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而宽阔的地铁站中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他们着急地在奔西走，为了各自的生计而奔波着。打电话交谈声，咳嗽声与谈笑声，皮鞋高跟鞋走路时发出的嗒嗒声充斥在整个地铁站，夹在人流之间的鹤见炎阳并不随人群而流动，而是静静等待着一趟地铁。
她身着白色衬衫与格子短裙的高中生制服，左肩斜挎一只黑色的包，腰侧与背部斗用卡扣各别着一把黑鞘的日轮刀，白背而修长的特颈上挂着耳机与一枚碎裂的八芒星项链，一头黑色的长发懒散地披在背后，几缕发丝铺在胸前，并不扣全的纽扣显露出黑绿色的运动背心与香艳的锁骨，血红色的双眼正有些百无聊懒地盯着即将到站的那趟地铁。
提示人们上车的指示灯牌并未亮起，地铁缓缓进站，车门自动开启，鹤见漫步走入其中。在她身后仍是焦急等待的人群，没有人与她上同一辆车。车厢内更加昏暗，左右两边皆坐满了乘客，鹤见便向车尾部的廊道走去。后背倚着墙将耳机戴上，在手机中找到离线缓存的音乐便开始播放。
移动网络在地铁上并非禁用，鹤见自然也没有穷到付不起月租，当然她并不富裕，只是在这趟地铁上不能用罢了。网络链接什么的，自进门那一刻就会断掉。
车门缓缓关闭，鹤见看着车站内的人缓缓向后退去，没有人向这趟列车看一眼，也没有人在意一名有着两把日轮刀的女高中生消失在人群，当今的时代，还有多少人会去在意别人的生活。鹤见将目光从站内收回而望向车厢，座位上的乘客与站内的人们别无他样，也形形色色的，忙于眼前的事。
狭小的空间内发生的事最具有压迫感，就像神秘的光头男人白天西装革履地上班去做屠宰工作，晚上再西装革履地登上地铁后向那些高于人类的存在供奉食物，就像第一季发生在列车里好评如潮而第二季风评下降的某部丧尸电影。说到底，就是因为狭小的空间里的绝望与紧张感才打动人心的。但鹤见可不是屠夫，也不是当过黑帮的大力韩国壮汉，她只是一个女高中生而已。
“一群傻瓜，明明早已察觉到的，”鹤见叹了口气，“这破车除了我还有人会坐吗……”她在手机里挑了一首不错的曲子，在灵动却显得沉寂的节拍下，地铁驶入没有光芒的隧洞，车灯照耀不到前方，光芒仿佛被无尽的肃穆与寂寥的黑暗吞噬。车厢内的能见度突然下降至一两米左右，人们的话语声也渐渐停了下来。
“总觉得很恐怖呢。”有人笑到。
“是啊，想在恐怖片的场景。”有人应和道。
“……不就是嘛。”鹤见听着音乐，小声嘀咕着。能见范围内的人都已经消失在黑暗中，她虽然戴着耳机，却也能察觉到两三米外向她接近的脚步声。她笑了笑，黑帮白底的运动鞋踏着音乐高潮前的韵律，将耳机卸下搭在脖颈与锁骨间，凭对这首曲子的记忆与耳机中稍稍外放到底音乐在嘴中默默哼唱着旋律。
利刃捅穿心脏，连同身后的铁壁——不，刀刃是从后面袭来的，这该死的车厢什么时候又添了一节？鹤见的心脏被捅穿，胸口与咽喉一阵暖热与腥甜，炽热的血液从她嘴角汩汩而下。她默骂着，双手撑住身后的墙壁硬将自己拔出利刃，右手去抓向自己跨侧的日轮刀，习惯性地向右侧一靠，便多开破风而来的又一把利刃，借惯性一刀斩下那人的头颅。瞬间身首异处的男人脖颈的血液喷涌而出，沾染了她的白色衬衫。车厢内顿时喊叫声一片。
“妈的，早知道进来就开杀了！”她破口大骂着，一脚踹飞倒下来的男人的尸体，飞出的尸体撞到从黑暗中袭来的一大波人。回身，赤手握住刺穿她心脏的利刃，一把将其连人带刀扯得破墙而出，一刀刺进他的心脏，又在他头上踩了几脚。
两节车厢里的人彻底被惊动，皆向她袭来。
“连血都模仿的这么像，真是越来越像人了啊！”她抽出身后背的那把刀，双手持刀肆意挥砍着攻击她的人群。
刀刃划破她仍显稚嫩的少女的皮肤，但她似乎感受不到似的继续挥刀。明明心脏已经成为两部分了，居然还能若无其事般的挥着刀刃。
侧身躲开劈下的一刀右手回击将其斩杀，却被身后的人斩一刀，回头抬手斩下那人的头颅，反应迅速地借力转身回击另一侧的敌人。她挥刀的速度越来越快，所受的伤害也越来越少，挥砍也越来越精准，每一刀皆斩杀一人，不久便站立在血泊之中，踏着成堆的尸体追击胆小逃窜者。而那些从车窗跳入无尽黑暗的，会成为虚无的饱餐。
遍地的尸体残骸，人类的尸体化为了一种未知的生物，鹤见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想知道。她现在只想砍到眼前最后一个男人。
一身笔挺的西装，魁梧坚实的高大身材，右手是一把寒光闪闪的柴刀，正径直向她走来。屠夫，是这种敌人统一的代号，鹤见这个月还是第一次遇见。
会进化到什么程度？她想。但屠夫向来是个麻烦活，不少社员都死在他们的柴刀下。
屠夫已经向她快步走来，抡圆了柴刀向她劈来。鹤见侧身躲过，又一个箭步靠近，将一把刀直辞入屠夫的腹部。
“哈，也就这样嘛……”语音未落，屠夫就已经顶着日轮刀的刺穿转过身来，一把抓住反应过来的鹤见的左手的刀并扔到一边，被突然夺刀的鹤见向前踉跄两步，屠夫顺势将她的左臂扭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骨骼碎裂的噼啪声清晰传来，向她的顶膝。
鹤见完全没有料到，左臂被掰弯的她失去平衡，加之顶膝的冲击与先前战斗的伤口，她吐出一口滚烫的黑色血液，还没来得及反应，右臂也失去了对刀的控制权，屠夫将柴刀捅入她腹中，抓住她的双腿将其倒吊。
“裙子要走光了啊混蛋——”
实际上并没有。鹤见这家伙诱人的短裙下，是煞风景的黑色运动短裤，真是个没趣的家伙。
她用能活动的右臂拔出刺在屠夫腹部的日轮刀，抬手一刀精准命中他的脖颈，屠夫感受到疼痛，倒吊着她的手便放松。
鹤见在滞空的一瞬间调动双腿缠绕住屠夫的脖颈并搭扣，转动身体以惊人的力量将屠夫扭转到地面，脖颈整个扭断，鹤见与他一同到底后起身一刀才结束战斗。
她气喘吁吁地躺在地面，扭回左臂时迟疑了一下，下定决心时痛到闷哼一声，才将左臂恢复到原来的状态。看一看左手腕上的机械表，上车已二十分钟，她得抓紧些了。
她一脚踢开驾驶室的舱门，砍下驾驶员的头颅并扔在一旁用日轮刀在驾驶室的结构中随便挥砍，等到电子屏幕由绿转红后，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她缓缓吐出一口气，重新戴上耳机。
虽说是无限列车，但要是能活着走出去，便是有限的。进入列车清理这些未知的玩意早已变成几年来的日常，单单是这个月已经来了六次了，往后只会越来越多。
她从包中抽出一支纯白色的箭矢，又从驾驶员身上翻找到了打火机，加热到赤红以后便放在心脏处，将破开的肌肤烙合。皮肤与血肉滋滋响着，她突然想起今天的晚饭可以吃烤肉，心情便稍加愉悦起来。
说实话，鹤见不知道列车多久会停下，尽头在哪里，反正不是什么好地方就是了。
组织里的人说，去了那里就再也回不来了。虽然很玄乎，但自己已经习惯，毕竟她可是心脏被捅穿后还能战斗的女高中生啊。
地铁驶出黑暗，重新回到人间。
女高中生理了理凌乱的黑色长发，挥刀甩去刀身的鲜血，将其收入刀鞘。
缓步跨出地铁的车门，进入地铁站内，挤着人群离开地铁站，已是夜幕。
没人在意浑身是血与伤的可爱女高中生。
倒是有痴汉顶着她并不出众的胸部或者是修长的双腿。
要是他们看得见那伤与血的话。
2022.11.14晚 听《1619hkz》有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