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青飞感觉到特蕾西正在轻轻抚摸自己的头发,那种感觉像是被自己的长辈宠爱一般。
可恶的女人,在这里装什么大头?你我才差几个月,就占我一个辈份的便宜。
劳资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人敢摸我的脑袋,女人我记住你了!
更可恶的是关青飞自己,竟然会对这种爱抚产生了一种,发自生理的口嫌体正直的享受。
不过这些感受,在脑子把它们放进长期记忆之前,就已经被全部忘记了。
因为特蕾西再一次对他使用了魔法,不过这一次要好点,是睡眠魔法而不是昏迷魔法。
这是一种帮助战士们在压力很大的情况下,快速入眠的魔法。
在即将到来的大战前夜,这是一种很有必要的技术,很多魔法师不光对普通战士使用这种魔法,他们连对自己都会经常使用。
睡着了的关青飞被人抬到了给伤员安排的营地,来的时候主治魔法师还抱怨怎么死了还抬过来,结果发现他不是死了,而是“睡得太死了”。
就因为少三个字,差点被拉去埋了可还行啊!
送他来的战士说了,他是被格林小姐特别关照的人,所以需要被安排在独立的营帐。
一方面可以避免被抢救时的叫喊声打扰,另一方面因为关青飞只是睡着了,所以不需要特别照顾,于是主治魔法师也没有太多的反对意见。
“一个床位而已。我们现在是人手不够,睡觉的地方可有的是。”
夜深人静的时候,有一个娇小的身影悄悄靠近了关青飞的营帐。
关青飞的营帐没有医护人员出入,这给了她方便潜入的机会。
来到有光的地方,原来进来的人是艾莉莎卡特。
她来到关青飞的床边,用两个手指捏住被子的一角,把它轻轻掀开,然后她将耳朵贴在胸口静静地靠着听了一会儿,结束的时候还不忘深吸一口气。
她知道这个时候关青飞被施了魔法,睡得跟只猪一样,就悄悄挤进被子,和这头猪躺了一会儿。
“就让我这样待一会儿吧……你这个笨蛋,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啊?”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艾莉莎像是在等一个永远得不到的回答一样,就这样静静地待了一会儿,有些失落地从床上下来。
真的只是躺了一会儿!
艾莉莎花那么大力气,做这种如今已经被自己视为黑历史的潜入行为,她当然不会忘了自己此次的目的。
她把手放在关青飞的额头,集中精神。
随后在她的身边渐渐有微风开始鼓动,开始尝试破解残留在关青飞体内的魔法。
同样身为魔法师的艾莉莎,能够在关青飞的身体里,非常轻松地找到特蕾西所施魔法的位置。
找到以后,艾莉莎把魔法像是抽丝剥茧一样,轻轻地从关青飞的脑子里抽了出来。
然后她在空中,用法杖把这些闪着幽幽白光的魔法丝线旋成一个小球,再用法杖将小球戳破,魔法就被解除了。
只需要轻轻晃动,关青飞就缓缓醒了过来,魔法残余的效果还让他有些昏昏欲睡,但已经可以辨认面前的人是谁。
“艾……艾莉莎?”
艾莉莎也是开门见山。
“你不是要会爬树的魔法师吗?我就是,快走吧!”
关青飞还有些搞不清状况,他揉着眼睛问道。
“为什么要爬树?你要吃什么,我直接去买还不行吗?”
艾莉莎见他还没全醒,就捧着他的脸一顿摇晃。
“还吃什么啊!你当我是猴子吗?你快醒醒,我们去藤蔓上找沙魔海登报仇啊!”
你说沙魔海登,关青飞可就全醒了啊,他几乎是从床上摔下来一样。
“你是说,你能和我一起去吗?”
艾莉莎把鼻子翘了老高,得意地说。
“你要魔法师是不是?”
“对啊。”
“我是!你还要能驾驶装甲车,爬上那棵藤蔓。”
“对啊!”
“我之前就是格林家的学徒生,专门就是负责帮他们拍摄一些隐蔽的照片,爬树我太会了啊。你还需要什么能力?”
“没有了,剩下的我会解决。”
“那还等什么?难道你要我明天再来吗?”
关青飞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伸手示意艾莉莎声音放低一些,她刚才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他来到营帐的入口处,掀开篷布向外看了看,发现现在已经是深夜,战场上一片安静,只有零星的营火在抖动。
“战斗结束了……”关青飞自言自语道。
“看来就算这些尸兵不知道疲倦,还有可能复活,但整个教会墓地的尸体都拿来做尸兵,总还是杀得完的。”艾莉莎也凑了上来。
既然这样,关青飞也就不装了,他回到营帐留了一个纸条,就带上艾莉莎登上了唯一一辆改装完成的蛛型装甲车。
上车后,艾莉莎看到红色启动按钮,刚准备好奇地按下去,却被关青飞及时制止了。
“别用魔能引擎进行悬浮行驶,这种模式的噪音太大了,大晚上的会很快引起别人的注意!”
“哦,好……”
“但是,用蛛型模式行走的时候,要千万小心不要伤到地上就地睡着的战士。”
关青飞知道,这些人之所以会躺的东倒西歪,是因为他们毕竟还是有血有肉的人类,受伤会痛,累了会疲劳。
如果让这些人在和不知道痛苦的尸兵交战之后,还被自己人弄伤,可就太对不起他们了。
艾莉莎抱怨道:“我知道!我也是被他们保护着的人,当然会避开他们的位置。”
话音刚落,就看见左前方的一根蛛腿差点插中一名战士的二弟。
艾莉莎紧急改变了那条腿的落点,之间尖锐的蛛腿在土地上划出一道很深的沟壑,才避让这位小哥躲过了断子绝孙的命运,但是装甲车也差点因此而失去平衡,险些压到另一个睡在旁边的骑士。
关青飞替艾莉莎咬着牙,倒吸一口冷气。
艾莉莎也没有好到哪去,她费了很大的功夫才避免了装甲车倒下。
全车重量都压在一条蛛腿上面,车身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像是要把它给压断了一样。
关青飞此时的心情就像是在教新手“女磨头”开车一样,为自己和车底的骑士擦了一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