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桥 1915.6.9(七)

作者:咕军奋战 更新时间:2023/8/3 7:03:04 字数:2188

不敢相信,不知不觉间,今天的事我竟然已经写了这么多。我的手好酸啊,脖子都快痛死了,现在,我感觉的眼睛是手和脖子感受的结合体——又酸又痛。我感觉两只眼睛都快喷出火了,就跟火焰喷射器一样。不过火焰喷射器的火舌舔舐的是敌人,我的眼睛攻击的是我自己;喷射器喷出来的火能把一个人烫得皮开肉绽,脓水横流,让他生不如死,是有实质威力的,而我的眼睛则没有这种功能,顶多会把人瞪得发慌或心里感到害怕,这应该属于精神方面。

咳,扯远了。

我把军需库里的事告诉了汤姆和莫尔斯,不出我所料,他们俩又惊又气。惊讶的是这里的人如此腐败,气愤的是那些人将这座衰老的荣誉之桥当作赚钱的法宝。看看这座苟延残喘的破桥!被那些没有廉耻之心的人蹂躏成什么样了!一种不可推脱的责任感从我们的心里萌生了出来,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得好好教训他们一下。”莫尔斯握紧拳头,在空中挥了挥,难得露出了严肃的表情,“阿伦特大桥岂是那些家伙能够玷污的?”

“是该这么做。”汤姆同意莫尔斯的想法,“但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做。”

“这...”莫尔斯一下子就蔫了下去,“我没有主意。”他挠了挠头,面露难色。

“这种事情还是为难你了,不过,我倒是有主意。”我说道,“那些人的车队会在晚上十点的时候来到这里,到时候我们装作巡逻的人,把他们拦下来,再把他们赶走,就行了。”

“好主意!”莫尔斯兴奋地拍了一下大腿,然后满脸痛苦的揉了揉被拍得通红的手掌。

“不过,如果被别人看到了那就不好了。”汤姆说道,“搞不好会关几天禁闭。”

“这不用担心,我们拦的时候戴好防毒面具就行了。”我说道,“记得,都要带上枪。”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挨到晚上九点半,我们就偷偷地从鼾声震天的营房里溜了出来,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原本我们还打算把海博也叫上的,不过无论我们怎么努力,都无法叫醒沉浸在睡梦中的海博,于是乎,我们放弃了这个打算。我估摸着,除非在他耳边拉响一颗手榴弹,否则他是不会有醒的半点意思的。

在黑夜中,桥头瞭望塔上的探照灯发出的刺眼白光指引着我们前进的方向,使我们不至于迷失在黑暗中。有月光,但也仅仅只能看清眼前大概五米的东西。在寂静中,我们只听到自己匆匆的脚步声,身上的步枪摩擦衣服的声音,挂在腿上的防毒面具随身体的摆动不断碰撞时发出的声音——为了省事,我们没有把防毒面具装进配套的罐子里,事实上,我就没怎么装过,因为在毒气来临的时候拧开盖子是件很蠢的事——以及,身后传来的“嚓嚓”声。有人在跟着我们,我下意识地想到。

“有人在跟着我们。”汤姆压低声音,说道。

“5点钟方向。”莫尔斯说道,“怎么办?”

“先分散,过会儿桥头集合。”我说道。接着我们三个人就迅速地往不同方向跑去,离彼此越远越好,同时取下了背上的枪,把它握在了手里。听说这一带有F国的间谍出没,已经害死了好几个哨兵了,一想到这里,枪就被我握得更紧了。我小心地拉动了一下枪栓,在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情况下确认了子弹还在膛内,我的心才有了些许平静。我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一下,显然是被我们的分头行动搞糊涂了,接着又响了起来,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

我估摸了一下距离,脚步声不大不小,应该在我身后不到十米的距离,再确认了一下声音的方位,大概在我的正后方。我深吸了一口气,攥紧了枪杆,然后猛地一转身,把枪对准了身后。尽管身后一片黑暗,但借着隐隐约约的月光,我还是看到一团黑影跟在我的身后,我把钱对准了那团还在移动的黑影,手指按在了扳机上,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那团黑影在看到我停下后,也停了下来,然后看到了那杆对准着他的枪,慢慢地举起了他的手。

“不许动!”我的枪有点发颤,“谁!”

“别开枪!”那个人浑身发抖,把手举得更高了些,“别开枪!”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你是...班库?”我的枪口微微往下动了动,但没有完全移开。

“是我。”班库挥了挥手,示意我把枪放下,然后慢慢地走了过来,就着月光,我看清了他的脸,确实是班库。我松了口气,把枪放了下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我把枪放回了背上,问道。

“我只是想起来上个厕所,就看到你们几个鬼鬼祟祟地起来,一起出了营房,我感觉奇怪,就跟着你们一起走了出来,没想到你们走了这么久。”班库解释道,“你们打算干什么?”

“这个嘛,不能说。”我说道,“总之,你可以回去了,不要再跟着我们了。”

“你们绝对要去做什么,带上我吧。”

“带你干嘛?我们又不是去玩,上你的厕所去。”我毫不客气地拒绝了班库的请求。

“哎呀,没关系的。”班库再次请求道。

“回去回去。”我招招手,不耐烦地说道,“再不走,我就要...”我用力地拉动了一下枪栓。

“冷静冷静。嗯?你为什么带着防毒面具?”班库注意到我挂在大腿上的防毒面具,问道,“你们该不会打算去河里摸鱼吧?”他想了想,问道。

“这...”我听到他的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吧是吧,你快回去吧。”

“鱼抓上来之后记得给我们带几条。”班库显得很高兴,转身就离开了,还留下了一句话,“我马上就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这家伙...”我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去。怎么会有人会戴着防毒面具在河里摸鱼啊,我现在是越来越搞不懂班库的脑回路了。自从班尼死后,班库就变得不对劲了,我疑心他是不是遭受的打击太大了,以至于有了些许神经质,尽管在表面上看不出来。该引起一些重视了,应该找个机会问问他,我想到。

不过防毒面具既然能够防毒,那就说明它的密闭性很好,那么……

我觉得可以试一试,当然,得是在我们的事完成之后,反正防毒面具我也拿了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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