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糊涂了是吧?我现在就去召集师妹们来重新推举馆主,让你老人家寿终正寝。”
荷璃上前一步揪着夜东流的耳朵说道。
夜东流一边叫唤着疼疼疼,一边把白堇给推向了荷璃,荷璃不想和白堇接触,只能退后一步,松开了手。
“荷璃啊,你怎么能这样对师父呢,师父我可是含辛茹苦的把你养育成人……”
“你闭嘴。你这个老色批,老淫棍,老混蛋,你自己做的事情还要我说出来嘛?”
夜东流开始抹眼泪,大有一副哭给你看的样子。
而荷璃则是柳眉倒竖,恨不得现在就掐死这个老不修。
白堇被夹在中间,高举双手。
“两位,两位。请听我一言。”
两人的目光都放在在他的身上,他叹了口气说道。
“两位的家务事我就不参与了,我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办,就不在此打扰两位了。”
白堇说完拔腿就走,但是被夜东流紧紧的拉住。
“你可不能走,你还得代表我们武馆参加‘五色大比’呢。”
“师父你别再胡闹了,他一个外人如何能代表武馆。”
面对荷璃的苛责,夜东流得意洋洋的说道。
“谁说他是外人,他可是我夜东流的女婿。”
“什么?”
白堇傻了眼。
“什么?”
荷璃也傻了眼。
“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聚在小破屋外的一众武馆女弟子也傻了眼。
“喂喂喂,夜馆主,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讲啊,我什么时候是你女婿了?”
夜东流摸着短须,成竹在胸的说。
“你那点小心思可瞒不住我,你在和我说事情的时候,故意隐藏了你那两位朋友的信息,你以为我就猜不出来?”
他一指白堇胸口的徽章说道。
“这个徽章寻常百姓不认得,我可是认得的,这是圣布伦达尔学院的徽章,我大女儿就有一枚一样的,你来自学院,又有两个知道我东流武馆的朋友。”
“我这武馆虽然小有名气,但是也不至于能传到别国学院里去,能找到学院内情,还敢让你这个男人来的,想来想去也只有我的两个闺女了,说吧,你是和夜羽好上了,还是和夜莺好上了?”
夜东流一顿分析,把白堇说的一愣一愣的。
“夜馆主聪慧过人,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是我和夜莺学姐夜羽学姐都只是好朋友,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嚯。”
夜东流瞪大了眼睛。
“你小子这是想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啊。”
“我都说了我不是……”
“不,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自己的女儿我还能不清楚,不论是谁,哪怕是两个我也认了,你今天,就必须是我夜东流的女婿。”
“不是,你能不能听人说话啊,我和学姐们不是那种关系,你这样对她们来说是一种不负责任啊。”
“我不负责?那这么说你就负责咯?”
“我当然负责……”
“好,大家都听到了啊。这小子说了他会负责的,我宣布他就是我夜东流的女婿了!”
“不是,我不是……”
可惜白堇一个人的辩解声被外面叽叽喳喳的女弟子们的声音给彻底压了下去。
“啊,真的吗真的吗?师妹嫁出去了?”
“哪个师妹啊,是大师妹还是小师妹?”
“听师父的意思,是两个一起的?”
“哇,好浪漫啊。姐妹情深。我太感动了。”
“男人!是男人!东流武馆终于有男人了!”
“呜呜呜,为什么不是我嫁出去啊,我也想嫁出去啊。”
随后这些女弟子也不掩饰了,纷纷冲进来围着白堇问东问西,这些女弟子不知道为什么,都是胸中有沟壑,胸怀伟大理想和抱负的伟岸女子,一时之间白堇觉得自己有些晕奶。
和叽叽喳喳围着白堇的女弟子不同,身为大师姐的荷璃还是有些操守的,她趁机拉着夜东流的退到一边,低声询问。
“师父,这到底是……”
夜东流露出了天机不可泄露的表情,似是而非的回答了荷璃。
“武馆总算是有希望了,不是吗?”
说罢夜东流摇晃着身子,得意洋洋的走出了小破屋。
荷璃目光复杂的看着被师妹们围在中间手足无措的白堇,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是啊,武馆有希望了。”
………………
白鹤书院。
京城上九流,五色之一白家的起点。
白皎被白鹤书院的院长白景元带入了书院中,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
“莫要惊慌,书院可是修习浩然正气的地方,在书院行走要有正气支撑,自然不会被邪恶恶念侵蚀。”
白景元好像在说给白皎听,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但白皎听了这话之后,确实心中对陌生环境的恐惧感减轻了不少。
又跟着白景元走了一段时间,期间有不少学生模样的人路过,向着白景元行礼,对于跟在白景元身后的白皎,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到了院长的办公室,白景元招呼白皎坐下,又亲手为她倒了杯好茶,这才开口问道。
“小女娃不是我白家的人吧。”
白皎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看向白景元,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
“我白家的后辈里可没有你这样聪慧灵秀的女娃啊。”
这下倒是白皎不好意思了,她站起来向着白景元鞠了个躬,把自己的事情简单的说明了一下。
白景元摸了摸长须,微微点了点头。
“如此说来,是与亲人失散了,你这位兄长,重情重义,也是个好孩子,那老夫就帮你一把如何?”
“谢谢白爷爷。”
白景元摇头笑道。
“你这孩子人美嘴甜,也罢,我且问你,你为何谎称姓白?可是有什么缘故?”
白皎不想欺骗白景元,但又不能说出原由,想来想去只能嘟嘟囔囔的说道。
“我和哥哥本来就姓白……”
白景元也不追问,闭着眼睛手指微动,似乎在算着什么。
“也罢,自是有缘。”
他提笔写了一份短信,吹干墨迹递给了白皎。
“拿着这份信件交予朗山先生,自今日起就暂住在我这白鹤书院吧。”
“多谢白爷爷,我一定不会给白爷爷添麻烦的。”
“呵呵,真是个乖孩子。”
白皎拿了信件出了门,虽然这学院是第一次,但不知为什么从院长办公室出来,心中居然没有半点的陌生感了。
白景元看着白皎远去的背影沉思着。
“学院……这个小女娃到底是意外,还是有心人的安排……”
“为什么她会那么像阿秀呢……”
“阿秀如果在世,女儿怕也是这么大了吧……”
白景元想起这一生之中唯一的愧事,心中意难平,他又写了份书信,手指轻点,桌上的信纸便消失不见。
“白皎……白皎……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这当真只是巧合嘛?”
白景元陷入了追思之中,似乎看见了那个古灵精怪又爱笑的女子,恍惚间又听见了当初甜甜的叫阿爹的声音。
随后脑海里又出现了诀别的那天,磅礴的大雨之中,阿秀冻得嘴唇发白却依然坚持不肯低头。
“即便我有错,我肚子里的孩子又有什么错。”
白景元老泪纵横,颤巍巍的伸出了手却抓了个空,他抹了抹泪,喃喃自语。
“阿秀,是爹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