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家人

作者:有點荒謬 更新时间:2023/6/5 15:37:45 字数:2383

“幸运的人一生都在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佚名

她嘟起了嘴巴,肉嘟嘟的小脸蛋上写满了委屈和不高兴。

他那副表情就像是在对我说:快把爸爸还给我!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这点。母亲看着赛德娜说:

“哎呀?小赛德娜也要爸爸抱抱吗?”

男人看向了那个盯着自己和自己手上小宝宝的女孩。

“哦!赛德娜也要抱抱嘛!”

男人蹲下身抱起了那嘟着小嘴的女孩。

男人将小女孩抱起,可小女孩还是嘟着嘴,摆出一副不满足的样子。

那双细嫩的小手紧抓着他父亲的衣襟。用那又是委屈又是责怪的眼神看着我。

占有欲这么强的吗?这孩子到底是有多喜欢她父亲啊?

父亲左手抱着姐姐,右手抱着我,母亲则在旁边看着这一切发生。像这样的日常,应是最幸福的吧。

真是久违了,如此亲近的亲情。

沉浸在这样的氛围里,我回想起了以前发生过的事情。

那时的遗憾,如今再也没法弥补了。

到底是何时起?我和家人之间隔了一条永远也跨不过的鸿沟。

我和父亲永远做不到相互理解,我和母亲永远做不到敞开心扉,我和弟弟永远也不能达成和解,特别是父亲。

明明他为我、为这个家庭所做的一切,我都心知肚明,明明他知道我所思所想、所作所为还有我所期望。

我知道他为是了谁,才不论多么热的天,不论多么冷的夜,都坚持待在那个冰冷的岗位上,始终咬牙坚持着。他将辛苦赚到的血汗钱,都用在了家庭和让他操碎了心的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身上……

曾几何时,无数个重复的日夜,心中五味杂陈的话语,独自扛着生活的压力,满身疲惫的身心。

曾几何时,万千思绪涌上心头,犹豫良久,终于下定决心,拨了一通电话过去,却只是确认了一下那边的状况,简单督促几句,就挂了……

我知道他想修复父子之间的感情,我看到了他付诸了行动,但他就是做不到。

他不是神,他无法做到家庭和生活两头顾。

他只能顶着那么多不理解,那么多遗憾,那么多一个接一个令人心烦的琐事,去期盼一个本应是希望到头来却是失望的未来。

他为了我……向生活低了头。

……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欠他的太多……太多了,根本无法还清……就连最后也没能再见他一面,哪怕是一通思念的电话也没有……

……

我就这样一声不响的,抛弃了他……

我……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对不起……我……

想到这里时,我忍不住了,我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可越是控制,我心底的那份愧疚就越是在放大。

我止不住地哽咽。

就在男人扮鬼脸逗他女儿开心的时候,右手边抱着的婴儿,突然哭了起来。

这可让男人着急了,孩子的母亲一把接过,就开始哄婴儿,可婴儿怎么也不停止哭泣。

那小女孩看见妈妈温柔耐心地哄着那个“新来的”,可“新来的”却如此狡猾,根本没打算收手的样子,就像是在妈妈面前任性耍赖一样。妈妈对我的好全都被这个“新来的”抢走了!!

豆大的泪珠从她脸颊滑落。她也跟着哭了出来,抱着女孩儿的男人更急了,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要愁肿了一样。

这时,站在一旁的女仆,接过了妇人手里还在哭泣的婴儿,娴熟地哄了起来。

夫妻俩合力总算是把女孩给哄好了,那婴孩却含着泪睡着了。

……

奇怪,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这么……难过?我不记得我有过这种“奇怪”的感情。对于这种油然而生的感受,我很困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在我的梦里出现了另一个人,一个身形模糊、不能一看究竟的人,但熟悉感告诉我,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见过他。

我向他打招呼,他没反应。

我在他眼前挥了挥手,还是没反应。他就这样站在那里,脸上好像还有水珠掉落。

看他这样没反应,我尝试着对他做些什么,我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身体,我发现手居然穿透到他的身体里去了,可是穿透进去的那只手,什么感觉都没有。

这是梦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我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梦境。

我只知道这里没有梦境独有的那种恍惚感。

他是谁?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我熟悉他,但我记不清他的身份。当我仔细回想有关于他的记忆时,一阵剧烈的刺痛袭击了脑海,使我不得不中断思考。我尚不清楚这阵刺痛的来源。

我很奇怪,他是如此熟悉,我却不知道他是谁。

仔细思量了很久,我没有得到答案。

他是谁?为什么我熟悉他?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些问题困惑着我,令我感到烦躁。

我坐下,凭空变出一把椅子来。

就在他面前,直勾勾瞅着他的脸,他脸上时刻浮动和变化的雾,让我不能确认他的容貌。

但他脸上的雾似乎突然显露出弱点一样,我看到了他泪痕未干的眼角,然后我意识到了什么。

他似乎是刚哭过不久的……难道当是他“在哭”吗?

……

婴儿熟睡后,女孩来到了婴儿睡觉的房间。她那小嘴还微微嘟着,却没了那种怨气,有的仅仅只是看上去不高兴的牵强。

女孩看着熟睡婴儿的脸,又看了看婴儿那双比自己还小得多的手。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了摸她亲弟弟的手,她将食指放进婴儿蜷缩的手心,突然,婴儿紧紧握住了女孩的食指。

她虽吃了一惊,但却根本没在意。

手心的温度传到了女孩冰凉的指尖。

霎时间,她紧嘟着的小嘴终于松开了。然后,她笑了。这是她第一次在弟弟的面前露出了如此释然的笑容。

自从那一天之后,赛德娜姐姐就变得很黏人,她总是把手指伸进我的手心,让我握住。

这孩子不是很黏着父亲的吗?怎么突然之间就黏着我了呢?

我这样说并不是对她的行为感到厌烦。只是单纯感到奇怪。

这是为什么?难道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契机呢?

话虽这样说,可姐姐她……一有空就跑过来让我握着她的手指。

“这次是大拇指,下次是小指。”

她这么说道。

每每我握住她的手指后,她都会开心的笑,说起来,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的笑容。

姐姐不再黏着父亲,反倒黏起我来了。父亲的身边少了赛德娜姐姐活蹦乱跳的身影后,看上去多了几分寂寞。

只是,有时母亲在照料我的时候,姐姐还和母亲抢。

母亲拗不过她,只好妥协。但出于忧虑,姐姐每次抱着我的时候,母亲都会叮嘱一句,不要摔着弟弟了。

姐姐抱着我的时候,双手都很用力,虽然我知道她将母亲那句话铭记于心,生怕摔着我了,但这也……

女孩抱着的婴儿,呼吸越来越短促。

我有些踹不过气来,感觉有点头晕。

塞德娜的手抱住了希德的脖子。

还不放手?我去,这是要抱死我的节奏。

女……女仆大人,快救救我……

女孩儿手上的婴儿向一旁收拾东西的女仆投去求助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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