缘一直延伸,雨担心可能会有非常危险的事情在那边发生,更何况现在长垣的北方也并不安定。

就是这样突出的情绪让雨从海底出现在海平面上时,海风就把她带来的消息传给了流明。安哲拉在想,如果深海猎人们也会这种怀言者兄弟会的阿戈尔秘术,那么行动会方便许多。

雨在讲述完自己看到的历史之后,又低声用标准的炎国语吟诵着一首诗词,这让本就心存余悸的二人更加惊讶。当然不是因为雨会这样的语言,而是那语言的平仄中透露出来的复杂深情打动了两个深海猎人,哪怕她们并不熟悉这种语言,也被那江海之上传来的离歌深深震撼到,久久不能平息。

“星轮月舞光阴旧,物是人非满目愁。

墓冢流芳百世梦,江海夜雨十年秋。

刀光已断情难断,剑气才收恨未收。

天地为局人作子,漫将长笑付风流。”

雨挽去眼角的泪水,将那份情绪收回心中之后,靠在了后排座位之上。流明已经先行一步,不知为何他总是走在众人的前方,雨一直都没有追上他,明明自己才是兄弟会的第一箴言,应该是流明跟随她才对。

安哲拉听到这首诗之后,把头靠在车窗上看着远处掠过的荒原仿佛在沉思着什么,即便是以往充当气氛调节者的她,也因为那首古老的炎国诗词中磅礴的气概而变得沉默下来。她有些后悔,在罗德岛时没有多和姜梅多多接触,这样自己就能多学一些炎国语,就不会听不懂这首诗。

“那是什么意思?雨姐姐?”斯卡蒂对自己未知的事物总是表现出兴趣,哪怕是异国的诗歌,她也感受到了其中深藏着的美。

“有人说……这是长岁龙王写给爱人月茹龙后的诗,但历史记载和民间流传的故事中可以看出,龙王不是一个‘天地为局人作子’的纵横家,所以写下阿戈尔秘典的兄弟会前辈们猜测,这很可能只是一位路过东海的旅人写下的诗词,表达的离情是一致的,只不过写的并不是龙王本人。”

“那您刚才的意思是,我们需要去到那个岛上,寻找龙王之墓吗?”斯卡蒂经过思考后提出了这样的问题,从刚才的故事中她猜测出长岁龙王的三柄宝剑就是控制海嗣的关键,也可能是缓解现状的关键物品之一。

“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去打扰龙王的场面,如今天罡地煞人王三剑,已经流传给龙王的后代们继承,我所知道的只有现在的镇关大将乌有将军持有人王剑,另外两柄剑的下落我不太确定,所以……”

“所以在去到蓬莱岛之前,我们需要找到这三柄宝剑是吧?”

听到斯卡蒂的回应后,雨轻轻点了点头,不过现在长垣以北形势严峻,让乌有将军出借他的宝剑不太现实。但是为了炎国乃至整个泰拉的未来,雨必须要说出一个理由让乌有将军信服,幸好前往炎国的途中她能够有思考的时间。

“不管怎样,我觉得我们都有必要去试一试,我相信乌有将军一定能够理解我们……”

“可是长垣那边怎么办呢?两边都是威胁,我们是不是应该去寻找别人的帮助,比如找一找其他那两柄王剑呢?”

安哲拉说到这里时,斯卡蒂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之前和她并肩作战,虽然二人并没有过多的交流,但那个人粗旷甚至是狂妄的战斗方式让斯卡蒂印象深刻。从其他人的口中斯卡蒂得知,他是炎国第二位龙子,末代皇帝的孩子,既然这样那么他肯定认识很多人并且知道很多消息,现在只需要找到他就能够解决深海猎人们目前的困境。

只不过斯卡蒂不太确定,诸葛睚眦是否还记得这个阿戈尔女孩,而且总感觉在之前的战斗中诸葛睚眦是在隐藏实力,斯卡蒂觉得需要慎重考虑是否应该和诸葛睚眦接触。漫长的交谈结束之后,三人又陷入了沉默,不知为何,斯卡蒂突然出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恍惚之间,她觉得这段旅途似曾相识,不过能够明显的察觉到这样的迷离记忆并不是来自于她自己,而是来自脑海中的一段沉重回音。

如果她也是伊莎玛拉的神谕觉醒者,那么在心灵之中,她也能听到伊莎玛拉的呼唤。

“伊莎玛拉,我说过,我会亲自宰了你,为妈妈和爸爸复仇,现在……就不要过来烦我了……”

路过拉特兰时,她们看到了天空中掠过的金色光芒,能天使张开了光芒双翼朝着和她们三人同样的方向飞行而去。但因为距离地面太远,能天使可能没有发现在地面疾驰的装甲车,不过斯卡蒂看到这束光芒时,她仿佛看到指引前路的晨星一般闪耀。

至于能天使,她要回到龙门,找到姐姐的那封信,最后的寄托和话语,就在她熟悉的住所。前进的方向是一致的,不过她们都是为了不同的目的,这一段崭新的旅途有将拉开序幕。

斯卡蒂没有成为能天使觉醒的见证者,但属于她的觉醒终究会到来,不是现在,也会在那布满荆棘的未来。

与此同时,雷姆必拓山区的深井中,关奇正在准备自己的行李,不过他没有什么行李,只有自己身上穿的衣服,那些食物和各种补给就留给下一个来到这里的苦行者,他的修炼终于结束。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从深井之上掉下了一个人影,发出的沉重响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让他来到深井的正中央。关奇看到了一个灰头土脸不停咳嗽的杜林人,这让他感觉有些惊诧。

“你是?”

“是拳痴大人吗?”

关奇紧张起来,他的名号响彻炎国,但几乎没有人知道他来到这里苦修,更没有人知道这片荒凉的死地之中就是拳痴本人。

“正是在下……你还好吧?”

百事通连忙站了起来对这位脸上全是白色胡须的老人鞠躬行礼,并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关奇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就必须重新寻回拳痴一名,哪怕自己早有离开的意图,这个杜林人的出现也打扰了他的计划。

“拳痴大人,二爷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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