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着替代品——
寻找着替代品——
寻找着类似品——
寻找着赝品——
然后、然后——
什么都——
什么都——没有找到。
就算是赝品也可以忍受,底线已经退到了相当糟糕的地步。
可是,却也还是没有找到。
如果时间是有限度的——或许也不会那样难过——
在有限的时间之中,始终度过着“寻找”“寻找”的人生,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
或许就能够接受,自己只是在寻找着的生活方式了。
甚至——也许会擅自将那出现在自己生命中最明亮的光芒的意义,赋予为“提供自己新的生活方式”。
可是——那是,不可能实现的。
半永久的生命——就算也是有尽头的,到底也还是——比普通的生命要长得太多、太多。
况且,越是找寻,越是寻找不到替代品的绝望感,让她不得不坚定选择“活下去”的道路。
如果自己也消失了的话,就真的没有人记得所有的一切了。
包括——只有自己看到的风景,就算是被当作狂人的语言都不可能了。
现在,至少还是有人嗤笑自己是“疯子”的。
至少、现在还是有人会认为这是个坐在岩石上,对着将自己绑在桅杆上的勇者——也依然高唱着歌谣的,塞壬的海妖。
如果——某一天连嘲笑自己是疯子的人都不存在了——
就算是不需要将自己绑在桅杆上,也再也没有听到过塞壬的海妖的歌声了——
人们毫无疑问,会将一切都当作是——不对,应该说就算是当作“妄想”的行动都没有。
从来不存在的东西,不需要放在心上。
从来不曾在心间留下痕迹之物、甚至——就连忘却都不需要——
只在眨一眨眼眸之时,就会像是从天空上落降的轻雪一样彻底消失。
如果是从来就认为自己的生命毫无意义的——她自身,就算是消失了、被忘记了也无所谓。
所谓的生命就是要被遗忘的存在。
那是——自己的职业——
无法选择的,天生的适格的身份中不断看着、看着——所得出来的结论——
也许,有些偏颇。
毕竟自己注视着的,都是早晚会消失的东西——
自己专注的——都是即将凋落的风景——
甚至,就算在看到的时候——曾经的美丽也基本都要靠想象来弥补完了——
知晓花会凋谢,在靠近花枝的时候——已经是一地花碎之时。
并不觉得有多么惋惜——
毕竟自己也不会去注意花开时的美丽。
尽量不让自己产生多余的感情——说是害怕受伤也好、或许这也是她被选作了将生命剥离的职业的适格者也好——
然而,她从最初——没有被滑落摧毁世界观之前,就已经没有在看着花开了。
因为——很无趣。
她看到那些堆积起来的生命力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无趣。
都是一模一样的东西——无论是堆在一起的时候、还是说——再一次盛开的时候,都是一模一样的——
其实已经更换了无数次,却没有什么人能说出分别来。
误以为凋落的花又会回到枝杈上——实际上,那些花瓣仅仅是在泥土之中,腐烂、腐烂到无影无踪——
是否能够成为那棵树木的营养,也全部都是一厢情愿的赋予价值。
比起盛开的时候,那些一模一样的团块堆积在一起,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全部凋落殆尽的场景更让人安心。
抱着这样的想法——就算是偏颇,她也这样活下来了。
从最初就已经挪转开目光,不去看自己不喜欢的——那些繁华的景色——
在之后成为了可以完全不看繁华的非人之物——只是凝视着那些安静的、扭曲的、腐烂的风景,甚至是在肯定着她最初的想法。
在春天结束的时候,花瓣不断飘落——落入河渠之中——
如果不好好去治理、甚至会引起严重的污染。
淡淡的花香味——在腐烂的时候散发出的怪异的味道比它们能够提供的异香还要更加浓厚。
甚至在净化水道水的时候,若是没有好好考虑将那些花瓣腐烂的微生物仔细净化,可能会引起大面积的污染水中毒。
不过,人们并不会想起这种灾害性——
或者说,一度注意过,很快就会忘记。
下一次其他花盛开的时候——或者是,当那些脏污消失的时候——
在回忆之中想起的,都是那些优雅而纯净的景象。
只有靠着这种健忘——只有靠着睡着之后就将前一天的天气都遗忘的,不知道应该说是健忘过头、还是乐观过头的心态,才能继续生存下去——
就算是,能够始终保持着光鲜靓丽的风景,却也不能让人始终抱有兴趣——无情抛却,就像是从未注意过那样。
明明还以原本的姿态存在着,却已经将目光转向了另一边。
存在的层面上并没有死去、可是——却又被杀死了,极为无情的。
正因为始终都鄙夷着这样的存在,所以,她才更加陷入了怪圈之中——她认为只有自己能好好记着一切、她认为自己能好好保存一切。
若是——就这样死去了,那么——就算是那些会被谁嗤笑的痕迹,也不会存在于任何地方了。
只有自己看到的风景,只有自己了解的美丽——
想要传达却无法传达给他人的魅力——
既然,没有办法让它增殖——在模因内增殖,那就让它始终留在自己感知中好了——
嗤笑着、嗤笑着人们的健忘。
不过,最悲伤的事情,大概是——她自己其实也是一样健忘。
什么也不记得、什么也不在乎——那份冷漠感——
实际上这位始终将目光转过去的家伙,比任何其所鄙夷的人都要更加强烈——毕竟都是些没有必要的东西——
并不擅长,将风景传颂——
同时、也无法将那些色彩——始终保留在心的深处。
渐渐的,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生存的了。
毕竟——在从来没有相遇的时候,她就活着——
也就意味着相遇并不是必然。
那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是生存的动力——
并且,在刚刚触碰到的时候,她也并不在意——
无论是对方的反应还是追逐,还是可爱与不可爱的各种个**织在一起,她都完全不挂心。
只是在意识到的时候,好像灵魂已经被烙上了刻印。
到底——自己——
真的,有碰到过那样的存在么?
还是说,仅仅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迟疑、犹豫——那样的感情交织在一起——
最初的笃定,已经随着越来越模糊的记忆开始消失——甚至,原本只是想要将这份声音传达出去,或者,保留着——结果却也——
啊,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忽然融合在一起了,那些色彩。