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了一点时间,搞清楚了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 阿尔萨林。那么,我眼前的这一切都可以很好的解释了。
阿尔萨林是一个争议极大的地区,它在历史上归属于神圣帝国,即G国和F国的共同前身,这个地方位于弗朗自治省,即现在F国的前身,但这里的人大多数却跟我们一样,是吉曼人,说G国语,这就为接下来的祸患埋下了伏笔。在神圣帝国分裂之后,这块地方就因为丰富的矿藏、完整的工业区、发达的商业而倍受到两国的重视,因此历史上为了这个地区归属权的争夺而引发的战争不在少数,反正我是背不出那些排列在一起,黑乎乎且密密麻麻的数字,看着就头大。最后,在最近的一次两国交战中,这块区域被划分给了F国,成为了F国的一个自治省,以此作为那次战争失利的代价。所以,当两国的战争再一次爆发时,阿尔萨林就站在了我们这边,跟我们私下签订了条约,雨我们互不侵犯。如果我们打赢了这场战争,他们将会回归,以此作为在战争中互不侵犯的回报。不过作为F国的一个省,他们的义务是无法逃脱的,因此在明面上他们还是跟F国站在一起,坚定地反对我们。F国拿他们没有办法,毕竟他们需要阿尔萨林的税收与工业产品。因此,这一带非常的平静,没有多少战争的痕迹。
现在,我感觉,我们来到这边不是来执行上级给我们布置的任务的,而是来这边度假的。在这边转了几圈后,我就得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那就是,作为一名战士,我们在这里没有一点事可以做,就连站岗这件最基本的事也不需要,这里实际上是不设防的地方。不过,我并没有感受到放松,反而觉得心里有点空落落的,竟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失落,让我非常不解。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蠢蠢欲动起来,心里马上就有了各自的打算。汤姆兴奋地叫了起来,马上就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把枪放在堆成一块的衣服上,然后拉上莫尔斯和班库,连脖子上都名牌都没有摘,三个人就一块儿跳进了清澈的河里,开始快活地玩乐起来。海博则把外套脱下,系在腰间,然后不知道逛到哪去了。卡连夫斯去向过路的行人买了根针和一卷细线,把针弄弯,用口水润了润细线,然后把它穿过针孔,再打上一个结,一个简易的鱼钩就这么做好了,紧接着,他把那段细线绕在了枪管上,同样打了个结,就这样,一把简易的鱼竿就这么做好了。做完之后,卡连夫斯用手拉了拉那根线,确认了这根线的结实程度,然后发出了满意的声音,笑意从他胡子拉碴的脸上自然地浮现了出来。他扛着这个鱼竿,找了一棵靠近河流的树,就着树荫坐了下来,开始了漫长的垂钓。
“喂!科特!你不下来玩玩吗?”莫尔斯的左手拍打着水面,右手向上高高地举着,向我挥了挥,同时高声向我问道。
“不用了。”我顶着炽热的太阳,说道。
“来吧!没人会在意你的大香肠!大~香~肠~”汤姆一个猛子往水下扎去,过了一小会儿就从不远处的地方钻了出来。
我们都笑了起来。
我看向了那座木桥,一种莫名的力量促使我走了过去。木桥很旧,上面的木板多多少少有些破损,游戏边棱在时间的逝去中逐渐腐烂,变为了深色。尽管如此,这座木桥非常结实,一些新铺的木板夹杂在老的木板之间,两者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浅中带深,深中带浅。我走上桥,出我意料的是,这座桥没有出现任何晃动,它非常结实,在这么多人的踩踏下纹丝不动,这有点出乎了我的意料。
当我走上这座桥的时候,我感受到了来自行人异样的眼光。我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疑惑,看到了不解,他们用一种看待怪人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就好像我是一个怪人。我感觉自己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就好像一个开满鲜花的树丛,里面插着一把枪一样。
我看了看四周,那个亭子进入我的视野,在这座桥上,跟我一样不合群的也就只有这个亭子了。它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我无法控制自己,不断地向它走去。这种感觉就好像小时候,母亲烙了几张土豆饼,叮嘱我先冷一会儿后再吃,要不然会把自己的嘴巴烫坏的。小时候的我虽然知道这个道理,也看到这几张饼正在冒着腾腾的热气,但它们就好像有魔力一般,让我情不自禁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抓向了那几张饼——结果可想而知,我的手被烫伤了。现在跟那时候差不多,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我的脚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不受我的控制,把我带向了那个亭子。我知道这没有什么意义,但一转眼的功夫,我还是到了那个亭子。
亭子里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一个用来站人的台子,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尽管这亭子四面镂空,但站台上还是布满了厚厚的灰尘,显然没有人使用过它。
“快停下,你不需要站上去,你现在只需要放松,跟汤姆他们一样,去吧,快去吧。”我对自己说道。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试图阻止这件事的发生。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不行,但事情还是发生了——我站在了那个站台上。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做这种事,我几乎是在无意识中做到的,我明明不喜欢也不愿意做这种事,但我还是做了,而且没有引起多大的抵触,就好像是理所当然的。
我整了整衣服,拉了拉自己有些发皱的衣角,扶正了自己的头盔,背正了身上的那把枪,把身体挺得笔直,头微微向上昂着,两眼注视着前方,两手用力地贴在自己的两腿旁边,努力地使着劲。
在没有人下命令的情况下,我开始了站岗,不由自主地,没有任何原因,只有这样,我空落落的心才有了一丝毫无意义的寄托与满足。我搞不清楚我做出这个行为的原因,但总归是有的。思来想去,我觉得是战争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