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铃这阵子的上班时间有点迷。
要么出门一趟,得好几天后才能回来;要么一回来,就待在家里好几天不用出门。
连之前约定的辞职计划也延迟了。
贺培摸不透她这调休的规律,好奇问了一问。
世铃只说是上级给她临时安排了出差任务,出差办公占用的时间变长,自然就多补了一些休息日。
这很合理,贺培了然,没再细问下去。
他一开始确实是期待过两人一起开店的事,但因为自己可以在网上创作赚取收入,也就没有了那份迫切心情。
现在见世铃也不复之前坚决想辞职的念头,贺培反倒松了口气,还会劝解她慢慢来,如果暂时离不开这个岗位,那就继续好好干下去,不必急于一时。
事实上贺培支持世铃的任何决定,人家想做什么工作是人家的自由,只要开心就好,但至少前提是,辞职的动机不该因他而起,否则他会有心理压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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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世铃是贺培相处已久的女朋友,但他没有车祸前的记忆,那一夜两人的缠绵对他来说无异于‘初体验’。
仿佛打开新世界大门,也让他的心态有了转变,从原先的‘小心回避’变成‘反客为主’。
世铃不在家的时候,贺培总是忍不住时时想念她,想得心里痒痒的。
等世铃一回来,贺培便主动粘上去,她走哪,他就跟到哪,时不时找话问“你在干嘛呀”,哪怕对方明显正在吃饭中。
因为有过亲密接触,贺培不用再克制自己对女人的爱意,所以他要光明正大地表现出来!
只不过,这种走哪跟哪的尾随方式,会不会太像一个痴汉了?
贺培自我反省。
然而季世铃看到的却是,不论自己在家做什么,男人一看到她就会默默凑到她身边,等她抬起头,男人亦会眼巴巴回望她,接着慢一拍地问:“你在干嘛呀?”
傻兮兮的模样如同一只等待抚摸的小狗勾。
这个时候往往会惹得季世铃心花怒放,忍俊不禁说一句:
“你不要太可爱哦。”
然后也不知道谁先摸的谁、谁先抱的谁,反正两人逐渐贴成一团,紧密相连,最后倒在了床上。
当然,地点场景不仅限于卧房的床,有时候是客厅的皮质沙发,饭厅的四方餐桌,浴室里带镜子的盥洗台,花洒喷头下的浴缸,三楼的露天阳台,室内三角钢琴的冰凉顶盖……
两人食髓知味,欲罢不能,所谓新婚夫妇的蜜月期亦不过如此。
其实他们也曾各自暗暗羞涩,想过要节制一点,生怕对方会吃不消,但两情相悦的男女结合在一起,就像干柴碰上烈火,瞬间没了理智,只有熊熊高燃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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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两人早早滚完床单,都没入睡,于是躺在被窝里温存,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暖色调的床头灯下,季世铃掰手指细数:
“阳台一次,沙发一次,你房间两次,我房间三次,饭桌一次…”
贺培越听越脸红,连忙按下她的手:
“够了够了,这种事不用数得那么清楚。”
季世铃还在认真回想,然后惊奇地发现:
“浴室竟然有五次,你是对浴室有什么独特的情结吗?”
“……”贺培一时语塞,耳根子彻底红透。
他也解释不清有什么情结,只是每次对着‘美人出浴’的画面特别有感觉,似乎是期待许久、梦寐以求的梦中景色,令他心悸向往,血液沸腾,继而冲劲十足。
但如果把这种想法直接说出来,会显得自己很变态吧?
贺培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委婉地反问道:
“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吗?”
“唔,你以前呀……”
这回轮到季世铃沉声迟疑了起来。
她确实不知道贺培以前有什么特殊癖好,毕竟那是人家的个人隐私,不过以前的贺培一直给别人印象是——
说好听点,是彬彬有礼的正人君子,说不好听点,就是个痴迷音乐钟情电子游戏的性冷淡,根本不会像如今这样主动去缠着一个异性,以及索爱。
季世铃越想越发羞红了脸,也许是男人脑袋受伤后激发了什么奇怪的后遗症吧?
有心隐瞒真相的她只好模棱两可地说道:
“仔细想想,你以前好像也有这样过。”
“哦。”那就好。
贺培终于松了口气,幸好自己不是突然变态的。
他刚才按着女人的手没放开,这会儿正捏玩起那纤纤玉指。
接着,他意外地看到,女人左手腕处竟有半圈细细的花体英文刺青,乍一瞧像戴着银链子一样自然流畅、富有美感,只是这个位置平时被女式腕表遮挡住了,很难看得出来。
贺培好奇地摸着这小半圈刺青,问:
“这些是什么字,有什么含义吗?”
“这个呀……”像是被发现了不可告人的小秘密般,季世铃露出腼腆一笑:
“是你名字的字母缩写哦。”
“懂了。”贺培当即一个一个地猜起来:
“这个是H,贺,这个是P,培……那最前面的这个呢,是L吧,又是什么意思?”
季世铃一愣,目光移向别处,随口道:“是铃,我的名字。”
“原来是情侣刺青呀,我的在哪里?”贺培开始左右翻看自己的胳膊手臂。
“不用找啦,你没有。”季世铃摇摇头,然后解释,“这是我一时兴起自己想弄的,和你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不行,明天我也要去纹一行你的名字。”贺培拍了拍自己的手腕。
“不用急。”季世铃掩下心中的苦涩,笑道:“等你以后恢复记忆了再纹也不迟。”免得以后后悔了,想洗掉只会留下难看的疤痕。
贺培皱眉:“这得等多久呀,要是我永远都恢复不了记忆怎么办?”
季世铃歪头靠在他的肩上,轻笑:“怎么可能,放心啦,你迟早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同时眼神幽暗,心里想的却是:如果可以,希望这一天永远不要到来。
贺培不死心:“可是你这个看起来很酷,我也想要一个。”
“笨蛋,说了现在不行就是不行,你不听话小心我咬你哦!”季世铃半生气半开玩笑道。
贺培逆来顺受,大手伸进被子里:“那我听话,你想怎么奖励我?”
季世铃蓦地小脸一红:“臭流氓,你不是刚刚才完事么,怎么又来?!”
“是你勾引我的。”
“我怎么勾引你了?”
“你说你要咬我。”
“……!!”季世铃双手捏住被角,又羞又臊,实在想不明白,这个男人唯有在这一方面,失忆前后的反差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